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摊牌
钱德江下意识摸了摸腰间，还好带枪办案是他的习惯，最亲密的战友一直没有离开过，但是张涵的话却让他一头雾水，想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发现张涵已经走远了，只留下一个让人猜不透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
刚来到陈东家门前的时候张涵也以为里面没人，但是无数次在原始丛林中作战的经验，早就让张涵具备了一般人所没有的感官，他的听觉异常敏锐，感觉到里面有人慢慢靠近了门，虽然把脚步压的很轻，别说隔着防盗门，就是近在咫尺也不一定能发现，但张涵还是感觉到了那不易察觉的气息流动。
而陈东家的老邻居居然不知道，那里面的人就很值得怀疑了，而且能把气息隐藏的那么好，绝对让张涵有理由相信对方是特战高手，实力不容小觑。
所以才让钱德江和冯健守在楼道不要过去。
房门后面此时正站着一名个头不高的男人，大概有一米七，灰色旧夹克、寸头，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转身打了个手势，意思已经走了。
客厅中满是灰尘的茶几上一把手枪被放了上去，这是戒除警戒的信号。
剩下两人也把枪放下了，刚准备说话，站在防盗门背后的男人突然竖起手臂，只是一秒钟不到的时间，一股强悍的杀气笼罩了整个空间，你只要身处其中一定会感觉到恐慌与不安，好像随时都会送命一般。
正中央坐着一个男人，毫无表情的脸上冷的看不出喜怒哀乐，像台机器。
张涵回来了，就站在外面，嘴里叼着一根烟看了看猫眼，打了个开门的手势一笑不在出声。
“他知道我们在。”舌鸟打着手语对他们的老大，也就是陈啸风说道。
“条子真麻烦，干脆直接做掉算了。”坐在陈啸风旁边的龙溪说道。
陈啸风没有说话，看向阿泰，开口说道，“这个警察挺有意思的，请他进来坐坐。”
阿泰点点头表示同意吗，他也想见识见识能这么快就查到他们头上的家伙到底是长了三个头还是六条胳膊。
席卷整个空间，让人胆寒的杀气消失了。进门都是客，就算说不好这个客人能活多久他也是客人，既然是客就不能像对待仇人那般，你是警察必须得抓坏人，我是坏人但不能不报仇。大家各尽其责罢了。
舌鸟打开门，一个个头比自己高一点点男人站在门口，嘴里的烟刚吸了没几口，一点火星在光线不太充足的空间里明灭不定。
“请。”舌鸟伸手示意。
张涵点头致谢，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啪……咔哒……”
防盗门关闭之后又传来锁上的声音，张涵微微一笑没有在意，直奔客厅走去，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人，有点惊讶的说道，
“没想到是你们，还真是缘分，如果有酒的话我倒不介意和你们喝两杯，只可惜时间不对。”
那天在飞机上几人对张涵的印象太深了，张涵也是，只是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和目的就没有追查。
陈啸风打量着张涵，“是啊……时间不对，如果时间对的话，我们应该可以成为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
他知道张涵也是特种兵出身！这是一种微妙的直觉，就像情侣之间的默契，茫茫人海中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确定你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张涵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相框，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用手指夹着烟说道，“你是陈东的弟弟？”
“不错。”陈啸风没有隐瞒身份，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回答的非常干脆。
张涵艰难的挠了挠脖子问道，“怪不的杀人的手法那么特别，原来是高手干的，华南之剑还是龙炎？”
华南之剑是华南地区最顶尖的一支特种部队，素有华南之虎的称号，是华南最顶尖的特种部队，战斗力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只有北之星军区龙炎特种大队。
“无可奉告。”
陈啸风的回答依然干净落了不拖泥带水，这让张涵觉得很无趣，什么时候臭当兵的也能见人就甩脸色了，你又不是大明星，用不着这么高冷吧？
不过这个回答却透露出另外一个信息，对方是在职军人！不然他还会顾忌番号这些东西吗？
张涵眉毛微微一挑，“看来你承认人全是你杀的喽？为了替被人逼死的陈东，也就是你哥哥报仇。”说完抽了口烟继续道，“不过我不明白，你哥哥并不是齐副省长逼死的，为什么连他一块杀？”
陈东死死盯着张涵，好像什么东西被火星点燃之后凶猛燃烧了起来，“他该死！他明明知道谁是小偷，却袒护对方，害死了我的哥哥。”
原来那个姓杨的保安来过一次之后误让陈啸风怀疑齐光荣在袒护他，直到陈东跳楼才良心发现。
张涵也死死盯着陈啸风，毫不躲闪的说道，“齐副省长并不知道谁是小偷，就算他有怀疑对象也不能告诉你，因为有没有错都会在搭上一条命。”
“这是他的事。”陈啸风打手一会指着墙上的照片，“他那么在乎别人的命，那我哥哥和我妈的命怎么不在乎？自从哥哥死后我妈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差，你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什么感受吗？你又清楚半年内连续两次被人打电话通知亲人的死讯是什么感受吗？”
“唉……”
看到陈啸风悲愤交加的神情，张涵的心都动容了，是啊，自己根本没有体会过，但是却能想象的到。
“不要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把违法的人都踢到正义的对立面。”陈东指着张涵的鼻子说道，“没人会无缘无故去杀人。”
他说的非常对，竟然让张涵有点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了，想了想又问道，“既然你觉得所有人都该为你哥和你妈的死负责，为什么没有对他动手？”
陈啸风当然知道张涵口中的‘他’是谁，导致陈东跳楼自杀的始作俑者，但是却安然无恙的杨姓保安。
终于，陈东的目光从张涵脸上移开了，张涵不无劝解的说道，“你没有杀他证明你不是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人，更不会找个借口就大开杀戒，冤有头债有主，那个保安虽然偷了东西的，但是罪不至死。”
“不。”陈啸风盯着桌子上的枪说道，“他不配我们动手。”
张涵清楚对方在狡辩，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他不是不配，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只有杀不杀，没有配不配，当他拿着卖掉笔记本电脑所得的一千块钱来找你们的时候，你也动容了对不对？虽然表现的很笨拙，但连你都没法无视里面代表着的诚意，他后悔了，他反省了，他道歉了。如果能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他甚至愿意站出来承认自己的盗窃行为，接受法律的制裁，甚至替你哥去死。”
“你说的很对，他确实表现出了道歉的诚意，虽然很笨拙但是我也不能无视，但是其他人呢？除了姓齐的假模假样来慰问过一次之外，其他人有因为我哥的死而感到过良心的不安吗？没有！”陈啸风忽然加大音量喊了一句。
“他们没有！即便我哥的死是他们亲手导致的，他们也什么都没有做，还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在官场上蝇营狗苟的玩弄权术，以为只要自己不提这件事它就会过去，总会有一天谁都想不起来。他们可以这样想我不可以，我必须要给他们一点惩罚，让他们知道有些事永远都不会过去，血债只有用血来偿还。”
忽然，张涵的心里出现一种异样的情绪，陈东因为愤怒他哥的死杀了一帮罪不至死的人，这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乐乐……
当这个名字再次回响在张涵的脑海里，他才意识到自己也曾经杀了很多无辜的人，那谁又会来制裁自己，找自己报仇呢？
仇恨会冲昏人的头脑，生命会像草芥一样消失。
张涵不是哲学家，他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陈东到底有没有错，或许他在法律面前是错误的，但在别的地方没错。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么多吗？”陈啸风忽然问了这个问题。
张涵点点头，拿起快要烧完的烟头抽了一口扔掉踩了一脚，“你想告诉我被你杀的每一个人都死有余辜，劝我不要多管闲事，算是看在我曾经也是一名军人的份上。”
“不错！”陈啸风继续说道，“以你的能力，这么快就能查到我们的头上，说明你不笨，而我的部队里没有你，看年纪也不可能是前辈，能告诉我你曾经服役的部队吗？又是怎么沦落到在这个小地方当警察的。”
张涵一进来，陈啸风和舌鸟几人就感觉到这个家伙的实力绝对不在他们之下，能单刀赴也说明他对自己有这个自信，所以来头就引起了他的好奇。
张涵感觉心里痒痒的，又掏出一根烟续上说道，淡然的说道，“重要吗？”
陈啸风忽然笑了，“怎么？看不起我们龙炎特种大队吗？”
这是摊牌，就像绑匪露出了真面目，那人质还能活吗？因为陈啸风感觉到这个家伙并不打算听自己不要多管闲事的劝告。
“老大，跟他费什么话，虽然没想到会碰到这么扎手的条子，但是可四对一他也没机会。”
感觉最近这几章剧情好冷啊，加快点节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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