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八条

这是一座恢宏的府宅，红漆巨门前两只不怒自威的石狮忠诚地守卫着，巨门两侧各有一联红底金字的七言句。

        上联曰：谈风兽人皆吾后；

        下联曰：论御空我乃第一。

        巨门之上一块铜边大匾，题有四字作为横批：东风一族。

        狂妄，需要资本。二三十年前的东风族，最富裕的便是这种资本。那时东风魄风华正茂，娶了名震大6的魂匠莫迪为妻，朝阳之原的其他势力无不心惊胆战，唯东风族马是瞻。不幸的是，十八年前，莫迪代表朝阳之原参加守树圣战，牺牲了。但东风魄的儿子，东风洞天，却守住了东风一族族的宝座，他参加新人比斗，从未败阵，打得整片朝阳之原心服口服，他的契兽－－巨獠蛾皇，更是令人闻风丧胆。此兽命限为九脉妖兽，放眼整片朝阳之原，都是顶尖存在。

        兽类的评估方法主要有血脉王序与命限两类，血脉王序乃兽类在漫长的弱肉强食、厮杀搏斗中确定的尊卑顺序，是兽类世界的不二法则。

        命限则是兽类所能达到的最高等阶，是灵契师所看重的方面，因为灵契师在与兽类签订灵契后，依靠灵契产生的体脉共振，将兽的力量复制到自己体内，所以兽类的命限，直接关系到灵契师所能达到的最高品阶。兽类按等阶可分为灵兽、妖兽、圣兽、天堂圣兽，故灵契师的品阶也随之分为灵师、妖师、圣师、天堂圣师。灵兽、妖兽、圣兽皆分为一脉到九脉，脉愈多，能支配操纵的兽力也就越庞大。灵兽、妖兽、圣兽的区别在于体内脉的存在形式，灵兽体内的脉以条为单位；妖兽则可将九条兽脉并成一束，兽脉以束的形式存在；圣兽则能将九束兽脉拧成一股，兽脉以股的形式存在。条、束、股三种存在方式之间，绝不是简单的加和，三者之间有着质的差异，这就好比考试成绩，九个六十分仍然只是及格，但一个九十分便是优秀。

        东风洞天的巨獠蛾皇，命初便是三脉灵兽，命限更是妖兽的巅峰。命初是与命限相对的概念，是兽类先天具有的最低等阶。东风族内大多数人的契兽，都是黑翅风虎，此兽命初一脉灵兽，命限九脉灵兽；而东风奠的雪翅风虎，风虎种族中的凤毛麟角，命初一脉灵兽，命限也不过一脉妖兽，都远远逊色于东风洞天的巨獠蛾皇。这也是东风洞天叱咤年轻一辈的资本。

        然而，五年前，因不满东风魄对天子的疼护，东风洞天一怒之下杀掉族内禁地守卫，夺走族内至宝，叛族而走。东风魄心痛欲崩，一夜白，日日愁惨。自那起，东风族逐渐式微，四大家族中的灵族，也是朝阳之原唯一的术者一族，开始踏上族宝座。更加危险的是，传言朝阳之原第五势力－－易天狩灵团，妄图在此次族换届中挤掉东风一族，跻身四大家族行列。

        族，即众族之，乃朝阳之原的最高领袖。朝阳之原地域开阔，大大小小的宗族上百个，在长久的争斗过程中，形成了东风、灵、雨、力四大家族，而族只在四大家族之中产生。

        族每四年换届一次，最主要的考量标准便是过去四年里每年新人比斗的成绩，四年里新人比斗冠军数最多的族，当选族。若逢两族平分天下，那此两族间加赛一局，直至胜负分晓。今年又逢族换届，前三年的新人比斗冠军分别是灵族、灵族、雨族，毫无疑问，今年的的新人比斗重点就是灵族对战雨族。如若雨族拿下冠军，则雨族与灵族加赛一局，胜者执掌族之位；但对灵族而言，只要雨族不获胜，那族宝座就会稳稳到手。

        东风魄执意选择天子参加今年的新人比斗，也是有他的考量。自从东风洞天叛族后，东风族已连续五年在新人比斗中垫底，今年亦是没有胜算，所以是必败一战。虽是必败，但东风族有一条族规：族内少主若连续六年不参加四族新人比斗，将无资格继任本族族长。自东风洞天走后，少主的身份就落到了天子身上，但他继任少主以来已连续五年未参加四族新人比斗。

        东风魄想给天子一次机会。

        身为族长，如果父爱是自私，那么东风魄的确是狭隘之人。

        “时日已过良久，为何不见天儿与奠返回？”忧心忡忡的东风魄，只得在正堂内反复踱步，来排解心中的焦躁不安。

        两侧檀木椅上，坐满了族内长老。大长老东风烛左手托着一套金纹紫砂茶具，右手持着茶盖，似是演奏乐曲那般忘我地刮着茶杯。这种声响，格外不合时宜，如同在哭丧家属的耳畔哼唱花前月下的歌。

        沾沾自喜的东风烛，万万想不到天子还活着。

        “目前的你，真的宛若白纸，关于术者的常识，一概不知。”望着面前一脸蒙然的天子，咒雨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他凝住眼神，颇为认真地说道，“不过，也只有白纸，才能画出最纯粹、最完美的作品。白纸没有任何涂鸦，一个伟大画师可以尽情构图，放手勾画。”

        “听好了小子，你是一名未开脉的术者，必然不能按照灵契师的路线修行。所谓术者，乃先天六脉齐全之人。血管运输血液，而脉路运送能量，术者体内先天存在六条脉路，但最初是封闭状态，需要逐步打通，才能构建完整脉路，形成脉阵，进而可以感知、支配自然元素能量。当然，这些对你而言还很遥远。”

        “术者以术作为武器，所谓术，即术者调动能量，按照术法机理运作，达到或攻或防或避的效果。所以，使用术的前提是开脉，开脉才能凝运能量，进而动术。”

        “六脉者阶段的六脉是指晨、玄、斗、天、主、异六条脉路，晨脉是第一条也是最短的一条脉，在胸腔右侧，大致心脏对称位置。晨脉的作用相当于血液循环中的心脏，是能量之泵；但它同时也能产生并存储术者依赖的能量－－术力。所以，当务之急，是助你感受晨脉脉动，打通晨脉。”

        咒雨说话间，伸手向天子胸腔右侧探去，随即，他缓缓闭上双眼，神识穿透天子胸腔皮肤与骨骼，直接向晨脉探视而去。

        突然，他如噩梦惊醒般猛地睁开双眼，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八条晨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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