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上代国主

麻衣老者，名叫萧立荣，是天央国上代国主，亦是唯一一个没有到达任期就主动退位的国主。他在位的那段时期，被人称作天央国的复兴。

        日月当空，三星环绕，最有希望也最绝望。努力到头终成空，个中滋味惟有他自己最懂！

        萧立荣低下头摆了摆手道：“仁道你别这么叫我了，我已经当不起‘先生’二字了。”詹仁道抱拳恭敬道：“不，在我心中，您一直是白日先生，天央国的老国主！”炎燎原听到这里惊道：“噢，我就说嘛，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头，在酒楼里大放厥词，居然没人管。”

        “让小友见笑了。”

        詹仁道瞪着炎燎原叱道：“炎小子？你敢说白日先生的坏话，是不是不想活了！？”炎燎原指着萧立荣撇嘴道：“就他这样的还能当国主？一天到晚不干正经事，难怪天央国会衰落。”

        “你小子懂什么？白日先生在位的时候，一直致力于改善天央国的风气，无奈阻力太大，才放弃的。”

        炎燎原围着萧立荣转了几圈，“你这老头，还是干过一点实事的呀，可以、可以。”萧立荣摇头道：“可惜失败了，不算有所作为。”炎燎原退后几步笑道：“不，只要你有心改善，且付出行动了，即使失败，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就怕你只会说，别的什么也不干。”

        萧立荣躬身道：“学生受教了。”炎燎原躲到一旁摆手道：“别，你不是我的学生，我也教不了你什么。”萧立荣摇摇头严肃道：“学无前后，达者为师。您就是我的老师。”

        “你小子给白日先生灌了什么迷魂汤，白日先生居然称你为老师？”詹仁道阴沉着脸，按住了炎燎原的肩膀，加大了力道。“我也没说什么呀，就是反驳了他的一些观点。”炎燎原疼的龇牙咧嘴，挣脱开詹仁道的手，躲到了凌霄身后，吐了吐舌头。

        “哟呵，就你还能反驳老国主了？他可是我们天央国有数的几个文豪。”

        炎燎原点点头道：“有所作为，我承认你的确称得上文豪。但，凭你一国之主的身份，还改变不了学堂的教育方式吗？”萧立荣叹了口气：“我只能改变学堂的教育方式，却改变不了人们心中根深蒂固的想法。这些年，我走遍天央国，试图说服百姓，但都失败了。心灰意冷下，才来到文苑城，整日喝酒作诗，逃避心底的那份自责。”

        炎燎原弯腰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您了，您是个好国主。”萧立荣摇摇手，詹仁道走上前，扶住他的肩膀，诚恳道：“请您一定要帮我们。”

        “怎么帮？我已经不是国主了。”

        “再过几天就是国主大选，我希望您去参加。”

        萧立荣退后几步，急忙摆手道：“不行的，我已经老了。再说，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呀。”凌霄插话道：“您这些年来做的事，就是最好的准备，我相信百姓还是肯支持您的。”萧立荣犹豫不决，詹仁道一锤定音：“为了大选，向大哥也出来游说四方了！”

        “老向也肯出来？”

        詹仁道点点头，萧立荣咬咬牙道：“好，我去参加，带我去见见我的老兄弟吧！”

        四人来到文苑府，主厅中，向正权握着一个儒雅书生的手拍了几下，笑道：“好啊，袁弟也支持我，我就更有把握了。”

        “大哥，快看，谁来了。”詹仁道站在院子里就大喊道。

        向正权与儒雅书生走了出来，看到萧立荣赶紧单膝跪地大喊道：“老臣参见国主。”萧立荣走过去，扶起向正权摇头道：“老兄弟，如今我已经不是国主了，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

        向正权站起身，紧紧地握着萧立荣的手感叹道：“老大哥，这些年你都去那里了，可让我好找呀。”萧立荣老泪纵横道：“我去了咱们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就想着，怎么能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是啊，天央国五虎，就剩下咱俩了。”

        儒雅书生躬身道：“小可袁文恒，见过老国主。”萧立荣转头看着袁文恒惊道：“你、你是袁家老三？”袁文恒微笑道：“正是小可。”

        “你家大哥呢？”

        “大哥他前些年就去世了。”

        萧立荣叹道：“唉，都怪我终日酗酒，没能去见袁丞相最后一面。”向正权扶着萧立荣往里走，“老大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到里面去吧。”

        六人进到偏厅，向正权才紧紧拥住了萧立荣哽咽道：“老哥，我想死你了，你走了也不说一声，我们这些人找了你很多年。”萧立荣拍着他的后背无奈道：“我就是不想被你们找到，我不想再去面对即将崩塌的天央国了。”

        向正权眯起眼睛，止住哭声问道：“以前不想，如今又回来，是为了？”萧立荣拉过炎燎原笑道：“听这位小友的一番言论，让我大彻大悟，一味地逃避，什么也解决不了，也该激流勇进了。”向正权看向炎燎原问道：“老哥，你还记不记得焚天罗刹炎卓了？”

        “莫非这位小友是炎老怪的后人！？”

        向正权又指了指凌霄笑道：“这小子，是魔神凌墨珅的后人。”萧立荣微微拱手道：“难怪两位小友的见识如此非凡，原来是这样，焚天老怪与魔神的后人就该不凡！”

        凌霄疑惑道：“魔神？是我爷爷当年的称号吗？”突然，袁文恒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恭敬道：“请受我一拜！”凌霄侧过躲身问道：“您这是干什么呀？”向正权按住凌霄严肃道：“你当受此拜，这是袁老弟欠你爷爷的。”

        凌霄偏头看着众人，炎燎原指了指自己怪叫道：“嘿嘿！就没人拜我吗？我爷爷不是焚天罗刹吗？”向正权笑道：“你爷爷也叫焚天老怪，你懂了吗？”炎燎原无奈地摊开手道：“魔神能帮人，老怪就不能帮人了吗？”萧立荣也笑道：“你爷爷当年来天央国，一人挑战全国所有高手，连护国公都输他一招。”

        炎燎原无力地垂下头，“爷爷呀，您就不能干点正经事。”

        袁文恒郑重道：“当年，魔神大人救了袁家上下几十口人，我一直想当面感谢，却没有机会，前些年听闻魔神大人仙逝，我还在袁家祖坟为大人立了一块墓碑。”

        “我好奇的是，我爷爷为什么被称作魔神？”

        向正权拍了拍脑袋叫道：“怪我了，我刚见到你的时候没说，你爷爷当年逆天诛仙，世人就敬他为魔神。”萧立荣笑道：“在我们那个年代，称号带神的，全是大6顶尖强者。”

        “比如，酒神、乐神？”

        萧立荣摇摇头道：“不是每代城主、坊主都会被称作酒神、乐神，只有拥有足够强的实力，才会被封神。”炎燎原眼珠转了转大笑道：“火神炎燎原，哈哈哈，挺好听的呀！”凌霄瞪了他一眼，“智障之神炎燎原才好听。”

        “你才智障呢，我是火神大人。”

        凌霄撸起袖子骂道：“燎原，最近你又猖狂了！”萧立荣含笑看着他俩打打闹闹，忽地，想起了一个问题问道：“两位小友现在多大了？”凌霄抓着炎燎原的衣服，停住手回道：“我俩都二十岁了！”萧立荣想了想笑道：“那两位小友被封神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我二十岁的时候刚到黄气裂空的境界。”

        凌霄疑惑道：“不能吧，我在游历大6的时候，见过不少紫气分神境界的少年高手。比如凤凰山的凤紫杉，还有一个轻狂帮的。”萧立荣摇摇头道：“他们那种都不是自己晋升的，如果是的话，他们所属的势力，都会用尽全力吹捧。”

        “为什么呀？二十岁晋升紫气分神很难吗？”

        萧立荣点头道：“难，非常难！一个人通常在二十三岁至二十七岁之间，夺气度最快，因为在这段时期，清气最充盈。我们这些老头，都是在二十七岁到达的以气破缚。分界线就在这里，若是三十岁之前，还没突破以气破缚，那么这个人再也没有大的成就，除非遇到神迹。”

        凌霄吓了一跳问道：“以气破缚很难突破吗？”萧立荣笑了笑：“对于你俩来说，不难突破，因为你俩会在二十三岁之前就晋升到以气破缚。”凌霄耸了耸肩道：“但愿吧。”萧立荣“哈哈”一笑：“不是但愿，是肯定，从古至今，二十岁就到达三气归元的人，无一不是震惊天下的奇才。”向正权插话道：“你们之前还有个东方惊天，他是我见过最天才的人，书上记载的也没这么夸张。”

        炎燎原扶额道：“那个家伙不是人！二十三岁就突破到散仙境界了。”向正权无奈道：“就是因为他天赋太可怕，所以被逼得活埋了。我希望你俩就算晋升到散仙，也要低调行事。”炎燎原笑道：“这个，您不用担心我。我回应天地，都没什么声响。倒是大哥，他回应天地的时候，引出了天地异象。”

        “不愧是那两个老家伙的后人，一个做到了欺天，一个做到了惊天。”

        凌霄皱起眉头，萧立荣解释道：“欺天，就像炎小友一样，天地根本不知如何回应，找不到他这个人。惊天，就像你这样，天地震怒时，才会引出天地异象。”凌霄问道：“我也没干什么呀？就是夺取了一点天地根本的黄气。”萧立荣大笑道：“这还叫什么也没干？你要知道，天地的根本黄气有固定数量，你夺走了，天地能不生气吗？”

        “那我爷爷呢？他回应天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过，你爷爷回应天地时，天地不敢降下清气。”

        那等风范，那等霸气，幸好与那位生在同一个年代了。萧立荣露出向往的神色。

        凌霄惊道：“那我爷爷岂不是没成功？”萧立荣摇摇头道：“炎小友不就成功了？虽然天地不敢降下清气，但呼应的人可以自己取得。不同的是，炎小友是盗，你爷爷是抢。”凌霄“呃”了一声：“这话听着，好别扭呀。”

        萧立荣笑道：“当然别扭了，我也嫉恨天才呀！你要知道，我回应天地的时候，天地就像施舍乞丐似得，随手扔给我一团清气就消散了。”凌霄尴尬地挠了挠头道：“那个东方惊天是什么人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炎燎原无奈地插嘴道：“大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遗族的人。东方惊天，遗族万年不遇的天才，号称过你爷爷的天才。”凌霄耸肩道：“还不是被活埋了？”炎燎原也耸肩道：“遗族衰弱了，再也不能与消散抗衡了。”

        “有你俩在，遗族还可复兴！”

        凌霄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道：“各位爷爷，你们可曾见过我父亲？”詹仁道低下头想了想问道：“他是不是背着一把黄金剑，袖子里还有把短剑？”凌霄惊叫道：“对对对，您见过？”詹仁道拍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只见过一次，还不是在天央国。”

        萧立荣皱了皱眉惊道：“你父亲是剑神？不能吧，那位先生从来没说过他姓凌呀！”凌霄惊讶道：“我父亲，剑神？您在说什么？”萧立荣捏着自己的下巴沉吟片刻：“五侠里有凌墨珅的儿子！？”

        ……

        人劫城正中央，城主扛着一根木头、抱着瓦片，飞到屋顶敲敲打打，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老娘咧，俺还要去见几位老兄弟呢，没空修房子啊。”

        “少给俺废话，还不是你个倒霉孩子惹的祸。”

        屋檐下，一个老妇人编着竹筐，嘴里唠叨个不停，手心藏着的清气，已经变得浑浊。她没有言语，而是勾起手，不让旁人看见，心底默念道，儿呀，娘不能陪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今后，你可不敢走错路，天央国的希望，就在你们几个小子的背上了。天黑路远，人心复杂，切记，再难也要迎风而上，精忠报国！我这一生……有你这么个儿子，无憾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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