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花落

“砜卓，喝口茶吧。”看着砜卓为叛军势如破竹的攻势而苦恼的样子，我知道一切该结束了。

        “皇上，叛军已经逼近郦都，臣无力抵挡。”继任的大将军痛心疾首，他知道大势已去，无力回天，跪在砜卓面前请罪。

        “混蛋，我离汐国的俸禄就养你们这些蠢材吗？”砜卓发疯般地抽出软剑，一剑封喉，温热的血，湿了裙，入了眼，明了心。

        我看着眼前这个深爱的男人，久久不能言语，最终只能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问道：“砜卓，记得慕容栎吗？”听不到回答，回头透过泪水模糊的眼睛，看着砜卓诧异的表情，我知道我不幸地猜中了。

        “你到底是谁？”他终于开口，剑锋抵住了我的咽喉。

        “呵呵，你不是说过吗？雨落雪融冰化皆成水，雨落成水。我是慕容雨落，那日怕也是这柄软剑，结束了我的生活。”我紧紧闭上眼睛，兀自陷入了曾经痛苦的回忆，那日的人，真的，真的是砜卓吗？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我应该笑的，为什么眼泪却控制不住了呢？

        “慕容雨落？你是慕容栎的女儿，这么说慕容栎掌管全国兵力的兵符在你那。可笑我找了这么久，却在你的手上。没想到那日被吓傻的小姑娘，今天成了我的暖床人。哈哈哈哈，慕容栎，当初你一心支持陌尹，没想到陌尹是毁在你女儿的手上吧。”砜卓啊砜卓，一定要这样刺痛我的心吗？暖床？就只是暖床而已。

        “就只是暖床而已？”我最终还是没有骨气地问了出来，虽然知道答案，偏偏要他亲口说出才甘心。

        “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你太聪明了，我不喜欢聪明的人，会使我感到威胁。如果你将兵符交给我，我还是会让你继续做皇妃。”呵，皇妃，我怎会在乎，砜卓，你从不知道我要什么。

        “兵符不在我这里，在陌尹手里。当我拿到名册时看到了爹爹的名字，我就知道我该助他躲过你的暗算，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还可以吧。感情告诉我该帮你，理智却告诉我陌尹更适合做一国之君，你太疯狂了，太不择手段了。砜卓，你错了太多了，先皇真的是寿终正寝吗？我们都错得太多了，无法回头了。”玉石俱焚，谁是玉，谁是石，我不知，无人知

        “原来是你，陌尹造反原来是有你暗中帮助，那个兵符？难怪势如破竹。”剑锋刺破我的咽喉，血自我的身体流出，染红了我的衣衫，却使我感觉到解脱。

        我伸手握住拿柄染过无数鲜血的软剑，任凭它进入我的手掌，却不在乎，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这副躯体，不要也罢。“砜卓，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如果不是你迫不及待登上皇位杀君弑父，怎么会众叛亲离，被区区一个兵符扭转乾坤。”

        “你不怕我杀了你。”他精明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慌。

        “我们都会死，那杯茶里下了凤凰泪，会慢慢睡过去，最后连躯体也消尽，我们这样的人，本不该涂染尘世。”

        砜卓因为情绪的激动，毒性已经发作了，看着他渐渐阖闭的眼睛，我竟然没有感觉到心痛。我知道，再过一会儿，我也要随他去了，抛去着喧嚣的尘世

        我最后环视这个伤我入骨的世界，再闭上眼睛，怕就再醒不来了，在我的神智渐渐模糊时，看到了陌尹急切地向我走来

        “雨落，你没事吧？”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砜卓从未有的深情。爱，这个字如果不能成为相爱，便注定要伤入骨髓。

        “陌尹，我把属于你的还给你了，我要走了。”对不起，陌尹，我的感情不能给你任何回应，希望你能懂得莫恋，莫恋错爱。

        “你要去哪？你不能走，我不能失去你。”陌尹，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傻到失去自己。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唱的什么吗？蝶儿莫恋花不应我要去找砜卓了，我达到了目的，却失去了心，既然找不回，只有随他去”我的眼皮好重，重得像整个世界的重量都负在上面

        “雨落，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也失去了心，我该怎么找回。”对不起，陌尹，我不知道。

        “只有莫恋”我好困，好想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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