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脏水

“杀了他！”拿姬昌没有办法，子辛却根本没有想过要放过厍千，他是姬昌的人又能够这般轻易的求饶投降，子辛怎么可能敢用他。

        “天子饶命啊！”厍千大喊，可惜论实力他和屈直和四圣相比差了许多，而且虽然跟随了姬昌却被排斥在西岐核心之外，也不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买命，除了高声求饶之外厍千根本没有任何筹码。

        事实上不仅仅是厍千，那几十个被姬昌招揽的‘奇人’都是和他一般的待遇和境地。

        为了反商姬昌搜罗人才自然不遗余力，但随着西方教和阐教派人来到西岐，姬昌终于见识到了真正修士的强大，他搜罗的那些奇人和两教正规修士一比完全成了鸡肋。确定了西方教和阐教必然会全力支援西岐伐商之后，姬昌开始疏远奇人。

        几十个奇人不仅没有得到重用，还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但他们要么本就是妖邪之人不容于大教，要么是天资有限只能有这么一点点成就，离开了也难有大作为。虽然对于姬昌前后态度的转变不满，却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进入西岐权利的核心。

        姬昌意外被擒使他们看到了希望，只要配合阐教和西方教救出西伯侯，他们的地位将直线上升。所以他们才会听从姬昌的母亲年逾七十的老太君的派遣一部分赶到汜水关前协助阐教和西方教救回姬昌，另一部分则留在西岐以武力帮助姬昌一脉稳固权势，防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借机生事。

        阐教和西方教当然会帮助西岐讨伐大商，但事实上西岐之主是谁并不是他们关心的，只要愿意接受摆布谁成为西岐的主子都可以，老太君对于这一点非常清楚，所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没有找上更加强大的阐教和西方教，反而是彻底激活了奇人们。

        当然，老太君不知道一点就是，阐教已经认定了姬才是未来的圣主，而西方教也同意这一点。只是因为阐教在姬上已经占据了先手，所以才从其他地方着手希望抢回先机。

        但无论如何曾经的尴尬让西岐奇人们在子辛面前没有丝毫底气，也让子辛对于他们没有任何期待。

        厍千知道终难幸免，猛然从伏地状态跃起，直扑向子辛。闻仲双鞭却先一步打在了他的头上，双鞭出一声龙吟，乓的一声将将厍千的脑袋打的稀碎，现出其原形。

        没想到的是杀死厍千却给了子辛一个意外的惊喜，死去的厍千现出了原形却是一只长达三米的巨大蜈蚣。

        现形的一瞬间，即使已经死去，但上千锋利的蜈蚣足依旧在抖动，五彩的颜色在阳光下展露着狰狞，附近的将士见到的瞬间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即便是白日高悬，即使身边人数众多，也无法帮他们壮胆，多人忍不住后退。

        “姬昌老儿，看看你的属下，不是难看的癞蛤蟆就是可怖的蜈蚣，若真的被你夺得天下，世间之人还有生存的空间吗？或许就要沦为这些妖邪圈养的食物了吧！”

        “听闻你生有四乳，世人皆传此乃圣贤之像，如今看来该是妖邪之像才对。该不会是修炼不到家化人不完全留下的证据吧！”

        子辛接连说道，但姬昌却一个字也没有辩驳。形式比人强，如今他沦为阶下囚，和子辛之间没有任何平等对话的权利，口头上力争毫无意义。

        但这一下却让周围听见天子言语的将士确定了。

        “原来所谓四乳乃是妖怪的证明啊，我就说怎么可能会有人长着四乳的，倒是家里的猪有多乳，难道这西伯侯姬昌是猪妖不成？”一位士兵恍然道。

        “可是不是都说天生四乳乃是天赐圣人之像吗？”姬昌圣人之名太盛，也有士兵怀疑。

        “天子乃是上天派来管理世人的，所言乃是代表上天意志，妖邪可瞒凡人又怎么能欺瞒上苍，我相信天子所言才是真的。”这是一位曾经随着子辛南征的将士，见证了子辛统领下的胜利。虽然没有随军西征也没有任何人透露西征的只言片语，但天子成功将西伯侯俘虏，又有妖怪前来相救，在他看来就是天子亲征的胜利。这是天子最初的两次统兵且都获得胜利，这让他对于天子逐渐产生了盲从。

        “不错，天子初次统兵南征，二次领兵西征，都能屡战屡胜，显然是得到上天眷顾。”不仅是曾经随子辛征战的士兵，就是从来没有真正随天子征战的士兵中也有他的铁杆支持。毕竟对于将士而言能够率领他们获得胜利的统帅才值得追随。

        “但世间传言多年也不会没有原因吧。”西伯侯贤名毕竟元博十年之久，不仅仅是西岐，几乎大商以及八百诸侯之地全部有其名扬，所以也有士兵一时间接受不了改变。

        这也很正常。

        一来姬昌毕竟已经用了二十多年布局却也在十年前才成功将自己的贤名传遍天下。即使破坏更加容易却也不可能一下子成功。

        二来这个时代信息的传播远远不如后世，人们的思想也更加纯朴，对于第一印象改变绝对不容易。那些完全相信子辛言语的人其实一开始就对于姬昌的贤名并不笃信。

        其实真正转变想法的还在少数，更多的将士没有说话依旧坚持相信姬昌的贤侯之名，即使亲眼见到他断了一条腿，身受重伤被天子擒拿也并没有失去这一认定。当然，更多的人只是处在了怀疑或迷茫的态度中，不知道该相信谁。

        而且子辛的话不过是让周围的数百将士听见，之后会将他的言语传出的只有部分坚信他的人，真正起到的效果其实微乎其微。

        但不论如何这第一波脏水已经泼出，子辛还是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令人台上厍千的尸体，由鲁雄重新整军，大军再次踏上护送子辛和俘虏姬昌回朝歌的路。

        一路上行进的度并不快，鲁雄乃是老成之帅，在他领兵之时姜子牙甚至不敢以兵锋相都只能依仗道术冰冻商军，他既然清楚自己的职责自然会做到最好。

        行军的度控制的十分合理，一路上不耽误行程的基础上基本保持了大军的全部战斗力。

        只不过不识道术的他至今都不清楚一点，三万大军包括鲁雄本人在这一次行动之中都只是炮灰所在，真正对决的乃是截教和阐教西方教的修士们。

        大军如预期的时间来到了汜水关和界牌关之间最险峻的所在。

        两座高达千仞的大山横断两侧，凡人军队绝难登上，只能从两山之中蜿蜒曲折的山谷而归。

        山谷全长达道一公里半，其中大大小小的弯道有九处，因此也被当地人称为九曲谷。

        九处弯道中最恐怖的有两处，不仅谷道狭窄，而且急弯都过九十度。

        山崖难登，倒是无需操心有军队登山从上攻击，而且山谷位于重兵把守的汜水关和界牌关之中，所以就连两边都没有任何军队驻守。

        一般军队除非攻破汜水关，否则根本无法看见九曲谷，但这一次商军面对的对手却是阐教和西方教的修士。

        鲁雄不识道术，但见识了一群奇怪的人出现在了重兵把守的汜水关后，在靠近朝歌城一侧的关门口出现，又亲眼见证了从地下冒出的土行孙，由沙子变化成人的杨戬，释放强大闪电的闻仲，展示蛊惑梵音踏云而立的伐那娑斯和阿氏多，以及被杀死后化出原形的巨大千足虫，鲁雄开始清楚一件事情，世界上有一股越自己想象的力量存在，太师闻仲显然就属于其中，而天子至少比自己更早知道他们的存在。

        一方面鲁雄在感慨自己一大把年纪竟然不如年纪轻轻的天子明白，另一方面也虚心接受子辛的建议，完全放弃了度过九曲谷时应有的合理布局，下令以一种无比密集的阵列通过。

        三万人密密麻麻的以最密集的姿态通过长达一公里半蜿蜒曲折且各处宽度完全不一致的九曲谷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闻仲同样统兵作战经验丰富，由他乘坐墨麒麟在半空之上指挥，又有鲁雄在队列中居中协调，队伍行进的还算平安。

        一路上子辛亲自坐镇姬昌旁边，四圣和屈直经历了一次突袭之后也变得慎重，随同子辛镇守在旁，但即便如此，子辛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果不其然，就在大军一般通过第二道狭窄且弯度过九十度的弯口时，营救者们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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