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人称番外（辰萱）（三）

“你……是不是很嫌弃我啊……”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明明很喜欢你的！

        我很想澄清，但是上面这些话我说得出来吗？先不说这几句话很容易被辟谣，光是这么羞耻的台词，就根本不是我的风格，永远不可能从我的口中说出！只是，不说的话，该怎么消除她的误会呢？

        我无奈：“……没有。”“真的？那你，你为什么会嫌我烦……”“我没有……”“你有！”张乐萱似乎有点急了，说话都不结巴了。“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吗……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为了蒙混过关，我说话的时候不自主地像以前在组织时一样，带上了几分不耐烦与厌恶，恐怕是吓到她了吧。“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就是想到在一年级总是被欺负，心情就不爽，不是因为你啊。”

        “好吧……我信你。”……真好啊，经历了那种事，本应满心仇恨，却还能对世界存在着善意，对他人能如此信任。在这点上，她比我强。至少我还记得，从那件事之后……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他们都不喜欢我……”张乐萱又垂下了头，小声地嘟囔着，“我家被灭门，我现在也算是无依无靠，和我在一起没什么好处；再加上我又一心护着你……他们也开始排斥我了……”

        ……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能说你一直护着的我就是害你被灭门的罪魁祸首吧？

        “不必保我。”反正这是我应得的。再说，何必为了我一人而去得罪其他人呢……不值得啊……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不。”她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你……是除了爸爸妈妈之外，唯一一个单纯因为我是我自己而接近我、喜欢我的。”又想了想，她似乎是怕我不信一样，又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道：“唯一一个。真的。”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她并不是被我的语气吓到了。她是怕，怕这世上最后一个对她好的人都要离开她了——这对于一个被灭满门，才12岁的孩子来说，太可怕了。

        她见我一直不说话，显然是慌了：“怎么了？你……”“……张乐萱啊，”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怎么说，才能既安慰到她，让她放心，又不会让人误会呢？

        我又斟酌了一下，在她近乎恐惧的眼神中，开口道：“张乐萱啊，我……信你，一直都是信你的。只是……只是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护啊……”“为什么？”

        为什么？我可以说我已经干过不少坏事了吗？她肯定不会想听见的吧，毕竟我是她心中的白月光（？）啊。等等，好像哪里有问题？

        我叹了口气：“所以……你的意思是，除了我，没有人喜欢你了？”“嗯……他们还总是欺负我，如果这里不是史莱克……我可能已经……”“……他们脑子有问题吧？没事杀什么人啊？你惹到他们了？”

        “他们看不惯呗。和我交好又没好处，我还护着你这个，嗯，你懂的。再加上我实力有多强你也是知道的，老师也喜欢我……他们不服——额，也不是不服吧，毕竟他们也不得不服——”……虽然有点自大但貌似是事实啊？说到这儿，她看白痴一样地看了我一眼，“嫉妒呗，都是些世家子弟，傲气的很，被我这样一个没钱没势没背景的‘三无’人员占尽了风头，不就该咬牙切齿地咒我死，或者干脆直接动手吗？啧啧，这就人心啊。”

        ……大佬我错了！原来你不傻不天真！原来你只是装出来的傻白甜（不你错了，她是真的傻白甜）！

        我咬咬牙，心中的愧疚更上一层楼，甚至多了几分怜爱（不，这是爱情！）内心挣扎了一会儿，一字一句、认真地道：“以后，谁要是敢再欺负你、伤害你，我必定让它，死无葬身之地！”

        张乐萱抬起头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谢谢。你也不用觉得自己……怎么样的，就算你的能力……有点特殊，不过既然言院长能招你进学院，那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再说……能力嘛，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只要守住本心，能力或者其他什么的……也不重要啊。我走啦，拜拜。”

        我随便挥了挥手，见她越走越远，嘴角处不由的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啊……我也曾寄心于明月清风，却终究是十恶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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