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雨夜（二）
长街上暴雨冲刷地面，似乎是要把这个肮脏的城市洗个干净，但丑恶的是人，和这座城无关。
身行彪悍的恶徒们裹着雨衣藏在墙角后面，靠着压榨弱小他们活得很滋润，今晚他们又找到一个目标-艾德。
虽然他身上的黑色袍子很不显眼，却还是被这帮恶徒认出了身价，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什么才是低廉。
三五个恶徒聚集在一起商量着什么时候动手，在他们看来艾德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只要看好他不让他跑掉那么今天就会有不菲的收获。
银色的光芒切开雨幕，细微的破空声淹没在嘈杂的声音中，艾德出现在恶徒们的背后，一道冷芒从银光中分裂出来，恶徒们的后颈裂开了，他们惊奇的看到了自己的背景，紧接着就是无边的黑暗。
艾德有些暴躁，顺手收拾了几个垃圾的生命并没有让他的焦急有些减缓，他同时也有些奇怪，他从没有这样在乎过一个人的安危，也许是因为那个女孩和他太像了吧。
在这个宛如地狱的世界里无助的挣扎，戒备一切的陌生人，又期待着某一天能有个人能够把自己从地狱里拯救出来，那个女孩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神，和他以前的自己一样，或者说和现在的他一样，拯救了她就想拯救了自己一样。
艾德加快了步伐，身上的银光脱出长长的尾光，他已经可以看到小棚子了，女孩已经不再门口了，雨水冲刷着街道，那里一片安静。
“已经回去睡了吧，这个时间已经不会有‘客人’了吧。”艾德这样想着，但是他心底一种难言的不安感却始终无法消除。
艾德不自觉得放慢了步子，他走到了棚子前，一股隐晦的血腥味传了出来，因为下雨的原因味道没有扩散，但是显然生过什么，艾德深吸了一口气掀开了油布。
入目的是满屋的血迹，一个赤裸的女人趴在小女孩身上，她的背上布满了伤口，艾德判断出了钝刀的伤口，从出血量来看已经没救了。
小女孩还没有死，她被女人护在身下，手臂被砍断了一根，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变的苍白，双目没有一丝神采，麻木的仰望着屋顶的黑暗。
艾德咬了咬牙，地上没有现小女孩的手臂，恐怕是钱袋抓的太紧被人一块拿走了，他慢慢的移开女人的尸体，把身上的黑袍搭在了女人身上。
艾德小心翼翼的抱起女孩冲出了棚子，银色的斗气撑开了连绵的雨滴，一滴都无法滴在女孩身上。
在神圣帝国境内即使是再落后的城市都会有杀手公会的影子，那是仅次于佣兵公会的庞大势力，很幸运艾德就是杀手公会的一员，而这座城里的杀手公会可以挽救这个小女孩。
艾德穿过重重街道，在某个小巷中一头钻进了墙壁里，像是进了一扇门一样，他出现在一个黑暗的酒吧中。
“欢迎，银色獠牙，没有人跟着你吧？”酒吧里的人被突然惊动了，柜台处的侍者迎了上来。
“救她！”艾德没有搭理他直接走到了柜台前对着那个一脸奸猾的调酒师说。
“哦？伤成这个样子，我是没办法救的。”调酒师瞥了一眼女孩的伤势摇了摇头，艾德的态度使他有些不满。
“要么你救活她，要么你陪她去死！”艾德把匕插在了柜台上冷声道。
“可笑，我听说过你，银色獠牙，是个年轻的天才，但是想挑战杀手公会你还差得远呢。”调酒师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但是双手却缩到了柜台下。
“但是杀死你却是轻而易举，要试试吗？是你的那把烂匕快，还是我的‘绝影’快。”艾德把手放到了匕柄上冷道。
调酒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丝毫不怀疑下一秒艾德就会砍断他的脖子，因为艾德的眼神表示他不是在说笑。
“我可以就她，但是你最好能够有足够的财富来当报酬，要不然你就真的是在挑衅杀手公会。”调酒师做出了让步。
“放心，报酬肯定会有的。”艾德把小女孩放到了一张桌子上给调酒师让出了位置。
调酒师查看了一下女孩的状态，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灰色的药膏涂在小女孩的断臂出，又给小女孩服下了一瓶红色的药剂。
“刚才我已经用掉了接近三百个金币了，相信你可以看出我用的是什么药剂。”调酒师一脸肉疼的说道。
艾德点了点头，他认得那瓶红色的药剂，中级生命炼金药剂，那一瓶的药量可以制造出一个成年人全部的血量。
“这个女孩由于失血过多，部分内脏已经停止了造血功能，药效会大打折扣，不过足够吊住她的命了，还有如果你不想花三百金币救回一个断臂姑娘，就去把她的右手找回来，然后再加上一百个金币我会把她的手完美的接回去。”调酒师一脸的奸诈模样。
“给我十分钟的时间。”艾德瞥了他一眼拿回了柜台上的匕出了酒吧。
“最好是十分钟，过了这个时间她的伤口就开始结痂了，到时候一百个金币可就无法解决了。”
十分钟时间很快过去，艾德再次出现在酒吧中，一身血迹手中拿着小女孩的断臂。
“嚯，在这样的天气中还能在短时间内精准的追踪到目标，这家伙，不愧是天才。”调酒师接过了断臂内心暗道，他把手臂上涂了一层绿色的药膏，之后用娴熟的手法把手臂缝了上去。
“好了现在你可以付钱了，一共四百个金币，一个子都不能少。”调酒师给女孩的手打上了厚厚的绷带，固定住了她的手臂，他看着艾德笑的十分真诚。
“我没有钱。”艾德的话让他把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
“这个是你的了，用它来付足够了。”艾德把腰间的“重影”丢在了桌子上。
“你是不是疯了？”调酒师把匕拿过来膛目结舌。
不过艾德没有解释的打算，他把女孩背起来出了酒吧。
外面无休止的暴雨停了下来，苍穹上竟显出了漫天的星辰，艾德被星空吸引住了目光。
背上的小女孩动了动，因为体内血液的流畅醒了过来，只是她的眼睛依旧没有神采，像一个内心空荡荡的木偶一样趴在艾德背上。
“你有名字吗？”艾德轻声问。
“...邦...妮。”女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虚弱的吐出了两个字。
“邦妮吗？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弟子了，我的名字是，艾德。”艾德背着她继续向前，微弱的星光铺在路上，两个孤单的人在繁星下一起走进了黑暗。
......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五年了啊！”艾德长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邦妮身上，后者一无所觉的在雪地里乱蹦，没有一点刺客的样子。
“对了，艾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邦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到艾德面前质问。
“什么啊？”艾德无奈的问。
“为什么我们非要杀人啊？”
“这个嘛，因为我们已经杀了太多的人了，为了不让别人杀死我们，就只能杀下去。”艾德看着自己的手，语气中难掩的疲惫。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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