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就怼你
我在回家的途中，接到了一通电话，发现是珊迪打来的。
刚接通电话，就听到珊迪说：“苏琦，晚上有活动吗？”
“没有。”我下意识地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和我去参加一个生日宴会。”珊迪顿了顿，说：“是我以前同学的生日。”
我想了想，反正闲来无事，那就答应珊迪吧。
珊迪说了个地点，我立马跟出租车司机说：“师傅，麻烦一下，去海天别墅区。”
司机师傅二话不说，立马打了方向盘，掉头前往海天别墅区。
我从没有来到这个地方，海天别墅区是有钱人的天堂，珊迪的朋友看来很有来头，居然在这里庆祝生日。
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水泥路旁，高大的梧桐树依然直直挺立，树下落了些微黄的枯叶。高大的欧式建筑群围着一个广场，广场正中央，有一个喷水池。
珊迪就在喷水池旁等我。
“珊迪。”我一下车就看到了珊迪，立刻朝她挥手。珊迪听到我的声音，抬头，和我挥手示意。
“苏琦，宴会就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珊迪拉着我的手，我点了点头，和她肩并肩朝着一个大红色的塑料拱桥走了进去。
红地毯铺了一路，也许是宴会即将开始的缘故，所以四周都没有什么人，我看了一眼四周的建筑，小声地问珊迪：“珊迪，你同学这生日宴会办得真够气派的。”
珊迪只是附和地笑了笑，并不说话。
我和珊迪一进大门，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砰砰砰！”
接连不绝的响声，金色的香槟和猩红色的红酒化作一道道水柱，冲到半空，然后宛如喷泉般洒落下来，空气中的酒气香氛混合成一种糜烂的气息。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混杂着年轻人嚣张肆意的笑闹声和叫骂声，纸醉金迷的氛围之中，甚至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我和珊迪进来。
灯光骤然亮起，两束聚光灯莫名其妙地打在了我和珊迪的身上，我不禁愣了，这是什么情况？
大厅里。
音乐依旧悠扬。
墙上贴着米黄色的壁纸，花纹是一圈圈的涟漪，如果静静地注视这些涟漪，会有一种错觉，那便是这些细细的圆形线条在不断地旋转着。
原木色的画框里，是一幅幅色彩斑斓的油画。
我惊叹有钱人聚会的地方，同时，心里更加好奇，为什么聚光灯会打在我和珊迪的身上，难道是工作人员弄错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乌龙玩大了。
这个时候——
“咦，这不是珊迪吗？”
一道声音传出，我看到了一个穿着大红色华伦天奴的身影。那个人朝着珊迪走来，随着她的靠近，我发现了珊迪的不对劲。
她似乎有些紧张。
我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珊迪会让我陪她来参加这次生日宴会的原因了，从珊迪的口中，我听到了一个名字——珍妮。
我初遇珊迪的那天，在公园里，珊迪跟我说了她以前的故事，同时包括眼前的这个大红色华伦天奴的主人。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觉得这笑脸没有丝毫善意，反倒有嘲笑的意味。
“珍妮，生日快乐。”珊迪仿佛酝酿了好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谢谢。”珍妮笑着走进，身上的香水味随之袭来，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她身上的香水味太浓，浓郁得令人反感。
只听珍妮说：“珊迪，你真不够意思，我上次和亚瑟的婚宴你都没有来，后来听说你入狱了，最近才出来。对了，你还和约翰在一起吗？”
听珍妮这么说，大厅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声。我看珊迪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眼底的波澜，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没有，他已经结婚了。”珊迪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
我看珍妮还想发难，伸手握住珊迪的手掌，这个时候，我力挺珊迪。
珍妮……真是太讨厌了！
“咦，这位是谁，你的朋友吗？”珍妮才注意到我的存在，我冷笑，替珊迪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位小姐，听说你今天生日，真是恭喜啊。对了，你上次结婚珊迪没去，真是不好意思，下次啊，下次你结婚珊迪一定去。”我赔笑地说着，看着珍妮的脸色由红变白，再由青变紫，心里非常痛快。
想欺负珊迪，问过我苏琦没有？！
感觉四周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对于这些目光，我熟视无睹，我今天就要帮珊迪讨一个公道！
珍妮吃瘪，用杀人的眼光看我。她皮笑肉不笑地问：“这位小姐很眼生，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这有关系吗？我陪姐妹来的，如果珍妮小姐不高兴，我们走就是了。”我拉着珊迪的手要走，珍妮拦在我们面前。
“请等一下，不知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苏琦。”我自报家门的时候，珊迪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衣袖，一脸担忧的样子。我知道珊迪在担心什么，不过不怕。
有些人欺软怕硬，要是你越退让，她越会得寸进尺。
来这里混了这么久，对于这些，我早就熟稔于胸。
这段插曲到此为止，珍妮并没有继续为难我们，不过临走之前，她看我和珊迪的目光颇为不善，如果我们继续留下来，或许会有一些麻烦。
但是我们刚来这里，如果这么就走了，肯定会被别人看轻。我自己不要紧，但是珊迪的脸面我一定要维护，不就是珍妮，我倒想看看她能耍什么花招。
钢琴师弹奏完几首优雅的乐曲，小提琴师就拉起了欢快的旋律。在这种交际场所里的人，个个身经百战，把自己的好奇和八卦掩藏在美丽温和的笑容之下，觥筹交错之间，只听得见欢声笑语。
我看大家手持玻璃酒杯，杯子里面各色液体流动，才乳白色的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华服香鬓。
浮光掠影。
我和珊迪站在蓝色的大门边上，会场里的热闹离我们很近，近得仿佛触手可及，不过我和珊迪都明白，这是一个与我们无关的世界。
“苏琦，刚刚谢谢你了。”珊迪像我致谢，我摆了摆手，表示这只是小事一桩。
珊迪将目光望向别处，突然，我发现她的神情有些古怪，于是转头，循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紧接着，我看到叶羽寒出现在人群当中。
心，在这一秒，蓦地一紧。
他怎么会在这？
我看叶羽寒的时候，他似是有所感应一般，看到我的瞬间，他的眸光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他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我有种逃跑的冲动，可是珊迪在这里，我不能慌，也不可以那么做。
叶羽寒的眸光暗沉，走到我的面前，递给我一杯香槟，似笑非笑地说：“苏小姐，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我发现珊迪也在注视我，似乎好奇叶羽寒为什么会找我。四周弥漫着奇异的沉默，我鼓起勇气看向叶羽寒：“没想到叶少也会来这样的风月场所。”
叶羽寒微微抬头，想了想，说：“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可以来？”
他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缓慢，然而却让人有一种无法辩驳之感。
“如果你一定要理由，那么我告诉你——我，挺不喜欢看到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赌气，这一句伤人的话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从我嘴里说出。
我看到叶羽寒愣了一下，然后轻声失笑，他的表情十分的陌生。
“是吗？如果我非要在你面前出现，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深呼吸，转身就要走。
至于我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有他的地方，我退避三舍，这样总可以了吧？
叶羽寒伸手拉住我，眯起眼，眸底的光芒捉摸不定，空气中却有了令人窒息的强大气压：“如果，我不让你走呢？”
“我要走，你拦不住。”我转过头，倔强地看着他。
又仿佛过了很久。
叶羽寒沉默地看着我，眼眸里满是骇人的冰冷：“苏小姐，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他没有丝毫犹豫，离去的步伐十分坚定决绝。我看着叶羽寒的背影，心脏在一刻，陡然被揪紧。
如果他真的离开了，那么……
我真的会开心吗？
我和他是不是从此一别，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从此我们两个人形同陌路，或许我会在电视上，或者其它的络媒体上看到他的身影……除此之外，我们是不是再没有交集了？
一年的时光过去了，记忆渐渐消磨，原本我以为他在我的心里再也留不下任何一丝痕迹，可是这时候，想到会存在某种可能，我的一颗心，被翻搅得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汹涌。
珊迪叫了我好几遍，我都没有听到，等我回过神，她一脸紧张地问：“苏琦，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
然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平静下起伏的心情。
摒除掉所有的杂绪。
我告诉自己，错过不重来，千万不能走回头路，不然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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