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静守
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早就下岗了。
炎燎原摘掉额头上的纱布，凝望夜空，眼眸深处另有乾坤。
忽地，大风吹起，砂砾飘在空中。
“一粒尘埃，落入水中，涟漪阵阵。一颗星辰，划破天际，映衬夜空。意义？我要何意义。惊鸿一现，周遭惊叫声骤起，不就够了？”他没有正面回答疯老头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出了一段意义不明的话。“高，不愧是应天之人。爬行，慢走，疾走，奔跑，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婴儿呱呱坠地，前半生思索如何活着，后半生思索活着又如何。”疯老头接的话，让旁听的几个人，更加迷惑。
“经历一场生离死别，我悟了，人生的意义不就在这里。”他盘膝坐下，闭目不言。风停了，远处树木的影子，连上他的背影，天人合一。
差一毫，差千丈，始终是差。过半寸，过万里，终究过了。若求脱，心有执念。我心向仙，天地各处，皆可羽化飞升。疯老头碎碎念了几句，转身走进木屋。此刻，执着也好洒脱也罢，都是为了同一目的。寻求脱的路有很多，谁又能说，原地画圈不是其中一条路呢？
“燎原，你……”炎若心欲言又止。“心姐，我在等。那个人不归来，我和大哥不会离去。”炎燎原静坐窟外，天地响动，戛然而止。
……
某处洞窟，静心打坐的青年，猛地睁开眼睛，皱起了眉头。
如若浊良在此，他一定会惊叫，这人就是当年的聂罗。
“这种感觉，几十年了，未曾有过，遗族又诞生天才了？”他吸了一口气，手指颤动几下，“也罢，无论何种天才，有他加入，都无大碍了。”想到此处，紧皱的眉头，又舒展开了。
酒城，腆着老脸蹭酒喝的司徒雷登，目光转向万鬼窟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快慰的笑意。
……
木屋内，全身被光包裹住的凌霄，胸口站着一个双膝跪地的小丫头，在虔诚的祈祷。
“大哥哥，不是我不帮你，人家真的无能无力呀。天上的各位大神，保佑大哥哥平安无事吧。”“精怪？你怎会出现在这里？”疯老头丢掉手里的药炉，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
“砰”地一声，他被侧踢出去。
韩月拍了拍手，“霄霄，现在身负重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哈哈哈，应天之人，应天之人。天道果然偏心，罢了，我早就应该看透了。”疯老头自言自语，弯腰捡起药炉，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韩月。“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奇怪呀。”韩月拿着药丸，仔细地打量一番。“这图画？天地纹路？不对，北斗阵纹！”韩月捂着小嘴，不敢置信。“哟，小姑娘知道的不少嘛。”疯老头，缕着胡须，满面得色。
刘久鞠了一躬恭敬道，“晚辈见过前辈。”疯老头摆了摆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杯子，笑道，“嘿嘿，那个，你懂得。”刘久反应过来，伸手掏出一个酒壶，给他倒上了一杯酒。疯老头将酒杯递给韩月，“小姑娘喂他吃下去。”韩月明白，这疯老头应该是一个绝世高手，也就听他的了。
凌霄吞下黑色药丸，浑身清气大作，刘久都被震退了一步。韩月却没有任何反应，即使他的意识还未苏醒，气势也自动避开了身旁的这个女孩。他漂浮而起，周身升起几道天地纹路，身上的伤口，开始急愈合。
眼角的金色纹路全部退进眼睛中，待其再次睁开眼睛时，左眼幻化为月亮，右眼幻化为太阳。
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
“不好，皇极现世，抹杀！”
“这这这，怎么可能。”
“果然，万鬼窟出了大事。”
“我们必须立刻开始行动。”
这股冲天的光芒，惊动各路人马，涌向万鬼窟。
一个巨大的身影，显现在人界，也就是疯老头的形象。
“都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我老人家弄出点东西，看看你们这些人，大惊小怪。”疯老头挖着鼻子，耸了耸肩膀。
“这气势，帮主我们还是回去吧。”轻狂帮紫旗旗主林宣，忐忑道。“好吧，我也不想惹这等大人物。”轻狂帮帮主任天狂，也打了退堂鼓。
“父亲，你看，我们还用去吗？”凤紫衫看向凤凰山山主。“退回去吧，看来这等造化，与我们无缘啊。”凤瑾翊也下令撤退了。
天央国，那处风景秀丽的崖顶，两名青年站在上面，俯瞰整个人王城。
“轩皇，你怎么看？”身穿龙袍的青年问了一句。“鬼主现身，我们还惹不起，不能去。”另一位青年如实回答。他的瞳孔中，有一幅太极图。“可是，皇极之眼……”龙袍青年还是不肯死心。“皇极之眼必诛，拥有者不可能永远留在鬼主身边，过后，安排几人潜伏到万鬼窟周围。”太极图青年，淡漠地眺望了远方一眼。
仙气四溢的山谷中，所有洞窟的大门都打开了。
“皇极之眼，啧啧，不简单呀。”书画上仙缓缓迈步而出。“传说应验？计划将会功亏一篑？”身负宝剑的青年踏出一步，随着他的脚步，周遭的花草断裂成两半。“剑神，不必惊慌，有他在，任何变动也不足为虑，我们只需……”聂罗也在此地，身上的气势内敛，压低了声音。
宝剑青年打断道，“不要叫我剑神，早年我惜败于凌承天之手，如今不过是一介剑仙。”他不甘心那次的失败，但却再也找不到凌承天的踪迹了。聂罗望向远方，“无论如何，计划不会变，皇极之眼的拥有者，不可能逆天。”
“就因为他？他不过只是个毛头小子，如何让我放心？”阴森的洞穴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质问聂罗。声音所过之处，花草全部凋零。“他是最有可能晋升道主境界的人，你说呢？”聂罗看似面无表情，但他的声音中，隐隐含着几分杀气。显然，他与苍老声音的主人有过节。
“聂罗，你是计划的主导者，我影响不了你的决定。但，你别忘了，我比你早出生几百年。”阴森的洞穴自动关闭。枯萎的花草又冒出了新芽。“哼，早出生有什么用？我比他早出生几千年，还不是败于他手。”聂罗冷哼一声，转身返回洞窟。书画上仙、剑仙也相继返回。
“派人去石林山脉，飞仙宫需要新的血液。”聂罗最后的声音传了出来。
……
一切光芒退散，凌霄苏醒过来，双眼也恢复正常了。疯老头气喘吁吁道，“你小子给我老人家找了不少麻烦呀。”凌霄落在地上躬身道，“多谢相救，小子无以为报。”
“救你，等于救天下，不必客气。”疯老头推开木门，化作一团清风飘走了。
“此番别离，生死犹如梦境，眨眼间，我生他死，唉！！！”凌霄叹了一口气，走出门外，坐在了炎燎原的身旁。两人也没搭话，只是静坐在那里，融入天地之中。
韩月也坐下了，闭目不言。
“这是什么情况，臭老头，大哥哥他们在干什么？”凌恋怡飞了出来，站在木屋楼梯的扶手上。“参悟，我就不参加了，醉生梦死才是我的归宿。”刘久喝了一大口酒，转头回到木屋，呼呼大睡。
凌恋怡不甘寂寞，围着四人来回飞，可是没人动弹过。
一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半年过去了……
无论风吹日晒，还是大雨倾盆而下，几人从未动过地方。
“啊啊，好无聊啊。大哥哥，他们中了什么战势吗？半年了，他们都没说过一句话。”凌恋怡抓狂了，她没去打扰四人，反而整天纠缠刘久。“小丫头，平心静气，你能感受到自然的洗礼。”刘久喝的半醉，吐字也不清晰，手里比划着，腿却跟不上，摔倒在地，又睡了过去。
凌恋怡坐在木屋顶，双手拄着下巴，凝望着四人的背影。
鬼魂在游荡，他们会无视这几个人，穿身而过。
“下雪了？这里怎么会下雪呢？”凌恋怡张开小手，感受着雪花落在掌心的寒冷。又过去了两个月，四人已经被雪埋住了身形...
“哎，这里什么时候，有四个雪人了？”刘久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双腿不停向左倾斜。“臭老头，你又喝多了？咦，这股酒味，你多久没洗澡了？”凌恋怡捏着小鼻子，不停地扇着手掌。“哟，小丫头，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妹？”刘久的眼中，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凌恋怡，在对着他扇风。
“都看重影了，你真是醉的不轻。”凌恋怡不理他了，一头扎进了雪里。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积雪也渐渐融化。
“神曲之启灵曲。”一阵动听的琴音响起，悠扬的曲调，百花随之舞动。炎若心苏醒过来，她的境界到达了以气破缚初。顿悟的修行度，远远过了正常夺气。
“若心姐，你弹的真好听。”韩月也苏醒了，她的境界也到达了以气破缚初。“多亏了他们，我们才能顿悟。”炎若心含情脉脉地看着炎燎原的侧脸。“是呀，他们对生死的感叹，也带了我们一程。”韩月站起身，从夜神袖中拿出夜无月，挥舞了起来。
刀锋内敛，划过干枯的树叶。树叶不再碎成粉末，而是直接裂成两半。“太好了，我的刀法又有进步了，木嘛。”韩月亲了凌霄的侧脸一下。
炎若心俏脸通红道，“月儿，注意风范，不要像个疯丫头似得。”
“怕什么，反正老娘早晚是他的人。”韩月挥手表示不在意。
“回去吧，回去吧。我没事，你们放心。”万鬼窟传来低沉的声音。“鬼兄，你何时归来？”凌霄的嘴唇都没动过，声音却传了出来。“大风再起，我自破关而出。待到那时，把酒言欢，”声音渐小，万鬼窟恢复了寂静。
“鬼兄无恙，我们也该离开了。”炎燎原睁开眼睛，慢慢站起身，带起阵阵骨爆声。“以气破缚，生与死的顿悟，就算进步度很快，我也不希望有第二次了。”凌霄也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万鬼窟一眼，转身返回木屋。
木屋内，刘久坐在椅子上，瞪着牛眼，盯着手里的信函。
看到他们进来，刘久叹了口气，一边摇头一边问道，“你们终于清醒了，这里有封信函，要看看吗？”韩月的好奇心一向很强，“刘爷爷，上面写了什么？”
“上面写着，咳咳，天央国覆灭了。”短短一句话，令他们呆立当场。
只是一年光景，八大势力之一，覆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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