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无力回天
暴走的清气，凝聚在凌霄的手中。
那个金色的凌字，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威力。
巨大的旋涡吸住妖艳青年，天地乱爆，正面击中，碾碎他的身体。
“吼！”妖艳青年裂开的身体内，长出浓密的黑毛，四散开来，重新缝合肉体。他落在地上，四肢着地，气息全无，双眼喷出黑光。
“不好，邪魔投影，快阻止他。”炎若心惊叫道。“心姐，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炎燎原表示从来没见过人变成这般模样。“这个人，过度压榨自己的潜力，引起了另一个世界的共鸣，他的真身已经死了。”炎若心怀抱古琴，拨弄了几下，使出乐坊的战势攻向妖艳青年。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妖艳青年并没有躲，声波穿过他的身体，打在了对面的树根上。他抬头望着炎若心，眼中的黑光跃动，用出可以算瞬移的度，一爪拍了过去。
凌霄反应过来，曙光闪动，挡在炎若心的面前，拳头撞在妖艳青年的爪子上，竟然产生了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妖艳青年的另一只爪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探了过来，拍飞了凌霄。
“咳咳，呜。”凌霄倒飞出去，单手扯住清气，半跪在空中，吐出一口血。他怎么也没想到，按照万物绝运行气势的自己，竟然会被一爪打成重伤。
万物绝是同归于尽的战势，使用它的前提，就是锻体加另一种运行气势的方式，也就是脉络逆行。一旦清气逆行，不可用出其他战势，同时，身体会变得坚不可摧。完全逆行，气势沿着脉络倒着游走一遍，使用者就会立即自爆，那是一种毁灭性的自爆。传说，凌族嫡系散仙使用万物绝，可以炸毁一个天仙初的人。但，就算是这种战势，也挡不住妖艳青年的一个爪击。
韩月看见凌霄受伤，暴怒中挥刀斩在妖艳青年的脖子上，却只印出了一道白痕。妖艳青年随即转身，挥爪的一刹那，身上猛地着起了大火，出痛苦的哀嚎，坠落在地，满地打滚。
“大哥，我知道了，他是二相世界的生物，普通战势伤不了他，你懂吧。”炎燎原提醒着凌霄。“黑夜已尽，黎明将至。凌绝毁灭势之三界重开。”凌霄勉强把双手搭在一起，混沌气喷薄而出。他还不放心，又补了三道虚空崩。
烟雾散尽，妖艳青年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手指微动。
“还没解决？”凌霄强忍住疼痛，打算再放一个三界重开。但他只是稍一用力，浑身就疼的不行，双眼黑。
这时...
妖艳青年的皮肤迅枯萎，风一吹，化为了飞灰。
“这这这，你们把七爷杀了？”于大王酒醒了，看见眼前一幕，目眦欲裂。“这种人死有余辜，到你了，为虎作伥的人。”炎燎原落在于大王的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没吐出来。卧槽，这是什么味道，他也闻到那股‘仙气’。
“你们闯下大祸了，七爷可是凤凰山的七公子。”于大王瘫坐在地上，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得死。“这家伙好像知道不少事，燎原，你去问问他。”凌霄被韩月扶到了一旁的石头上。
“好嘞！老家伙，你听到我大哥说的话了吧！快说，我们...王小虎，你他喵的居然也在这里。”炎燎原透过于大王，看见了躺在后面的王小虎。“呃，谁叫我呀？”王小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见炎燎原双腿就软了。“当年，我们放走你，你还是没学好？我问你，这里的村民呢？”炎燎原推开于大王，揪住了王小虎的衣领。
“我..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们就不在了。”王小虎用力地摇头，头都快摇掉了。“他在撒谎，我能感觉到他心脏跳动的频率不对。”炎若心抱着古琴弹奏，给凌霄疗伤。
“你小子还敢骗我，惊炎。”
王小虎身上着起了火焰，满地打滚，也不能熄灭火焰。
“我说，我说，是这个老家伙派人杀光了这里的村民。”王小虎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向装死的于大王。“你小子，明明是你带我们来这里的，别想全推到我头上。”于大王立即辩解道。
王小虎眼珠急转，抬头惊恐地看着炎燎原，额头已经冒出了不少虚汗。炎燎原嘴角带着笑容，眼中的寒意，却能将人直接冻死。
“啪”地一声，炎燎原的脸上多了个手掌印，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呵呵，很好。我一时心软，铸就了大错。”
凌霄挣扎着站起，“那也可以解释了，为何你们可以进入这个村庄。你把自己的清气分给了这些人吧。”王小虎赶紧翻过身，双膝跪地，开始磕头，嘴里还不断求饶。
“两位大人，饶小的一命吧。小的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才干出这种事来。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杀了杀了，除了这个大王，一个不留。”凌霄挥了挥手，闭上了眼睛。
熊熊燃烧的怒火吞没了，所有的土匪，包括王小虎。
于大王的额头滴下几滴冷汗，他还从没见过如此杀人不眨眼的夺气者。
“呵呵，这漫天的仇恨，我如何去换啊，是我害了他们。”炎燎原双手抱着头，跪坐在地。炎若心丢下怀里的古琴，慌忙地跑了过去，抱住了迷茫的炎燎原。“呜呜，心姐，我害死了一个村子的人。都怪我没大哥的果决，都怪我。”炎燎原在自己的脸上抓出了五道血痕。
这种伤痛，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愧疚之情。
“不怪你，是这些村民太过软弱。无论土匪怎么欺压他们，他们都可以忍受。但，我们只要是一点点没做好，就会被怨恨。”凌霄安慰道。
“哼，明明是你们的错，却还在找借口。”听完凌霄说的话，于大王冷哼一声，眼中居然透出了丝丝仇恨。“你说什么？”炎若心这个温柔似水的女孩，一反常态，抓住了于大王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
于大王丢掉了惧怕，他知道横竖都是一个死，不如骂个痛快。
“是你们，救了人，却不教人如何防御，拍拍屁股就走。之后，土匪再来，软弱的村民还是无法抗衡。他们只能等死，我想村民最恨的不是土匪，而是你们这些不该多管闲事的夺气者。”于大王眼中的仇恨加深了，他好像经历过什么痛苦的事。
炎若心推开于大王，大声呵斥道，“你懂什么，小原他们是想帮助那些村民，可那些村民却不领情。”于大王寒声回呛，“哼，若是没下定决心帮忙，就不要多管，你们破坏了这里默认的规矩。”
“我们怎么没下定决心？我们都帮他们清剿了一伙山贼。”凌霄小声说着，他也听明白了于大王的话。
“小时候，我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另一座村庄。我们按时交上食物，山贼们就会保护我们。但，又一天，五个夺气者出现了，他们赶跑了山贼，也剿灭了山贼窝。之后，他们居然只是叫我们小心一点，就离开了。”
说到此处，于大王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小心一点？我们如何小心？与穷凶极恶的山贼抗衡？别开玩笑了，一个小小的村子如何抵御山贼？他们走后，另一伙山贼来了，听说了之前的事，就杀了村里所有的大人，怕他们跑出去找到那几个夺气者。”
于大王的眼角留下了几行痛苦的眼泪。
“我的父母就是死在那个时候，我被他们抓去当了奴隶，起早贪黑的种地，吃不饱饭，没有衣服，只有一块破布。久而久之，我麻木了，心也凉了，就慢慢变成了一个土匪头子。”
于大王泣不成声，开始他也有梦想，只是后来，现实迎面将他踹进了深渊。
“你们破坏了，这里固有的秩序，土匪们惧怕你们强大的力量，心中的怨气只能泄给无辜的村民。你说，到底是谁的错？”于大王质问凌霄，眼中的仇恨让凌霄心惊。
“可是，可是，即便没有夺气者来，你们也会被土匪压榨而死呀。”韩月做着最后的挣扎。“哈哈，笑话，奴隶主会杀死所有的奴隶吗？”于大王冷笑着，他狠那些没有帮完忙的夺气者。
“没有自由，只能听从土匪的安排，有什么意思。”韩月抓住了反驳的一个点。“对于普通人来说，活着大于一切，什么自由，什么想法，都没有活命重要。”于大王说出了常人的想法。
即生命大于一切。
“我承认，我们没有帮完这个忙，就先走了。但，你们就没有错吗？数个村庄联合在一起，也反抗不了山贼？”凌霄也反驳了一句。“反抗？饱受欺凌多年的村民，没有绝对的力量，怎么敢反抗，对于他们来说，山贼才是天上的神仙。”于大王骂完这些话，就咬舌自尽了。
“哎，你……”韩月不甘心，她认为凌、炎两人没有做错。
“月儿，你不用不甘心。这次，我们错了。我们帮助村民，却没给村民武器。我们走了，他们的境况还是没有改变，甚至更惨。”凌霄叹了一口气，倒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夜空。
一旁跪坐在地的炎燎原，还在不断自责。
是的，他们无力回天。死去的村民，或许真的在怨恨他们。
一丝金光闪过……
一扇铁门闭合……
“咳咳，孩子，你们终于回来了。”
一缕残魂漂浮在炎燎原的面前。
“您是？！当年的那位大爷。”炎燎原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色彩。“孩子，你不用愧疚，是我们的错，我们一手造就了山贼窝，自尝恶果也是早晚的事。”面前的鬼魂，就是当年的李大爷。“您不用替我开脱了，是我害死了您。”炎燎原抱着头，眼神又暗淡下去了。
“不，孩子，你听我说。若是我们在山贼第一次侵入的时候就奋起反抗，就不会变成这样。到了后来，想反抗了，食物不够，兵器没有。唉，懦弱是人性最可悲的一面，它比自负、狂傲还要可悲。”
李大爷叹了一口气，他看着跪坐的炎燎原，眼里多了一份慈祥。
“你们都是好孩子，只是太过年轻，考虑的还不够全面。不过，我相信，终有一天，这可悲的时代，会在你们手里终结。”李大爷的残魂消散了，什么也没有留下，但那番话，唤回了末法时代的神采。
他早已料到，这两个年轻人会回来，并且见到这里生的一切，会自责。他不希望他们自责，因为无论如何，他们的出点的是好的，心是善良的，这就足够了。
这个时代，需要一些善良的人。
善良不死，人才是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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