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又是一年

除夕夜的一整晚都是鞭炮烟花的声音，外面热闹得很，虽然很想去外面看看，但感觉实在有些有些累了，只能回床上躺着，往年回家每次坐在大巴上颠来颠去一路，都能回家精神抖擞地疯来疯去，反倒是今年周叔开车，一路稳步行驶，我倒累得连起来看看烟花的精力都没有了。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稍微有些精神的时候看看时间还有几分钟已经快0点了，打开手机微博，用新手机号注册了一个微博信号，取名：失眠的奶茶，特别关注了傅政乔，点开傅政乔的动态，傅政乔刚刚更新了一条动态：“新的一年，愿你平安喜乐。”配图看着像在某个剧组的荷花池中的小亭子里，傅政乔手拿着一盘道具花生。点开评论区都是心疼男神过年还在拍戏，或者提醒多休息，也有追问新剧什么时候播出的。我想着这么一会就几百条评论估计看不过来，于是在下面也评论了一句：愿你平安喜乐。看完傅政乔的微博，刚想锁屏手机，准备继续睡，顾一鸣发来消息：“阿笙，新年快乐”，实在不想回复就直接锁了屏，结果心里暗示一直不安，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打开手机回了一句：“顾总，新年快乐”。

        第二天早早地起来准备跟家里的亲戚长辈们拜年，吃过早饭只去大伯家走了一圈我就觉得实在有些累了，跟妈妈说：“昨晚睡得晚，想先回去休息了。”。妈妈：“就知道你玩手机玩得不知道睡觉，你这孩子年年拜年偷懒跑出去玩，行了，你先回去吧。”。我撒娇：“谢谢妈妈～妈妈新的一年又变好看了～妈妈在笙笙心里最好看了！”。妈妈笑着：“快回去吧～”。我一个人沿着巷子往家走，走到巷子口的时候，表妹琴琴叫我：“笙姐，你回来啦！”说着就小步跑来搭着我的手臂，我实在累得有点站不住脚了，大年初一又不好直接拒绝跟她聊，只得开口邀请她去我家聊，到家我让她在客厅沙发上坐坐，我去厨房倒了两杯热茶，也在沙发上坐下陪她，表妹看着我身上的厚羊毛披肩眼睛发光：“哇！表姐你这个羊毛披肩好好看啊！在哪里买的？哪家店啊？”。我一愣，低头一看才发现穿的都是顾一鸣买的衣服，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家店买的，便应付着：“买的早了，逛街时候也就随便买的…”。表妹不依不舍：“你脱下来给我试试吧？”。我只好脱下递给她，她套在身上转了又转，开心地说：“真好看，我穿也好看吧？”。我笑着点了点头：“你身材好，长得也美，穿什么都好看的！”，表妹：“那不一样，人靠衣装！”。说着她开始翻找衣服的品牌，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哪里有牌子，只在衣服的内侧看到一串手缝的字母，表妹疑问：“这个衣服怎么牌子这么奇怪啊？见都没见过…我在网上查查”。我笑着打算糊弄：“哪有什么牌子啊？我就在那种夜市上淘的，就算查到，我这件也是山寨的，别看了…估计穿两天开线起球…”。表妹不肯放弃查了会儿手机：“哇…笙姐…你说对了！这真是一个设计师的品牌，还不是量产，一件衣服只有一件，说只有大明星才能定制的，一件衣服估计得十多万…你这件指定假的啦，不过款式好版型好也不错啦～我就不买了，笙姐你不知道就算了，以后也不要买山寨的了，要尊重原创版权！”。我点了点头：“嗯，我就看着好看买的，确实没想这么多…”又闲聊了一会表妹说有朋友叫她出去玩，想邀我一起去，我推辞说待会跟朋友约好了，她就自己一个人去玩了。

        身上一直发冷，就干脆坐到床上捂着了，坐在床上，想着刚刚表妹的话，一件衣服十多万，这么贵，又是一笔钱，唉，以后我要拿什么还给顾一鸣啊。我怎么还债的人越欠越多了。中午的时候爸爸和几个好友一起出去打牌了，妈妈回来看我坐在床上，问我：“怎么躺回床上了还，没出去玩啊？”。我勉强撑起笑脸：“天太冷了，床上暖和啊”。妈妈：“天天穿这么少，冬天就得穿羽绒服，你穿的这些哪有羽绒服暖和啊，妈说了你也不听，就知道臭美…”，我点了点头：“知道了～”。妈妈：“我去给你热下排骨汤，你喝一点暖和下”。我点了点头笑着：“谢谢老妈！”。没一会妈妈端着汤就过来了，说是排骨汤，结果满满装了一碗的排骨，我开口说：“妈，我吃不完这些，你拿个碗来，我吃一半就行”。妈妈无奈地吐槽：“这点排骨都吃不了，能长肉嘛，唉，年级长了，饭量还少了，我去给你拿碗！”

        到傍晚的时候，我睡在被窝里已经整个人忍不住地发抖了，妈妈摸了摸我的额头：“没有发烧啊，怎么抖成这样，再加一床被子吧”。爸爸打完牌回来就听到妈妈说：“笙笙，好像不舒服，我看她冷地发抖加了被子。”爸爸一听严肃地说：“加被子哪儿行，得看医生，我去卫生院叫医生！”。没一会儿，诊所的医生来了，给我量了体温，医生皱着眉：“回来这两天爱说话吗？精神怎么样？”。妈妈：“笙笙，往年爱笑爱玩，今年一回来不是吃饭就是躺床上睡着…确实不太说话…”医生：“有点低烧，嘴唇，眼睑，指甲颜色发白，面色发黄，应该是气血两虚，没什么精神，人看着疲惫，大冬天汗出量多、气短懒言，怕是刚动过手术或者大出血，这个得慢慢调理身体…晚点要是还没好，就得去医院了。”。爸爸：“谢谢医生，我送你出去”。

        妈妈关上门，看到爸爸回来，妈妈：“他爸，医生刚刚说大出血，动手术是什么意思？笙笙怎么了？”。爸爸：“只是推测，估计在外面不好好吃饭，又爱熬夜把身体熬坏的，医生不说了要养养嘛，多买点肉。。…咱们出去…。”说着俩个人估计怕我听到又出了客厅去了厨房。天黑的时候我感觉出了一身虚汗，身体感觉已经轻松一些，我转身就看到妈妈坐在床边陪着我，我开口：“妈～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啊～”。妈妈红着眼睛：“笙笙，受苦了～有什么要告诉妈妈的吗？”。我笑着摇了摇头：“我很好，妈你别担心～快去休息吧”。妈妈：“我今晚就在这陪你睡，咱们娘俩好久没睡一起了。”。说着躺下和我一起睡，我蹭过去抱了抱妈妈，又想起手脚冰的厉害，想松开往旁边睡一点，妈妈拉着我的手臂抱紧我：“妈妈不怕冷～妈给你捂捂～”，我哭着点了点头。

        初二的上午，我已经完全烧得意识模糊了，嘴里一直喃喃叫着什么，爸爸立马叫了车送我去了市医院。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一番之后，我醒来的时候就看着自己在病床上打着点滴，我妈妈哭的眼睛都肿了，我伸手擦了擦妈妈的脸：“我没事的，…我不后悔…”。妈妈：“这么大的事你要瞒到什么时候…你一个人怎么承受得住啊？那个人呢，他去哪里了！”。我失落地低着头不肯说，妈妈：“傻孩子，你到现在还护着他！这么喜欢他，命都快没了值得吗？他舍得，妈舍不得啊…”。我低头崩溃地哭着：“妈妈…对不起…不要问了…我自己愿意的…不怪他…是我好喜欢他…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好像身体要炸开了…我觉得有一万只蚂蚁把我的心脏都掏空了一样地疼。”。说完我就晕了过去，妈妈赶紧跑来床边抱着我哭着：“妈妈不问，不问了…笙笙别吓妈妈，医生，医生！”。

        初三下午的时候我醒来了，妈妈强打精神问我：“饿不饿？”。我摇了摇头说：“不饿”。爸爸照常板着脸从病房外面进来，手上拿着一个保温桶：“熬了粥，喝点儿垫着！”。妈妈盛了一小碗给我，我勉强喝了几口就喝不下了。初四下午的时候我闹着要出院，说公司着急等我上班，妈妈拦着不肯让我请两天假，爸爸说：“赚钱就那么重要吗！爸养你！这两天工资，我补给你，就多请两天！”。我怀着忐忑地心情给顾一鸣发了消息：“顾总，家里有点事儿，估计初八才能回去，可以吗？”。顾一鸣：“好，初八下午我让周叔接你。”。我：“谢谢”。顾一鸣：“多玩两天散散心也好，农村空气好”。

        初六的时候出了院，接连低烧了一周，整个人浑浑噩噩地瘦了一圈，站到电子秤上才发现只有76斤了，想来以前大学时期不敢相信有低于80斤的成年人，现在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这么瘦了。回到家虽然还是吃的不多，但已经可以喝得下去汤了，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妈妈就陪我在院子里晒太阳，晚上陪我聊聊小时候的事情逗我开心。初八那天妈妈给我塞了好些自己家做的香肠腊肉让我带走，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带着满满一行李箱的东西出了门，妈妈坚持送我到村口，我说：“送的再远也要分开，外面风大，就送到家门口吧”。妈妈强忍着眼泪站在巷子口看了我好久。

        我拖着行李箱到村口的时候，周叔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见到我还是大吃一惊：“笙小姐，你怎么过完年反倒瘦了一圈，都有些不敢认了”。我笑着坐上车：“想念杨婶做的饭了，回去多吃两碗就好了。”。初八高速路上已经不堵车了，不到俩小时就到了别墅，杨婶忙出来接过我的包，喊我进去吃饭：“笙小姐，新年快乐啊，晚饭做好了，顾先生等你回来开饭呢。”。我笑着往里走：“新年快乐杨婶～”。看到顾一鸣坐在餐桌上，我又恢复了往常冷淡地表情，顾一鸣抬头：“阿笙，回来了！怎么这么瘦了。”。我低头吃着饭：“感冒发烧了几天，没什么胃口吃得少，现在已经好了，会养好的。”。顾一鸣给我夹菜：“多吃点！”。

        吃过晚饭我就上楼洗了澡又睡下了，半夜胃里实在难受，怎么躺都觉得胃很难受，胃酸反复倒流到嗓子眼想吐。折腾了半天，实在睡不下了，就起来坐着翻看起桌子上的那本《人间失格》，我没有从头开始看，而且直接从书签的位置继续往下看了，我想起来我也是个杀人凶手，我杀过一个孩子，他甚至都没能出来看看这个世界，猛地胃酸倒流，我跑去卫生间吐地天昏地暗，直到坐在地上一点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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