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善恶一念间
夜很静，绿草伴着风儿轻摇，蒲公英被吹散了，鸟儿飞到树枝上，叶子飘落下来。一辆马车快驶过，压倒了绿草，碾碎了蒲公英，惊飞了鸟儿。
“向爷爷，您慢点，我们还有时间！”
“哇哈哈，慢什么慢，度才是男人的浪漫。”
“那我们为什么不飞过去？”
“男人需要派头！飞，多没面子呀，还得是镀金马车。”
你信不信，老子能打烂了你的派头，娘娘的，颠死我了，哎哟，又撞头了，这破马车也太小了。
凌霄探头向外看去，头被吹开，脸被吹成了大饼脸。炎燎原觉得挺好玩，也探出头去，刚张开嘴，就撞断了一棵树，脖子上还缠着一条蛇。
“呃，大哥救我，呜哇！”“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凌霄的耳边全是风声，根本听不清炎燎原的呼救声。坐在一旁的詹仁道，闭着眼睛，也没看到这一幕。
……
“什么人？快停下！”不远处，一个守城队长大喝一声，喝停了马车。
炎燎原好不容易摆脱了脖子上的蛇，结果，来了个急刹车，他一不留神，横飞出去，撞在“车夫”向正权身上，两人一起摔在地上，掀起半米高的灰尘。
“大哥（燎原），你们没事吧！”坐在马车上的另外两人，老神在在，只是问了一句，并没有下车扶起摔倒的那两个人。
“你小子，作死啊！”“还不是因为你驾的太快！”炎燎原摸着紫青的脸，掸掉身上的灰尘，爬回马车，不理向正权的叫嚷。“哎，你还有理了！我这……”“说！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上来就行此大礼？”守城队长伸手按在剑柄上，一上来就这么客气，非亲非故的，必有阴谋！
“行个屁礼，你是谁家的小毛孩子，连老子都不认识。”向正权本就摔得不轻，火气还没消，一抬手，紫光缭绕，电闪雷鸣。
果然有阴谋！看这架势，是来行刺的啊，吃我一剑。守城队长抽剑便刺，却被人一巴掌拍倒。
“二傻，你又偷你老子的衣服，快给老子脱下来！”一个虎目大汉，穿着内衣，按到那个假的守城队长，扒掉衣服躲回剑，穿在身上，拍了拍甲胄笑道：“这才帅嘛！嗯？什么人？”
天雷降下，劈在虎目大汉的身上...耀眼的光芒褪去，只剩一个顶着爆炸头，浑身焦黑只有眼白的不明物体，躺在地上。
“哟！天雷降世，这不是权哥嘛，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还顺带教训了我两个下属。”马车顶部，坐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翘着腿，掏着耳朵。“王晓自，你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连我都不认识。”向正权虚踏一步，也坐到了马车顶部，和这位年轻人交谈起来。
“王晓自？怒雷将军的另一位副将。”炎燎原没等凌霄问，就先点明了这位年轻人的身份。“燎原，好歹人家也是前辈，向爷爷能叫小子，你也不能叫，得有礼貌。”凌霄扶住他的肩膀，表情十分严肃。“王晓自，大王的王，知晓的晓，自己的自，炎小子没叫错。”詹仁道睁开眼睛解释了一句。
王晓自闻声向下看去，脸色微变，撇嘴道：“这家伙也来了，烦人！权哥，你先跟我走，让这莽驴自己在后头走。”说罢，拉着向正权，腾空而起，先飞进城了。
噗哈哈！莽驴是什么鬼，还有这种外号。凌、炎两人强忍住笑意。詹仁道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当年没跟你换吗，还叫我莽驴，呸，你这气驴。”气驴！哈哈哈，他俩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詹仁道脸上挂不住了，一抬手，马车自动向城内驶去。
待几人走后，二傻睁开眼睛，凑到虎目大汉的身前，小声叫道：“哎，虎哥，你没事吧。”虎目大汉翻了个身，吧唧嘴，打起了鼾。这也能睡着？二傻瞪大了眼睛，扶起虎目大汉...扒掉他身上的甲胄，又穿在自己身上，握着剑，拦下几个过路人，让他们唱歌给自己听。
……
进到城内，路边，每过几米就有二三个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我去，天央国的等级制度，这么可怕吗？放我回去，我不想帮忙了。”
“可怕个屁！这是信仰，跟等级有个毛关系，天央国国民不用跪拜任何人。”
“信仰？莫非，这里是……”
“没错，这就是天道城，门外那么大的三个字，你看不见吗？”
炎燎原探出头，又撞到了路边的神像，疼得他立马缩回去，抱着头，来回打滚。凌霄扶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掀开纱帘，看着城中央，巨型的雕像，皱起了眉头。
信仰之城，也敢委任城主，不怕聚众造反吗？拥有信仰的人，可说是最容易利用的人了。
“我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信仰被利用的确很可怕，但你要知道，气驴还有个外号，毫无野心之人。除了他，连大哥都当不上天道城城主。”
“那我们来的目的？”
“只是为了拉走气驴，至于天道城的归属，我们做不了主，也没人能做主。信仰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很有用，它能左右一个人的行为，甚至控制其思想。”
马车驶至城主府外，詹仁道先下去了，回头对他俩说道：“出去玩吧，接下来的谈话，想必你俩也不会感兴趣的。”炎燎原听到玩字，瞬间满血复活，跳下车跑没影了。
这二货，算了，我也出去看看吧。凌霄摇摇头，对着詹仁道行了一礼，转身没入人海。别说，天道城的风土人情，还真特别……他沿着石子路，还没走多远，就有好几个人，过来问他，入不入教了。
入...入你妹呀！你们自己听听那些教名，什么尊天教、仰天教、天路教、天闲教，这都什么鬼呀！太难听了，鬼才会入你们的教呢，给我滚开啊。
他腾空而起，急掠向城中央的巨型雕像，还没等飞到，他就被一只大手拍了下来。
“天道神像前，不准飞行，这次饶过，下次直接格杀。”一道洪亮的声音，炸响在凌霄的耳边，将他压在地上，久久不能抬头。
这是？！雕像下，还有一座小庙，庙门前，炎燎原被一个老大爷拉住，脱不开身。
“我说，老大爷呀，您就被拦着我了，我是不可能入教的，快放手吧，，，你放不放，再不放，我可动手了！”炎燎原抽开手，却被老大爷看不清的手法按住，拉进庙内，转头又看到凌霄，眼睛一亮。
呼！一阵风吹过，两人被强行送进正殿，大门也关上了。
“哟，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刚到、刚到，话说这是什么……”“天何言哉，两位小友别来无恙啊。”一个长着雪白胡子，慈眉善目的老先生从殿外“穿”进来。
大哥，快看啊，这个人居然能穿进来！炎燎原拍着凌霄的肩膀，躲到了他身后，露出半个头，盯着那位老先生，气势吞吐不定。哼哼，你要敢动，老子一招就能教你做人。
“唉！”一声叹息，大殿内，清浊二气消尽，气势亦被封上。
“不必如此警惕，想来，我们三人，已有万年未见了。”老先生坐在原地，眼中闪过一缕精光，左手凝出金色的凌字，右手内火焰跃动。
凌霄瞪大了眼睛，左凌右炎，远古时代也没人能做到啊，这位是何许人也？
“敢问？”“所问为何？名字又有何用？我不过是一个被岁月遗忘的老家伙罢了。”老先生伸出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凌霄看到后，了然于心，拉着炎燎原坐在了地上。
“这一次，你们的杀心太重了，道能杀人，便能杀己，回头吧。”
“回头？老先生说笑了，倘若回头有岸，我二人早已上岸了。”
“杀戮过重，是为邪，自古邪不胜正。行善才是王道，作恶必有报应！”
“善？何为善？我二人未曾经历过恶，怎谈善字？昔年，有一人，曾杀数十万恶人，只为求得一善，此善可为善？而后，又有一人，行善百年，却遭歹人所害，身分离难以瞑目，此善还为善？”
老先生叹了一口气，摆摆手，留下一行小字，飘然离去。凌霄凑到近前仔细一瞧，天为善、地为恶，分得清，便看不清。咚咚...一阵钟声传来，凌、炎两人回过神，现自己站在庙外，并没有进去过。凌霄敲了敲头，刚才的自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善恶怎能用来形容天地？
他摇了摇头，拉着炎燎原离开了这里。庙内，黑气退散，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先生打了个哈欠，浑身哆嗦，赶紧去除杂念，道了一声天何言哉，入定了。
“小伙子！入教吗？天人教绝对正宗，包你成仙封神、得道入圣。哎，别走呀，过来看看呀。”
“天人教？那我问你，天地可分善恶吗？”
“当然...不能了。天是用来尊敬的，地嘛，踩在脚下，却也养育了所有的生灵。哎呦，别问了，入我天人教，包你至善！”
是吗，果然，天地本就无情，怎谈善恶？倒是人，善恶只在一念间。大善难行、大恶难作，若是分得清，杀没杀人，反而次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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