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第一百零一章：控诉（2）

花千骨拉着白子画来到鸡舍，鸡舍旁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坟包，这里埋着小红狐妖的尸体。花千骨指着那小坟包说：“这里面埋着的是七杀的一个孩子，就是无辜惨死在修仙之人的手下。什么帮人、渡人、善念，我没有看到一丝一毫！还有胡凡的断尾之殇，又找谁去评理？”白子画并不知道发生过了什么，看那坟包泥土的湿润程度判断出来应该就是这几天之内新起的。

        他皱着眉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白子画竟然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花千骨更是来气，冷笑着说：“已经好几天了，堂堂的长留掌门竟还不知门下弟子做过什么‘帮人渡人的善事’！仙魔不同路，在我这里呆久了怕是给你这高高在上的神仙染上污浊之气，尊上既已拿到所需的罗刹花还是快请回吧。”她下完逐客令转身便走。

        “哎！”白子画想拉住她再问问清楚，手却从她衣袍旁滑过，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眼睛一直追随着花千骨，疑惑的眸中含着掩不住的恋恋不舍之意。久久之后白子画又低头看了看那座小坟包，叹了口气便往外走去。

        白子画走远之后花千骨回转身，呆呆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多日不见，他还是那般不染铅华，她多想像他一样也去问候他。但是她知道现在他们的身份，仙魔从来都是对立面，他有他的立场和责任，她也有自己的使命和背负。她知道胡凡和小红狐的事也不能怪他，但是又禁不住撒气、发泄般的向他控诉……

        白子画离开七杀的时候又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和布置，他注意到了湖边有一片光秃秃的缓坡，上面仅七零八落的种着二十几株还未到花期的海桐花，每株根茎部那里都有隆起的潮湿的新土，显然是最近刚从别处移植而来的。回到长留山，白子画先把罗刹花送到了医药阁，让阁老们先给落十一、云端和玉浊峰的弟子们解了寒毒。

        第二天，三尊高坐在长留大殿上，两侧站着戒律阁的几个长老，已经解了毒的云端、落十一和霓漫天跪在地上。白子画沉声道：“你们把几日前在无名岛上与七杀起冲突的事情原原本本从头到尾的仔细说来。”摩严说：“子画，这事儿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七杀魔徒侵扰我们在先，还动手打伤了漫天——”

        “我想听当时在场之人的话。”白子画不客气的打断了摩严，霓漫天梗着脖子刚想要张口，却见白子画凌厉的目光扫来，不容置疑的声音道：“云端，你来说。”霓漫天嘴动了动，不得不再度闭上。

        云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了出来：“启禀三尊，当日是我和霓漫天巡山，临近西面海域的时候嗅到一些妖气。之后我们便寻到几里之外的无名岛，看到一些七杀的妖魔们在那里挖树苗……”霓漫天插嘴道：“明明就是在偷，我看到为首的那个把树苗装进虚鼎里了。”白子画心念一动，问道：“可是海桐花的花苗？”云端想了想说：“对，应该就是海桐花。”

        白子画未理会霓漫天，看着云端毫无语气的问：“后来呢？”云端接着说：“后来漫天跳出去和他们理论起来，指责他们偷盗长留的东西，双方语气都不善就吵了起来。再后来——漫天一剑杀了一个小妖，引得为首的那只狐妖发怒和她动起了手。为了帮漫天我也和那些小妖动起手来，不过很快十一师兄和世尊就来了，再后来……我就只记得单春秋出掌把我和十一师兄都打倒了。”她挠了挠头，她当时自己疲于应付，霓漫天和摩严那边的情形她也没看清。

        白子画撇了一眼摩严，缓缓说道：“还有世尊断了狐妖的尾，单春秋救走了人。”摩严“嗯”了一声道：“大概就是这样吧。”白子画平静的目视前方，说：“十一、云端，你们起来。”落十一和云端依言站起身，跪着的霓漫天左看右看也要站起来，却听到白子画冷冷的声音：“霓漫天，你可知罪？！”吓得她连忙又跪了回去。

        摩严疑惑的问：“子画？！”白子画说：“戒律阁长老，本派弟子在外滥杀无辜判何刑罚？”霓漫天又惊又怕，慌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摩严连忙阻拦：“且慢。子画，这怎么叫滥杀无辜了？”霓漫天也缓过来，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委屈道：“尊上明鉴，是七杀殿的妖魔先侵犯我长留还欺人太甚，我身上的伤现在还没好呢。”

        白子画说：“我且问你，无名岛在长留山东面五里开外，何时成了长留所属地了？”霓漫天愣了一下，摩严解释说：“无名岛虽然不是我长留所属，但是因距离长留山比较近——”“既非我长留领地，他们在公属地活动有何不妥，怎能说侵犯我长留？而且动辄伤人害命？”

        摩严嘴硬道：“哎，她杀的是妖魔啊，哪里是滥杀无辜了？应该是替天行道。”白子画大声道：“师兄，在我眼中众生平等。即便是妖魔，只要未作恶就是无辜，即便是神仙，只要做错了事就该罚。”两人说着说着就针锋相对起来，霓漫天又害怕又觉得自己委屈，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笙箫默适时插入：“两位师兄还是先听听刑罚是什么吧？我记得长留律法故意滥杀和因过失致人枉死的刑罚大不一样啊，霓漫天这个因误认为妖魔侵犯我长留导致行为过激，可以算后者。怎么也得有个小惩大戒啊不是？”

        戒律阁长老终于有机会说话了：“禀三尊，长留律法故意杀人害命者刑罚颇重，根据情节轻重可剔仙骨、逐出师门、上销魂钉、放逐蛮荒等等；但是因过失致死则一般判罚去后山面壁短则半年，长可至十年。”

        笙箫默劝白子画：“掌门师兄，我看她呀真的是因为年轻气盛，也是护派心切误杀了人，该当好好修修心性，去面壁一段时日正好。怎么着她也是霓掌门之女，你不会真的要剔了她的仙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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