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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茅山后裔


2009年6月12日,后半夜一点二十五分,天空中雷声阵阵,暴雨如注。

        黄汤翻滚的大江东岸,一男子迈着轻快的步伐,边走边跳。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快乐的小妖精!”

        “她们活泼又聪明!”

        “她们胸大又年轻!”

        “她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迷人的大森林!”

        “她们欢歌笑语玩的好开心!”

        “哦……”

        “可爱的小妖精……”

        “可爱的小妖精……”

        ……

        被歌声雷了个外焦里嫩,穿制服的老徐放下望远镜,一脸茫然地看向桌边坐着的老爷子,“我说兰爷,您这宝贝徒弟是嘎哈呢这是?这哼哼唧唧一晚上了,能不能整点正经的了?”

        “管他干什么,多余操那心。”掐着烟袋,老头儿吐了一口烟雾,“要说觉得他不行,你就自己下去试试嘛。”

        “别了,我就问问。”

        老徐说着,龇着大牙重新坐回去,“我就寻思,别出什么事儿,您可就这一个徒弟。”

        “有这闲心,倒不如担心担心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丫头,我没猜错的话,那臭小子又给人家看手相了吧。”

        老头儿说着,手持黑子,当心一落,“这一天天的,别的能耐没有,泡妞儿的路数可是一套一套的,这样下去可不行,有时间我得管管了。”

        “别别别,年轻人的事儿,还是少掺和的好。说真的,今儿要是能把水里的东西抓着,把那小妮子送他都成啊!”

        “可别乱说啊!”吓得一哆嗦,兰爷攥紧了烟袋,“给她听见了,非跟你急眼不可!”

        “她?”微微一怔,老徐看四周,“谁啊?”

        “一小醋坛子,这会儿不在,估计这,应该正守着那臭小子呢吧。”

        话音刚落,帐篷外传来一阵骚动,老徐转头过去,正看见一个穿制服的家伙火急火燎地钻了进来,他脸红红的,一副欢欣鼓舞的模样,“头儿!头儿!好消息啊!那玩意给小哥抓到了!”

        老徐大喜,“啥!?这么快就抓到了?在哪儿呢!“

        “诶呀,就在水边呢!你赶快看看去吧!”

        “等会儿,等会儿,等我把鞋穿上!”

        “嗨,在水里呢穿什么鞋!”

        一路狂奔,直达江边,江水之中灯光闪烁,几个干警模样的家伙正围着水里的东西指指点点。

        “诶我草!看那牙!看那牙!这啥玩意啊怎么那么吓人呢……”

        “啥?这肯定是水鬼啊!不对,是水猴子!不会错了,肯定是这个!你看你看,长得就像个猴子!”

        “都闪开,都闪开,诶!快让我瞅瞅!我得好好看看这玩意到底长啥样儿!”老徐说着,连忙扒开众人,他刚凑过去,就看见一个浑身都是细鳞的猴子栽在水中,一条细毛竹贯穿肩膀,正将它钉在水里!

        它抱着竹竿,玩了命地在扑腾,水花翻滚间,噗通噗通的声音不绝于耳。

        看它呀呀呀怪叫,老徐仗着胆子,抄起一根细竹竿。他对着猴子的脑袋捅了一下,又捅一下,那水猴子被惹急了,龇牙怒目的同时直朝着他的方向吼了一嗓子!

        “诶呀我草!”被四溅的黑水吓得连退几步,老徐掩着手,一脸惊恐,“诶!你们看,你们看,我就说老爷子有两下子!你们不信!都看看,都看看,说有水猴子不就真特么地抓了个水猴子吗!?”

        “那是!”一人说着,龇着大牙奉承道,“嘿,我就说嘛,这玩意传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给人抓了!这钱花的,值!我就说就咱徐哥有眼光,杠杠的!就这些人成天瞎嘀咕,看他们这会儿有什么话说!”

        “滚犊子!这会儿学会拍马屁了!早干什么来着?当初就你反对得厉害!”老徐说着,一脚踹过去,直将他踹出多远,“那个,小刘,小赵!你们都抄好家伙给我在这儿盯着!别让它跑了!今儿我说什么都得给老王打个电话,我得让他看看这钱到底花的冤不冤!”

        看他腰不酸了,腿不软了,走路都轻快了,一个新来的小女警蹦蹦哒哒地跑到薛诺旁边,“师姐,师姐,我问你一个问题啊!那个,那个跟徐叔一起的老爷子……是谁啊?”

        薛诺灿然一笑,“兰爷啊,你知道的。”

        “那,那个小的呢?那个帅帅的家伙!”

        “他是兰爷的徒弟,叫江小望。我提醒你哈,千万要离他远点儿啊!那家伙不好惹,流氓着呢!”薛诺说着,也循着女孩儿的目光看了过去。

        见男人正一脸无辜地看过来,小妮子低下头,当即红了脸。

        兰爷,叫丁兰,是这臭流氓的师傅,因为身材干瘦得了个外号,叫“三寸丁”。

        坊间传闻,此人自小修道,法力高深。不仅精通风水相术,擒妖驱鬼的本事更是天下一绝。老实说,薛诺还不认识那个叫江小望的臭家伙的时候,兰爷的本事她已深有了解。

        薛诺记得,头一次见兰爷,是在2003年,那时,警局接到报案,说是有人被毒杀了,死者是一个胖老头儿,能有七十多。

        老人脾气不好,跟儿女处得很不和睦,几个女儿先后搬走,只留下一人一猫住在一间还算敞亮的小楼里。

        他雇了一个小保姆,是个女人,很年轻,很温柔,在她的照料下,这日子过得也算轻松惬意。

        可好好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

        报案的时候目击者有三个,都是老人的邻居,也是老人牌友。

        据说,这四个老头儿号称“四-人-帮”,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得有三百六十天都在一块儿,他们打牌聊天侃大山,风雨无阻。独独出事那天,三缺一,平白无故地少了一个人。

        大家等得不耐烦,给老爷子打了电话。电话响半天,不见有人接。三个人挺生气,也挺纳闷儿,就商量着过去看看。

        刚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屋子里头噼里啪啦地一通响,挺乱。老头儿们以为儿女过来闹事儿,赶紧冲进院子里。结果这一看,屋里头没人,反而是老头儿养的一只老猫正疯了似的在扑门。

        那猫素来乖巧,不曾有过如此举动,老人们心中起疑,赶紧将屋门打开。结果,那猫尖叫着跑出去,转瞬之间没了影。

        大家面面相觑,皆是不解,这时候一个岁数最大的就叫着死者的名字上了楼。谁想,刚到二楼,正看见老人趴在阳台上,眼睛通红,浑身青紫。

        见有人过来,他挺着脖子瞪着对方,也不说话,也不挪动,就在那里一个劲儿地打哆嗦。

        邻居吓坏了,就说,你咋了?你咋了?

        结果,这话没说完,老人往地上一磕,断气了。

        常理说,这样的情形应是死于毒杀,可拿到法医的鉴定报告的时候,大家都傻了。

        验尸报告上说,老人死于心脏病,死亡时间竟是两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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