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病倒的月夫人
严束抿紧了唇沉默，月家的事她不知道，也无法判定他说的是真是假。&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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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严。”夜斯年看着沉默不言的她，忽然轻声唤了句，眼底的痛苦一闪即逝，“你从来只是以你自己的观点在想怎么做才对我有好处，可你问过我的感受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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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我出院后，在自己的笔记本里看到了你的照片，那一瞬间，我的心脏控制不住的狂跳，我在想你是谁，为什么看到你是这种感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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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想你是谁时，月雅出现了，活生生的现在我面前，微笑的看着我说，她是月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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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我心底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不受控制的心跳让我意识到她对我来说很重要，重要到不想让她离开一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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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夜斯年笑了，笑容带点苦涩，“直到见到了你，我才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可我不敢承认，我佯装自己很平静，我在不断催眠自己月雅就是我在乎的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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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美景把血淋淋的现实在我面前撕开，我才终止了对自己的欺骗，才敢去面对你，面对被我伤害过的你。”&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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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着我和月雅结婚再好不过了，可如果你是我，知道了对自己在乎的人那么残忍的真相，还会装作若无其事地和别的女人结婚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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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那是对我好，可在我眼里你是在把我推向痛苦的深渊。”夜斯年望着她，眼底隐隐有碎裂的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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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一双受伤的眼睛望着，严束张了张嘴，出一个单音节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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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严，我可以等，等你职业生涯结束。”夜斯年站起身，慢慢走到她身边，直视着她的黑眸，声音低沉，“但名义上我们必须是恋人，如果我连一个称呼都没有，你肯定会用工作慢慢淡忘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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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移开目光，不去看那双深邃的眼睛，她想让自己平静下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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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叶氏集团背后那些灰色产业的证据，足够你逮捕叶家家主了。”夜斯年拿起桌上的文件袋递到严束手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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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为什么，我只是不想你涉险。”夜斯年的声音很低沉，“叶家除了爷爷，没有人可以让我留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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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看着手里的文件袋，神色复杂，这个男人很会拿捏分寸。&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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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严。”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夜斯年看着紧抿着唇的严束，眸色深了深，“你走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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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紧了紧手里的文件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推开门的那一瞬，夜斯年听到一句，“我欠你一个人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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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夜斯年薄唇轻勾，眼角都带着魅惑，“明天你就会还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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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了永夜之巅没多久，严束就接到一个电话，是叶澈的，说是让她把车还他，还有一件事要和她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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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他指定的地点，严束抬头看了一眼，是那家她原来以时美的身份打工的咖啡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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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把车钥匙递给正在悠闲喝咖啡的叶澈，严束动作干脆利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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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是不是想着以后不会和我有交集了？”叶澈放下咖啡杯，微笑着看向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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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皱了皱眉，“不论以后怎样，这次都要谢谢你。”&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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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澈脸上挂着笑，“月叔叔一直在问我你的事，月家也是个大世家，我不说他们也已经知道了你的职业是个警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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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怎样？”严束声音有些僵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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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知道你是个警察，并不知道你是维护整个a市的刑警大队队长，但这个消息足够让脆弱的月夫人病倒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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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和丢失的女儿见着了，他们一直在愧疚，在恐慌地想着他们的女儿是如何长大成人，过着怎样的生活，现实从来都是残酷的，他们的女儿一直在过着随时都会受伤死亡的生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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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夫人知道了你的职业是什么后伤心过度晕过去了，从昨晚他们做完亲子鉴定到现在精神都不太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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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澈微笑地看着强装冷静的严束，“你不去看看么？那是你的亲生母亲，当年他们并不是丢弃你，反而他们一直活在害死女儿的阴影里，现在又因为你的生活在悔恨，他们没有一点错，你忍心不去看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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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整个人僵在原地，垂下来的双手早就紧紧攥成了拳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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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澈站起身，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含笑的丹凤眼盯着她，“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他们，早晚都躲不过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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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沉默着跟在他身后，踏出咖啡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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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瞥见身后的人，叶澈嘴角上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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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外表看起来冷酷无情，内心却比谁都柔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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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的话，他那个哥哥可是很容易得手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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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病房的门口，严束伸出敲门的手僵在半空中，她不知道自己在犹豫着什么，或者说，害怕面对着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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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叔叔在吗？我是阿澈。”一直跟在严束身后的叶澈，忽然拉过她僵在半空中的手去敲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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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严束反应过来，门已经开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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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站着一个神色憔悴的中年男人，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夜之间老了许多一样，头上白丛生。&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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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张和自己眉眼间有些相似的脸，严束怔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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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父本以为是叶澈，没想到一开门看到的就是严束，当即就愣在了原地，神情恍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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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叔叔，我们是来看望月阿姨的。”叶澈的话拉回了愣神儿的两个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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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快进来，进来。”月父有些语无伦次，很明显的不知所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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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我没多大的事，是谁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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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夫人未说完的话在看到严束时，卡在喉咙里怎么也不出来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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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娴……是小娴……”泪水模糊了双眼，月夫人擦了擦眼角，声音哽咽，“好孩子是来看我的吗……妈妈对不起你……”&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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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看着那双已经哭得红肿目光涣散暗的眼睛，心口狠狠一痛，再哭下去，那双眼睛就瞎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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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走过去，严束伸手握住月夫人捂住嘴的手，声音僵硬的不自然，“别哭了，对眼睛不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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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娴……小娴……”月夫人紧紧回握住严束的手，嘴里不断念叨着这个名字，生怕她会再消失一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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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月夫人平静下来了，严束才低着头，缓缓把她从记事起的记忆说了出来，从养父到孤儿院再到小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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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出自己的身份后，月父月母均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眼底是震惊，更多的却是心疼和愧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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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我不是被抛弃的孩子，但希望你们能尊重我的选择，a市的安全需要我来维护，在其位谋其职，这是我的原则。”严束声音清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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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警察这个职业很危险，妈妈担心你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了我的小娴……呜呜呜……”月夫人说着又忍不住流下眼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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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眼底划过一丝无奈，握住月夫人的手，叫出那个从来没叫过的称呼，“妈妈，别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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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夫人浑身一颤，红着眼睛望着她，喃喃说，“你刚才叫我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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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见到严束到现在，月家人就察觉到了这个孩子对他们的冷漠，月家是个大世家，任谁知道了自己是月家的千金都会按耐不住喜悦，除非她过得很好，才会对大世家的千金身份无动于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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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他们知道这个孩子过得什么生活后，他们害怕了，害怕这个孩子对他们的冷漠是在怨恨他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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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严束喊出那声妈妈时，月夫人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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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现在过得很好，妈妈不用担心。”严束语气平稳冷静，可心底的坚固早在喊出那声妈妈时分崩离析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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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了二十二年，是第一次喊出这两个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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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在乎，她只是在逃避，她不敢面对这份母爱，她怕有了牵挂，在未来的某一天就不能毫无畏惧地接受死亡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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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要去局里交接工作了。”严束余光扫过手腕上的表，慢慢站起身，“工作闲暇时我会常来看妈妈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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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月夫人对上那双坚定不移的黑眸，即使再不舍她也不能强行挽留，语气顿了顿，“那小娴要小心，妈妈担心……”&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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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月夫人恨不得要死死拉住她的神情，严束无奈一笑，“只是回警局交接工作，没有危险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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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带着无奈，心里却是满满的温暖，这就是母爱的感觉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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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氏集团违法产业被一网打尽，案情进展的很快很顺利，局长还在调侃她这是她的历史记录以来了结的用时最短的案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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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一笑而过，其实局长心知肚明，这些证据是从何人手中得来的，更是知道那人他也动不得，只要不犯法，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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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结了叶氏集团的案子，严束感到有些疲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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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家人的事情她和远在国外的小叔说了，小叔一如既往的冷淡语气，“想认就认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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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却能听出小叔话里隐隐的关怀，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变过说话的语调，冷冰冰的像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可她知道，小叔的心比谁都滚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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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前严束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刚下班打开手机就看到几十条未读信息，无疑，都是月夫人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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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嘴角微微上扬，耐心认真地看着那一条条翻过来覆过去不过就一句话的信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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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享受过母爱的她恍惚觉得这是场美梦，梦里的她有一个很爱她的母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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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束不知道的时，早上她离开没多久，夜斯年就去了医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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