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大结局（下）
『你是我始料未及而又目眩神迷的初恋。』
莹白的雪花融进寒凉的空气，从黑空徐徐飘向人间，连同原本干燥的冬风也被添上一层若有若无的湿意。
空旷无人的街巷里，少女的背影在光与影的交汇下忽挺忽弯，暴露出她此刻的踌躇不决。
一阵寒意窜过，雏田在风中忍不住哆嗦了一瞬，她壮胆似地做了几次深呼吸，随着薄唇的一张一合，白花花的雾气散进无色的空气里。又组织着语言呢喃了片刻后，她终是郑重地向前迈进了几步。
雏田的脚踏在楼梯上，一步一步，发出沉闷的响声。她白玉般晶亮的双眸望着顶楼，随着视线的一起一伏，她只觉终点仿佛远在天边，又近在咫尺。这仅仅三十秒的上楼路程，她却恍若重新走过了自己十几年的匆匆岁月。
她走过了家族压力重如大山的稚童时期，走过了与骨肉至亲同室操戈的豆蔻年华，走过了追逐梦想极速成长的碧玉青春，而促使她一次次改变的根源，是她从小视如内心太阳的少年——漩涡鸣人。
太阳有很多的向日葵，可向日葵只有一个太阳。她扬起倔强的脑袋，始终向着属于她的太阳，数十年如一日，不离不弃。
而如今，她终是熬过了无数个籍籍无名的夜，拾起年少时那份单纯且热烈的悸动，迎着风雪，一步一步，靠近她挚爱的少年。
等雏田回过神时，她已然站定在木门前，如坐云雾的心情让她头脑有些发晕。僵直地抬手，轻轻扣门，做完一系列动作后，左胸腔心跳的猛烈以致她差点忘了呼吸。
两分钟过去，寂静的四周偶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在她耳边穿梭，后知后觉的她才意识到或许木门后的主人并不在家中。
她有些懊恼地卸下了抱住礼物的双臂，转身跑下楼，抬头去瞧那街角的灯光清亮朦胧，模糊了她的视线。
明明打听过了的，鸣人君近日没有出任务，此刻不在家还能去哪里？
已经下定决心的事，决不能再犹豫拖延了。时间像是无形的推手，如若再不向前，她也不敢保证日后的自己还能否做到如今这般勇敢。
她咬咬唇，眼眸中重新覆上坚毅，随即跑进暗影里。
……
“雏田大人晚上出门了。”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漩涡鸣人谢过日向族的仆人，有些失落地原路返回，木叶丸跟在他身后，察觉到气氛不太对，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既然雏田姐姐不在，那鸣人哥哥你交代我的事，还继续吗？”
漩涡鸣人睨了木叶丸一眼，停下脚步抬头望着纷纷扬扬的白雪，又鼓劲儿般咬咬牙，“我去找她，你回去继续准备，我让影分身和你联系。拜托了木叶丸，回头请你吃一乐。”
他伸手敷衍地朝木叶丸挥了挥，随即小跑着消失在街巷的尽头。来往的风携卷着雪花扑簌簌砸在他脸上，他也浑然不觉。
……
轮回祭的活动在木叶足足热闹了好些日子，星月寂寂，笼罩在夜色里的街市却并不平静，大街小巷，人头攒动，暖调的灯火下，每个人的面容都模糊不清。
但在熙来攘往的人群里，漩涡鸣人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行色匆匆，面露迫切的少女。
呼唤与呼唤相映，命运的红线悄然无息，将两颗彼此牵挂的心牢牢系在一起。
日向雏田也是在这一刻，抬头望见了人群中那个身材高瘦的少年。他一头耀眼夺目的金发在灯火阑珊的着色下尤为瞩目，那双钴蓝色的眼瞳拨开各色的行人只牢牢地盯着她。
她想，所谓一眼万年，大概就是如此了。
她愣在原地，没由来的紧张让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瞧见他快速穿过人山人海，一点一点向自己走近。
“雏田。”
“鸣人君。”
不约而同的开口，两人闻言皆一愣。
“鸣人君，你先说吧。”
只要是面对着漩涡鸣人，她似乎总是会先败下阵来。雏田低下头，想借助长发掩盖住自己微烫的脸颊和心跳。
“雏田…我有些话想跟你…小心！”
还没反应过来时，她便募地被他抓住手腕，他力气很大，只是稍微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扯了过去。
薰衣草的洗衣液香味在雏田的鼻腔蔓延开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与他接触。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就这样误打误撞地贴进了他的怀抱里，被他紧紧护住。
来往人潮汹涌，嘈杂声如海水般肆意翻滚，可此刻她却宛如隔离了尘世喧嚣，只听得见头顶传来的细微的呼吸声和自己“砰砰”如擂鼓的心跳。
两个满身酒气的醉汉不知什么时候踉跄地走了过来，眼见刚才就差点从背后撞向毫不知情的雏田。
漩涡鸣人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直至两个醉汉远远走开，他才松开了手。
雏田这才后知后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发现，你总是喜欢低着头呢。上次你也是这样低着头往前走，结果跟我撞在了一起。”
他低垂着眉眼望向她，眸光里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宠溺。
“我下次会注意的，谢谢鸣人君。”
“你现在有事吗？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你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漩涡鸣人微微弯下腰，与雏田的视线平行，语气里带着一丝虔诚和期许。
她想也没想，便肯定地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后，雀跃攀上漩涡鸣人的眉梢，他像是一个被奖励了糖果的小孩子般露出会心的笑容，蓝瞳里闪烁着细碎柔光。
她静静地跟在他身边，他的腿很长走路步子比她大，她为了跟上他的脚步，只能加快自己的频率，这种感觉不禁让她又忆起自己多年的追逐和梦想。
她追上他的脚步了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爱上了太阳，所以她愿意一直向阳奔跑。
但很快，她发现她能跟上他的脚步了。但并不是她走地快了，而是同行的他刻意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只为跟她保持一致。
雏田有些愕然，她侧过头不经意间与同样朝她看过来的漩涡鸣人四目相对，他明媚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和煦。
她追上了他的脚步了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太阳愿意为她驻足停留。
……
走了没多久，雏田便跟着漩涡鸣人到了火影岩的脚下。远离人潮后，温度突然降了下来，由于缺少屏障，风雪也更为猛烈，雏田的发丝被吹乱，在空中飘散没了模样。
见状，漩涡鸣人先行走上楼梯，示意雏田跟在自己身后，利用自己的高大的身躯为雏田挡住风雪的侵扰。
快走至顶点时，漩涡鸣人倏地停下脚步，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转过身朝雏田露出一副羞赧的神色。
“雏田…你可以先闭上眼睛吗？”
愣神了一瞬，雏田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虽然她并不能预测漩涡鸣人接下来想做什么，但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愿意遵照。
漩涡鸣人朝她伸出手，却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赶忙收回，只将自己的臂膀弯起来伸向雏田，“可以先拉着我的手臂。”
迟疑了几秒后，雏田伸手抓住了他的臂弯。闭上眼睛后，她开始跟着漩涡鸣人缓慢地往上走，一片黑暗下，她能感觉到他的动作轻柔，小心翼翼护着她一点一点前进。
直到走上火影岩的顶端，他们终于停下了脚步。
“鸣人君，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漩涡鸣人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望着自己提前就在此布置好的“杰作”，心里忐忑不安。他悄悄放下手，作势后退了几步。
“可，可以了！”
雏田缓缓睁开双眼，引入眼帘的先是一大片洁白的雪地，她垂下眼帘，定睛才发现雪地上写了几个大字：
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
生日快乐！
“雏田，生日快乐！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自己挑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他面带酡红，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从口袋里拿出礼物递给雏田，却低垂着眉眼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这般场景，像极了那年中忍考试，她鼓起勇气，颤抖着双手递给他金疮药。
雏田愣愣地转过身，接过礼物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银色的项链和一枚带着细闪的胸针，出奇一致的是，两个都是雪花的样式，好似是一对配套的饰品。
当指尖触碰到项链的那一霎那，凉意也迅速攀上她的全身。随之而来的，还有雏田鼻头的一阵酸楚，她从来没奢望过，自己单相思了十几年的少年，有朝一日居然会惦着她的生日，并且用心为她挑选了生日礼物。
眼眶微微湿润，雏田强忍住泪意，抬眼对上漩涡鸣人清澈的蓝瞳，“谢谢…谢谢你，鸣人君，我很喜欢。”
“其实，我今天不光是想祝你生日快乐，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告诉你。”
漩涡鸣人顿了一下，双手有些局促不安地抓着衣角，他张了张嘴，声音沉稳又轻缓，
“雏田，我喜欢你。”
不远处，几缕宛若流星的光芒直冲云霄，在天际炸出各色的烟花，绚烂夺目，花瓣如雨，纷纷坠落，仿佛触手可及。
风从他的方向向她吹来，将那句“我喜欢你”也吹进了她尘封的心房。烟花在天空的炸裂声直击着她的耳膜，但却远远不及漩涡鸣人那句动情的告白让她震撼。
她身子僵在原地，手里一直紧握着的礼物袋也“啪”地一声砸在了地上。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打的她一个措手不及，自己原本酝酿了良久的告白，此时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雏田从未奢望过，她一定能和自己憧憬仰慕了数十年的少年有一个结局。很多次，她甚至觉得，只要他能够平安喜乐，岁岁有今朝，她便知足。可真当自己如愿等到了这一刻，她却还是会被感动到泣不成声。
泪，悄然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砸在雪地上。
漩涡鸣人见状慌了神，连忙上前抬手拭去雏田脸上的泪水。
“雏田，你别哭。你想说什么，我都接受。”
“即使你不喜欢我，不接受我…都好。”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我这人吧，天生反应比较迟钝，其实我也说不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我意识到时，我就喜欢上你了。”
“……”
一连串的话语层出不穷，等漩涡鸣人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时，才赶忙闭了嘴。他不知所措地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雏田，我不太会哄人…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以为，我不会比今天更喜欢你了。但我昨天也是这样想的。”
雏田抬起头，破涕而笑地扬起嘴角，她瞧见面前那双钴蓝色的眼眸里含着些许惊喜，又一字一句郑重道：“如果这份爱意让你惊诧，其实我才是那个被吓坏的人。遇见你之前，我从不相信我会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我所期望的一切。但在你身上，我找到了所有。”
“鸣人君，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
远处的烟花再次攀上天际，炸开成爱心的形状，绚烂的色彩映在少女喜笑颜开的面容上，调和成漩涡鸣人眼里最美的风景。
她慌忙将手中的礼物袋递给他，双颊也染上了绯红的颜色。
“这是送给鸣人君的轮回祭礼物，请收下。”
“谢…谢谢！”
漩涡鸣人欣然接过，等拆开时他才发觉，里面竟然是他昨日见到过的那条红色围巾。
“我还以为…”漩涡鸣人一度以为这是雏田送给野泽的…不过现在，他终是安心地笑了一下，将围巾拿出来三两下围在自己的脖颈上。
“鸣人君，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雏田，谢谢你的围巾，很暖和很好看。”
被夸的有些难为情，雏田只好转移视线去望漫天的烟花雨，“烟花好美。”
“烟花美，人更美。”
等她意识到话里的意思而怔愣着回头时，她的唇募地被覆上一层温热的气息，她就这么瞪大了双眸，看着漩涡鸣人的唇吻住她的唇。
她缓缓闭上双眸，青涩地回应着。
只是在雪地上，雏田没看到的那句“生日快乐”的旁边，漩涡鸣人还写了一行极小的字：
うずまきナルトは日向ヒナタがだい好き！
漩涡鸣人最喜欢日向雏田了！
……
“雏田，和我在一起吧。”
“好，一直一直在一起。”
遇见你的那天，白色的雪花落在你红色的围巾上，而你落进我心里。
此刻，白色的雪花融化在你的发梢上，而我也终于融化进你心里。
头上星月当空，脚下万家灯火，我们在无人的风雪中肆意相爱。
theend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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