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协商

再说，跟马成龙谈话后的第二天，秦凯让王子成开车送自己来到了湖州市里。

        湖州市跟普安市相邻，可是人家的经济实力可比普安市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秦凯心里暗自思忖着，眼下化工园区想要建设研究所土地是现成的，缺的就是资金，而相邻的湖州市也正计划在盐化工上做些文章，正好普安市的盐储存量是全国最丰富的，如果两家能一起建设，到时候共享资源，由湖州市提供大部分的资金，那不是正好解决了资金的问题，又把研究所的事情给办成了。

        还有一个对自己来说，相当有利的条件是，自己的大师兄卢部长刚刚调任到湖州市当市委记，有了他一言九鼎的，这事情可就省了很多的枝枝节节，自己直接以私人名义先跟他私底下接触一下，好好的商量一下这件事就成了。

        卢部长现在还很年轻，又刚到底下来干市委记，必定心里也很想做出些让领导关注的成绩来，而研究所的事情正好是省里领导比较关注的项目，秦凯相信，只要自己提出来合作条件，卢记一定会感兴趣的。

        到了湖州市委大院后，秦凯提前打了个电话到卢记的手机上，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正在通话状态，等了足足有十多分钟，电话总算是打通了，秦凯忍不住唉声叹气的抱怨起来，大师兄，你当了这市委记，怎么连手机也摆起谱来了，这电话是越来越难打了，你要是再不接电话，我可要打道回府了。

        卢记闻言呵呵一笑说，秦凯，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过来之前也不通知一声，好让我派人接你一下。

        秦凯听出卢记说话的背景里似乎比较安静，猜测他必定是身边有人，要保持领导人的形象，于是长话短说，对卢记说，我现在快到湖州市委市政府的办公大楼大门口了，拜托领导人找个人帮我们领一下路吧？否则，不知道你在那儿办公啊。

        卢记说，你稍等。

        身边传来卢记吩咐办公室主任或者哪个工作人员的声音，说，下楼去大门口一趟，普安市的盐化工园区秦凯秦主任过来有事情了，你过去把他请到我的办公室来。

        市委办主任或者那个人可能听了秦凯的官衔，感觉有些小，所以不太适应，有两秒钟才回应说，好的，卢记，我马上下楼。

        卢记把声音靠近手机说，秦主任，已经安排好了，有什么事情一会上来再说。

        卢记先把电话给挂断了，秦凯瞧着手里正“滴滴”响的手机，坏笑了一下说，这个卢记，一当上市委记，连接电话的口气都变了。

        王子成在前头边开车边搭腔说，那是，当领导了，自然各方面都要注意细节，否则被下属说出点不是来，总是不好。

        秦凯斜眼说，这湖州市里，狗日的，他最大，谁敢说他的不是？那简直就是不想混了。

        王子成说，这倒也是，不过，卢记这不是刚来吗？以后自然会越来越好的。

        秦凯心想，王子成说的也有道理，别看王子成只是个司机，这些年跟在自己后头东跑西颠的也长了不少见识，就他这样的，到哪个小单位弄个副手当当，肯定误不了事，不过，估计也做不出什么大成绩来，毕竟没多少文化，有些深层次的官场文化，他要想真正领悟，还是有难度的。

        湖州市市委办主任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那种长期服侍领导的人角色，见了谁都是一张笑脸，身体微微弯曲着，一副随时准备弯腰示好的准备姿势。

        市委办主任看到他的车牌号，就让门卫放进来，客气的把秦凯迎接上楼，又让人安排王子成到会议室喝茶休息，这才对秦凯说，秦主任，卢记正在开会，这一两分钟的功夫也就快要结束了，卢记嘱咐我先带您到他的办公室等他。

        秦凯微笑着点头，办公室主任在前头带路，把秦凯领进了一个门上写着市委记办公室牌子的办公室里。

        一进门，秦凯顿时感觉到卢记可真是太会享受了，脚底下的高档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脚感相当不错，还有办公室各处的壁灯和橱，看上去都特别上档次。

        瞧着办公室的三面墙上满满的都被高高的橱占据，秦凯猛然想起，记得卢记以前在酒桌上好像说过这样的话，他要是当了一把手，一定要把办公室的几面墙全都摆上，让人一进他的办公室就感觉像是进了图馆一样，原因很简单，以前在省城当小官僚的阶段，好读的卢部长家里连个宽绰些的摆放籍的地方都没有，于是只好把一些带到办公室里存放。

        办公室里也是好几个人一个办公室，卢部长的即便是放在属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也常常被单位的人“见好就收”，说是借去看看，可是传了多少人的手之后，往往一本好就这么不见踪迹了。

        那时，卢部长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说，哪怕是为了让自己喜欢读的，有个像样的橱摆放，自己也要好好干，尽快混上个单人间的大办公室坐坐。

        现在的卢记家里早已换成了大套的房子，房间里有专门的房，而湖州市的这个市委记办公室里，也摆放了好几个相当漂亮的大橱，不过，秦凯在心里暗想，现在的卢记还有时间把这整面墙的图都一一翻阅吗？

        秦凯正看着橱上排列整齐的图有些入神，市委办主任亲自端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笑着说，卢记喜欢喝咖啡，招待一些朋友的时候，也多用咖啡，秦主任尝尝看，要是您不喜欢的话，我给您换别的。

        卢部长喜欢喝咖啡，秦凯是知道的，不过，秦凯最喜欢的还是喝茶，几片碧螺春悠悠的在透明水杯里飘荡，一杯热水把茶泡开后，再把热水倒了，把茶叶留着加上一杯温水，那茶叶的幽香在水杯里任意游荡，喝进嘴里的滋味，有种说不出的舒爽。

        秦凯不愿意麻烦市委办主任跑来跑去的，于是笑着说，咖啡很好，不用换了。

        见市委办主任依旧站在自己身边，他知道市委办主任必定是在心里犹豫，自己到底是要陪着卢记的来宾聊上几句，直到卢记回来，还是就让来宾一个人独处等着卢记。

        因为不了解卢记跟这位秦主任的关系远近程度，所以市委办主任拿不定主意，这位客人到底是不是需要自己花十二分的力气伺候着的主。

        秦凯也是服侍过别人的人，见市委办主任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便笑着说，主任要是有事就先忙着，我一个人随便看看就好，我就在这等着卢记。

        市委办主任听了这话，如获大赦，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满脸堆笑说，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在隔壁的办公室，秦主任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秦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市委办主任赶紧推门准备出去，毕竟这个市委办主任也是正处级，按照道理说还要比秦凯的位置重要，所以根本不想和秦凯多啰嗦，却正好迎着卢记进来。

        市委办主任赶紧把门打开，卢记看也没看一样，径直进门对秦凯说，兄弟，很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这一声“兄弟”，让市委办主任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看来，自己今天的眼力实在是太差了，跟卢记关系这么近的人，自己竟然没能果断的决定留下来陪着他聊会天，这次真是看走了眼，瞧着这位秦主任年纪轻轻的，不过是个正处级干部，怎么就跟卢记已经是称兄道弟的关系呢？

        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市委办主任心里记住了秦凯这个名字，他在心里暗自对默默的记下了，普安市化工园区的秦主任，跟卢记的关系相当不一般，既然卢记都直呼他兄弟，自己这个办公室主任可一定要把此人摆进需要重点接待名录了。

        秦凯见卢记进了办公室，赶紧放下手里端着的咖啡说，卢记，您现在可是大忙人了，见一面却是不容易，我这次不请自来，没打扰你处理政事吧？

        卢记转脸见自己的办公室门已经被市委办主任关紧，呵呵笑着说，你小子神叨叨的，说来就来了，我这是正好在湖州市，我要是出差了，你岂不是要扑个空？

        秦凯笑道，我有千里眼，我就知道，这两天你刚上任，必定不会走远了，这市委记就这么好当的，这座椅都没捂热就敢出门游山玩水？

        卢记说，就算你不来，我也正想给你和武达打电话呢，只不过一直没腾出手来，到底现在咱们离的近了，偶尔的聚聚也方便多了，湖州是个好地方，风景怡人啊，欢迎兄弟们经常过来指导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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