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孤立无援
方嬷嬷道：“……老奴就上前问夫人想不想见张姨奶奶一面，夫人却是一句话没说就让奴婢退下……”&1t;/p>
心里一动，蔚曼看了正凝眉回忆的方嬷嬷一眼，心想，也许她知道程氏为何会流放方嬷嬷一家了。&1t;/p>
从程氏冷淡对待张姨奶奶可以猜测她定是察觉到了张姨奶奶的歹心了，不过，既然张姨奶奶一直都是安然无恙的，想必那时候程氏该是没有实据的，再者，程氏当时已经是即将临盆，就算她有心查证也是无力去做什么的，而就在这个时候，方嬷嬷却提议程氏见张姨奶奶……方嬷嬷可能只是想程氏能心情好一些，但是，程氏却因此怀疑方嬷嬷是张姨奶奶的人……因为没有证据，也没有空闲去查证，又念着方嬷嬷是她的陪嫁丫鬟，所以，程氏就将方嬷嬷一家打出了侯府……&1t;/p>
想通了这些，蔚曼不免惆怅万分……她无法想象，那时候腹背受敌的程氏该是怎样的心情呢。&1t;/p>
“……老奴这些年闲下来就想当年是做错了什么……”方嬷嬷继续喃喃自语道：“……夫人是好人，却走了早了……”&1t;/p>
“嬷嬷。”蔚曼有心提点，就道：“从你劝母亲见张姨奶奶那天算起，过了多久你被母亲派来这清院呢？”&1t;/p>
方嬷嬷脱口就道：“就是在第三日呢。”&1t;/p>
见方嬷嬷这么快就回答出来，倒是让蔚曼愣了一下，不由道：“这都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嬷嬷却记得这么清楚。”&1t;/p>
见蔚曼如此说，方嬷嬷的眼睛闪了下，却是面露忧色，小心的问道：“听说小姐去年入夏的时候病的很重，老奴虽担忧却不能随意去府里拜见，这心就一直提着……如今，除了忘了一些事情外，小姐的身子想来是无碍了吧？”&1t;/p>
蔚曼抬眼与踏歌对视了一眼。&1t;/p>
“已经无事了。”蔚曼笑道：“早就大好了。”&1t;/p>
“那就好！那就好！”方嬷嬷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道：“不记得一些事情不打紧的，只要身子好就成……哎！夫人要是知道小姐受了这般的大罪，不知道该伤心成什么样子呢。”&1t;/p>
蔚曼微笑不语。&1t;/p>
踏歌就笑道：“嬷嬷竟是知道小姐病好后忘记了一些事情！不知嬷嬷这是从哪里听谁说的？”&1t;/p>
方嬷嬷的面上一顿，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下脸色就是一白，慌乱的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老奴故意要去打听小姐的事情的，是老奴刚刚和小姐说话儿才知道的，刚刚许多问题都是小姐去年初曾问过老奴的，老奴见小姐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所以老奴才猜测……”&1t;/p>
心里一惊，蔚曼道：“你说刚刚的许多问题我在去年初都曾问过你？那具体是什么时候生的事情？”&1t;/p>
“就是去年一月底。”方嬷嬷道：“小姐本是要去寺庙里上香的，和这次一样，也是不巧的马车坏在了附近的官道上，所以小姐就拐道儿来了清院里落脚，又听说老奴曾是服侍过夫人的奴婢，小姐就唤了老奴去说了些话。”&1t;/p>
又是马车坏了……&1t;/p>
竟这么巧！？&1t;/p>
蔚曼的心微微纠起，顿了顿，才又问道：“那时候，我和嬷嬷是否也说起了母亲怀孕时候的事情？莫非，也提起了张姨奶奶吗？”&1t;/p>
方嬷嬷点头，道：“提了的，张姨奶奶每日给夫人做了什么吃食，说了什么话儿，几时来的，又是几时走的……小姐问的可仔细了呢。”&1t;/p>
蔚曼沉默起来，心里却思绪杂乱，她想，是不是以前的蔚曼也现了张姨奶奶的不妥，所以她才借故找方嬷嬷问询当年的事情？&1t;/p>
“还有，还有一件事……”蔚曼正沉思的时候，方嬷嬷却又喃喃的开口，道：“那次小姐离开清院没几天，张姨奶奶身边的媳妇子赵二石家里的也来了这院子，说是张姨奶奶梦见了夫人，醒来后就想起了老奴，念着与先夫人的情谊，张姨奶奶就派了她来给老奴送了块布料……可是，闲谈中，她却向老奴打听了小姐都和老奴说了些什么……因记着小姐的吩咐，老奴就随便说了些家常话搪塞了过去……张姨奶奶这些年都没有想起老奴过，突然闹这一出，老奴就总觉得不寻常……”&1t;/p>
蔚曼轻轻颔，心想，寻常才怪了。&1t;/p>
只是……&1t;/p>
难道，张姨奶奶是现了以前的蔚曼在查旧事吗？&1t;/p>
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蔚曼不由惊诧的望向方嬷嬷。&1t;/p>
方嬷嬷被蔚曼看的心里一凉，小心的道：“老奴当时没觉得哪里不对，只是……最后，越想，越觉得有些蹊跷……”&1t;/p>
“这件事情你应付的很对。”蔚曼无力的道。&1t;/p>
方嬷嬷诚惶诚恐的道：“那就好，老奴就怕误了小姐的事儿。”&1t;/p>
蔚曼心里苦笑，她虽知道这个时代的内宅妇人是不容小觑的，但是，在经历过了这次的逃亡后，蔚曼对如张姨奶奶之流的后院女眷却又有了新的认识……她想，也许是她想错了，去年三月底，“她”的那场坠马丧命也许和当时的哪个皇子都没有关系，幕后真正的黑手很可能是察觉她在查旧事的张姨奶奶也说不定……&1t;/p>
虽此事实施有些艰难，但是，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给够了银子，天下间有什么事情是办不了的呢，像福安王府小郡主那样尊贵的身份，不是依然有铤而走险的贼人去下手吗……再者，她与张姨奶奶同处一府，打听她的行踪再是容易不过，加上谋划得当，算计“她”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更重要的是，蔚曼始终都觉得，就算“她”再重要，可那个时候毕竟是夺嫡的关键时刻，无论是三皇子还是五皇子都忙着夺位大业呢，哪里会有什么闲功夫去盘算她一个小女子的性命。&1t;/p>
心事重重的方嬷嬷看了凝眉思索的蔚曼一眼，犹犹豫豫的又道：“其实……老奴不久前，想起了一件旧事……”&1t;/p>
又想起了什么？&1t;/p>
蔚曼抬眼，示意方嬷嬷继续说下去。&1t;/p>
方嬷嬷道：“那是张姨奶奶刚为夫人调理身子不久，一次，老奴去二夫人的院子里办差，暗中听见二夫人身边的冯妈妈和一个丫鬟闲话，冯妈妈怪腔怪调的说，说……”&1t;/p>
“说了什么？”蔚曼道：“放心，你只管说就是。”&1t;/p>
“……要张姨奶奶去调养身子，哼！咱们等着瞧好了，过不了多久，三夫人这胎就要没了……”方嬷嬷艰难的复述道。&1t;/p>
蔚曼暗中紧握了双拳，咄咄逼人的看着方嬷嬷，道：“你为何不将此事告知夫人！”&1t;/p>
“三小姐息怒啊……”方嬷嬷吓的又跪了下去，喃喃的辩白道：“老奴，老奴以为冯妈妈只是看不得夫人好酸几句罢了……夫人嘱咐奴婢们万不可与二房的人争执……夫人身子不好，老奴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1t;/p>
蔚曼闭了闭眼，程氏作为镇国侯府的侯夫人，堂堂正正的侯府主母，却对庶出的二房百般退让……远嫁京城，好不容易怀了身孕，身旁却全都是豺狼虎豹……&1t;/p>
程氏的难产，虽目前来看只是张姨奶奶一人的手笔，但是，蔚曼相信，太夫人，二夫人，甚至是程氏身边伺候的人，都逃不开干系……&1t;/p>
那时候，夫君蔚柏呢？父亲程老太爷呢？&1t;/p>
是程氏没有求助，还是他们知道，但却放任程氏在京城里孤立无援呢？&1t;/p>
蔚柏的心思蔚曼暂时还不好猜，但是，从程老太爷对她的态度来看，程老太爷该是十分疼爱程氏这个女儿的才是，可是，为何她的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上报给西京知道，而程氏在侯府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西京的程老太爷却愣是没有觉……&1t;/p>
“小姐……”见蔚曼的脸色晦涩不明，踏歌担忧的轻唤了一声，道：“小姐是不是累了，不如奴婢扶小姐回房里歇息吧？”&1t;/p>
方嬷嬷忙也应声道：“都是老奴没有眼色，说了这许久的话儿定是累着了小姐，小姐快回屋里歇息歇息吧。”&1t;/p>
蔚曼捏了捏疼的额头，转眼见方嬷嬷一脸担忧害怕的模样，不由强笑了一下，想了想，道：“春晓那丫头很是聪明伶俐，就这样一直待在清院里的话就埋没了，这样吧，让她跟在踏歌身边吧，一来可以帮着踏歌分担一些小事儿，二来也可以让她学一学府里的规矩。”&1t;/p>
方嬷嬷面上大喜，忙激动的给蔚曼磕头，连声道：“谢三小姐！谢三小姐……”&1t;/p>
至从蔚曼住进清院，方嬷嬷尽心尽力的讨好莫不都是为了春晓这个孙女，蔚曼开始的时候看破不说破是因为她不想在身边放一个陌生人，如今得知了方嬷嬷的出身，又见方嬷嬷当年确实没有背叛程氏，就是看着曾跟着程氏远嫁的份儿上，她也该全了方嬷嬷这小小的心思，赏春晓一个前程。&1t;/p>
“哎呀！嬷嬷怎么又磕起头来了！快起来！嬷嬷快些起来！”见蔚曼有意施恩，踏歌忙笑着扶起方嬷嬷，热情的道：“春晓那小妮子我一见就喜欢，这下好了，小姐竟让她跟着我了，我这心里高兴着呢……嬷嬷放心，我待春晓一定如亲妹妹一般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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