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苏娘不急不缓：“剩下长得好的，我不忍心杀掉，但我这内院地方实在有限，容不下这么些个美人，只能委屈他们去地牢了，不愁吃喝，还能互相作伴。”
莲台真人听到此跳出来反驳：“牢里那个狸精生的圆盘大脸，虽说生龙活虎，身材孔武有力，哪里和面容姣好沾得上半点关系！”
苏娘意味不明的笑：“你也说了，他生龙活虎呀。”
待莲台真人反应过来，气的浑身发抖。
琉宁已经看出来莲台真人嘴上功夫不是苏娘的对手，自己还要往前凑。她只能把话题岔开，换了个迂回的说法：“那……被杀的人可都是因为身体有隐疾？”
“当然不是。”苏娘停止对莲台的嘲讽，转头看向琉宁，语气悲悯认真：“我杀人，是因为他们该死。”
“神女知道她们被我杀的都是些什么人？”
琉宁静静摇头：“我不知。”
“神女觉得，靠妻族发家，霸占家产榨干用处之后又一脚踢开，让其自生自灭。自己转头迎娶三房侍妾，该不该杀？”
“将怀孕的妻子打得失血过多而死，这样的夫君该不该杀？”
琉宁的确听说过其他各界偶有这种事情发生，不过她很少离开天界，听人亲口说出来只觉得心中发堵：“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的确该杀。”
“待我杀了几个后才发现，前面被我杀掉的跟后面的比起来，竟然还不算过分。对妻儿动辄打骂已经不算罪过了。他们中有人嗜赌成性，将妻女抵债变卖都算常事。还有的，残害妻子，将内胆挖出来只为讨好外室。”
“被我逼疯的那个，和我说什么来着？他说一位仙家告诉他，如若下辈子想投胎做神仙，定要将他那仙露转世的妻子杀掉，分给左邻右舍吃掉才能广结善缘，不出百年便可飞升成仙。”
“可我听说，那可怜的女子原是不慎掉落妖界的仙子，要不是失忆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去，也不会嫁给那个千刀万剐的渣男。”
琉宁看向慕酒：“是凝露仙子。”
慕酒一张脸冰的吓人，冷声吐出两个字：“荒谬。”
莲台真人早已被震惊的说不出话了，听见凝露仙子四个字才反应过来：“是那个因为别人争风吃醋不小心被推下轮回台的凝露仙子？”
莲台还想着为同性别不同种族的同胞辩驳几句：“它们如此罪孽深重，自有人能收他。”
“是啊”苏娘笑：“如今白泽上神来了，公道自会有的。”
……
禄景刚刚苏醒便被仙帝派人叫去御书台问话。
禄景行了礼，天帝挥手让他起来，开口：“前几天事情发的突然，我还没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地，你为什么会和上神起了争执，为什么会把你打成这样？”
短短几天，天界上下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他苍龙族的脸都丢尽了！
禄景头低垂，半晌才道：“是……神女想和离。儿臣和神女约在云山商讨和离事宜，不慎激怒了神女，这才让白泽上神对我大打出手。”
“混账！”天帝暴怒之中又想再砸一遍御书台，看见禄景头上的伤，忍了忍放下手，但还是忍不住骂道：
“被上神责罚说出去也算不上什么，真论起来，还无人能从白泽手中讨到便宜，难道和离的事还想让人家牵着鼻子走吗？我们天族的脸面何在，颜面何存？你母后若知道，定会被你气死！你不顾我和你母后的死活了吗？不顾我天族的存亡了吗？”
禄景匆匆跪下：“儿子知错，但我并未同意和离。”
天帝听闻消了消气，他刚才就猜到了，若是他同意了，人家也不会把他打个半死。
禄景道：“可白泽上神行事太过张狂，分明就是欺负我天族无人，难道我们就要这么忍下去？”
“那还能如何？”仙帝呵斥道：“你不说我还不提，你觊觎神族秘宝物浮沉珠，是不争的事实！你让我有什么借口推脱？”
仙帝缓和了语气：“我知道，这段姻缘对于你和太琰并不公平，当年硬是把你们两个毫无感情的人凑在一起，实在是委屈你了。”
“不，儿臣自愿迎娶太琰，不觉得委屈，父皇母后也是为了儿臣和苍龙族考虑。”
仙帝道：“既如此，为父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太琰想要和离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也知道，我们灵脉已经枯竭，如果再得不到神脉的力量，等到灵力耗尽的那天就晚了。”
“儿臣听父皇指示。”
天帝看看禄景，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你们俩都没培养出感情，现在更是不可能了，现在当务之急，要让太琰赶快留下血脉供我们利用。”
禄景抿唇：“此时恐怕不容易，我与神女……”
仙帝刚刚压下去的火又冒出来：“我还不知你不易？成亲至今竟还分榻而睡，别说三万年了，就是给你三十万年也怀不上神胎。”仙帝懒得同禄景多说：“我听说神女的心头血也可助我们获得一部分神脉灵力，你先设法取来凑合一阵，到时候在想其他办法。”
“儿臣明白。”
天帝看着禄景一遭雷刑险些去了半条命的样子，想说点什么安抚一下，忽然想到了过去：“吾儿在大是大非上面一向让我放心，若非你当年对太琰下毒，我们苍龙族族也不会有如今的地位。”
却看到禄景的脸变得苍白：“怎么，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禄景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刚刚心中突然涌出的酸涩感：“没事，儿臣只是累了。”
“既如此，你便回去好好休息吧。”
快出房门的时候，禄景又听到身后说：“事情要尽快安排，想从白泽上神的手里再抢一次人，谁都没这个能耐。”
他转过身对着案台上的天帝行了礼，才又被搀扶着出门。
……
内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阿宁。”慕酒忽然出声。
“啊？”
“换魂术使用超过一个时辰会反噬被施术者本体，灵力越低反噬越重。”
琉宁进来差不多也得有一个时辰了，她操纵着侍女的身体，自然能感受到她的灵气并不充裕。
“我现在去把身体换回来。”琉宁动作比脑子还快，起身飞快的往院外跑，她可不想救个人同时又搭进去另一个人。
走的时候还不忘把一旁的莲台真人给拽上：“你跟我去，外面妖怪太多，我一个人搞不定。”
琉宁和莲台真人走了，走的时候琉宁还不忘给门神似得慕酒使了个眼神，告诉他，别冲动，务必等我回来，苏娘杀不得。
也不知道慕酒看没看见。
此时内院的废墟中只剩下慕酒和苏娘两个人。
苏娘觉得面对三个神仙，和独自面对慕酒一个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有别人在时，他尚且收敛一些锋芒，只剩他自己时，周身的威压没有了削减，直至矛头毫无顾忌。
妖类对于白泽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当面对一个无时无刻能不跪下去都算心理素质强了，苏娘也不例外，但面上勉强维持住了：“上神一定还有别的话想问我。”
慕酒开门见山：“你身上的妖气不对。”
苏娘没听明白：“什么？”
慕酒平静的看着苏娘，盯得苏琅莫名的发慌：“你身上的妖气纯净，不像妖界所出，应该还去过什么地方。”
苏娘仔细想想：“上神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几日前，因为一点私事，我去过天界。”
“天界太大，天黑时我迷路了，走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地方，我走到一处山脉入口，山脉背山，我只觉得除了比寻常山谷亮堂许多没有其他不同，等我走到悬崖边儿向下望去，惊奇的发现下面的空谷中细丝若缕的闪着熠熠金光，像是盛放着众多灵力的容器。”
慕酒脸色严肃：“之后呢。”
苏娘也感受到了对面情绪的变化，不敢停下来：“再后来过来几个人，我便藏起来观察，他们站在悬崖边儿上四人成阵，不知道在做什么，阵法开启时四周亮如白昼，我怕他们发现我只能躲着不出来。直到亮光消失，我才又偷看了一眼。”
“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我天生对灵气较为敏感。等他们走后我又仔细看了看悬崖下面，虽然不明显，但我能感受得到，山谷中灵气少了些，流向也有改变。”
慕酒沉吟片刻：“多谢告知。”
苏娘福身回礼：“只可惜我想起来的只有这么多，没看见那四人的长相，更没能帮上上神的忙。”
苏娘福身时，听见面前沐酒似要离去，最后消散在空气中的话声色清冷：“这些足够。”
传音镜从刚才开始就在灵袋里震个没完，待苏娘说完，慕酒找了处僻静的地方拿出来，听镜子里面说：“你和琉宁什么时候回来？”
镜子被慕酒随手扔在空中定住。
鹏古：“……你怎么不说话，听不见？”
“你有事就说。”
鹏古没有被对面不太热情的情绪吓退：“我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说话了？怎么就你自己，琉宁呢？”
“她不在。”
“都这个时辰了，她不在还能去哪，你没看住她吗？”
“你到底有没有事儿。”
“……有事，正事。”鹏古正色道：“我探查到神脉最近出了点问题，西面神脉神力已经开始减少了，我估计可能是那边又有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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