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喜欢他
严束睁开眼时，是在第二天凌晨，入眼的便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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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肩膀传来撕裂般的痛楚，拉扯着她的神经，严束蹙眉，看了一眼被绷带包扎住的肩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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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现床边趴着一个人，是睡着了的夜斯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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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乱糟糟的，青黑色的眼圈，脸色疲惫憔悴，近乎完美的下巴上出现了淡青胡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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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一夜的时间，他像是老了几岁，映衬的那张脸愈成熟魅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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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身手敏捷，挡住了那对夜斯年是致命一击的子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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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尝试性的动了一下右臂，剧烈的痛楚让严束倒抽一口气，子弹位置是在肩胛骨上，这种疼的程度，估计是近乎贯穿的伤。&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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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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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斯年惊醒，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床上的人儿，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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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严束声音淡淡的，像是身上的伤不是自己的一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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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没事！”夜斯年突然嘶吼着，“谁他妈的让你扑过来的！你是后脑勺长了眼睛知道子弹打在哪里！还是觉得自己是铜墙铁壁子弹都伤不住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痛！多心痛！这他妈比打在我自己身上痛苦一万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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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知道，当那些温热的东西溅在我脸上，眼睁睁看着你倒下的身体时，我是什么感觉，不是天塌地裂的崩溃，就像忽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样，静到让人窒息，周遭全部变成了白色，空荡荡的让人无助绝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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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不说话，沉默听着他的嘶吼和失神呢喃。&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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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布满血丝近乎崩溃的眼睛，看得她心脏剧烈的紧缩一下，有一瞬的抽疼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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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这样了，严严，我害怕，真得很害怕，怕你倒了就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我恐惧的了，答应我，严严，不要再这样了，我真得好害怕……”&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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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斯年紧紧攥住她的手抖冷，一眼望尽她的眼底，那种眼神，惊慌、不安、恐惧，像是失去了一切般的绝望灰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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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斯年。”低低的声音，带着刚醒来的干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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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让理智明显有些失控的夜斯年脑子瞬间清醒，怔怔的望着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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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刑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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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利落的四个字，暗含着多少不可诉说的意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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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刑警，所以不能答应他不受伤；她是刑警，所以一个月后任务完成要离开；她是刑警，所以注定和他萍水相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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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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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轻轻的敲门声，可夜斯年却觉得整颗心都被震碎了，哗啦啦的声响，让他手脚冰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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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奶奶进来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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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响起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声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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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斯年眼底支离破碎的受伤，却是极快的勾起薄唇，仿佛什么都没生般，扬起一抹好看的笑，“我去买早餐，让奶奶陪你说说话。”&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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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也没再说什么，微微点了下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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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刚好推门而入，就见夜斯年走过来，“奶奶，严严醒了，我去买早餐，你和她说会儿话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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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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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的，今天的老夫人说话语气变得格外的柔和，先前板着脸的严肃也消失不见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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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斯年关上了门，房间就剩下了她们两个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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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坐在椅子，看向床上穿着病号服，脸色还苍白着的严束，张了张口，却不出声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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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让司机反锁了车门，相当于把下车的严束一个人丢在了外面，她是愧疚的，可又觉得当时那种情况，无论换作是谁在她那个位置，都会这样做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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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她亲眼看见严束不顾一切挡在夜斯年身前的那一幕，她忽然觉得自己错了，什么世家小姐，什么名门贵族。&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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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的企业联姻，再多的金钱，能比得上命重要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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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哪个千金小姐在那种情况下有胆量一人下车，冷静沉着的面对二三十个彪形大汉，有本事迎上去搏斗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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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哪个敢在子弹打过来的时候，能毫不犹豫地挡在她孙儿身前的？就算她们有心，恐怕也没那个力，子弹能是说挡就能挡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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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除了严束，没有哪个姑娘能为小年做到如此。&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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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想问什么就问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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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躺着的严束，用左手拿起床头边的一杯水，已经凉了，不知道是夜斯年什么时候倒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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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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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这份儿上了，老夫人再傻也不会以为她只是个长得漂亮的普通姑娘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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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刑警大队队长严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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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满脸惊愕，说话都不利索了，“刑……刑警……队长？”&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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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严束放下了杯子，淡淡的应一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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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队长？在小年身边？你们是在谈恋爱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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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脑子有些乱，着实被严束的身份吓住了，怎么也没想到她孙儿会和刑警队长扯上关系，这关系可不是那么好扯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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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恋爱，我只是在他身边执行任务，对外称是他女友。”严束顿了顿，郑重说：“放心，任务是保护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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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脸上浮现出惭愧，被严束的正直宽宏愧对到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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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老夫人看向严束，目光紧紧的，“你为小年挡枪，是出于任务还是出于真心？”&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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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默了一瞬，回答，“任务。”&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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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同为女人，什么情啊爱啊都经历过的老夫人，把严束细微的神态变化看在眼里，就全然明白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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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丫头啊，我家小年很在乎你。”老夫人忽然感叹起来，“经历了这场事故，我也看明白了不少，什么都比不上命重要，还有，真是患难见真情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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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沉默着不说话，垂下的眼睑，看不出她在想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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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天之前，我还有着家族联姻的观念，而我本身也是家族联姻，几十年前嫁到夜家的。”老夫人像是陷入了回忆，自言自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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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婚姻中是个幸福又悲哀的女人，能遇见老伴儿是我的幸福，但我知道啊，老伴儿心里有个人，直到临去前还念着那个名字，这又是我悲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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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昌盛，子孙兴旺，这是我最想看到的局面，如今达成了，我也没什么遗憾了，只是心里那道槛儿，几十年了，怎么都过不去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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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小年对你，我想着他又会是下一个老伴儿，包括小年的父亲，我儿子，同样摆脱不了家族冥冥中定好的命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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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昨天，看到你不顾一切的为小年挡枪，我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老伴儿心里的那个人谁也替代不了，因为，确实是独一无二，毕生难忘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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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丫头啊，我也不管你什么出身了，这么多天的相处，我知道严丫头是个心好的姑娘，你若愿意和小年在一起，我绝不再阻拦。”&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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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握起她的手，目光慈爱，“严丫头，做了夜家儿媳，你也不用从事警察这个危险的工作了，夜家的一切都会交到你手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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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神情怔然，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开口答应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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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那只是她以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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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闪过小叔无数次转身的修长背影，那是她一生追求的信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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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我是不会也不可能放弃警察职业的。”严束看着老夫人，语气认真庄重，“它是我的信仰，是我一生的追求。”&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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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停在门外没走的夜斯年，就垂眼坐在那儿，静静地听着里面人的交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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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的抬起头，夜斯年望着明亮而又苍白的落地窗，清晨的曦光刺眼地照进来，狭长的眼眸里却是暗淡的灰色，像是全世界都失了光彩。&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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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生追求的是信仰，他一生追求的是真爱。&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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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真爱，是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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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总说，得不到的才叫一生追求。&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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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得不到的，一生追求。&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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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同门外一样静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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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老夫人叹口气，“严丫头，你老实说，对小年有没有喜欢的感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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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刚想离开的夜斯年猛地退了回来，贴在门上，生怕错过了房间里的一丝声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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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很长的一段沉默，长到仿佛有一个世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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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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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飘出来轻轻的两个字，却有着锤子一样击打心灵的威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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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秒还像是失了魂儿的夜斯年，这一秒仿佛整个人都活了过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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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本阴暗一片的生命里，拥有了比幸福更难以割舍的东西。&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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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打击人的是什么？不是失望，更不是绝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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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你上一秒还在天堂飘飘欲然，下一秒却坠入地狱油锅里痛苦煎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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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他，哪又怎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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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看着讶然的老夫人，脸上没什么情绪，眼底尽是冷漠。&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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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小时候在商店里看到了洋娃娃，我很喜欢，就买回了家，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随着时间过去就失了兴致扔在了一边，又喜欢上了新款洋娃娃。”&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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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不是爱，你可以喜欢这个，也可以喜欢那个，你可以今天喜欢，也可以明天不喜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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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爱，是此生唯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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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盯着老夫人，字字清晰，却也字字诛心，“我不爱夜斯年，喜欢也只是出于可怜同情，一个月后任务就结束，这一丁点的喜欢，我很快就会忘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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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只是出于可怜……很快就会忘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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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轻微的轮椅声悄然离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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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被下，严束握紧了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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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说，她不轻易喜欢一个东西，但她若喜欢一个东西，那就是一辈子的喜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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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不下，也忘不掉，因为，她的喜欢就是唯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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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风浪过后的平静，严束眼底浮现出一丝释然。&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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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才是对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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