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师母
帝君？
煜晟的出现，让众人提起了精神。不过也让众人犯起了嘀咕，毕竟煜晟向来不同黎涟出现在一起，大典都是如此，何况是如此的“小事”。
“我若是真的练毒，帝君以为你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宓姀毫不畏惧的对上煜晟的目光，寒风吹起她身上略微褴褛的衣裙，散开了一股略微奇异的香味。
可煜晟却丝毫没有因为宓姀狼狈的样子心软，张口依旧是冰冷的温度，只淡淡说出了比这寒风还要冷的两个字。
“跪下。”
宓姀面上带着疑惑和不可置信的看向煜晟，这件事他知道的，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让她跪？
“跪下！”煜晟似是有些恼。
一旁站着的尹念游看着宓姀蹙起的眉头上前作揖禀道：“帝君，此事未必如同帝妃所言，还需细查才是。”
煜晟却是不买这个账，直接了当道：“本帝君教管徒弟，何时城主也过问得了了？”
这面子驳的不给尹念游留一丝余地，让尹念游也有些措手不及，虽知晓煜晟不讲情面，可也从未想过会如此当众驳了他的面子，将他这个姑苏城主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这是姑苏没错，可他煜晟也是几界各族称帝的存在。
“师父要罚我？”身后响起略微怯懦的声音。
尹念游晓得，宓姀许是真的怕了。
“不该罚？”
煜晟依旧惜字如金。
“那你为何不问问这离人泪是怎么回事？我可记得帝妃颇懂药理之学，较之我与琰姐姐可是有过而无不及啊，若她……”
“够了！”煜晟甩袖飞身到了宓姀眼前，浓重的血腥味和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一点都算不上好闻。
“够了？师父难道就要如此冤枉我？一点不问问事情的真相吗？”宓姀强忍着心酸说着，袖中的手攥的紧紧的，她怕，他不信她。
啪！
这一清脆的巴掌，打落了宓姀强忍着的心酸和眼眶中的泪水，几分温热的泪水划过俊俏的脸庞滴落在地，融化了几片雪花。
痛，好痛，心如同刀割一般，心尖的酸楚一点不少，似乎原来越来越多。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跪下！”
原本就因被鼎碎时的气浪震伤中毒而勉强撑着站立的身体在煜晟这两个字之后失去了支撑，倒了下去。
直直的就跪在了几片玉鼎的碎片上，碎片的尖锐就那样嵌入肉中。
“无论如何，她是你师母，你都不该顶撞与她！再有下次，决不轻饶！你既然喜欢这里的寒桃，就在这里跪两个时辰好好赏赏这雪中寒桃吧。”煜晟说着竟是转身牵起了黎涟的手一同离开了倾琅阁。
其他看热闹的仙家自然也不敢再呆下去，纷纷寻了由头离开，只留下了云婌，尹念游，紫卿琰之流。
“帝君明知这药中被混了离泪，将毒性放大导致鼎裂毒散，且这离泪高度被提炼，绝非你这里的东西，却为何要重罚与你？”紫卿琰不解。
宓姀稳了稳自己的心绪，转眼看向了一旁覆着白雪的寒桃冷冷道：“他要罚便罚，我受着便是。”
“离泪产自彼岸，除冥府之外，恐就只剩这里的彼岸最多，也难怪帝君会误会。”云婌无奈的摇了摇头，丝毫没有注意身后躺着的某人身体的变化。
却是尹念游闻言摇了摇头叹气道：“这么多年，卿琰你不涉世事，云婌对这些也所知甚少，自然不知道这些事，那涟帝妃，比我们想象中的心机要深沉多了。”
“虽说涟帝妃不似以往，不好对付些，但你不觉着，帝君今儿也有些不对劲？”紫卿琰踱步至尹念游身边，目光落在了方才煜晟站着的位置心中乱作一团。
尹念游顺着紫卿琰的目光望过去叹了口气道：“是够反常的。”
这场大雪足足下了三日，宓姀在雪中也是足足跪了三日，等夜妄闻讯赶来时整个人已经冻僵了，此期间云婌等人就是如何说情，煜晟也不松口。
“那他能去哪儿？”
“倾琅阁和赤竹居都没有，玄灵山庄旧址也没有，这倒是奇怪了，按理应当归故的，怎的都没有？”
“玄灵山庄不会有的，因为女君……”
凡凡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身后屋门被打开的声音，宓姀虽脸色差些，但毒性已经解了。
“因为我已经将他以往的记忆封印了，他飞升便会将前程往事忘得一干二净。”云婌闻言忙上前搀住宓姀坐在廊边。“与其余人飞升了断红尘不同，他是不会想起来他的以往的，只会记得我让他记得的地方。”
话音刚落，宓姀便吩咐道：“凡凡，你找上元寐去一趟域界。”
待只剩三人之时，尹念游冷言道：“你方才说，你封印了他的记忆？”
宓姀只是笑了笑抬眼看着笑脸因天气冷冻得通红的云婌道：“这一次，你欠我一个大人情。”
“你封印了他的记忆，难保他以后知道了不会怨你，何况就是他不会怨你，要他忘干净，你是歃血封印吧？”尹念游强忍着怒气，上前抓住了宓姀的手腕，探知着宓姀的情况。
看着眼前惨白的小脸儿，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我道你怎会如此轻易便中了黎帝妃的陷阱中毒，原是如此封印耗了你不少修为才会如此吧？真是可笑，难为我们为你如此提心吊胆，确原是你自己不爱惜自己个儿的身子，怪我等多管闲事了！”
说完，竟是甩袖而去，也不等宓姀狡辩说些个什么。倒是留了云婌一个不通晓封印术法的在这凌乱。
风卷起院中的落雪和残叶落进廊中带着丝丝凉意和残败。
云婌抬头看着檐上滴落的雪水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倾琅阁地气虽暖，却也敌不过这铺天卷地而来的寒。
宓姀咳了两声，便进了屋。屋里放在上好的暖玉，倒是不冷，云婌便取下了身上火红的袍子。
看着宓姀娇弱的样子，便又想及了尹念游一反常态的的样子，便犹豫着坐在了宓姀身边。不等她开口，却已听见宓姀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疑惑什么，只是这些个事情你既不通晓，便也没必要知道了，也烦得我还要同你解释这封印的术法。”
“可蓝哥哥说这……似乎对你不好。何况我也确实疑惑，这次你怎的如此的服软，怎的就……”云婌说着低下了头搅着手中的一方妃色绣着海棠的帕子。
四下无人，只有她们在时，便称着尹念游蓝哥哥，无非是因为尹念游一身蓝色。
“怎的就中了毒？还这么严重？”宓姀笑了笑点上了香，看着袅袅的青烟掩面咳了咳：“他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这样的封印还不止于此，倒是我大意了我的那位‘师母’，到真真是对我好的很。”
“用你这里最多，最容易掺混却不易现的东西，心思到底不纯，可她何故害你？若你真的丝毫不疑有他，这一下，足够要了你俩的性命，最不济也是一死一重伤，你碎了灵台断了神识褪了仙骨也不是没有可能。”云婌难得的重视。
这不仅因为宓姀是她最要好的多年知己，也因为黎涟与凛川的陈年往事。
她也曾听闻，以前的黎涟并不似现在这般狠辣，相反，倒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天族公主而已，怎的如今却是……
“说实话我也不知，自我第一次见她她似乎就对我不是很友好，那时师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说要我敬着她便是，若是过分也不必留着面子，我也并未放在心上。说起来她处处针对我，似乎是从玄灵山庄灭门之事前后。”宓姀摩挲了手中的暖玉杯子看向了窗外，眉头蹙了起来。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两人都陷入了各自的心绪之中，这种沉默终是被推门声打破。
夜妄依旧是并不似她们裹着厚厚的狐裘披风，只是意思着略加了几件衣裳。看着宓姀半靠着掩面轻咳的样子，面色变了变，开口道：“煜晟让你醒了便去一趟宸垣宫正殿。”
云婌却突然炸毛一般站了起来：“什么意思？这还不够？他还想做什么？”
夜妄看着眼前炸毛的小狐狸皱了皱眉，这些年他虽然知晓宓姀的情况，却并不熟知她身边的人，也懒得知晓，却不想，还有为她抱不平之人？啊不对，是狐狸。
“兄长莫怪，她向来这样。”宓姀说着拽了拽云婌的衣袖，示意她先坐下听夜妄说完。
谁知，夜妄却只是笑笑，走近抬手摸了摸云婌的脑袋，似是在摸自己的宠物一般带着几分宠溺道：“真是只可爱的小狐狸。”
云婌伸手打落放在自己脑袋上的爪子红脸吼道：“你，你，你说谁小呢！本姑娘好几百岁了好不好！”
“比起他，你确实是小。”宓姀倒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夜妄留。
夜妄此来，确实带了个不好的消息给她，煜晟找她，确还是因为黎涟的“枕边风”，就在罚了宓姀的当晚，煜晟一反常态的留宿在了黎涟的偏殿。而且，闵武确实如宓姀所料出现在了域界，却是出现在了域界一个相当麻烦的地方，香雪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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