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叶市发飙

第二日，林一凡醒来，心情很好，昨夜的梦清清楚楚，从未有过这样记忆深刻的梦。&1t;/p>

        他来到单位上，向叶市报到完，叶市召集一伙人出去实地考察，他仍旧是着手设计图的事情，顺便张罗一下新城项目道路修建的招标问题。&1t;/p>

        坐在办公桌前，脑中尽是昨夜的梦，特别是那只漂亮的吉吉鸟，仿佛它还在自己的肩上。&1t;/p>

        林一凡拿起笔在一张纸上画起来，一会儿，就用中性笔画出了一只看起来还不错的吉吉鸟。&1t;/p>

        画完，自我欣赏了一番，把它夹在一个镜框里。&1t;/p>

        林一凡去王主任办公室，说：“叶市今天吩咐让着手招标的事！”&1t;/p>

        “是修路的工程吗？”王主任问。&1t;/p>

        “嗯！是不是有点着急了？线路图都还没设计好！”林一凡说。&1t;/p>

        “你的功课做得还真不行，叶市是个怎样的人，难道你没打听打听？”王主任悄悄说。&1t;/p>

        “嗯？”林一凡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是老手啊！&1t;/p>

        “诶，也就是你，换做别人，都不知早挨了多少骂了！叶市总共着手过两个县级市的新建工作，那都是雷厉风行的。不知怎么的，听人说起是这样的，可是，来到咱莲州市后，感觉他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特别是对你，林秘，作为一个工作狂人的秘书，你竟然闲的画画！也真是奇特！”王主任说。&1t;/p>

        “啊？你怎么知道我在画画？”林一凡有点紧张。&1t;/p>

        “刚才办公室的小张来送报纸，说你画画画的入神，都没现她进去。还以为你在画工程图呢，结果一看，你在画鸟！”王主任说着笑了。&1t;/p>

        “唉，可能真的是入神了吧！”林一凡尴尬地说。&1t;/p>

        “招标的事呢，的确是要早点办的，毕竟整个过程也是需要些时日的，叶市可是定了期限的，三年内要完成新建任务，这可是个艰巨的任务啊！”王主任说。&1t;/p>

        “也是，只是招标的事，我从未亲手操作过，不知道要怎么做，推荐个人呗！”林一凡笑着道。&1t;/p>

        王主任要比他大十几岁，但是看起来却是一点都不比他老，所以，林一凡也是很随意，而王主任呢，因为林一凡是市长秘书，所以，也是格外有耐心并且敬重一些。&1t;/p>

        “你别着急，这就有个懂这行的人，”王主任笑着说：“今天从下边儿单位上借调的同事就来了。”林一凡正说着，手机响了。&1t;/p>

        “叶市！”林一凡刚接通，那边就噼里啪啦来了。&1t;/p>

        “今早上没问设计图的事情，刚才去看了看，怎么测绘部门、土地局的竟然什么消息也还没接到？就一个设计图还需要这么多天，那往后那么大的工程，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完成？”叶市说话很严厉。&1t;/p>

        “叶市，我马上加派人手，立刻多头展开工作！”林一凡说完赶紧挂了电话。&1t;/p>

        这一举动却是惊呆了一旁目睹这一切的王主任，半晌，他吃惊地问：“林秘啊，你竟敢挂市长电话，甚至连个‘再见’都没有。”&1t;/p>

        “哎呀，再说下去，叶市就要炸了，虽然还没见他过火，可是，听你说了那么多，我还是先下手为强，挂了电话，他自然不骂了，不骂了自然少生点气，等我把这一切都搞定了，他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多好！”林一凡天真的说。&1t;/p>

        “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在机关单位工作过啊？目无领导，迟早要吃亏的！”王主任摆出一副长辈的姿势教育他。&1t;/p>

        “诶，先不说这些了，你快点把那个借调来的新同事叫来，我安排完工作，还要马不停蹄的去干别的。”林一凡顾不得那么多了催王主任。&1t;/p>

        “领导，您好！”&1t;/p>

        两人正说着，有人敲门。&1t;/p>

        “啊，小许啊，正说呢，你就来了。赶紧来来来，先给你把任务布置了，再让小张带你去你的办公室。”王主任说着，那位新同志已经进来。&1t;/p>

        林一凡扭头一看，又惊又喜：“伟征？是你啊？”&1t;/p>

        “哥？早就听说你换单位了，却没想到你在这里？”伟征也很惊喜。&1t;/p>

        “你俩认识？”王主任有点惊讶。&1t;/p>

        “是啊！”两人异口同声地说。&1t;/p>

        “那就好办了，我就省去好多口舌。林秘，你赶紧给他安排工作吧！安排好后，我俩再去筹划别的事情，真是焦头烂额也做不完的事呢！”王主任也不禁抱怨。&1t;/p>

        “那个，伟征，就不把你当外人了，你得赶紧着手交通网工程的招标工作，尤其是要把招标书弄出来。资料你跟办公室小张要就可以了。诶，小张，你认识吧！”林一凡三言两语。&1t;/p>

        “认识，这儿一半的人我都认识，经常有工作上的往来。”伟征说着，便告辞去找小张。&1t;/p>

        “这任务一下来，当其冲的就是我俩，这市长也是的，都不管是什么部门的，抓住谁就用谁，而且用得顺手了再也不管人家本家的愿意不愿意被代替。”王主任一通话让林一凡又震惊了。&1t;/p>

        “哎呀，真是，第一次听见兢兢业业的王主任也会埋怨抱怨哪！”林一凡故意调笑。&1t;/p>

        “还说呢，我也就是个办公室主任，现在人事、土地、交通所有的事情都要让我插一手，我也吃不消啊，哼，眼看着我的轮休日就要到了，我也请个假去！”&1t;/p>

        “哥，你千万别走了，你走了，我这市长秘书就瘫痪了！非得等着你回来才能活过来。”林一凡开玩笑。&1t;/p>

        “诶，刚才权当是玩笑了，千万别跟别人聊啊，传到市长耳中，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呢！”王主任笑着说。&1t;/p>

        “你若是不相信我，也不会冲我那些牢骚啊！”林一凡笑笑，继续道：“我们先计划一下，然后把工作以市长的名义安排下去，你看妥吗？”&1t;/p>

        “应该没问题。”王主任道。&1t;/p>

        “交通网招标的事情小许去做；工程线路规划图就定明天是初稿截止日期；再就是乡村别墅的问题；也得着手敲定规划图了；给拆迁办的打个预防针，和宣传办一起做好宣传工作；最后就要着手规划莲州市内的布局了，因为市内的情况最复杂，所以，留够充足的时间。然后，就是最棘手的一件事情了，”林一凡说完这一大串，深深地嘘了口气，继续道：“就是财政的问题。”&1t;/p>

        “这个，恐怕我们也是有心而无力，还得市委领导班子来决定呢！”王主任也颇感压力巨大。&1t;/p>

        “那我们就赶紧召集各个部门开会，布置工作？”林一凡问。&1t;/p>

        王主任点点头，道：“嗯。”他冲门外喊：“小张，通知各部门开会。”&1t;/p>

        进来一个年轻的姑娘，问：“主任，都通知哪些部门开会？”&1t;/p>

        “诶，不管哪些部门，只要是跟这建城扯上半点关系的都通知。”王主任实在是懒得一一去说了。&1t;/p>

        那小张答应着便出去了。&1t;/p>

        他俩匆匆往小会议室走去，王主任笑着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做起事情来倒是头头是道，纹丝不乱！怪不得市长亲自把你从那里调来！”&1t;/p>

        “哪里啊，是市长跟我以前那个公司要人，我们单位愣是把我推出来的。市长还装作上访人员来考验我呢！”林一凡说着，想起那几日的叶市，不禁笑了。&1t;/p>

        “看来，你完全扛住了市长的考验咯？”王主任说着，两人已经到了会议室。&1t;/p>

        会议室里空空如也，竟然没有一个人。&1t;/p>

        王主任脸上略显尴尬，道：“我们来早了？”&1t;/p>

        “唉，没有一把手，这工作到底是不好做啊！”林一凡也感慨。&1t;/p>

        “没辙啊，咱们市长一向的办事风格就是这样，听说以往他手底下的秘书能带他号命令，那些个局长谁也不敢怠慢。”王主任看看林一凡，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拍了下桌子。&1t;/p>

        “唉，我可不是一个那样的厉害角色呢！”林一凡小声说：“再说了，指不定哪天再空降一个市委书记来……”&1t;/p>

        “嘘~”王主任示意他别说这件事情了，“隔墙有耳。虽说，之前对莲州市的领导是一锅端，可是，毕竟先前的各个队员还是有惯性的！”&1t;/p>

        两人不说了，一会儿，66续续地来了一些人。&1t;/p>

        等到正是开会的时候，一个三十人可容度的小会议室也没坐满，好些重要部门的人员没有一个人来，有些部门派了普通的科员来开会。&1t;/p>

        林一凡有点沮丧，心想，自己并不是王主任刚才说的那种狠角色，完了，只好等着把自己打回原形了。&1t;/p>

        大家坐着，面面相觑，意思不言而喻，林一凡很尴尬，王主任毕竟年龄大一些，多多少少是有些威严的，他站起来，说：“各位，今天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林秘书刚来时间不长，好多人还都盯不上号，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工作还是得积极，这个城迟早是要新建的，上面派了一个这么好的市长来，就是来帮咱们莲州市来了，我们自己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更应该有热情才对。虽然，在座部分领导级别高，但是，这项任务毕竟很艰巨，要完成，定要有一个总指挥，林秘书是市长亲自选拔来的，而且，市长还三番五次考验林秘书，今天，他毅然站在这里，就是得到了市长的认可的。我相信，他一定能辅助市长带着我们完成这项伟大的工程。”&1t;/p>

        王主任说着，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在漫不经心地玩手机，有人无所事事的望向窗外，只有一两个小科员在本子上写着点什么！&1t;/p>

        林一凡很羞恼，恨不得撂挑子不干了，好歹自己也是费了九牛二虎的好运重新活了一回，在这里受这窝囊气，实在是没意思。&1t;/p>

        正想着，门被“哐”地一声推开了，大家同时回头去看，竟然是市长，顿时，玩手机的把手机收拾起来，说话的也默默地住了口，所有的人都默默低下了头，等着挨批，林一凡则一下子站起来，王主任忙上前，要和叶市解释，“叶市……”&1t;/p>

        “别说了！”叶市似乎已经目睹了刚才的一切，说：“你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一支马上要上战场的军队，要枪没枪，要斗志没斗志。怎么打胜仗？”叶市盯着每个人看了一圈，继续骂：“亏得刚才还说你们是在这儿生活了很多年的人，不说是热爱了，对自己这样落后的家乡，你们难道没有半点羞耻心吗？”&1t;/p>

        这句话一出，很多人都吸了口气，自己长期在这座城呆着，虽说的确是落后了些，可是，总体上来说，还是不错的，舒适，安心！&1t;/p>

        叶市毕竟是大城市里来的人，又是亲自创造了两座现代化的磁悬浮覆盖的城，那眼界自然是别人没办法比的，所以，心里都愧疚起来。&1t;/p>

        想想小时候学过的课文，井底之蛙的故事，自己不就是那只可怜的井底之蛙吗？&1t;/p>

        叶市在那里还在批评，完了又说：“你们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林一凡，他虽然年纪轻，可是办事成熟，为人正直诚恳，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典范。而且，他不为钱，只是为了活出自己的价值。”&1t;/p>

        众人正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市长也说什么，林一凡却默默地有点担心。&1t;/p>

        市长果然是把自己最后的那点底牌也摊了：“他就是网上盛传的百年冰尸复活的，有多少个国家，多少个科研机构想要高薪请他协助科研工作？可是，他还是默默地来到了自己的家乡！”&1t;/p>

        众人再也听不见市长的那些说教了，只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林一凡，有的还上下打量了一番林一凡，似乎不敢相信网上的传言竟然是真的。&1t;/p>

        天哪，这样的一个人，竟然站在自己眼前！&1t;/p>

        天哪，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放弃了荣华富贵，跟自己在这里死拼！&1t;/p>

        这场会，总算是结束了，林一凡一遍一遍地紧张出了豆大的汗水。&1t;/p>

        今天，生的事情可真够多的。&1t;/p>

        马上就要下班了，叶市接了电话，安排林一凡把交通网规划图的进展写成一份报告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他明早上要看。&1t;/p>

        “小王，你跟我去，有一些老板要应酬！”叶市吩咐。&1t;/p>

        王主任答应着，赶紧去开车。&1t;/p>

        林一凡却有点吃惊，没留心，多看了市长一眼，市长板着脸说：“怎么，你以为我是去吃吃喝喝啊？我要去解决咱们的财政问题！”&1t;/p>

        林一凡默默地望向旁边，借故躲开了叶市利刃般的目光。&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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