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心动
这次考试是在阶梯教室，就是上次开月考大会的地方，文理科前一百名在里面考试。为了防止抄袭，减少优生间的水分，学校将他们隔得很开。同一排隔了四个座位，竖排中间都会空出一个横排。教室有两个老师监考，墙上还有东南角有个36o度的摄像头。
顾琉笙和许亭偃是一排，之间隔了四个空座位。还没卷的时候，她看了眼他的笔，上面刻有牌子的名字。以前两人中间隔着一条行道，他写字，她可以看清，这回什么也看不清，黑乎乎一团。看来学校真是有备而来，这应该和高考没什么差别了吧！
她猜得没错，这次考试要正规很多，用一天多一个上午，时间科目与高考相同，相当于一次模拟考试。
上午考了拿手的语文和英语，让顾琉笙充满了信心。下午就是理综，旁边坐着一位理科大神，两人四十多分的差距让她有些压力山大。
不过，有压力才有动力，她不求能过他，只想进步一点，不要让理科拉开得太难看就好。
……
中午，他们吃了饭回到各自的班级进行午休，下午三点开始考试。
差不多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顾琉笙并没有睡多久，午觉睡久了容易缓不过神，便拿了本作文素材看。
许亭偃醒来，整理好书包就要去阶梯教室，见两人戴着帽子像两只小猪一样，头挨着头睡着。
看样子是睡沉了，犹豫了片刻，伸手将她的帽子摘下。
女孩面朝着自己侧睡着，大概因为盖得严实缺氧，白皙的脸蛋红扑扑如同熟透了的苹果般，卷翘的睫毛如小扇子般微垂在眼睑，耳际的碎垂落在脸颊，欲盖弥彰，越显得动人心魄……
胸口微微热，许亭偃连忙收回黏在女孩脸上目光，神色窘迫，偏过头摇了摇她的肩膀。
肩膀被人轻轻推动，身体也跟着轻微摇动，顾琉笙逐渐从睡梦中醒来，半睁着眼有些惺忪的眼去看扰她清梦的人，带着一丝起床气哼哼了两声，将头背过去。
因为偏头的动作，感觉到右耳有什么扯了下。女孩下意识垂头，只见耳机线垂落晃荡的弧度由大到小，最终停滞不动。
她竟然用后脑勺对着自己，许亭偃愣了下，忍不住想笑却见到掉出的耳机线，了然道：“原来在听歌啊，难怪~”
头顶飘来那人清润好听的嗓音娓娓绵长，顾琉笙又转过头掀开有些厚重地眼皮，就见那人站在桌前俯视着自己。
视线朦胧中越显得他眉目如画，下颚线条优美没有一丝半点赘余，唇角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随着时间的推移睡意缓缓退散，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却见他神色如旧。顾琉笙眨巴着眼，神色有些茫然，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总觉得他的目光似乎有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幽暗且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还没醒过来吗？”男生再次问道，语气颇为温柔，似是怕惊醒了她般。
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鼻尖，因为睡姿问题唾液腺分泌有些达，顾琉笙不自觉地吞咽了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下课了？”
她的声音是初醒时特有的喑哑低醇又因为声线细糯，听起来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心里轻轻挠动，难耐地痒，痒得直颤。
一颗在惊艳后尚未平静的心再次颠簸不已，无法控制。许亭偃耳根微红，目光瞟向窗外，试图回避与她视线相撞的可能。面上倒是波澜不惊，抿了下唇重复着她的话，只是语气带着确定：“嗯，下课了。”
下课了啊~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动，一点都不想~
还想睡怎么办~
今天因为考试时间安排不同于课表那么紧凑规律，午休时间长了很多。顾琉笙比平常多睡了半个多小时，一时之间无法彻底脱离出困意。问了他后，脑子里依旧懵懵懂懂的，又趴在桌上没了动静。
许亭偃一直以为她是个严谨的人，尤其在学习方面，平日里作息时间科学守时，没想到她还会有这样磨磨蹭蹭贪觉的一面。
少女懒散安静地趴在桌上，脸颊枕在手臂上，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弯弯的挂在眼睑处，如同一只打盹的小猫般，咕噜咕噜地出响声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许亭偃瞬间被戳中萌点，忍住去摸她头的冲动，转而继续推课推她的肩膀，柔声催促着：“顾琉笙，快起来吧！还要去提前半个小时进考场呢。”
对了！还得提前去考场。
顾琉笙悻悻地坐直身子，目光环顾着教室一圈，同学们已经走得七七八八，没走的也正收拾书包急着奔赴考场，提前做好准备。
什么时候下的课？下了多久了？还有没有上厕所的时间？一大堆问题充斥在脑海，让她迅清醒过来。
瞟了眼锲而不舍提醒她的男生，顾琉笙扯出一丝算是甜美的笑容，对他说：“谢谢！那你也快去吧！”
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有他提醒，不然错过了考试时间，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中午她和陈诗诗有些兴奋睡不着觉，便扑倒在桌上盖着帽子遮挡住耳机线，偷偷用mp3听歌，听着听着睡着了。也因如此，没有听到下课铃声。
许亭偃见她这么客气，如同往常相处一样，心里有些失落，突然有些怀念刚才她半梦半醒时软糯的样子。
他说：“不用谢！我等你们一起走，快点吧！”
提醒就够了，没必要再等了。顾琉笙下意识想这么说，可说出去总有种过河拆桥的意味，只得点了下头。
一起就一起吧！反正也不会掉块肉。
站起身边，利落地将身旁的陈诗诗摇醒，然后快地收拾自己的书包，确定考试用具都带齐了没有。
陈诗诗很快醒过来，没来得及烦躁见只有他们三了，李松也不知道提醒下她们，还好有男神在，连忙收拾东西。
她们将书锁到柜子里后，三人在一处考试，同道而行。
……
下午的考试时长两个钟头半，同学们个个奋笔直书，分秒必争。而在坐在讲台座位上监考的老师则很无趣，无趣转笔、画圈圈，瞅瞅看场里漂亮的女生，看看帅气的男生，然后……就没然后了。
陈栩觉得自己万分不幸，连续三年偏偏抽中监考文理科前一百名，不知道这算不算手残。
因为前一百名的学生们成绩优秀，很少有抄袭、交头接耳等现象，自然也不用聚精会神地盯着他们，抓小抄之类的。表面上算是个轻松的活儿，可是她Tm都快要成尊佛了。
为了不妨碍学生考试，监考老师被学校领导严令要求不允许到行间里转动，不允许做与监考无关的事。就算是看帅哥美女，也不能盯太久，一怕抓包，二怕让他们觉得不自在。
所以，这两个半小时无疑是一种折磨，一中煎熬。
陈栩坐半个多小时，觉得有点闷，起身步伐轻缓地走下讲台，将考场的前门打开透透气。
阳光通过门口倾泻到考场的西北角，一寸寸铺撒开来，夹带着缕缕清风，犹如上天的恩赐般，暖和而通透。
顾琉笙因为考试排名靠前坐得也就离门口近，正好她整个人沐浴在金黄温暖之中，垂下眼帘光线不再刺眼，睫毛在眼睑处似乎泛光，脸颊渐渐染上了红晕，给人一种半醺半醉之感。
她正在认真地做题，写字时笔碰触卷面出轻微的唰唰声，字迹工整娟秀，每个字都好像在阳光下行走般，一勾一划、笔走龙蛇，心里十分惬意。
当她成功解决掉了一道难度中上的题后，不由地瞥了眼门外的阳光。心想，秋天真是个舒服的季节，秋高气爽，风里仿佛都透着丰收的味道。
顾琉笙很喜欢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的感觉，那样于她而言便是公平，是她竭尽所能可以获得的。
她会的东西很有限，自身没有什么才艺，人也匮乏幽默感，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学习。所以一直不敢懈怠，怕院长妈妈和资助她的老师失望。以前的她是很多同学口中闷头学习的书呆子，现在反而接触到更多、更广的东西，珍惜的也越来越多了，想要将自己变得越来越好。
视线飘到监考老师身上，见她托腮木木地看着他们，忍不住笑了。
如果高考也能是这种好天气就好了，以前c市六月份正是梅雨季节，几乎每次高考都在下雨，连绵不绝。学校里甚至流传着‘如果高考不下雨，成绩就会让你哭’的说法。顾琉笙不信这些，她还是比较喜欢这种阳光明媚的天气，做什么事都会更有耐心。
试卷的题目依旧是百分之七十的基础题，百分之三十的难题。这段时间和许亭偃讨论，她收获了不少，更巧的是大题有两道是他们讨论过的类型，只是改变了数字或增加了条件，她做得很顺手。
教室里的喇叭出呲声，陈栩拍了拍手缓缓站起来，声音温醇而严肃：“大家做好交卷的准备啊！”
紧接着广播中女声传达到众人耳际，字正腔圆、音调不高却极具有穿透力：考试结束，请全体同学放下笔，起立。
顾琉笙缓缓站起身，等着监考老师收完卷，然后将考试用具拿好。
考生从前至后走出考室，两人走到一起，顾琉笙在门口一侧等着陈诗诗，许亭偃也站在她身旁。
然而，陈诗诗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多注意站在门边等待的一对男女，直接跟李松打闹到了一起，一个泡一个追，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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