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我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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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季元城五日后。
齐羽骑着马晃悠悠的走在一片荒地之上。
自从离开季元之后，除了夜里的休息，他已经骑马骑了五日了，季元城外越往东边走，越显荒凉，路经之处，要么是一些贫乏的小村庄，要么就是荒地，连个客栈都没有。
由于这边是第一次来，齐羽也不知道还要在骑多久。
已经接连五日的骑行，齐羽也稍稍有些乏累，此时他也任由马儿放慢步伐，稍作休息。
因为行的慢了，一路上，齐羽注意到了一些布衣阑珊的流浪者。
其实当朝王上相对于前朝王上来说，已经是相当的贤明爱民了，不仅缩减了一些税收，也很关注民生。
但是毕竟疆土辽阔，总有关注不到的地方，还是会有一些流浪者。
而此时齐羽注意到了一个男孩，约莫六七岁的模样。
其实齐羽也遇到过不少的流浪孩童，齐羽也不是每个都关注，齐羽之所以注意到他的原因，是因为男孩身边的两个大人。
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小孩正靠着歪脖子树，而两个大人，此时都诡异的保持着很难受的姿势僵坐着，一动不动。
两个大人只有头抵着树，而小孩就被两个大人围在中间，一个是老妇人，另一个年轻女子，可能是男孩的母亲。而他们周围飞满了苍蝇。
本以为只是因为流浪者不太干净，所以招了不少苍蝇。
但是骑近之后发现，两个大人都已经双眼翻白，胸口没有了起伏，同时因为逐渐靠近，尸臭的味道很快便闻到了。
齐羽皱紧了眉头，勒停了马，担心的看着小男孩。
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小男孩虽然已经饿的皮包骨头，但是胸膛却还在弱弱的起伏着。
看这样子，大概是两个大人把最后的食物让给了小男孩，两人都饿死了。
尽管如此，小男孩此时也双眼紧闭，恐怕也是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着。
见此，齐林悠悠的叹了口气“小孩，看来你我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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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好闻的药草香萦绕在鼻尖，身下不断的颠簸起伏
费力的睁开眼，映入男孩眼中的是一个青衣男子的下巴，男孩身体微动。
“醒了啊，不要乱动哦，你现在身体很弱，可能掉下马就会摔死。”察觉到怀中人动了一下，齐羽立马说道。
男孩一听，乖巧的不在动了，只是静静的半睁着眼，无力的看着齐羽。
感觉到怀中人的视线，齐羽张口和男孩说道“大概还要在骑一段时间，差不多就能到下一个城了，你要是饿了，先吃点干粮和水垫垫吧。”
说着，齐羽空出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饼和一袋水放在了男孩的肚子上。
然而，男孩却并没有吃，不过终于将目光从齐羽的脸上移开。男孩费力的移动着小小的头，看向了后方。
“哎……”齐羽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啊，十岁的时候，也是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可惜的是，当时的我，没有办法给我的父母收尸……”
停顿了一会，齐羽又接着缓缓说道“你身边的两位，用命换得你活了下来，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他们不能白死。那两位我也让她们入土为安了。”
或许齐羽的话，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过于直接，但是他自己当初的时候，也没有人教导他怎么去安慰这样的情况。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小男孩竟意外冷静的接受了齐羽的话，没有哭没有闹。
只是身体轻轻地颤抖了好一会儿，等男孩似乎平定了情绪后，才收回了一直看向后方的目光，并将头靠在了齐羽的怀中。
有些诧异与男孩的反应和态度，齐羽嘴唇微抿，眸光流动。
‘滴答’‘滴答’有两滴水珠，落在了男孩的手背上。男孩呆愣的抬起头，看向不知何时流泪的齐羽。
可能是男孩的情况勾起了齐羽的回忆。
也或许是和难得重逢的亲友再次分离。
还或许是因为齐羽只是个少年吧，情绪总是容易受到波动。
所以此时的他，泪珠才不受控制的滑落。
“喝点水吧，给身体补充点水分，你才能哭出眼泪…就当是给他们送行了。”齐羽声音哽咽的说着。
齐羽的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角滑落到下巴，再落到了男孩的身上。
看着身上的水渍，男孩小小的唇瓣微微轻颤，终于他费力的说出了第一句话“父亲说…不能哭…”
稚嫩的声音因为干渴而沙哑。
齐羽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向怀中的男孩，于是便对上了男孩的视线。
在男孩的眼中，青衣少年微微皱着眉，一双泛红的双眸中带着悲伤，却也带着对他的温柔。
齐羽皱眉轻声说道“那，就帮我喝点吧，我代替你哭，总得有人用眼泪为家人送行，日后…才不会可惜。”
说完，齐羽又抬起头，看着路前方，而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他似乎也是在给了自己一个理由。
食物都被齐羽的眼泪沾湿一些。
好一会，男孩终于拿起水喝了起来，喝完后，男孩又拿起食物，撕下了沾了齐羽泪水的那一块，送进了小小的嘴中。
“谢…谢。”稚嫩的声音，虽然沙哑又费力，但是却没有被傍晚的晚风吹散，而是好好的随风飘进齐羽的耳朵里。
齐羽一边留着眼泪，一边却嘴角轻扬，他轻声温柔的问道“你今年几岁？”
男孩沙哑的回答道“七岁。”
听到回答后，齐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呢喃道“比我那年小三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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