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孙大圣
秋风萧瑟，卷起一片树叶，足以障目。
竖起手掌，遮住一只眼眸，怎分对错？
“昨夜，我知你们心有愧疚，无论如何安慰，也平复不了。惟有一醉，方能安抚己心，惟有恋人在侧，方能打开心结。”
李晃笑了笑，拉起凌霄扶摇直上，身后三人对视一眼，也腾空而起。山顶的风更烈，吹得他们睁不开眼睛。李晃暴喝一声，喝停了狂风，其势不可挡，所经之处，甚至削平了山头。
哈哈！痛快，阴霾又如何，自当一声吼，吼平心中不快。
“凌小兄弟，你看远处那青山，见证了人类的走向，逝去数万年，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但青山依旧。你有何想法？”
“青山不改，只为嘲笑人类的渺小。争战不休，眼前的利益皆是虚妄。数万年后，谁又记得谁，不过是一捧黄土，一座墓碑。”
“哈哈哈，你等少年天才，眼光果真非凡。但，我要说的是，青山不改，万年过去，它依旧还是一座山。大火亦能摧毁，我等夺气也可轻松摧毁。”
“即使山峰崩塌，碎石滚落，它还是屹立不倒，我们破坏的只不过是它的外形。”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百载，我们有能力改变，却图于安乐，岂不辜负天道赋予的天赋？”
“今朝有言，世界不会因一人而改变，我们做的这些又有何意义？”
真是这样吗？夺气先祖，上夺天之造化续命，下排地之变化革新。昔日大6野兽横行，飞禽以妖凰为，走兽以仙龙为尊。今日再观，无一不以人类为万物之灵长。夺气先祖，可算一人改变世界？”
我，我……
上古时代，百族争鸣，大6各族强者应运而生。最强不过蛮族，最弱不过人族。幻醒准圣，集人族天才之力，硬压百族不能出头。今日，百族销声匿迹，人族却经久不衰。幻醒准圣，可算一人独挡百族？
“他...他有朋友的帮助。”凌霄声若蚊蝇，无法反驳李晃说的话。“你没有朋友吗？年轻人，不要为自己的退缩找借口。”李晃瞥向身后，嘴角上扬。“我没有，只是心有愧疚，很难展望未来。”凌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你的愧疚是对谁？那些村民？那些山贼？还是你自己？”
“呃，我自己。”
“你迈不过去压在心底的道德？”
凌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双眼没有焦点，心很乱。他曾无数次对自己说，凌驾于一个人头上的，除了律法只有道德。可，今日来看，他却被自己打了脸。
仗着夺气者的实力，肆意杀害山贼。
公平？公正？仿佛一句玩笑话。
拳头大才是重点，但欺负普通人...不对，他们不是普通人，是残忍的山贼。但，我凭什么判断别人的对错？旁观者清？还是自以为是？
“我想不通。”凌霄转过头，看着一脸淡然的李晃，问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何必想通？李晃问道，“你是圣人？”凌霄摇头道，“不，我还没那个能力。”李晃又问道，“你是执法者？”凌霄答道，“这个世界没有执法者。”李晃微微一笑，“你曾教导他人向善？”凌霄喟然长叹，“唉，只教燎原杀人了。”
“想通了吧！万千世界，对错一词从何而来？人们何时解释过对的含义？又何时说明过错的意思？”
“但，我杀了太多人了，或许他们当中有无辜的，或许...”
李晃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惊动了天上的星星。许久，他止住了笑声，伸手拍了拍凌霄的肩膀，“小伙子，你来给我解释一下无辜的含义。”凌霄郁悒难消，垂头随口道，“无罪之人，便是无辜...等等，我想通了。”说罢，他抬起头，已有所悟。
“世间万物皆有罪，何来无辜一说？就像我问你，人性向善还是向恶？”
分不清呀！凌霄恭敬地行了一礼，“是晚辈执着了，开导过别人，轮到自己，却还是走不出那个圈。”李晃笑道，“这就是我们的本性，最不了解自己的，便是自己。”言至于此，见凌霄眼中的阴霾消失，不禁长吁一口气。
这小子，还真难搞！
炎燎原向前一步，与凌霄肩并肩站定。大风再起，两人心头的阴云，就此散去。毕竟，世上没有后悔药，只能强塞个理由来宽慰自己。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杀孽过多，日后夺气的路，很难走。”李晃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这句话，也送给我们兄弟十二个吧。“哈哈，九弟的话，还是那么深奥。”一阵洪亮的笑声，从几人耳边传来。但，笑声的主人，却不知身在何处。“六哥，是你吗？现身吧。”李晃低头，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悬崖。
一个黑点急飞掠而来。
仅是眨眼功夫，一位壮汉落在几人面前。他赤着上半身，强健的体魄闪烁着光辉，一条条如虬龙般地肌肉，蕴含开金裂石的力量。他就是桦树山六少公，劈山金刚，洪鼎洪擎山。
“哟，六哥，你怎么也来了。”李晃挥拳打在洪鼎的肩膀上，自己却闪身躲过洪鼎的拳头。“你小子，就知道躲。”洪鼎笑骂一句，张开蒲扇大的手掌，钳住李晃的肩膀。“六哥，你有多大力气，你自己还不知道？”李晃费力挣脱开洪鼎的手掌，撇着嘴，揉着肩膀。“哈哈，常年不使力，早就忘光了。”洪鼎哈哈一笑，捶了捶胸口，力道之大，脚下的石头都被震掉了。
“来，六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凌先生的儿子，凌霄少侠。那位是，炎族天才，炎燎原少侠。剩下的这两位嘛，嘿嘿，是少侠夫人吧。”
洪鼎一听凌先生，顿时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恭敬地躬身抱拳。
“在下洪鼎，见过二位少侠。”
两人急忙回礼，“晚辈凌霄（炎燎原），见过洪前辈。”炎燎原稍稍说慢了一拍，他在想，自己老爹怎么就不结交点朋友呢。
洪鼎一摆手，“不知，凌先生近来可好？”凌霄叹道，“唉，晚辈也不知家父去了何处。”洪鼎道，“凌先生行踪一向神秘，请恕老夫多嘴一问。”他见提起凌先生，凌霄的表情随即黯淡下来，也猜到大概的原因了。
“六哥，你何时变得这么有礼貌了？”李晃笑着调侃了一句。“笑话，我洪鼎就算不懂礼数，在凌先生儿子的面前，也不会太放肆。”洪鼎的表情十分认真，没有一丝玩笑之意。
“洪前辈，不必多礼。晚辈只是承蒙...”
炎燎原问道，“大哥，你不累吗？”凌霄反应过来，“呃，洪叔客气什么呀，咱们都是自己人。”洪鼎大笑道，“哈哈哈，果然是自己人。来来来，跟叔下山喝酒去。”洪鼎拉起凌霄，就要往山下跳。
“六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李晃扶着额头，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
“嗯？俺老洪记忆力一向很好，俺能忘什么事？”
李晃撇了撇嘴，“第一，你说过不喝酒了。第二，你不是要杜绝俺这个字吗？第三，我们要去见大哥呀。”洪鼎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不就是去见大哥吗？你小子，第一，第二，用了这么多年了，还没烦啊？”
“第一，我...”
洪鼎捂着耳朵，一步纵身，飞到了空中。
“凌贤侄，你能追上我吗？”
凌霄大笑着腾空而起，站在了洪鼎的身侧。炎燎原唯恐天下不乱，伸出一根手指，开始查数，“各就各位，我数到三，就开始了哦。一！三！”凌霄急飞掠而去，几次眨眼，人就不见了踪迹。洪鼎站在原地，挠了挠头，“炎贤侄，你怎么还不数二呀？”
“六哥，你这智商啊！”李晃捂着脸，表示自己不认识洪鼎。韩、炎两个魔女，站在一旁，捂嘴偷笑。不一会，凌霄折返而归，众人好奇地看着他。
“那个，我能问一下，咱们要去那里呀？”
炎燎原投来鄙夷的目光，“大哥，你这不问路的毛病，何时才能改？”众人哄笑，凌霄挠了挠头，无辜道，“我这不是回来问了吗！”
……
一行人，漫步在空中，欣赏桦树山的风景。
“李叔，这桦树山，也没有几颗桦树呀。”凌霄看了半天的风景，却没找到几颗桦树。
“桦树山，是我起的名字。初来此地，老大非要叫这里，花果山。我觉得太女性化了，就改名为桦树山。”（纯属恶搞！）
“我觉得挺好呀，花果山多好听呀。”韩月皱着柳眉，歪着头，一副听不懂的模样。李晃耸了耸肩膀，眨了一下眼睛，“你看，我就说太女性化了吧。”
是吗？韩月不怀好意地看了凌霄一眼。凌霄赶忙说道，“还是花果山好听，而且一点也不女性化。”炎燎原同情地拍了拍凌霄的肩膀，然后，做出了一副幸灾乐观的欠揍表情。炎若心冷哼一声，炎燎原顿时就萎了，躲在洪鼎身后，探头探脑，不敢再嘚瑟了。
“马上就到了，前面那座有瀑布的山峰，就是老大的住处了。”
几人加快了度，来到了瀑布之前。
“桦树山，水帘洽洽夫？什么玩意？”凌霄读完立在瀑布前石碑上的字，懵了，洽洽夫，是个什么鬼？
李晃尴尬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大哥本意是写，桦树山，水帘洞洞天。但他觉得洞字不好看，就改成了这个。”洪鼎道，“俺也觉得洞字不好看。”
“六哥，瀑布底下的水清凉，你去清醒一下吧。”
“好勒。”
洪鼎跳下山崖，扎进了水中。“真是耿直啊，我也去。”炎燎原随之而去。李晃紧握住凌霄的手，两人找到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何人在我洽门前放肆？”
凌霄转头看去，一位身穿黄金锁子甲，头顶凤翅紫金冠的“英武”青年，映入瞳孔之中。
惺忪的睡眼，紧贴额头的金色碎，凌乱不堪的胡须，还有半寸长的指甲。只见他，用力地抻了个懒腰，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左腿拖着右腿，慢慢地挪了过来。
这人就是，桦树山第一少公，乱世斗神，孙大圣孙齐天。
孙大圣挪到近前，“九弟？你来此作甚？”李晃喝道，“好好说话！”嘁！孙大圣撇嘴道，“九弟，你来这里干哈？”李晃挑眉问道，“大哥，你猜我身旁这位是谁？”
“太白老儿，哦不，这位兄台是谁呀？”
李晃伸手推了凌霄一把，眼带笑意，努了努嘴。
“你是！你是！（加重音量）你是！（最大音量）你是谁啊？我咋没见过呢？上来交保护费了没？要交的话，去找九弟，俺算术不好。”
服了！大哥这记性。李晃扶着额头，只提了一个凌字。
“凌先生！你怎会来此地？请受俺老孙一拜。”孙大圣，弯腰就要大拜，凌霄赶忙躲过。“大哥，你能不能好好看看。”有这种大哥，李晃颇感无奈。
“嗯哼？七分相似，但却不是，你是凌先生口中的凌姓子弟？”
“凌族弃徒，凌霄见过孙前辈。”
孙大圣抠了抠鼻子，围着凌霄转了几圈，“好好好！不愧是凌先生的子嗣，这等气势，非常人能拥有。”凌霄急忙摆了摆手，“晚辈不才，晚辈不才。”
“只是这说话方式，比起凌先生可是少了几分气势。”
李晃扶着凌霄的肩膀道，“大哥，我们该履行诺言了。”孙大圣点了点头，飞向天空，刚要高声呼喊其余少公，远方天际就传来一声冷笑。
“哼哼哼，你可让我好找呀，孙大圣！”
此大圣非彼大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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