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返回”
“三廿又十。”这个问题也许对他们来说简单了些，他们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你们吗？或者是其他的三廿又十？”秦悠然怀疑三廿又十是个族群的名字，代代相传，而他们现在刚好七十人，那可能是因为他们有着某种缘故，必须杀死多余的人，以保证数量与族名一致。
这种做法虽然残忍了些，但不代表不可能，秦悠然是一点也猜不透这群怪人的想法，也不懂他们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我们是三廿又十。”其中一名三廿又十回答。
“你们不可能一直都是三廿又十吧。“秦悠然道。
“我们曾经都是，以后也都是。”另一人道。
秦悠然沉默了一会，才问道，“村子是什么时候建的？”
没有回答，好像所有有关“什么时候”的疑问，都不会得到回答。
秦悠然不再问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们是男是女？”
这个问题也没有得到回答。
“为什么这里没有小孩？”秦悠然问道，这是一个极其不同寻常的现象，野人的族落中没有老人还可以说是正常，可能觉得累赘杀掉了，但任何一个族落，都不应该没有小孩，否则只是自取灭亡。
“我们是三廿又十。”
“……婴儿在哪？”
没有回答。秦悠然已经有些想要发火了，她脾气向来不算好。
“你们之中谁最小？”
眼前的三个三廿又十都在思考，他们对于时间问题并不擅长，一分钟的寂静过后，其中一人才指着某个正蹲伏在阳光下的三廿又十，道，“他是最后一个返回的人。”
“返回？”秦悠然问道，“从哪里返回？”
三人盯着她，面无表情，连不耐烦的情绪都没有。
“你属于十字形。”一个人道，“你必定了解十字形之道。”
秦悠然沉默了，她一点也不了解呀。
她斟酌着问道，“那么，是不是最后一个出生的？返回的？还有人……其他人会返回吗？”
她本以为这种问题对他们来说也太复杂，但三廿又十频频点头，似乎完全听懂了。
秦悠然受此鼓舞，便问道，“那么，最后一个三廿又十什么时候出生？什么时候返回呢？”
“没有人能返回，只有死了才能返回。”
秦悠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只有有人死了，才会有小孩出生，他们靠此保持三廿又十的数量。
看来三廿又十这个数量对于他们十分重要，他们不仅给自己取名三廿又十，还费劲心思让部落的人数保持在七十个。
下一秒，秦悠然又纳闷了，虽然道理很简单，但不太可能呀。
眼前这七十人，几乎都在一个年龄段，最大与最小绝不超过十岁，要是一同步入了不育的老年期，代替部落的成员又怎么出生呢？
秦悠然咬了咬唇，开始怀疑他们不是人。
也许他们只是长相与人类相近，但生理周期完全不同，他们的生育期可以极长，到了晚年依旧能生育，这样可以解释他们为何都在一个年龄。只是这在生物学上，又合理吗？
每一批三廿又十死去，就会有新的一批三廿又十出生。
可是中间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死亡的事件吗？只要有一例，那三廿又十就不会都在一个年龄段了呀。
秦悠然郁卒，进了这个村子，不仅疑惑没有解开，还越攒越多。
秦悠然现在能堂而皇之地呆在村子里，她每想到什么问题，就会立马去问，尽管三廿又十的回答从来都不能让人满意。
等到了下午，三廿又十差不多是时候爬下悬崖了，秦悠然再次发问，“你们每晚爬到悬崖下去做什么？”
被秦悠然拦住的三廿又十看着她，脸上带着一种天使般、佛陀似地笑容，秦悠然仅仅过了一个白天，就已经开始厌恶他们这种无忧且无脑的表情。
“你属于十字形。”他说道，仿佛这句话可以回答一切问题。
“你们爬下悬崖是去拜神吗？”
没有回答，他绕过了秦悠然，往悬崖边与其余三廿又十聚合。
王英雄在一旁站在，看到秦悠然望来，只是摊手耸肩，脸上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他呆在这群傻X身边也久了，每次问他们什么问题，就是‘你属于十字形’、‘我属于十字形’，什么有用的话都说不出来，不用忍受这些的两人还怀疑是他没用，现在她自己来了，也尝到了鸡同鸭讲的美妙滋味了，跟吃了苍蝇一样的美妙。
秦悠然当然看出了他的幸灾乐祸，她瞪了他一眼，往三廿又十的方向追了上去。
“我也属于十字形，是不是我也可以跟你们一起爬下悬崖？”
在那一刻，她意识到了三廿又十也是会思考的，她看到了他的额头出现了皱纹，王英雄惊异地看过来，他这是第一次看到三廿又十的人差不多要皱眉头了。
“你不能。你属于十字形，但你又不是三廿又十的人。”
秦悠然意识到，为了把其中的区别表达清楚，他脑子里每个神经元和突触都开动了。
“如果我爬下悬崖，你们会怎么做？”
她本以为他不会回答，因为他们似乎回答不了这种基于假设的复杂问题。
可这次他回答了，那天使般的笑容和无忧无虑的表情又回来了，他轻轻说道，“如果你试图爬下悬崖，我们会把你按在草地上，拿利石割断你的喉咙，然后等着你的血停止流淌，等着你的心停止跳动。”
秦悠然沉默了。
“如果你再爬，我们会再一次杀死你。”他补充了一句。
什么？
秦悠然与他互相盯了好一会，她确信，这一刻，两人都深信不疑对方是个十足的大傻蛋。
虽然被阻止了，但秦悠然还是悄悄跟在他们后面下去了。
她会飞，三廿又十完全没有防备。
三廿又十没有跑到别的地方，这次他们依旧是进了礼堂，日落后又陆续出来，爬回悬崖上。
秦悠然打进三廿又十的内部并没有触发什么，反而是王英雄和温清清那边有了突破。
温清清的事件先发生。
她杀死了三廿又十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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