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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分离


白梚此时此刻顾不上什么,只想抓住身边的救命稻草将童烁救下来。

        她死气沉沉的眼睛紧紧盯着魏悠依旧俊逸的面容,这一刻她才清晰意识到自己与魏悠这类人的差距,云泥之别。

        魏悠目光流转,与薄唇紧抿的童烁四目相对,他眨了眨眼,似乎在等什么。

        “梚梚姐,起来,我与魏夫子单独说几句话,不必担心。”

        童烁用力将白梚扶起来,随后他拉着魏悠出了门。

        出门后童烁还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生怕白梚跟出来,幸而白梚心力交瘁,已无力再多管。

        拉着魏悠走到大门外,童烁把大门关起来,走了好几丈,确认院子里的人如何也听不见,才艰难开口问道:“是你做的?”

        太巧了,这一切巧合得就像有人精心策划过一样。

        童烁再笨也敏锐的察觉出其中的联系。

        轻笑一声,魏悠赞扬道:“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你倒是想得挺快,是我做的,如何?你要进招青楼,还是跟着我?”

        “哦对了,招青楼是个小倌馆,里面的男人最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容貌昳丽的男子了。”

        童烁第一次萌生出掌掴别人的想法,他愤恨咬牙道:“卑鄙无耻!”

        魏悠不为所动,反而讥笑起他来:“没有自保的能力,你除了接受,又能如何呢?若我是你,就拼了命往上爬,做那最有权势之人,要这世间再无人敢动我在乎的人。”

        这一刻,魏悠似乎透过童烁在看别人,他微微闭上眼,防止泄露太多情绪。

        “四年后,我就可以离开,是么?”

        “是。”魏悠恢复正常,给予了童烁肯定的答案。

        童烁深吸一口气,微抖的手紧紧捏着袖口,他明白,那句话说出口,就意味着他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可他别无选择:“我跟你走,你放过梚梚姐。”

        魏悠从容一笑:“好。”

        没多久二人一前一后回来,魏悠答应出钱给童烁解困,也不需要白梚做什么,他说这份恩情以后再报。

        魏悠帮忙张罗着举办了丧礼和葬礼,应白梚要求,她将白褀的骨灰撒进湍急的河流里,一边撒一边冷漠的说:“从此以后,永不相见。”

        狂风卷起她的黑发,原来带着些婴儿肥的脸消瘦不已,眼角眉梢透露着疲惫和漠然。

        她给顾梅选了个鸟语花香的好地方下葬,期盼她会喜欢睡在这种地方。

        下葬后回了院子,众人散去,只剩下身心俱疲的白梚与童烁。

        白梚休息片刻便回房收拾东西,童烁站在她身后幽声道:“不用收拾了,官府查了一下赌馆,发现赌馆违法乱纪,这些不合理的抵押不成立,已经将地契房契退还回来了。”

        “什么?”

        白梚讶异的接过童烁手中的地契房契,边笑边哭,似乎是听到了世上最荒唐的笑话。

        她的家,竟因为一个违法乱纪的赌馆胡作非为而家破人亡,她的父母因为这些不成立的东西大打出手,最后甚至搭上了性命,多么可笑可悲。

        荒谬绝伦。

        为了证实魏悠的话是否属实,白梚亲自跑了一趟赌馆和招青楼,与白褀身上的欠条和卖身契做了对比,甚至拿到官府去求证是否有效,可结果都是残忍的,那些事全是白褀一手造成的。

        去官府时特意询问了她山匪被杀一事,这件事她早已演练过许多次,有丧亲之痛遮掩,她有些麻木的回应着那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也没人发现任何不对劲。

        走了个过场官府便结束了询问,毕竟过程并不重要,只要绞匪的功劳在他们身上,谁杀的山匪又重要吗?

        答案是否定的。

        哭到最后白梚疲倦不堪,任由童烁将她抱在怀里拍背安抚,这几日童烁与她几乎是形影不离,每每她流泪时,他都会出现,什么都不说,只给她递手巾和将她抱在怀里。

        似乎是习惯了这个怀抱,白梚逐渐有了睡意,童烁将背对着他的白梚转过来,双腿夹着他的腰,跨坐在他身上,托着柔软的屁股将人往床上带去。

        白梚靠在他胸膛半眯着眼,明日她醒来将看不到他,童烁不想让她睡,想让她陪他最后一夜。

        意识朦胧中嘴唇被柔软的东西触碰,还有低声沙哑的呼唤:“梚梚姐,梚梚,陪陪我。”

        白梚强行抽回意识,眉心皱起,问童烁:“你这是做什么?”

        童烁咬着她的唇,哀声道:“我想要你,我们做点快乐的事。”

        白梚无心缠绵,想要推开他,却被童烁强硬抱住,他低头亲吻她,迫切又虔诚。

        被撬开的嘴里有苦涩的味道,她睁眼看见童烁眼泪一直往下流,一些钻进唇齿相依的口中,一些顺着她脸颊流到心口。

        “我只有你了,不要推开我。”童烁求她,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哀伤,比被暴雨摧残的娇花还要惨淡几分,白梚心软了,童烁对她的好,很大程度化解了她近期的悲痛,若不是他,她很有可能撑不下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童烁是她在世上仅有的亲人了。

        他被托孤在白家,无论是故人之子,还是她未来夫婿,都是唯一与她家过往有一星半点关联的人了,陷入悲痛中的白梚如何能拒绝得了他呢。

        纤长浓黑的睫毛被泪水浸湿,童烁微微闭着眼向她靠近,昏黄烛光下二人发丝纠缠在一起,像相互依偎取暖的蛇。

        童烁的手缓缓从她紧致的腰身移到手臂上,再慢慢往下缠住她的五指,一点点慢慢的让十指相扣,越收越紧,似是要将她揉碎进骨血之中。

        “可我不爱你,童烁,我不爱你,对不起……”

        面对爱意深沉的童烁,白梚愈发愧疚,她无法给予他同样热忱的感情,她的身体是僵硬的,话语是冰冷刺骨的,她瞒不过自己的心,现在的她,除了愧疚和难受,没有一丝悸动。

        温热的舌头舔上白梚眼角那滴泪,卷入口腹中是那样苦涩,童烁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碰,他哑声哭道:“我爱你,我爱你,梚梚。”

        我爱你便够了,你爱谁,都无所谓。

        童烁唯一怕的,是她忘记他,那样的话,他在这世上活着的唯一理由也没有了。

        恨也好爱也罢,亦或是亏欠内疚憎恶都行,只要能让她不忘记他,他都能接受。

        “你别逼我好么,我好累,明日我们再说,好么。”

        白梚想要摆脱他束缚的双手,童烁不依不饶纠缠上来,一边流泪一边啃咬她的嘴唇和脖子,挣扎时衣领被蹭到肩膀上,童烁张口便在她肩头狠狠咬了一口,疼得白梚急促尖叫一声,童烁怔忡片刻便加大咬合力,白梚犹如被饿狼衔住颈脖的白兔一般,身上渗出一层冷汗,她掐着童烁手背转移注意力。

        急促的呼吸从二人鼻子冒出,白梚疼到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她低吼道:“童烁!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是。

        方才童烁的确动过这个念头。

        他后悔了,他不想离开她,先杀了她,再自杀在她身边,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左右他们都只有彼此了,那就带着彼此的命共赴黄泉吧。

        他怕白梚忘了他,怕白梚认识新的人新的事物,怕白梚在别人的温柔里被治愈,怕白梚走出来,再也不会回到只有他的世界。

        这几日白梚身边只有他,他觉得好满足,他们为彼此所需,为彼此而活,眼波只为彼此流转,他爱惨了这种专属彼此的感觉,只有这样暴烈又沉重的情感,才能让他有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白梚被童烁压在床上,他原本漂亮的红唇上沾了些血,眼尾微红,目光□□热烈,像极了美艳绝伦的妖,灵活的舌尖伸出来卷起朱唇上的血,白梚被这个摄人心魄的暧昧动作勾得心神荡漾。

        童烁生得太好看,肌肤白里透红,朱唇皓齿,眼波流转,见白梚有刹那痴迷,童烁俯身衔住她柔软的唇,舌尖宛如灵蛇攻城略地,将平静无波的湖面搅起一汪春池。

        “梚梚,梚梚……”

        童烁又流泪了,像个迷路的旅人,一直呼唤他的神明,他在哀求她的点滴怜悯。

        “帮帮我,你救救我。”

        白梚似乎看见了童烁的灵魂在向她求助,他的心在深渊底部撕扯痛哭,她抵御不了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爱意,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她微微抬起下巴就碰到童烁布满水渍的柔唇。

        她最终还是成全了他。

        她又何尝,不是只有他了呢?

        屋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虐的风将窗户吹得吱呀作响,白烛吹落在地,犹如浮萍的二人终究依偎了彼此,抵死缠绵。

        这一夜二人几乎是伴着风雨交加缠绵床榻,白梚有种即将死在童烁怀里的错觉,天边翻出鱼肚白时多日憔悴又身心俱疲的她终于忍不住闭眼睡了过去。

        童烁给她清洗干净后抱着她亲了许久,又依依不舍看了许久,直到易度在外面敲门提醒:“童公子,该走了。”

        轻柔抚过白梚耳畔散发,童烁低声道:“等我回来。”

        他给她盖好被子,煮好早餐,留下一封书信,打算安静消失。

        踏着湿润的石板,童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院子,门外一辆马车停在那儿,上车后看到端坐的陆莲,童烁什么也没说。

        他身上混着很多味道,充斥在狭小的车厢里,陆莲一瞬间就分辨出其中有白梚的味道,还有一些别的味道。

        看到童烁手背上的抓伤以及脖子上或大或小的红印,陆莲对他身上发生的事猜了个大概。

        罢了,左右白梚会忘了童烁,他急什么呢?

        “魏悠跟你说了吧。”

        “嗯。”

        “治疗过程会很痛苦,如若不能坚持下去,你会死,或是变成痴呆的傻子。”

        童烁别无选择,他一直以来不就是个傻子么,又何曾真正的正常过?

        “无妨。”

        白家院子里空寂无比,白梚拖着疲倦的身体坐起来环顾四周,干净整洁,是被人好好收拾过的模样。

        她身上干净清爽,想来是童烁在她睡着后做清理过,穿戴好后她扶着酸痛的腰下床寻找童烁,刚走两步路便看到信。

        白梚现在对信有种深度恐惧,迟疑半晌,她还是克服焦虑拿过信件。

        刚中带柔的遒劲字迹铺展出童烁言不由衷的话语,他走了,让她不要慌乱,不要寻他,在这等他四年,他会回来,再也不会离开。

        白梚不怒反笑,眼泪流下,她捏皱信件,自言自语道:“好啊,你走啊,你们都走啊,都扔下我一个人。”

        说什么爱她,都是假话,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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