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贾琏本来就没病，只是被马道婆魇到了。
被僧道破了马道婆的法术之后，他立刻就好了。
于是他立刻就命令平儿等人去把他的小厮还有王熙凤陪房都召集起来，然后随他去找马道婆算账。
上辈子马道婆害过王熙凤和宝玉，因为没有害到自己头上，贾琏也就是跟旁人一样在马道婆做尽坏事败露之后骂上几句。
可这一次他被马道婆害过，到现在贾琏还觉得太阳穴那里有人仿佛在拿锤子敲击着。
这让他十分的火大，连剥了马道婆的皮的心都有了。
他一面等着人手聚齐，一面换好了衣服还把挂在正房里的宝剑拿了过来。
这宝剑就是上辈子他拿着砍过王熙凤的那把，平日里就是当成摆设挂在正房这里的。
贾琏从剑鞘里拔出宝剑来，看到一道寒光闪过。
贾家本来就是武将之家，家里主子们身边都有些好的兵器。
这把宝剑也不例外，乃是故去的荣国公贾源遗留之物，当然也曾随荣国公征战沙场杀人无数。
只是如今落在贾源的曾孙子贾琏手上就没有了用处，平日里只能挂在墙上当个摆设。
如今宝剑出鞘，贾琏看着剑身上森森寒光，不禁有种愧对祖宗的羞愧感。
等赵嬷嬷和吴嬷嬷闻讯赶过来，她们就看到大着肚子的“二奶奶”正握着一把宝剑。
吴嬷嬷本来就在病中，见这一幕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赵嬷嬷也觉得眼皮直跳，心里想着怎么劝“二奶奶”把剑放下。
吴嬷嬷想着她们两人来的目的：“奶奶，我刚听人说奶奶在点齐人马，想要去找那马道婆。那马道婆是什么人，奶奶又是什么人，就是她真的得罪了奶奶，咱们让官府去收拾她给奶奶出气。”
赵嬷嬷也跟着劝说：“是啊，奶奶。奶奶如今有身子，又刚从病中复原，还是需要休养的。有什么事，让下面的人去办。奶奶只管在家中休养，下面的人一定给奶奶办的妥妥的。”
贾琏本来就因为那僧道不给他和王熙凤换回各自身体的事情而恼火，现在又听到两个老嬷嬷一口一个奶奶的叫着，心头火起根本不跟她们废话。
“那马道婆用旁门左道害了我，差点要了我的性命，幸好我得了高人相助这才得以逃生。我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们也知道，如果让那马道婆得了便宜，这可是要一尸两命的。此仇不共戴天，我非要去见那马道婆，亲口问问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害我。”
他现在谁的话也不听，就非要去找马道婆算账。
吴嬷嬷跟赵嬷嬷也没有办法，虽然她们都是主子的奶嬷嬷，可还是不能做得了成年主子的主。
两人只能挑了些健壮的婆子也跟了上去。
贾琏见那些小厮和陪房都已经聚齐，立刻带着人马浩浩荡荡的奔着马道婆家而来。
一群明火执仗穿着打扮又不是普通人家的下人簇拥着一辆马车，还跟着一些强壮的仆妇，这样的一群人走在街上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辆马车的装饰还有那些仆妇说明马车里应该是女眷，而这女眷居然还带了一群拿着棍棒的男仆，这些人的架势又像是去与人干仗的。
有些人就觉得好奇悄悄跟了上去准备看热闹，还有些无聊的人甚至跟旁人笃定的说这是哪家的夫人去捉奸的。
马道婆的住所离贾家不远，不多时就到了，不过这里静悄悄的，大门紧闭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
在平儿等人的搀扶下，贾琏下了马车：“走，把门给我砸开！”
上去几个下人，几脚就把们踹开。
马道婆这里还有些道童在，他们早在贾家的下人踹门的时候就吓得抱成一团。
等贾家下人冲进来之后，他们更是被吓得大哭起来。
贾琏也跟着走了进来，他看了眼这些道童随即吩咐道：“把他们都拘押起来，派个人守着。”
他虽然生气可是并没有失去理性，知道自己现在这么一个“深宅妇人”随意去查抄旁人家可是会引来风言风语的。
所以他今天必须把马道婆的真面目揭穿，他已经命人去报官了。
这些道童跟在马道婆身边，也是会知道一些马道婆的事情。到时候他这边再查出一些证据来，人证物证都有了，马道婆这个案子可就是板上钉钉的铁案了。
关于那些物证贾琏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毕竟上辈子马道婆被人戳破了真面目，官府搜查过她家，查出不少物证来。
贾琏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当时官府搜查，可是也是听说的，这重生一辈子估计马道婆家里依然不干净，随便一搜就能搜出来的。
“找到马道婆了！”先于贾琏进去搜查的下人大声喊道。
不多时一个脸上惨白，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的马道婆就被扔到了贾琏面前。
那马道婆在见到贾琏之后，表情大骇身体越发的颤抖，口中只叫嚷着：“上仙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小人的道行被破，再也不能了……”
贾琏听她颠三倒四的说这几句话，刚开始还没明白，后来才意识到。
只怕是那马道婆做法害他，而那一僧一道救了他还破了马道婆的法术。
这马道婆只怕是被法术反噬，才会受伤连道行都丢了。
想到这贾琏松了一口气，要是这马道婆还有道行，他可怕被她用那些让人防不胜防的旁门左道报复。
不过贾琏还是谨慎，让人一左一右夹着马道婆，不让她靠近自己。
马道婆原本接了委托要害荣国府的“琏二奶奶”，她想着这种事情她做的多了，早就是轻车熟路的事情。
只是这次走夜路多了碰到了鬼，她在做法的时候遇上了高人，不仅破了她的法，还直接被废了修为。
马道婆因此还受了伤，现在如同废人一个，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因此她对面前的“琏二奶奶”是又恨又怕。
跟着一起来的吴嬷嬷赵嬷嬷早就让人搬了凳子给贾琏坐，贾琏也觉得站久了腰受不了，就坐了下来。
那马道婆就被压着跪在他面前，被贾琏居高临下打量着。
“说，谁让你害我的？”贾琏直接问道。
马道婆刚才有些被吓到，现在定了定神立刻狡辩：“我冤枉，我是修行的人，讲究的是行善积德怎么会害人？”
贾琏也不说话，他在等待。
果然不一会，去搜马道婆家的贾家下人拿着一堆东西回来：“这老妖婆可真是个害人精。”
那些下人嫌恶的把一堆五颜六色的小人还有黄表纸都扔在马道婆面前。
大家都看清楚了，那些小人做的栩栩如生，上面还写着生辰八字，并且四肢心脏等部位都扎着细细的针。
小人，还是写着生辰八字扎着针的小人，凡是有些阅历的都知道这是跟巫蛊有关的。
历朝历代对巫蛊的态度都是一致的，只要发现就会严厉打击。
所以这些东西被翻出来，也就代表着马道婆的罪名已经确定了，必然会受到严惩。
贾琏等的就是这个，他见马道婆脸已经变色就慢条斯理道：“本朝律法规定行巫蛊之人斩刑，你若是交代是什么人让你害的我，我就帮你求情，让官府饶你不死。”
马道婆眼珠转了几转，她当然知道这巫蛊是重罪，只要抓住就是死刑。
刚刚看到那些她行巫蛊之术害人的证据被发现，她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现在听到那“琏二奶奶”说可以免她一死，她就起了求生的心。
“我说，我说。是琏二爷身边的大丫鬟秋露让我做的，她许了我五十两银子。她给我打了欠条，给了我十五两银子。说只要没了琏二奶奶，琏二爷必然会纳她做通房，到时候她就把剩余的银子给我。”
一旁听着的贾家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那些丫鬟婆子们。
赵嬷嬷已经怒从心起，这秋露她过去看着是个好的，还想着让她留在二爷身边伺候。
不想这小蹄子居然蛇蝎心肠，胆敢用旁门左道谋害“二奶奶”。
贾琏也很愤怒，秋露上辈子是他早期的通房之一，虽然后来犯错失宠被逐，他还是蛮喜欢的。
不想这女子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居然会害他。
“真有你们的，我的命就值这区区的五十两银子？”贾琏冷笑一声，真的有些为自己“不值”。
“来人，给她录口供，让她画押。”贾琏稍微平稳一下心情立刻吩咐道。
随后他又命人把搜查出来的马道婆的那些害人的罪证也都整理好，还有那些道童也派人问了口供。
这时候官府的人已经来了，这是之前贾琏往马道婆家来的时候吩咐人去京兆尹通知的。
京兆那边一听是贾家的“少奶奶”带人去抄了马道婆的家，也不敢怠慢立刻就派人赶了过来。
这马道婆在京中数年，有了无数的信徒，也有一定的威望。而那贾家又是国公府第，刚刚有了救驾的功劳。
这两边哪边也不好惹，接到消息后京兆那边也是心里叫苦，接到命令赶来的官员更是怕弄得两边都不讨好。
等着这位大人一来到马道婆家，立刻就看到了已经整理好的证据。
这些证据包括马道婆已经画押的口供，有着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还有马道婆那些道童的口供。
马道婆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坏事都一一列举出来，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那官员拿着这份口供看了两遍，又仔细看过那些巫蛊娃娃，然后心里就乐开了花。
马道婆这案子已经是铁案了，而且还是大案，他今天来着了，回头年底考评的时候一定可以得个优。
于是这官员客气的对贾琏说：“多谢贾少夫人了，我且把这马道婆押回去，回头可能需要少夫人做个证人。”
“这是一定。”贾琏痛快应下，跟这个官员指了下身边的一个管事作为证人到时候上堂。
这官员也知道以贾家的身份，这“贾家少奶奶”是不可能上堂作证的，能让身边的管事作证已经是不错了。
双方客气几句，官府押着马道婆，贾琏也带着贾家的人出了马道婆的家，准备各自离去。
这时候已经有马道婆的信徒闻讯赶来，把门口堵的水泄不通。
马道婆确实有些小法术，也因此有了一批十分诚心的信徒，这些信徒自然是不允许官府把他们心中的仙师带走的。
现在他们一见官府的人押着马道婆出来，当时就涌了上来口口声声的叫喊着让官府快些放人。
还有些人见到贾琏一行人，加上已经听说是贾家的人跑来抄了马道婆的家，立刻指着贾琏他们开始咒骂起来。
“这世道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哪容得你一个娘们跑出来撒野的？”
“可不是，说不定这贾家的婆娘是妖孽幻化的，就想来害我们仙师的。”
这些马道婆的信徒中有不少市井之徒，那骂的话可是贾琏这样的大家公子从来没有听过的难听。
贾琏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加上又看到周围还有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在指指点点，他一下子红了起来。
他清清嗓子大声说道：“你们这些人都受了这马道婆的蒙蔽，她用那些邪门歪道的法术害了不少人，这些都是证据！”
说着他请那些官差把马道婆害人的证据展示了一遍，还有个官差举着马道婆的供状转了一圈大声宣读了一遍。
那些栩栩如生的巫蛊娃娃一拿出来，那些马道婆的信徒顿时哑口无言，有的人立刻挡住脸离开了。
看热闹的百姓则是叽叽喳喳议论纷纷：“这娃娃可不是小孩子家玩的那种，你们看没看那些针，那么长都扎在娃娃身上，四肢心脏这绝对是巫蛊。”
“没想到这马道婆表面上慈眉善目，实际上是个妖邪。多亏了这贾家的少奶奶，仗义出头才揭穿了她。”
“我家住在王子腾大人家附近，我认得这位贾家少奶奶。她是王大人的侄女，据说自幼充作男儿养大，巾帼不输须眉的。”
“贾家也不一般，那可是一门两国公。当年两位老老公爷跟随□□爷，东征西讨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咱们在酒馆里听说书人都说过的，南山打虎，北海降妖。这贾家少奶奶想来有祖先庇佑，不光自己没有被马道婆害了，还揭穿了她。”
众人众说纷纭，总之在一段时间内，有关“贾家少奶奶”的故事会传播广泛，而且会越发的充满神话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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