第二十五章 阴阳师
宵明，是违背常理、自相矛盾的神明。
不只有一位。
“我是镇守御朱天明神大社的宵明，神职是阴阳师。”
阴阳师宵明如此说道。
“你的宵明提交了申请，要以七日铃御知前的借用来换取鉾先铃用以退治。”
“退治？”
“如果考虑好了就把铃御知前交给我即可。”
“交给你？”
白然被对方无所谓的口吻弄得莫名有些恼火。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绝死绝生绝望的吸血鬼的佩刀，这柄刀原来的主人很出名，即使我一直在这神社里也是听说过的。”
阴阳师宵明的话明显要比自家的宵明多上不少。
“所以即使这一任的主人不是她了我也会尊重持刀人的意见，哪怕你只是凡人。”
“……”
最后一句话让他的恼火程度又上升了几个层次。
“凡人，把刀、交给她，七日之后，退治结束、我们再来拿。”
“为什么非得用铃御知前来换那个东西啊？！”
“那不是东西，是供奉的神器。”
阴阳师宵明纠正道。
“如果说你们有其他同等价值的存在来交换也可以。”
“我不换。”
“凡人，没有鉾先铃的话，我没有办法、完成退治。”
“……”
“鉾先铃、是……”
“罢了，让我来说吧。”
阴阳师宵明摇摇蝙蝠扇。
“鉾先铃是用作祭祀的神明器物，通常情况下由我负责看管，其他职位的宵明要想拿到鉾先铃必须提交申请且经过我的同意，当然，如果时间紧迫也可以与我【等价交换】。”
“……”
“不愿意给完全品的话也没关系，也可以选择只让我拿走一部分的力量，只要交换是等价的到期之后我还是会原样奉还。”
“必须要放在这里七天吗？”
白然犹豫着。
“宵明，我直接把铃御知前借给你用去退治不可以吗？”
“用不了的。”
阴阳师宵明摇摇头。
“除非你愿意把那柄刀赠与她，不然宵明是没有办法用的。”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还得要我把铃御知前交给你呀？”
“因为这是等价交换，是规矩。”
“凡人。”
自家的宵明看向白然。
“你不愿意，把、铃御知前，寄存在这里吗？”
“……寄存是不可能的，如果非要不可的话，仅仅只是交换力量我可以接受。”
毕竟这事关能不能退治间生女，也不是说白然不相信宫璇前辈，但万一失败就要迎来世界末日的这个风险他不想去冒。
“这样的话鉾先铃我也会适当仅给予一部分的力量。”
阴阳师宵明轻轻抖开蝙蝠扇，把写有经文的扇面朝上置于白然面前。
“把铃御知前拿出来吧。”
“我可以相信你们吗？”
“我不至于觊觎凡人的器物，那有失身份。”
她伸出另一只手悬于地面，掌心向上，一只剑型的铃铛从栩栩如生的壁画中飞出落在她手上。
“这是我制作的鉾先铃，和真正的器物有些差距。”
也就是说这是赝品，但是本来也应该如此，白然同样也不愿意把铃御知前交出去。
“本来交换神器应该是有些繁琐的步骤的，但现在这样大可不必了。”
白然把手按在地上，一柄细长的大太刀以烟雾状在手中凝聚而成。
阴阳师宵明一挥扇，从铃御知前的刀鞘上飞出一缕红光没入墙上的壁画中。
她再将手中的鉾先铃交于白然。
“如此一来，交换便算成功了。”
“就这么简单吗？”
“伪物的交换不需要大费周章。”
阴阳师宵明正过身。
“宵明，这套狩衣就赠予你好了，哎，早知如此也不必提前沐浴净身。”
“……”
怎么听起来有种抱怨的样子。
“记得于七天之后来此处交换回各自的物件。”
“逾期的话会怎么样？”
“你问这种问题就代表你可能有想要逾期的打算，而我很讨厌不守时，所以为了防止你抱有侥幸心理，我会告诉你，逾期则死。”
阴阳师宵明对着本殿行礼后起身。
“对了，听说宵明的那两只坠子都是你的？”
“……是。”
“你从何处拿来的？”
“我不想说。”
“嗯，无妨。”
宵明这样轻语了一声，点点蝙蝠扇，三只蒲团也没入到地板之下。
“既然这样就请回吧，我送你回去。”
“嗯？你送我？”
“是，因为要做祈祷，需要你的宵明留下来做巫女帮忙。”
阴阳师宵明用手中的扇子一拍白然的右臂，那只鉾先铃便化作一串金色的铃铛缠绕在白然手腕上。
“按理说我应当把鉾先铃交给她，但是与我做交换的人是你，她在神社里用不上鉾先铃，所以就由你先带回尘世好了。”
“可我不会用啊。”
“你有铃御知前用不上我做的鉾先铃，以你们凡人的话来说就权当是做道护身符吧，这样宵明到时候也能找到你。”
“如果、遇到，危险的话，摇铃铛，我会很快过去。”
宵明说道。
白然试探性的晃了晃手，铃铛只是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响。
“凡人，该送你回去了。”
“嗯？怎么回去？”
他的目光从鉾先铃铃铛上移开。
“闭眼——”
宵明说道。
————
————
新宿伏萤神社，宝物殿外。
正在做兼职巫女的雪乃凛撑着扫帚百无聊赖地仰望天空。
“天…真蓝啊。”
她呆呆地看着云朵在天空上缓慢地移动着，距离几十分钟前已经动了不少距离了，现在可能飘到樱阙的上空了吧？
“哎。”
距离要忙碌起来的阳端节还有许久，仅仅作为一个兼职巫女的她不用像本职巫女那样为了祭祀、礼乐而反复练习。
她有大把的时间在没人注意她的时候做自己的事。
“真想穿一次千早啊。”
她回想着前几日看到本职巫女拿着神乐铃和榊起舞的场面，有些羡慕和心动。
可惜，除非是本职巫女不然像她这样的兼职巫女是不能穿的，虽说肌襦袢、白衣、绯袴穿起来也很好看，但和别人比起来就感觉差了点什么。
真希望自己是宫司的女儿，神社巫女什么的听起来要比阴阳师好多了。
“笃笃。”
突然，两声从宝物殿内传出来的声响打断了雪乃凛的思绪。
她抱着扫帚转过身后退两步。
“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宝物殿内的东西要是摔了会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吧？
要不要去看一下？
但是，万一碰巧被别人看到以为是自己弄的怎么办？
到时候说不清如果要赔钱的话自己赔得起吗？
“……”
雪乃凛经过一番快速的深思熟虑，决定转移阵地去其他地方发呆。
反正这里的工资也没有多少钱犯不着去做些有风险的事。
“好痛…这是哪儿啊？”
正当她转身欲走的时候，一个和她年龄看起来差不多大的男生从宝物殿内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柄巨长的太刀。
他看了看另一只手，手腕上的铃铛在阳光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诶？我忘记把伞拿回来了。”
只听见一声，一把黑色的太阳伞凭空出现掉在他脚边。
“噢噢，谢了啊宵明。”
他抬头不知道对哪儿到了个谢，一甩手，那柄大太刀在手中消失不见。
“…？”
不是普通人类？
雪乃凛瞬间戒备起来。
这种地方妖怪们是进不来的，那么有这种能力的家伙可能是什么不同于阴阳师的家伙，自己在加入的协会里也见了不少。
但是这个家伙从这里出来很有可能是在宝物殿里偷了什么东西。
她判断到。
“要是抓到这个家伙交给神社，那么我在协会里应该能稍微有点名次了吧？”
雪乃凛这样想着，从袖口里摸出几张符咒用食指和中指捏住，丢开扫帚从一边冲了上去。
少女挥臂将符咒甩向面前的男子，几道金光似箭矢一般呼啸而去。
趁其不备出其不意！
“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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