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三我分裂

岩洞之内，咒雨一直守在天子身旁。他知晓，九带绕月玉既是天子生母所留之物，里面必是有着奇术异宝，至于天子能否驾驭得住，那要看其本事了。

        然而，天子的灵识，进入玉内之后不久，他的面部，便如抽筋那般，狰狞扭曲起来，似是承受着莫大痛楚。

        一旁的咒雨，虽是着急，却无能为力。毕竟，天子的灵识可以进入了玉内，但咒雨，却无法进入。

        此时，天子的精神世界中，竟浮空立着三名一模一样的自己。

        其中一个他，周身黑气缭绕，怒目扬眉，一脸嚣张霸气，仿佛要荡平眼前一切，屠戮万物生灵。他的眼神，散着浓郁的狂暴气息，即使争霸天下的君王，看到之后也会心中怵；即使孤高冷傲的女皇，看到之后也不免会被征服。他，正是天子的兽我意识。

        而另一个他，则是浑身沐浴着圣洁之光，眉慈目善，气宇轩昂，自带一股圣者教父的洗脑气场，不可侵犯，不容亵渎，不得忤逆。仿佛无论何其凶戾残暴的野兽，都能被其驯化，仿佛不论多么祸国殃民的妖女艳娘，皆能归心从良。他，正是天子的圣我意识。

        最后一个，则是天子的主观，即自我意识，他的神态举止，与平时的天子，如出一辙。

        兽我与圣我两大意识，互不相让，针锋相对，由言语冲突，升级为血肉搏斗。两人碰撞交织得越激烈，那股头脑炸裂感，也愈演愈烈。

        “都给我停－－”

        精神世界之中，天子的自我意识，终是忍受不住，大声呵斥道。

        “卑微之物！你的斥吼，将使你与世界永别！”兽我意识，怒目喷火，转而将焦点转移到自我意识身上。

        “命令呵斥的行为，不过是野蛮原始之人，对征服邪念的顶礼膜拜。放下心中骄躁，随我一同，清心入圣，羽化登仙吧。”圣我意识却是淡然从容，对着自我意识与兽我意识，皆是一番开导。他的言语虽是平和，但却富有张力。

        然而，兽我意识本就怒火中烧，圣我意识此举，无异于火上浇油。

        “够了，你这座可恶的嘴炮！洗脑狂魔！我要连你，一同宰了！”兽我意识怒吼一声，身形暴冲，转瞬便闪至圣我意识面前，狠狠挥出一拳。

        嘭！

        兽我意识那黑气包裹的铁拳，竟将圣我意识的头部，轰然击碎，化烟消散。兽我意识一击得手后，后续招式无缝衔接而上，拳轰，手撕，肘击，脚踹，腿鞭，一切能用得上的最原始的凶狠动作，尽数轰击在圣我意识的残躯之上。

        “野蛮之人，离我远点！”

        那即将肢残瓦解的圣我意识，倏地自体内迸出一股圣光，强势将兽我意识震退。随即，圣我意识那残缺的部分躯体，迅凝聚点点光华，再度长出，眨眼之间，便恢复原貌。

        “你们两个！住手！不要自相残杀！我们三个是一体的！”自我意识迅冲至兽我意识与圣我意识的中间，阻拦两人再度冲突。

        “本爷独一无二！至高无上！怎能与尔等杂虫混为一谈？”兽我意识咆哮间，右脚蹬地，身形再度暴冲而上。

        “从来教父皆寂寞，自古圣人多伶仃。吾孑然一身，不与草莽为伍。”圣我意识也未将自我意识的话语放在心上，身形亦是前冲，奋力迎击。

        嘭嘭嘭！

        自我、圣我、兽我，三个天子，顿时扭打在一起。

        很多时候，磨合，仅靠言语是无法实现的，必须要经过血肉碰撞，将彼此的棱角，相互磨平，才能实现。

        岩洞之内，天子身躯之上，骤然溢出两道人形魂魄，一道呈黑色，一道呈圣白色。两道魂魄，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皆是妄图逃离本尊。

        “这......难道是传闻中的三身圣诀？！”咒雨望着眼前情形，脑中突然闪出这个猜测，“若是此术，那方才玉内那道守护灵识，应是三身圣主浮罗弋德留下的！而眼前情况，应是天子的圣我、兽我两重意识，妄图分裂出去！若是得逞，此子必将意识溃散，变成一具活死尸！”

        天子面部的表情，愈加痛楚。那种精神意识层面的撕裂感，几乎使他晕厥。然而，咒雨却是无能为力，精神领域，他并不擅长，或者说，术者这种修行路线，并不擅长精神领域。

        就在此时，天子手中的九带绕月玉，突然起了变化。它瞬间暴射出九条粉红丝带，迅将兽我与圣我意识，牢牢捆住，拉回天子体内。

        “此玉......竟还有这等奇效！”咒雨那张十字疤痕面庞之上，不由泛起惊异，“怪不得浮罗弋德将三身圣诀留给了玄族，想必当初他修炼三身圣诀之时，亦得到了此玉的帮助。”

        眼下，天子的外患虽是解决，但内忧，却不容乐观。

        精神世界内，自我、兽我、圣我，三个天子，相互扭打已久。这种意识内耗，最终折损的，是天子自身的精神力量。随着三人酣战持续，这片精神世界，竟开始摇晃塌陷，即将崩摧。

        “停手吧！再打下去，我们三人，都会灭亡！”自我意识焦急商议道，他心中清楚，一旦精神世界崩塌，人之意识便将涣散消失，只剩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空壳。

        “本爷不怕死，怕死不称爷！”兽我意识却是越战越勇，什么地震山摇，什么洪流海啸，他皆不放在心上，此时此刻，他只享受战斗的酣畅淋漓，以及斩杀敌人的无上快感。

        “生命只有一次，不尊重生命的人，是缺乏救赎的迷途羔羊，醒醒吧，小羊崽子。”圣我意识双臂张开，头颅微扬，如同激昂宣讲的教父。

        “可恶啊－－”

        兽我意识抑制不住心中怒火，一声咆哮后，再度暴冲而上，与自我意识和圣我意识，再度扭打在一起。

        轰－－

        持续的意识损耗下，天子的精神世界，终是崩塌了。意识虚空之上，砸落无数巨石，迅将扭打在一起的三人埋葬。

        天子的意识，顿时陷入一片空白。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我，要消失了吗？”

        “不！怎能在此陨落！我还要去找雨瑶！还要去救父亲！”

        “我！要活着！要醒来！”

        嗡－－

        天子的生命力，迅燃烧起来，释放出磅礴精神力量，迅修补着崩塌的精神世界。那掉落的石块，迅飞起，回归原位，宛如录像倒带那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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