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残缺的肉体，不孤独的灵魂
尼古拉一点也不像胜利者，他从高台上慢慢走下来，阿瑟可以看见的，是湿润又模糊的眼眶。
“帕拉多克斯，就算你自认为是阿瑟·福利，可是在我看来，你就是叫做帕拉多克斯。”
“可是我根本没有见过你！”阿瑟呆呆地说，“我的记忆力很好，如果见过你这样的家伙，必然会有很深刻的印象。可是……”
“时间会证明一切。说句有意思的话吧，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尼古拉自顾自地说，“我一直以为这句话是软弱者的自嘲，实际上，这些都是注定好的。因为有人在幕后如此期望。当然你也可以这样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一位无良的剧作家在幕后谋划。不过，不管你怎么去逃避，该生的事情都已经生了。”
尼古拉指着阿瑟说，“帕拉多克斯，你会在2o21年死去。这不是预言，这就是你自己的命运。纵然你千百次去违抗，依旧逃不出这个循环。”
“别开玩笑了！”阿瑟一挥手，寒声说道，“去tm的命运。我相信你有先知先觉的能力，但是我告诉你，我会反抗给你看。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一位剧作家……”
“那我就找到那个剧作家，将他杀了，再毁尸灭迹。”阿瑟含蕴着怒气说，“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可以决定我的人生！”
“好理想，我很期待你实现理想的那一天，又或者……”尼古拉伸出一根手指说，“被理想击溃的那一天。也许你会自暴自弃再崩溃，就像那位阿尔萨斯王子一样。”
“我不会。阿尔萨斯只有一位，他已经成为明镜了。”阿瑟急忙否认。
“这样的回答真棒，谁没有年轻过，谁年轻的时候没有梦想？”尼古拉说，“记得，一定要在2o39年之前去卡拉赞。尤格萨隆的迷之匣一共有三个，你一定要找齐。”
“卡拉赞？尤格萨隆的迷之匣？”
尼古拉没有过多地解释，他指了指天空。
阿瑟也看到了，无尽的火云层层叠叠临近地面，正在灼烧整个空间。
“我记得18世纪的时候，也出现这样的光景。那是奥丁前来这里的时候，而运送奥丁的家伙，叫**德华·肯威。”尼古拉惊叹着这些不属于人类的瑰丽，“开门的时刻就是终结的时刻。现在，带着奥丁回去吧。”
尼古拉用双手控制着石碑，十几道光柱突破了破损的石碑。
奥丁身上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卡片插槽，那些在这次战斗中被使用过的卡片都稳稳地陷入了卡片槽中。
“还有一张卡片，这是不能放入奥丁里的。”尼古拉将阿瑟的手摊开，将恩佐斯的卡片塞到阿瑟的手心里。
“恩佐斯，上古之神中比较危险的一位。之前我也和你说过恩佐斯的历史，现在的恩佐斯你不能使用，因为时机未到。”尼古拉缓缓说，“去找一个叫做艾蕾卡·肯威的女孩。现在的她还没出生，不过你总会有求于她的时候。毕竟，这是早已经埋下的伏笔，哦对了，始作俑者可是你哦！”
“我留下的伏笔？”
“你和第一代安戈洛使者会面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这句话了。”尼古拉用力推动了阿瑟一把，他左手上的零刻印也随之转移到奥丁的身上。
由于是没有灵魂的容器，再加上no.o可以控制所有的上古传说，奥丁的尸身自然也受到了控制。
阿瑟趴在奥丁的肩膀上，宛如野兽般狂野的热风从四面八法袭来，让阿瑟很难睁开眼睛。
“记住了，你既然说要违抗命运，那就大胆地去做吧。不论结果，去享受违抗命运的过程。”尼古拉笑着摆手，“最后有一件私事，记得和尼古拉·欧德生物学上的父母问好。”
“啊？”
奥丁跑动了起来，阿瑟都听不清楚，周围的风让他都听不清楚尼古拉最后的话，只是记得‘他是会长’之类的词。
“那千年，我曾经亲眼见证翡翠梦境的堕落，我也书写下部落与联盟围攻安其拉之门的篇章。可惜，人类是永远不懂得满足的生物。他们肆无忌惮地挥霍，终究让这片荒芜的大地布满裂痕。”
尼古拉知道自己终末的时候来了，作为一台传声机，他已经完美地执行了自己的任务。
在这两千年孤苦的岁月里，他已经额完成任务。
“想活下去。”
可是既定好的程序里没有任何相关‘生存’的字眼。
即使尼古拉·欧德本人，也想不到，自己留下来的机器人，一个只有执行任务能力的程序，居然真的拥有了自我思考的能力。
为了更进一步的创造从而限制了进化的根本。而在这之上的，是创造者所给予的良善。
再大胆地假设，如果没有尼古拉本人诸多程序上的限制，也许阿瑟来到这里最多只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奥丁的尸身？想也不要想！
“我其实还是蛮想游历大6的。”尼古拉小声说，这似乎是自嘲。
作为一名机器人，他也早就模拟过带着奥丁走遍大6的样子，一定威风极了。
“喂，尼古拉·欧德，我的创造者呀……人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让你又爱又恨呢？”
no.o观察者奥尔加隆，no.∞奥丁，这是上古传说中真正的顶点。
野心家如果坐拥这些财富，那么只会将这片大6代入无法避免的战乱。
上古之神的复活，也是所能预计到的最好的结果。
作为承接未来，链接过去的传声筒。在这孤独的两千年里，尼古拉空有宛若潮海的知识量，却没有实践的机会。
尼古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随着电流之间的攒动，他的身体也开始逐渐地分解。
投影出来的幻象开始消失，那隐藏在这个空间角落里的机器开始坏死。
“那已守的道路我已经完成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外界……”
尼古拉慢慢吞吞地说，他的消失是从脚开始，身躯正在变成不可见的光粒。
自上而下的火雨开始降落在地表。这个空间的寿命也到达了尽头。
在最远处的核心机箱里，一枚小小的芯片出现了轻微裂痕。
上面被刻录好的文字，也显现出自己的真容。
在即将化为尘埃之前，尼古拉看到了，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影被投放在自己面前。
他的长是雪白的，眉眼间还有些俊俏。身上穿着黑色镶边的炼金术士学徒的长袍。
手上带着素白的手套，上面各镶嵌着，黄，蓝，红，青以及白五种颜色的宝石，代表四元素以及第五元素。
二者的样貌几乎是一模一样，可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后者比前者更具有威慑力。
“造物主……”
名为激动的感情猛地乍现，尼古拉顿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看来失败了呀。”神情肃穆的尼古拉·欧德回应道。
“也许你心里有些怨言，为什么要设置出这些框架？不过……既然我所设置第o条核心命令有被使用，也说明你有开始了解自我，而不是作为一个机器被使用。”
“是的，我的……神。即使重复千百次，我也想要保留一点点情感，那是只属于我的小火柴。”尼古拉肃正了身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难堪。
“真好呀，尼古拉。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成为了拥有感情的个体，一切的核心命令都会自动销毁。我期待，你来到我面前的这一刻。”
所有的核心命令都开始撤销，在第二次开门的时刻，尼古拉得到了彻彻底底的自由。
“万事都有定期，天下万物都有定时。”尼古拉·欧德的投影自顾自地说，他指着奥丁远去的方向说，“这是早已经埋下的因，你的自我思考因此收获了果。你，自由了。”
“是吗？我自由了？”淡然的笑意后，尼古拉摇了摇头。
“抱歉了。”尼古拉做出了合眼的动作，在最后一刻，他嘴里念叨着早已经预备好的墓志铭。“我的灵魂已经解放，从此之后，自有公义的冠冕为我留存。”
“你不愿意吗？”明知道这是拒绝，作为投影还是想确定这是否是正确的选项。
“我无法决定我的出生，但是我想决定我的死亡。这也算是，一种小小的倔强吧。”尼古拉露出了伤心的笑，“我的日子到头了，芯片的报废，应该没有在你的预计内吧？”
尼古拉·欧德的投影做出了疑惑的动作——摇头，因为既定的程序里没有这样的安排，所以无法解答。
“担心也是一种感情对吧？”尼古拉说，“万一外界和2ooo前不同怎么办？不过……能够从脚开始消失，真的是太好了。在死亡到来之际，我也算拥有了残缺的灵魂。”
“以及，最后的庆幸，是在死亡前，能够再次见到你。”尼古拉说，“你还小，你还会长大。”
光与影交错，烈日的晨曦将二者分离。
“同伴……同伴……”
嘴里念叨着不甘心与惬意，嘴角也露出了弧度。
“我不是孤独的。如果可以放宽脚步的话，是不是也能拥有完整的情感呢？”
疑惑随即被抛弃，因为那答案不重要了。
多年以来的夙愿已经达成——尼古拉·欧德确实制造了两个个体，尽管只会传达命令。可确实是尼古拉想要的。
那几千年来，一直睁开，唯恐遗漏一丝信息的眼睛，终于重重地合上了。
那细小又精致的核心芯片，也碎成了两片。
尼古拉篇终于结束了，接下来还有海瑟和可可的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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