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佛念
灵国寺，坐落于东城以北之地，云窟山脉之间。四面环山，集天地之灵。其中绿草纵生，山河之美，素有山水“花谷”的美誉。&1t;/p>
灵国寺，乃是东城最大的寺院，其中佛法之盛，可度人化心，弃恶从善。&1t;/p>
每一位继任东城的国主，登基之前都要在灵国寺，进行佛礼，以驱体内之邪，洗净心中之恶，保佑继位之期，国家风调雨顺。&1t;/p>
然而，灵国寺并非是东城的江湖门派，因为他们直属于国廷政部的管辖，但也仅仅只是场面上的话。&1t;/p>
灵国寺的僧侣分为二至，文僧武僧。文僧钻研佛法，武僧习医练功，救人度人。故而灵国寺也是常与花谷的长生殿往来盛好。&1t;/p>
灵国寺中，传闻有三本经书镇寺。&1t;/p>
一本为佛法，《广严经》。&1t;/p>
一本为武法，《武度功》。&1t;/p>
而第三本，则是一个传说。&1t;/p>
相传数百年前，开寺之祖，玄凡大师，探出这云窟山中有一魍魉长眠。此鬼戾气之重，足以撼动苍生。但有幸，乘着魍魉并未成型，玄凡大师便已是经历了一场佛鬼之争，将其镇压在这高山之巅，盖起一座寺庙，予以印封。&1t;/p>
而印封此妖的，便是玄凡僧人，结合鬼道佛法，编写的一本真经。这本经，传说就在灵国寺的经阁之内，地下“百丈”之地。&1t;/p>
人称，《鬼佛经》。&1t;/p>
杀人僧柳昂的惨案，对于灵国寺而言，也许是一个莫大的污点。&1t;/p>
没有人知道这个当时年仅十九的纯白小僧，为何一夜之间屠遍了灵国寺上下僧人，其中百人重伤，近千的同门葬身“苦海”。&1t;/p>
孔原修率领重兵赶到寺院的时候，柳昂已是独自一人逃入深山。孔尊亲自率军，如山搜寻，足足七日。&1t;/p>
一日，众兵忽闻山中，一阵打斗之声，昏天恶地。半日之后，便看着孔原修背着昏死的柳昂，从那深山慢行而来。&1t;/p>
柳昂随孔尊入府后，便销声匿迹。即便灵国寺的僧人，都不知道这个“厉鬼”被孔尊如何处置。&1t;/p>
只知道这个杀人僧与《鬼佛经》，一同消失在了东城，无人寻得。&1t;/p>
... ... &1t;/p>
“杀人僧，柳昂？你还活着？”楚星源低声而问，望着身前面若遁空的和尚。那人一身紫色僧衣，眼神空洞，单手侧于眉心，好生一副佛祖在心的样子。&1t;/p>
“你们是一起上，还是逐个比拼，贫僧都可。”柳昂的话声比起常人，越的平淡，却也格外的刚劲。他不改色，一手仍旧置于眉心，望着二人淡淡一道。&1t;/p>
“当年的惨案，是不是因为《鬼佛经》？”楚星源的话声依然低沉，对于当年的灵国寺的惨案，楚星源也仅仅略有耳闻。但是，他又怎会想到，这个诛杀上百佛门的人，会有一天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副互博之态。&1t;/p>
薛兰语默默的站在楚星源的身后，三人相隔数尺之间。兰语自知楚将右臂已断，若对方真是高人，那么此刻便要先下手才可为强。&1t;/p>
薛兰语悄悄合起双指，立于楚将之后，将双指置于双唇之间。女子知道，只要让自己吹奏“妖音”，那么这一身紫色僧衣的和尚，便可沦为“人偶”，听其摆布。&1t;/p>
箫音渐起，已是三人之间，竟也无人察觉。&1t;/p>
此时，只见杀人僧两耳微颤，掌侧眉心，张口而诵，一阵念佛之声顿然而起，佛声低吟却也如若万马奔流，伴着一道弦断之声。柳昂猛然双目一瞪，内劲而，全身一道黑紫之气从背燃起。&1t;/p>
楚星源见状，便是抱起身后作音女子，顿然而退。二人定神望向僧人，可见柳昂身后似有鬼影闪现，鬼影成雾状，睁着两道魍魉白目，立于杀僧之背。&1t;/p>
“这是？！”&1t;/p>
楚将见得此状，自然全身一紧，他左手一挥，将那身上黑袍如若战旗一展甩至身旁，露出石肤，欲与这戾害僧人，一决高低。&1t;/p>
兰语此时依然妖音作伴，但却敌不过那杀僧诵经之声。楚星源望敌不动，不知这柳昂会以如何之形，攻入二人之间。&1t;/p>
“你们即为鬼门之将，那也必定身负血债无数。那就入下地府，赎罪去吧。”&1t;/p>
柳昂话声一毕，全身黑紫之气，猛然而化，可见身后蓦然奔出两只漆黑大手，五指尖锐，如若朴刀，所到之处，满地震碎，直逼源、语二人而去。&1t;/p>
楚星源见得妖手飞来，便是即刻蹬腿，迎着黑手而去。&1t;/p>
“佛血缠魄。”&1t;/p>
“破天掌！断神诀！！”&1t;/p>
楚将双腿而蹬，如若黑手所道之处同样地裂崩裂，碎石飞扬。鬼将看准时机，见那两只漆黑鬼手，左右而来，便想由中而入，直逼杀僧而去。&1t;/p>
“哼~”&1t;/p>
杀僧一声冷叹，只见楚将入于左右鬼手之间，欲将突破之际。二爪掌心，却是忽然闪出两道气劲，伴着无数似若星点的漆黑经文，将那鬼将定于双爪之间。&1t;/p>
楚星源虽然右臂已断，绑着木夹挂于胸前，但其全身依然还是一副石肤之状，对于敌将的攻杀，楚将并不畏惧。&1t;/p>
此刻，楚星源全身缠绕着怪异的黑色经文，已是动弹不得，就连动上一根手指，都是无能为力。&1t;/p>
薛兰语看着楚将受困，便是加劲吹奏指间之音，但无奈杀僧口中所诵佛经，已是将这乐妖之音，挡在好似千里之外，泰山之下。&1t;/p>
兰语无计可施，已是双目湿润，她不想看到这“德高望重”的鬼门老将，死在自己的面前，却也无能为力。&1t;/p>
但是，此时此刻，一切就是这样的无奈。楚星源咬牙切齿，御起全身之力，也是毫无用处，那缠绕全身的黑色佛文，如若魔咒，将他禁锢二掌之间。&1t;/p>
“佛魂诛仙！”&1t;/p>
就在楚将挣扎，兰语彷惶之际，只听杀僧双目大睁，露出一双嗜血赤瞳，开口一喝。身后黑雾鬼影，闻声而展，巨若高楼，宽若玄河，直扑地上，鬼门楚将而去。如同，海浪浩瀚，龙王降世一般。&1t;/p>
“楚将军！！”&1t;/p>
薛兰语见得如此的情形，便是即刻瞪目大喝，依然无能为力，唯有看着那黑雾化作的鬼浪，猛然拍下，化作道道长痕，如若女子秀，穿过楚将身躯，好似钢枪破纸毫不费力。&1t;/p>
“噗！！！”&1t;/p>
楚星源一口鲜血喷洒在天，仰头之间，看着那道道鬼影凌空而过，好像自己已是遁入黑暗，毫无回天之力。&1t;/p>
“嘭~”&1t;/p>
杀僧见这鬼将，喷血入空，便是即刻收去妖异气劲。随着一双鬼手消去，鬼浪渐散。楚星源顿然双腿一跪，扑倒在地。挂着嘴角的血丝，楚将那曾经似若狼目的双瞳，此刻也已是灰蒙一片，黯淡无光。&1t;/p>
见得楚星源被“斩”，薛兰语轻轻摇，向后而退，看着楚将倒地之相，女子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兰语虽不懂武功，但当今天下，能让这身为鬼将之的老将，“斩”于两招之内，又能有几人。&1t;/p>
乐妖看着楚将卧地，满身竟是毫无半点伤口，好似那穿身的黑影，有虚无实并非凡间之物。&1t;/p>
“你对楚将军做了什么？”兰语惊喝而道，双目挂着泪珠，那似若天仙的脸庞，此刻看来也是不禁令人为之怜惜。&1t;/p>
“人固有一死...我佛慈悲，应度人化劫，早登极乐。”杀僧的身后依然泛着淡淡的怪影，却也仅仅只是一道黑紫怪雾，先前的苍白鬼目，魍魉鬼手，此刻也是荡然不见。他踏着行僧的脚步，淡淡一道，朝着兰语悠悠而去。&1t;/p>
“妾身不懂佛法！妾身只知，佛乃慈悲，不会杀人！！”兰语见得杀僧渐行，欲将至面，便是急忙一道，开口喝道。&1t;/p>
“贫僧，没有杀人！！我是在度人！为什么你们不明白！！师父不明白！！住持也不明白！！他们修佛多年！不就是为了早登极乐，修化正果么？！”&1t;/p>
柳昂锁眉皱鼻，好似一条愤怒的恶犬，眼神之中的杀意，更是让薛兰语胆寒再退。好像在这僧人的眼里，世人都不该活着，都应“早登极乐”。&1t;/p>
“妾身虽不懂佛法，但妾身深懂音律。为音之道，乃是造福苍生，以乐奏神令得人心美满！！乐法固然如此，佛法难道还要杀人不成吗？！你这个恶和尚！！”兰语此刻虽然心中忌惮，但听着杀僧口中谬论，也是不禁反斥而道。&1t;/p>
“造福苍生？既然施主如此执迷，那贫僧便让你看看，何谓苍生之福！那些一心修佛，遁入冥府的人，又是怎样的姿态！”柳昂话声一毕，那始终扣在眉心的佛手，便是猛然一挥，抽起颈间佛珠，那是一串白若苍雪的佛珠。&1t;/p>
“你要做什么...”兰语见状，便是惧怕，她手无缚鸡之力，对于一个两招击杀楚星源的“恶人”，薛兰语就如遇虎之兔，心惧如裂，毫无还击之力。&1t;/p>
“佛灭苍生！六道极乐！”&1t;/p>
柳昂口中轻吟，恶声低喝。只见他单手一挥，握起手中苍白佛珠，仅仅一瞬，白珠之上竟是显出无数的经文。杀僧御劲一震，一串苍白佛珠，眨眼之间便是化作漆黑，如鬼似魅，诡异之态。&1t;/p>
随着佛珠暗淡，杀僧身后那道浅色黑雾，也是顿然猛生，睁起一双苍白鬼眼，直瞪女子兰语而去。&1t;/p>
兰语此刻环顾四周，只觉这地牢四壁之上，也是如同那经文浮现的佛珠一般，满墙的诵文，透着淡淡黑雾，落于眼前，如若置身冥府，毫无生还可言。&1t;/p>
“唤心公子...”兰语双目含泪，低声一叹。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身为鬼门八将，薛兰语第一次出任军务，却未想就要葬身于此。&1t;/p>
此刻，乐妖不禁想起师父的教诲。那曾经和蔼的先生，悦耳的琴音，抚慰人心，也可御人心智。&1t;/p>
‘先生，对不起...兰语的学艺不精，妖音惑心之术，对这恶僧...毫无用处。’&1t;/p>
薛兰语慢慢瘫坐在地，凝热的泪珠滑过脸颊，如若一朵哭泣的水莲，枯死之际也是不忘悼念故人。&1t;/p>
此刻，薛兰语只觉那婉约而坐的冰冷石地，顿然一阵黑暗。无数漆黑的怪手，如若河鬼一般从地而起，又似野草般细长。冉冉而生的鬼手，如若冤魂求生，却也永不生。&1t;/p>
鬼手如水蛇，缠至那卧地不起的楚将身旁，竟是将他慢慢拖入地下，那片漆黑无望之地。&1t;/p>
“楚将军！！”&1t;/p>
兰语见状便是惊喝，当她回神之时，只见自己全身，也已是爬满了细小的漆黑鬼手，它们缠着女子，将她慢慢拉入“深渊”。&1t;/p>
“施主，一路走好。入到地府，再修正果吧。”柳昂平静的看着身前的脱凡女子，被那鬼手慢慢拉入深渊，口中轻念，如若度亡魂，满脸平和，心存佛念。&1t;/p>
‘语儿，为人之道，并非是要以恶制恶。敌再恶，我修音之人，也不可以怨而报，即便是死于刀下，也不负我乐妖之名。人心极恶，也可由仙音而抚。’&1t;/p>
兰语此刻，迷离之间，却是想起恩师生前之言，她从没参透师父的这句教诲。然而此时此刻，薛兰语想起那杀僧的面目，极恶的功法，满地的冤魂。&1t;/p>
乐妖此时，猛然双目一紧，即便全身缠满鬼手，女子依然不惧。她好似先师附体，一双柔目透着一股不屈之气，双指而合，口前一置，便是吹起一道优远仙神之音。&1t;/p>
对于常人而言，仙音抚心，不过是鬼门乐妖的振气之法，闻得此音的人，无不心胸舒展，豁然开朗。而薛兰语，也从未想过要对一个“敌人”，吹奏如此舒心的曲调。&1t;/p>
乐妖，吹奏于指间，仙音顿然环绕地牢层四角，竟是将那满墙的鬼符经文，奏的渐渐而散。那满地的鬼手，也是闻得仙音，如若佛光普照，化作芬芳美花，绽放喷香。&1t;/p>
就连那伏地无生的鬼门楚将，都是狼目之间一道生色而起，好似回魂一般，手指微动，缓气而上。&1t;/p>
“你！这是？！”&1t;/p>
柳昂望得兰语之音，便是即刻佛手至目，开口诵经，但却毫无作用。嘹亮的环音，奏的地牢四壁生起蔓藤鲜花，四周顿然一化，竟是置于山水之间。&1t;/p>
杀僧闻得此状，便是屈身而展，欲将女子斩杀于掌间。&1t;/p>
兰语望着柳昂欲杀之态，也是生色不惧，她知道此刻唯有一搏才可见得一线生机，“害怕”并不能救下源、语二人之命。&1t;/p>
“你这妖孽！贫僧，收了你！！”&1t;/p>
杀僧猛然一喝，御劲而，化成一道紫气鬼影，直扑兰语而去。但他并未行至多远，却是只觉后背一紧，好似周身绕起一堵石墙。&1t;/p>
柳昂回一望，却见那楚星源已是从后背，将其紧锁在身。杀僧见得如此，这才现那原先后背的鬼雾，也是早已被那仙音抚去，空无一物，唯有鬼将一人。&1t;/p>
“你们这两个妖孽！！休想欺世冒名！！颠倒是非！！我才是佛法传承之人！！我才是真佛！！”柳昂嘶声烈喉，他看到了自己的“失败”，输在了一个不懂武功的律音女子手中。&1t;/p>
“佛，不会像你这样，一身妖邪功法，招鬼纳魍。”楚星源淡淡一道，瞪着怀中僧人，如若老者劝说，顽劣孩童之态。&1t;/p>
“哈哈哈！你能吹奏多久？！你能吹上一辈子么？！你那魅音一停，我便可让你二人下去地狱，堕入六道！！永不轮回！！”&1t;/p>
柳昂大喝之间，只觉源、语二人默不作声，女子依然吹奏，仙音越加柔和，如若细流之下，三千之尺，净化人心，抚慰妖邪。儿时幕幕，浮现杀僧眼前，慈祥的师父，威严的住持。师兄弟之间的嬉戏打闹，对于柳昂而言，这些都是他最为珍贵的记忆。只是，一直都被自己的心魔深深的藏在心里，活埋至今。&1t;/p>
“停下！！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们！！我以佛之名，咒得你等，万劫不复！无生可！”柳昂撕心而嚎，也是卓然无用。只见兰语手指在口，悠悠而行，直至杀僧身前。&1t;/p>
“妾身祝愿彼人，在这仙音妙世，一脱心魔之苦。早寻，佛法之根。阿弥陀佛...”兰语话声一落，便将那置于口间，传若仙音的双指，轻搭杀僧额之上，仿佛祷告洗礼之态。&1t;/p>
杀僧望着身前，面若池花的女子，听着那娓娓难去的仙侣之音，好似看得佛祖身前，白莲柔光。顿然双目之间，两道热泪顺颊而落，全身一瘫，双足一跪，伏地轻泣。&1t;/p>
“我没有错...我只想像师父那样，普度众生...可为何，那个女人还是会自尽！！那个男人还是要杀人？！师父说我犯了杀戒，不可留寺！！可我只想度人成佛，我有错吗！！我错了吗！！我错了...呜~师父！！”&1t;/p>
柳昂泪落渐涨，好似泣不成声。对于他的过去，是怎样的不堪回，也许只有此人自己知道。但眼前的女子，此刻就如天降的佛女，给了一颗冰冷枯暗的心，一丝柔温，一股清香。&1t;/p>
“你们...走吧...是我输了...”&1t;/p>
柳昂伏地长叹，淡淡一道。他已不想再斗，他觉得自己的心，甚至是自己的灵魂，被一道妙音洗的干干净净，毫无杀念，毫无斗志。&1t;/p>
杀僧话声轻道，却见身后鬼门楚将，慢慢挥起左手，一副斩将之态。&1t;/p>
兰语此刻柔目而是，身下僧人，见得楚将如此，便也急忙拦下，双手一挡，轻抚星源左臂手刀。女子轻轻摇头，楚将淡淡而视。&1t;/p>
“你们走吧，若有缘再见，贫僧再与二位，分得高下！今日，此战作罢！！”柳昂话毕，挺身回，一对赤目，含着泪意，看着鬼将，好似大彻大悟。&1t;/p>
楚星源立于原地，挂着嘴角的血丝。他并非是给薛兰语的“面子”，而是此刻的楚星源，莫说挥手杀敌，即便是站立片刻，都是一件“奋力拔山”的事。&1t;/p>
“兰语，你去下层找他们...”楚将冷冷一道，便是席地而坐，好似旁若无人。&1t;/p>
“那你呢？楚将军。妾身陪你如何？”兰语闻得楚将之言，见其如此盘坐，想来也是重伤在身，欲以调气养伤。但这孔府地牢，危机四伏，将楚将一人留在此处，薛兰语是万不放心。若不是方才，楚将拼死出手困住杀僧，想必这薛兰语，此时也已经是一具，荒凉女尸，无人过问。&1t;/p>
“废话少说，快去...另外三狂，有何神通，我们都不知道。别管我，你快走！！”楚星源挥手而言，将那兰语的小足轻轻一推。&1t;/p>
乐妖见得楚将如此，心中也是不禁想起那花谷郎中，和其余一行，闯关的“同伴”。如此一想，乐妖便是趋礼一行，转身向着地牢层，长阶而去。&1t;/p>
“你不怕贫僧，斩你？”&1t;/p>
“哼，你若是此等小人，那我自然无言可语。”&1t;/p>
听着楚星源淡淡一言，柳昂也是微微一笑，起身一立。拖着疲惫的身子，头也不回，向着地牢之外，慢慢行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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