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古盛头牌渣男
闻声，他突然手一松，怂了。他冷冷的看着顾隐之，怎么提？用大道理说走鬼修这条路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劝其炼丹修道？
好难。他从来不是这种人。于是，李怀清略略思索后，放过了镯子，也放过了“荷三娘”。末了。他还是想提醒她什么，结果一看到伏魔针顿时怒上心头，甩袖就走。
“把轿子里的东西都带走。”隐之指向轿子中的聘礼，她近乎崩溃也得竭力维持冷静。
话落，李怀清站在那，跟纸片似的，白莹莹的，像个人又像骨架，过会，纸片人飘远了。
隐之收起伏魔针。
原来自打她还魂初遇李怀清开始，他就已经看清了她的身份。他一直都在她身边，什么偶遇，竟都是设套，竟都是诱骗。呵！真真耍的一手好手段！
太难堪了！她第一次觉得耻辱渗透她身上每一个毛孔。
夜色墨蓝中带透，月亮使劲发光，仿佛在瞪大眼睛看着底下令人唏嘘的难堪场面。星星疏疏密密闪闪烁烁，乐的闲。
第二天。大仙楼。
角落里的一堆箱子消失了，小厮在大仙楼里反复找也愣是没找着，最后，盖头精告诉他，昨夜给送回去了。
“呃！稀奇，闹大了？两人？白日才说成亲夜里便全黄了？”小厮低声道。
“嗯。在关键时刻，仙娘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别人。”盖头精答道。
“………”
“那怎么没见着阿爷？”好像有点尴尬，小厮突然将话题指向鸡爷。
呵！立场不坚定，被罚了呗。那个黄鼠狼也是，口上娘子叫着叫着结果关键时刻看见李怀清，便死了似的动也不动，就怕得罪人伤己及自身！可谁不怕得罪人！谁不是押宝似的找主子！盖头想起昨晚那一幕就恼的很。
“他们休息了吧。”她对小厮回道。
“我倒挺喜欢庸医，他好歹救过仙娘。”小厮道。
“救仙娘？”盖头精糊涂了。
“你不知道？仙娘………”小厮刚想为李怀清说些好话，结果，顾隐之的脑袋就从后院里探出来，她盯着这两人，盯到小厮没敢说。结果盖头精一瞧便怒了。
她追着顾隐之，“我也想知道！我们互相坦白！好歹，我也为你出生入死！”
她绕过楼梯后的木墙，不小心被楼梯角给拌了一跤，她爬起来。从最边角小门出去。跨出门槛时，她又厌恶的瞥了眼挨在墙边的木梯。
木梯竟然设在前堂，这叫什么正经宅子。不过，小厮曾说，这宅子前一个租户是开客栈的，为方便客人才将木梯设在前堂。
尽管如此，她还是很想拆木梯。
魂蛊妖一死，李怀清一消失，她好像清朗了些许，在沿着木墙后一排数米长的石阶上，摆满花花草草。这清苦大院子，有了花草点缀，倒显幽美。
“你又瞒了我什么。”隐之问盖头精。
“我不瞒你！魂蛊妖很久之前就想杀你。你记得你遇见我的那一次吗？那是我们联手………”盖头精温柔的解释：“但我可没这心思。”
经盖头精一提，她又想起了李怀清，衰。不过，顾隐之也没深究其中原因，自己反倒给自己解释个明白：那也不稀奇，树敌无数，其中妖精最痛恨你，想杀你也不稀奇。
“那你瞒了我什么？”盖头精看她脸色也没变，愈发大胆了。
“李怀清救过我。”她简单带过。
“你也会有死的时候吗？”
天呐！这问题问的实在太好了！敢情她顾隐之还是一路顺顺利利的活下来的？谁不是九死一生，拼运气活的，即便有实力也要运气。如她，实力不强完全靠命运，拼死也想提高修行咬牙活着。
“死啊。”隐之答道：“死的。”
“他又是什么时候救的你？那个白毛怪是你的仇人吗？”盖头精还想追问，结果被街道上突然传来的一阵阵唢呐声给打断了。她追出去一瞧，噢，送葬呢。
穿丧服的人实在太多了，眼见一队又一队走过，直到她看见是六具棺材，咦？莫不是灭口大案？
路人给丧队让路，“终于结案了。以后就不会有幻术杀人啦，太可怕了！这妖发起狂来，真让人顶不住。”
“人妖合居本来就是………”
丧队行至一半，才来的镇魔将懒懒的守在路旁，路人瞧见他们便闭了嘴。丧队洒出的纸钱落的到处都是，圆圆的纸钱被秋风裹上天，又坠下趴在棺材板上，棺材板钉的再严实，也有异味随着木板车幽幽的飘了出来。
强烈的腐臭味，才像了松了的心结。
“应该是魂蛊妖依着姑娘们的心思变作庸医的模样，诱骗姑娘上当，然后挖出她们的心脏。”盖头精分析道：“凡人走不出幻境，所以遇上魂蛊妖也只能等死。咦，那你那时又是怎么出来的？我叫你你也不应！”
秋日。院里竟有银杏树。黄灿灿的如金子似的银杏叶从树枝上飞下，不慎落进她的水瓢里。她手一歪，将瓢中的水与叶子倒进老旧的井里。
盖头精回院坐在井边，仍然回想她的战绩。她分析妖精杀人的手法，试图还原出那一场景。顾隐之将水瓢放在地上，“可能对她们来说，为庸医死是值得的。”
“对我来说，我为谁死都不划算。”顾隐之叹道。回忆起昨晚，魂蛊妖抢镯夺心的那一刻，她心头闪过一句话：宋隐那么多女人，你为他去死他知道吗？值得吗？眼前这个人一定是他吗？！
不值！辛辛苦苦咬牙活着，现在又变成死人？不行。她悟了，所以，他败了。
为谁死，都不划算———
话一落，隐之心猛的一提，她被自己惊呆了。
“啊！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盖头精感叹道：“我以为你真蠢，比起来，魂蛊妖才更蠢。他为了姬娘也毁了自己。”
“姬娘？”
“拾欢院那个头牌。”盖头精嘻嘻一笑：“那只死狐狸，妥妥的妖精。”
魂蛊妖为她？狐妖？姬娘？眼见又是一桩感人的爱情故事。可她不想听，情，真复杂。难得偷的半日闲，又要说这些奇奇怪怪的不大有用的故事，太浪费时间了。
秋风拂过，叶子又在树尖上往下抖。
“明灯会那一晚，”盖头精不放过顾隐之，“我去拾欢院啦！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有趣！太有趣了！”
盖头精沉湎在自己回忆中：
明灯会那一晚，她跟鸡爷一行人从百妖袋中溜出，而她扮作男子混入其中。
拾欢院就在邻街，这条街为次街。那晚院子门口皮条客很多，他们一边忙一边还得妆点院子。
于是，屋檐下的灯笼这些都不算什么了，穿过堂子便是大院子，大院子已经被挖空，它变作一个水池，水池中大龟上也结了红花，龟背的红纱沿池中窄小过道一路延伸，扶着楼梯往上，直到各个姑娘门口。
“这乌龟是做什么的？”盖头精问黑犬，黑犬不晓得，他问黄鼠狼。
“骂人的，关键时刻要缩。”黄鼠狼掩笑解释。“男人不是龟就是狗。”
他伏在盖头精耳边说道，“以前听老鸨骂过恩客。”
中间彩灯带纱幔到处连着，纱幔落进院中央的水池上，在水面上飘飘荡荡。池旁的厢房都被拆了门，改成长廊。桌椅便安放在长廊中。
“今晚重头戏！”老鸨倚着二楼扶栏，捏长嗓子：“花魁赎身，价高者得。”
堂下哄闹声顿起。也有姑娘在人群中掺合：“听说是个俊美官人，有钱，还俊。”
“是吗，等着瞧瞧。”姑娘捏帕笑道：“古盛，最不缺美男啦。”
“那是一等一的。”姑娘笑：“姬娘日夜等着呢。”
这话让素来八卦的盖头精顿时起了兴趣，于是，她差使黄鼠狼花钱买个位置看热闹。
酒至半旬，很多人已经不耐烦。有人提出为柳姬赎身的事，他将价格一举推上，这让很多人不爽。可柳姬愣是不出现。
于是，又有人将赎金一举推到五十金。
酒醉。赎金往下走，降了。老鸨不肯，恩客骂：“弃妇也配那么多钱？”
赎金再降。老鸨愣是将柳姬拖出房门，“涨涨就卖。”
话落，拾欢院突然走进一个人，那时已经很晚了。但在醉生梦死的人们却因他而静了，不知道是花了眼还是做梦，他们真的为那男子的面貌惊呆了，就连老鸨也看呆了。
盖头精抬眼就瞧见那白发，也惊呆了：眼熟，是野男人。
她看到他，登时惊喜交加，提裙从楼上飞奔而下。野男人提起一绣袋，将其中金子尽数倒出，足足二十块——
盖头精数的很清楚。
柳姬向老鸨讨来字据，老鸨将字据交给医官，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他手心：“官人，柳姬好福气。”
野男人笑纳。
见老鸨公然调｜情，柳姬怒视老鸨，老鸨挑眉嬉笑：“你啊，心眼别这么小，官人这样有钱，生的又美貌，有三妻四妾也很正常。有贵妻也妥当，你要谦让。”
再后来，盖头精一行人出了拾欢院时，才发现街道又黑又乱，不知发生什么事。
银杏叶掉在盖头精手上，她的碎碎念终于停了，可顾隐之难得的清闲却被毁了。
(https://www.23xsww.net/book/26733/26733500/32561029.html)
1秒记住爱尚小说网：www.23xsww.net。手机版阅读网址：wap.23xsww.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