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撞见（二更合一）
身旁有人走过时屡屡回眸看着他们, 顾琉笙猛地想起这是在学校里, 连忙抽回自己的手。
这回许亭偃到没强硬地拽住她的爪子，只是放慢脚步与她并行。
虽然他很不愿承认自己是怕惹恼了她, 让她后悔答应自己。目前他的上位史已经到了最后的攻坚战，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出什么篓子。而且他们就这么平静地走在一起, 就让他心里泛着淡淡的甜蜜感。不同于以往纠结自己怎么邀请她吃饭, 或者对她胡搅蛮缠, 现在他们算是定下来了，只要等到毕业后, 一切便能尘埃落定，光是想想就让人心情愉悦得快要飞起来般。
余光忍不住偷偷瞥了她一眼，见她目视前方, 不疾不徐地走着似乎没感觉到他在看她，目光更加放肆地在那姣好的侧脸上流连。他在心里忍不住感叹起来:秋天真是个好季节, 万物正在走向凋零, 独独他们这儿春光无限好, 多好！
顾琉笙终究没那么淡定，被那两道分外灼热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了，忍不住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走路要看路, 不然容易摔个狗吃屎, 这么多人看到也不怕脸丢大了。”
深知她口嫌体直已成性, 男生轻浅一笑, 好似习惯性般又握住了身旁人柔软的手：“你带着我走不就好了, 要是我摔了就全赖你。”
他的言语温和缓慢，说话间带着淡淡的调侃，顾琉笙本来想抽出手，乍一听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感觉好像一个女孩子的口吻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笑什么？”许亭偃大概知道她在笑自己，但还是想听她和他说话，明知故问道。
顾琉笙侧眸，猫眼中笑意盎然，神色温暖如春般:“许亭偃，你挺……嗯……”
迫切地想知道她对自己的看法，即便可能不是什么好的，许亭偃有些耐不住催促道:“挺怎么样？”
思考着怎么组词，想了好一会才想起，女孩眸中滑过一道亮光：“挺……对了！反差萌。”明明书里是高冷的学霸，日后的霸道总裁，之前刚遇到他确实挺高冷，可慢慢地就显示了他的另一面，像一只爱撒娇的小狗一样。
反差萌！许亭偃舔了下唇，不置可否道：“那你喜欢吗？”
喜欢吗？顾琉笙凝眸看着他，心里砰砰直跳像住了只乱窜的小兔子般，却是缄默不语。其实，她很喜欢小狗这种忠诚的动物，如果他也具备这一点，她可能会更……喜欢的。
没得到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许亭偃也没多在意，反正他知道她是喜欢自己的。他的手交握着她的手转了个圈，颠倒了手心手背的位置，同时整个人也背朝前方，倒着走。
顾琉笙急了，连忙拽了拽他的手说：“快转过来，这样很容易摔倒，还会撞到别人的。”
许亭偃没当回事，与她拉开一步的距离，正好可以面对着她，低声喃喃着：“不是还有你吗？”
“我……”顾琉笙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让这么相信自己，粉唇翕动几下，轻叹了口气带着妥协:“算了，那你别走得太急。”反正他腿那么长，即便倒退也是有条不紊地走着，她也就没那么担心。
在顾琉笙看来许亭偃外表虽然高冷，内心住着个熊孩子，她还能怎么办，自己选的小祖宗只能宠着呗！
某人乖乖地回应道:“好~”
路上的同学们纷纷看着明目张胆在校园里牵手，还这样走的两人，好奇是谁。认出后，窸窸窣窣地议论着。
顾琉笙有些不自在，也只能通过精神胜利法将他们都当成路边的野花野草，心里默默期盼着快点走完这段林荫路。
突然，传来一声嚎叫。
“你们两个是哪个班的，在学校里公然做出这种行为。”
顾琉笙刚要去看，身旁的人立刻转过身拉着她就跑。
许亭偃拉着她一路狂奔，余光瞥了眼远处的年级领导，微微眯起了眼，这么好的气氛就被他给破坏了。
跑了一段路顾琉笙就踹得厉害，抽出自己的手睨了他一眼，呼哧呼哧地说：“你不是答应过我要低调的吗？”
许亭偃看着她嗔怒时眸光潋滟，犹如一汪清泉尽在其中，微微失神：“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一点点得意忘形了，好吧！是完全没放在心上，他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怎么着。
顾琉笙哼了声，要是故意的还得了。
两人继续走着，没有再牵手，许亭偃觉得虽然偷偷摸摸有点不方便，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当他现所谓的恋爱成了精神之恋，还是他一人在空想，许亭偃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因无他，顾琉笙依旧与往常无异，上课专心致志地听讲不给他半个眼神，这完全可以理解，他家琉笙是个爱学习的好宝宝。可是下课了，他正要找他说话，她却和陈诗诗聊天打闹，将他晾在一边不管不顾。
要不是今天牵了下小手手，他还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呢！
……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一下课，许亭偃随意地将书本一合，再也忍不住一个跨步到了她们桌旁，对陈诗诗说：“把她借给我一下。”
陈诗诗有些纳闷：“你们有什么事？”不是在冷战吗？看男神这气势汹汹的样子，不会是要打起来吧！
许亭偃语气平平道：“以后再找个新饭友吧，我帮你物色了一个，李松怎么样。”
听闻，顾琉笙嘴角微微抽搐着:这就是他所谓的低调只差没拿个大喇叭对着全校宣布了。
“……你们这是……这是，”疑惑了片刻，陈诗诗瞬间恍然大悟：“竟然不告诉我，太过分了，啊……”
顾琉笙连忙捂住她的嘴，冲她嘘了下：“能淡定点么？”他们还没真在一起呢！
陈诗诗拉下她的手，有些悻悻道：“臣妾做不到啊！”
顾琉笙摊了下手，有些无奈地说：“一起去吃饭吧！”
许亭偃刚要出口，又觉得不能显得自己太小气，冲陈诗诗眨了下眼。
听她这么说，陈诗诗还挺想去观摩一下，但收到了男神的眼神，还是不好当电灯泡，便狠下心含痛拒绝了。
两人在她狂热的目送下离开教室，刚到楼梯转角处听到一阵尖叫，整个教学楼都快要震三震。
听闻，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顾琉笙率先别开眼注意着脚下的路。
……
两人这回去了清真食堂吃牛肉拉面，去这里的同班同学不多，大多是回族的同学。
拉面很便宜五块钱一大碗，顾琉笙刚要去端，许亭偃让她去占位子，由他来端。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被烫着，心里一暖，也没坚持端着小菜去了占桌位。又去放餐具的地方取了筷子洗好，折回时两人的面已经放好了。
顾琉笙坐下后，将筷子递给他。
许亭偃接过放入碗中搅动面条，见她夹着一块醋腌萝卜放入里面泡了泡后夹起来咬了口，砸吧砸吧地吃着。不由笑了，真是新奇的吃法。
这种吃法还是跟肖芳学的，顾琉笙吃成了习惯将萝卜片都吃完后才开始吃面。她不会跟别人用力一吸全都吸到口中，不知道是不是气劲儿不够她只能边吸边吃，十足的小孩子样。
许亭偃来这里吃过一次，对这里的吃的不大感兴趣便没再来，看她这样还挺喜欢的，又有些估摸不准，便问她：“你很喜欢这儿的拉面吗？”
顾琉笙吞咽完才回答：“还好吧！”当初吃是因为便宜，一度吃得看着都有些恶心了，现在隔了那么久再吃也就还行。
吃到面条结成坨的地方，她利落地咬断，夹出放餐盘一角继续吃着。
许亭偃看着她吃东西都觉得心情愉悦，他的是七块加大碗的，先一步吃完后在等她。见她因为吃得快，被热气蒸腾得脸红红的：“不急，我等你慢慢吃。”
他的语气很轻柔，眼神更是柔和如水，整个人散着一种名为男友力的气息，不断地蛊惑着人。
顾琉笙听得耳朵都快要怀孕了，她嗯了声，但却不好意思慢吞吞地让他等着，越快地吃起来。
终于吃完了面，时间还算早，许亭偃拉着她去学校情侣常去的小公园，美其名曰散步消食。
顾琉笙也就任他了，只要他能安分一点不太过分的话，占一点点小便宜也无所谓，反正自己也喜欢他。
这里不愧是情侣约会地点，上次她和陈诗诗经过时就看到两对情侣旁若无人地接吻，这个时间更甚。
顾琉笙拉了拉牵着自己的手的大手，细声细气道：“我们还是回教室吧！”
“不回去，”许亭偃想也不想拒绝，凝视着她语气幽幽道：“等回去了教室你又和陈诗诗搅和一起了，不搭理我了。”
这孩子气的话语让她有些哭笑不得，亏诗诗还把他当男神呢，不过顾琉笙已经开始免疫了:“女孩子之间话题比较多，你也可以和班里的男生多聊聊天，整天腻在一起过不了多久容易厌倦彼此的……”话还没说完，两颊就被他捏住，力道不会疼，却成功地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许亭偃凝视着她，被自己弄成一字嘴，轻浅地笑了:“我才不会厌倦，你也不许厌倦。”
顾琉笙拉下他的魔爪，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那你找个人少点的地方。”她不想跟耍猴一样被人观看。
许亭偃嗯了声，丝毫没反省下自己的得寸进尺，反而有点哀怨。明明毕业后是要交往的，他们怎么还是跟偷情一样，这待遇还不如他之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两人走到一处草坪，周围没什么人，许亭偃兀自坐下。
顾琉笙看着已经有些枯黄的草坪，隐隐可以看到草坪下的土地。她有些担心坐下把裤子弄脏，正犹豫着要不要坐，被他拽了下，直接拉入他宽厚的怀抱中。
因为身形娇小，她整个人都陷入他怀中，顾琉笙身体有些僵硬，第一次坐在男生身上，让她浑身不适应，当然上次短暂地坐了下不算。
她想都不想就要站起身，却被她的手牢牢地捆住腰，有些羞赧地拍了他一下，嗔怒道：“你怎么突然这样啊！”一次次拉低她的底线。
许亭偃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轻笑：“男生都这样，是你自己没有习惯，而且不是你不想弄脏裤子吗？”
顾琉笙：“……”感情还是她的原因。
他的呼吸喷在她颈部和耳朵，让她不适地缩了缩脖子。顾琉笙刚要对他说想自己坐着脏就脏点，却听到他哑声问：“什么时候可以让我亲你？”
听闻，女孩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压制住心头踊跃的情愫，板着脸故作严肃道：“至少现在不可以，不是说了毕业后再交往吗？别再挑战我的底线了。”可怜见的，面对他她都已经快要没有底线了。
许亭偃遗憾地叹了口气，名分可期了反而不敢放肆了，收手将她更紧地搂进怀里，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还是很想亲她。
“那你总得给我个期限吧！”他说。
“我不知道。”她答，目前还没考虑过亲不亲的问题，本来以为答应他毕业后在一起，至少可以稳住他一段时间。谁曾想他就是个不按常理来的，当天晚上就又抱又亲，要真答应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顾琉笙深深地为自己的清白表示担忧。
不知道是什么破答案，他的字典里可没这么低级的三个字，男生微微拧着眉，较真地问:“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星期，你不会想要一个月吧！”
女孩有些语塞，他的期限掐得可真紧。于是，她轻叹了口气:“我不喜欢做这种选择题，咱们这样不是很好吗？”
“哪里好了，顾琉笙，你天生就是来克我的。”男生咬牙切齿地用额头撞了下女孩的头顶。
顾琉笙但笑不语，抚了抚被撞得有点疼得额头，看着冷静的人抓狂其实也挺有意思呢！
……
临近上课前几分钟，两人才匆匆回到教室，顾琉笙回到座位坐下后不久，一个本子出现在桌前，翻开的页面上写着四个字：
——我恨你们(╥_╥)。
瞅了眼故作认真读书状的某人，顾琉笙笑了笑直接将本子合上递过去。
没一会就听到一阵霍霍的磨牙声，接着本子又被递过来。
——既然交往了，为毛不告诉我，我这么一心一意对你们。
一心一意地把她打包送人吧！顾琉笙心里暗暗腹诽着，见她直直地盯着自己，一副‘再不回复就活吞了你’的样子，只得拿出笔。
在她递过来时，陈诗诗迫不及待地夺过一看，差点没倒下去，只因得到的回复是：
——忘记了。
忘记了，这也能忘，你怎么不把自己给忘了。陈诗诗和很想这么说，见她格外清白无辜地冲自己眨巴着眼睛，只能忍下所有的愤怒与无奈。
——你们什么时候交往的？
——还没交往，等毕业后再确定关系。
陈诗诗懒得写了，直接凑到她耳边低声说：“还没交往就这样勾搭成双了，要是交往了是不是就不分你我了。”
顾琉笙也压低声音回复:“没办法，他需要顺毛。”
陈诗诗见她一脸无奈的样子，有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觉。不过，顺毛这一套都来了，以前她还担心小同桌和男神在一起情商会被碾压，没想到他们真正相处是这个样子。
其实她还有许多问题想问，但也知道要给两人足够的私人空间，也就没再问了。不过，一顿饭是跑不了的。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当红娘没想到这么容易成功了，陈诗诗非常有成就感。可惜，同桌要求保密，不能告诉那些肖想他们的男女两人有主了，真是遗憾啊！
陈诗诗瞥了眼许亭偃，见他正注视着她的同桌，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也没回避，反而无声地对她说了声谢谢。
突然被塞了一嘴狗粮，陈诗诗连忙扯出一个勉强算是甜美的笑容，摇了摇头表示不谢。
然后，侧身仰头以45°角仰望窗外的天空，嘤嘤嘤，她也想谈恋爱了怎么破。
……
晚餐时间到了，陈诗诗有意退出小团伙，可一时间找不到饭友，恰巧李松找上了她。于是，头一回她愉悦地答应了他一起吃晚饭。
其实不用这样刻意的，顾琉笙很想这么说，却得到了一个拜拜，然后就见两人头也不回飞快地离开了教室。
“也好，算是给李松提供了机会。”许亭偃见她无语的模样，说道。
顾琉笙想了想，这样说来也是，希望李松加把劲拿下诗诗，省得她一天到晚闲得慌老盯着他们。
两人走得不快，更具体的说是顾琉笙走得不快，下了楼就看到陈诗诗和李松已经到了林荫大道的尽头，将他们远远地甩在后面。
其实他们四人一起吃饭还自在点，两个人的话，还有那么多认识的同学，想想那场面，顾琉笙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她真的怕被常嫣知道啊！如果她不知道，她还能将自己放在初恋或前女友的位置上，要是知道了，就成了小三了，毕竟自己是知道剧情的。
“冷吗？”
顾琉笙听闻，回过神抬眸对上那关切的眼神，摇了摇头：“不冷。”
不冷啊！男生眸色微沉，心里有些失望，他还想脱了外套披在她身上呢！顺便让她看看他穿了连帽卫衣，和她还是同款的呢！
伸手拉住垂在身旁的小手，对方挣了挣，最后拗不过他不再挣扎。唇角微勾，手指挨个插入她指缝中。
顾琉笙眉心微皱，抬手看着十指相扣的两只手，问他：“这样握着你不觉得不舒服吗？”她总觉得手指间隔了他的手指不能并拢，难受得很。
许亭偃捏了捏她的手指，笑容明朗：“我喜欢。”
被他捏得心里酥酥麻麻的，顾琉笙睨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奇葩！”
男生见她眼波流转间掩盖不住的轻媚，明明就喜欢还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可爱了，心狠狠地悸动着，真想抱着她狠狠地亲一口。
两人说话间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其实是顾琉笙走路慢，半路遇到不少学生为了节约时间看书打包折返。
许亭偃：“听班长说二楼的紫甘蓝炒蛋很不错，等会我们可以试试。”
紫甘蓝，就是紫色的包菜吗？对吃的，顾琉笙向来没什么意见，只要味道好就行。
“他还说学校窗口新开了一家瓦罐汤，你喜欢喝汤吗？”
“喜欢。”汤还是挺有营养的。
那就点山药排骨汤吧，比较养胃，有了一汤一菜，男生再接再厉地问：“还差一道荤菜，你想吃什么？”
怎么都问她啊！顾琉笙扁了扁嘴：“我都好，点你自己喜欢的吧！”
许亭偃见她拧眉，似乎有些选择困难，本来想了解了解她喜欢吃的菜，投其所好，目前他只知道她喜欢的小零食，以后仔细注意着点她吃的多的菜。
修长的手指夹了下她的手指，一直目视前方的人侧眸瞅了他一眼。
唇角微微扬起，书上说的果然没错，当对方注意力不在你身上，就要做出一些不让人反感的小动作将他/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幼稚不幼稚啊你。”顾琉笙哼了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转头面向前方，突然目光一滞。
如果此时问她晴天霹雳是什么样的感觉，顾琉笙会回答：莫过于此。
软媚的猫眼儿因为震惊瞪得老大，同时瞳孔微缩，女孩怔怔地看着对面那人，面部线条以肉眼可见的度渐渐地变得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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