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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成亲啦


此为防盗章  大越朝广安县下辖的下湾村里,  盛夏的傍晚褪去了一天仿佛要将人晒化的燥热,  凉风拂过,劳作了一天的农家人吃过了晚饭,  难得的坐在屋子外面乘凉,女人们扎推在一起聊天,  男人们则在一起吹牛打屁,  一声似乎要划破长空的尖叫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是周家二嫂子要生了吧?”有知道的说道。

        “没有吧,  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难不成早产了?”

        “啊,那就糟了,这早产了可不好养活。”

        “嗨,  丫头片子好养活的很,  他们屋里那一串丫头片子不是都养活了。”

        “你咋就知道人还生丫头?”

        “都生了四个丫头了,这胎肯定还是个丫头,  这周老二呀就是没有小子的命,生的再多也白搭。”

        “嘘,  你这话可别当着周二哥的面说,要不然人还不得跟你拼命!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两口子盼个儿子都快把眼睛盼瞎了”

        “我虎呀,  这话当然不会当着他的面说。”

        窸窸窣窣的讨论在这片纳凉的人群中响起,  也有想看热闹的起身向着周家宅子走去。

        周家说是宅子,  也就是□□三进的土房,三大间的正屋,  两边都有厢房,  盖着乌黑的瓦片,  还圈了院子,在下湾村这样大多数都是两三间土屋遮身的村庄里,这样的屋子已经算得上顶顶气派了。

        周家院子里,西厢房的一个小房间里,一位憔悴无比的妇女躺在床上,除了鼓鼓的肚子,那干瘦的四肢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孕妇。

        “周二嫂子,加把劲呀,羊水已经破了,加把劲就能生个小子了。”接生婆看妇女渐渐萎靡下去的样子,心里一慌,忙出声。

        不知道是不是接生婆说的生个小子给了妇女动力,她便真的睁开眼睛,使起劲来,额头上青筋暴起,不时传出一声闷哼。

        炕边站着两个女孩,都枯瘦弱小的很,看着也就五六岁左右,她们眼含热泪,其中一个大点儿的不停的给妇女擦额头上的汗。

        房间门口,一位瘸腿的男子听着闷哼声心里早已慌成一片,他拖着不利索的腿恍然不自知的在门口转圈。

        屋里的闷哼一声比一声催人,这时产婆跑出来,一脸焦急的对瘸腿男子说道:“周二哥,这二嫂生的艰难,看着像是不大好,你最好还是请个大夫。”

        “不大好?艳娘!”瘸腿男子听产婆这么说,脸上顿时白了一片,他也顾不得男人不得进产房的习俗,拖着瘸腿跑进了产房,看着闭着眼睛脸色一片灰败的妻子,周收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艳娘,睁开眼睛,加把劲儿!”

        “收哥....”,王艳费力的睁开眼睛,喘息几声:“我怕是不成了....,你以后带着几个丫头好好过,给她们找个像样的婆家,然后再找个人给你生儿子吧。”

        “艳娘,我不许你这么说,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请大夫,这就去请,往后咱们再也不生了,不管有没有儿子,都没有你重要。”

        周收男子把脸上的眼泪一抹,拜托了产婆,又对床边的两个女孩儿说道:“大丫,三丫,你们去隔壁二奶奶家  ,让二奶奶煮两个鸡蛋,端来给你娘吃了,然后让二奶奶再杀只鸡,等我回来再去给钱。”

        大丫三丫听了,忙应了跑出去。

        周收出了屋子,看着上房,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冷,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没地位,但对周老爷子这个父亲他还是抱有一些舔犊之情的,可是如今艳娘都快要熬不过去了,上房里的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就不信这边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一点儿都不知道。

        周收去了上房。

        上房的正屋里大家都吃完了饭,这会儿一大家子都坐在一起说话。炕上坐着周老爷子和周母,两人都收拾的干净利索,四十来岁的年纪看着还挺精神,周母旁边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晃荡着腿,专心致志的看着她手里的一根镯子,时不时举起手来炫耀一下,眼里的欣喜显而易见。下面坐着周老大两口子,他们身边还依偎着一个四岁的男孩儿,这会儿正捧着一个鸡蛋吃的津津有味。一个面目俊秀的九岁丫头正就着油灯绣花。

        在他们的旁边,周老四正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周母看着小女儿手里的镯子也很欢喜:“幺妹这门亲事算是找着了,看看,谁家能舍得下这么重的聘礼,不说那些布啊什么的  ,三十两的聘礼还加这么值钱的一个镯子,这镯子少说也得值十两银子呢!”

        周父抽着烟,没说话。

        周老大媳妇李二妹忙出声:“可不是,就说小姑有福气呢,以后嫁去了朱家,还不得吃香的喝辣的,当个少奶奶。”说完隐晦的看了一眼在灯下绣花的女儿,默默盘算着以后得给女儿找个什么样的婆家。

        周幺妹被说的羞红了脸,娇嗔的喊了一句:“大嫂。”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那朱少爷对小姑情深义重,小姑嫁过去以后还不得掉进了蜜罐子里。”李二妹嫁进周家这么多年,将周母的习性摸得透透的,一席话说得周母和周幺妹眉开眼笑。

        周老爷子虽然还是不说话,可是眉宇之间还是透着些许喜意。周老大闷着头只顾摆弄手里的竹筐,李二妹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周老大一眼,这个丈夫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实了,看看其他的几个兄弟,周老三在镇上酒楼里跑堂,眼看就要接他老丈人的班,当上二掌柜了。周老四在私塾里读书,今年就要去考秀才了。到时候人家当掌柜的当掌柜,做官的做官,就他们家是土里刨食的,还好大郎也在读书,夫子说下半年就可以去下场试试考童生。

        她下意识的忽视了周老二。

        这时,周收进了屋子里。

        刚刚还其乐融融的一屋子人看见他来,都不说话了,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这个平时除了必要不和他们碰头的人这时候怎么会进了上房。

        周老二忽视掉其他人诧异的神色,直接对周老爷子说道:“爹,艳娘生的不大顺当,我现在就去请大夫,你老给拿点儿银子。”

        “什么!”其他人还没说话,周母先炸了:“你们当是生的个什么金宝贝蛋,还要请大夫,家里哪有什么银子,生下一窝丫头片子,个个都是饿死鬼投胎的,家里就差把耗子洞拔干净填你们屋里那几张嘴了,现在还要银子,想的到美。”

        周收望了周母一眼,很快又移开直直的看着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咂摸了一口烟,“你媳妇儿真的很严重?”

        周收嗯了一声。

        “那就去请吧,银子的事情你不必担心。”

        得了周老爷子的肯定,周收眼里这才有点儿喜意,忙不迭的跑去请大夫了。

        “死老头子,你上下嘴巴皮子一碰就去请大夫,家里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年下大郎和老四都要去考场,还有幺妹的嫁妆,而且请大夫有什么用,还不是又生一个丫头片子。”周母见周老爷子真的准了,忙破口大骂。

        周老爷子拿下烟袋在炕沿上磕了磕:“家里有多少家当我比你清楚,那不是一条人命?别以为你的心思我不清楚。”

        周母听了身子一僵:“我能有什么心思,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

        “哼,你对老二的心思我知道,可是你别忘了,那同样也是我儿子。”

        “你...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亏待他了,我的苍天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巴心巴肝的对待一个小妇生的儿子,临了还得不到好,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那个狐媚子,我们这一大家子能入你眼的也就只有那个小妇生的了  ,老大,老三,老四,大妹,幺妹你们命苦啊,没有摊到一个好娘,连带着你们爹都看不上你们。”

        “够了  ,在孩子们面前你这都说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也不嫌害臊。”周老爷子忍无可忍的一声吼,吓得周母住了嘴。

        “爹娘,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儿,还让不让人读书了。”周老四抬起俊秀的脸,不满的看着老两口,站起身,抖抖衣裳出去了。

        李二妹忙劝了几句,便带着一家子也回了自己的屋子,他们住在东厢。两大间还带着一个小间,比周老二那蒸笼似的小单间不知好了多少。

        农家一般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点灯的,二丫就放下了手里的绣活,准备烧水洗澡。三郎耐不住,跑出屋子去玩儿了。

        李二妹心绪不宁,“你说这回他二婶不会真生个小子吧。”

        “二弟家里那么多丫头了,这回也该生个小子了。”周老大闷着声音说道。

        “你这榆木脑袋,老二当木匠一年挣得不少,现在都全须全尾上交了,为啥,还不是因为没有儿子,他心里没底,指望着老了的时候侄子们摔盆上坟,再说,他娘留下的财产当时可是过了明路的,这要是有了儿子,他心里能没有想法?”

        李二妹这么一说,周老大就不说话了,要是老二一直没有儿子,那么他就会一直为了这个家不会丝毫藏私,可要是有了儿子那就大不一样了,不说以后挣的钱肯定不会全部交上来,就是那过了明路,二娘明着留给老二的财产,说不得都要吐出去。

        周老大是长子,以后分家也是他的大头,如果老二真的要他娘留下的财产  ,那不就是从他碗里挖食。

        “那咋办?”周老大问。

        周颐撇撇嘴:“可是打奶奶打姐姐们...,打的可狠了。”

        王艳摸摸儿子的头,一面为孩子这么维护家人感到欣慰,另一面又觉得儿子为了女儿挨打实在不值得。

        周颐看王艳的神色也不再多说,别说古时候了,就是现代重男轻女的思想都普遍存在,其实周颐爹娘两口子还算好的了,在这个女儿注定是别人家的思想的古代,村子里许多家里贫穷的人会直接将女孩卖给人伢子,或者卖给别人做童养媳。周老二两口子再怎么样也没有动过卖女儿的念头。

        大丫、三丫、五丫、六丫站成一排,大丫和三丫都忐忑的看着王艳,弟弟为了他们挨了打,她们生怕王艳骂她们。

        王艳看着面前面色枯黄的四个女儿,再想到大房家里亭亭玉立的周淑,心里一软,叹了一口气,心软了几分:“这次就算了,以后再不能弟弟为你们挨打了,知道吗,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以后你们就算嫁人了,弟弟也会是你们的依靠....”

        “知道了,娘。”大丫忙应了一声,她年纪大,因为是第一个孩子,还是得到了王艳和周老二几分关注的,所以性子也爽利一些,见弟弟这么维护她们,心里觉得热乎乎的,答应的真心实意。

        三丫暗地里撇了撇嘴。

        王艳叮嘱了她们一番,就出去忙活了。大丫带着几个妹妹还要出去割猪草,周颐不想闷在院子里,便也跟着出去放风。

        下湾村地理位置很不错,所属的南元的府城是大越朝南边最繁华的城市,人杰地灵,经济达,广安县的繁荣在南元府城下属区县里排在前列,而下湾村离镇上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离广安县也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村子依山傍水,而且还有官道经过村口,下湾村的村民们平时赶个集或是打个短工都很方便,总体来说,只要不遇上战争或是灾年,村子里的人虽然不了财,但吃个肚饱还是很容易的。

        周颐躺在小河边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望着天上的白云。他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奇妙的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在现代一些人为了养生,提倡吃粗粮,要是那些人穿到这里保证会满足心愿。

        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业余生活除了跟一群小屁孩扮家家就没了,匮乏的很。

        “哎,无聊啊...”周颐吐出嘴巴里的狗尾巴草,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许到这里唯一的安慰就是补全前世没有感受到的父母爱了吧。

        “弟弟,弟弟,吃桑葚....”六岁的六丫双手捧着一大把黑乎乎的桑葚,跑到周颐跟前。

        “四姐,你在哪儿找的?”熟了的桑葚黑里透红,吃到嘴里又水又甜,是村子里孩子最好的零嘴,常常还等不到真正的成熟就被一群熊孩子霍霍光了。

        “那边...”六丫指着河的另一边。周颐拍拍屁股站起来:“走,我也去看看。”不怪他贪嘴,这个时代可没有摆在市里种类繁多的水果,一些农家有几棵果树,也会拿到集市上去换钱。

        六丫将手里的桑葚给周颐一半,然后带他向摘桑葚的地方走去。大丫带着三丫五丫在山脚下割猪草。

        见他们还在往山上走,忙出声喊:“六丫,你带着六郎去哪儿?别去山上,就在这里。”

        “大姐,我们不去山上,就在这里摘桑葚。”周颐已经看见桑椹树了,难怪没被人现,原来是藏在一大株灌木里面,这树又长的矮小,这才幸免于难。

        周颐左右看看,跑到河边摘了几片荷叶,把桑葚摘得干干净净,用荷叶包了起来。

        “大姐,看...”六丫兴奋的打开荷叶,把桑葚摊在几个姐姐面前显摆。

        “桑葚!”五丫惊喜的叫出声。

        “你们几个吃了吧,待会儿把嘴巴擦干净,不然回去又要被大奶奶念叨了。”大丫嘱咐弟弟妹妹。

        要是卖人的事情真的被二房一家不管不顾的嚷嚷出去,那大郎和周老四的名声可就真的糟了,对于周老三说的王主簿对他们考取功名能帮忙的事,一开始他确实心动了,可是听了周颐的话,又觉得不靠谱,皱着眉思索了一番,才在一家人的注视下说到道“这事不用再说了,老三,你把收了的钱给人家退回去,在咋样,我们老周家能做这种让人戳脊梁的事。”

        “爹,不能这样啊,你这样让我咋和王主簿交代?”周老三着急了,他辛辛苦苦一场,什么都得不到还要得罪王主簿?

        可二房表达了誓死不从的决心后,周老爷子不敢去赌,最后周老三生气的离开了村里,不知道他和王主簿怎么交涉的,总之这件事情没有了音信。

        周颐在这件事情上表现长的后果就是王艳和周老二坚定的认为是因为他聪明,而周母则是以一种奇怪和略带闪躲的目光看着他,除了周老二王艳,其他人的目光他又怎么会在意。

        这件事情过后,周颐本以为分家的事情会继续在上房与二房的较量中继续拉扯。但没想到这机会来得如此突然且让人悲怆。

        一个平常的中午,下湾村很多人都在歇晌,村里召集的锣鼓突然响了起来。许多人从床上不甘不愿的爬起来,一边走一一边骂娘。

        走到村子的晒谷上,看见一脸严肃的村长旁边站着两个官差的时候,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不知道什么事竟然会出动官老爷?

        周家几个男丁全部来了,周颐照样当了周老二的小尾巴。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村长才开口讲话,“今天两位差爷有大事要通知,你们要仔细听。”

        “朝廷准备修运河,需要大量的劳力,现通知如下:凡是家里有十五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的男丁,每两个符合条件的都要一人服劳役,不想去的,三十两银子一个人头,为期半年,从今天开始进行人数登记,符合条件的要自愿上报,要是谁家隐瞒不报或者逃跑了,哼哼,那就全家一起下大狱。”

        所有人都不敢也没心思和两个官差分辨,散会后都步履沉重的闷头往家里走去。

        周老二抱着周颐的手都在抖,他不知道运河是个什么东西,只记得在十来岁的时候,南苑府城为了疏通两苑河也征召过一次劳役,去的人回来时不到一半。周老二还记得那时家家挂白帆,村子里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

        这次又会有多少人回不来呢!

        周颐的小手摩擦着周老二的脖颈,以前读书时历史书上的对万里长城,京杭大运河这样不可思议的大工程也只一句带过,在周颐的眼里那也只是一个符号,一将功成万骨枯,长城墙下,运河冰凉的河底,又埋葬了多少孤魂野鬼?不置其中,永远不会明白这样“伟大”的工程对于性命如草芥的古代底层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回到家里,周老二直接关了门和王艳商量:“上房肯定不会给我出钱,这银子只能我们自己出,但是让上房知道了手里头的这点儿银子就留不住了。”

        “他爹,现在都啥时候了,你还想着银子的事情!不管咋样,你可不能去服劳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母子几个科可咋办?”

        王艳的眼睛里露出深深的恐惧,她对小时候的那次征劳役印象很深,就是那次劳役归来,强壮的爹爹回来时瘦的皮包骨,只吊着一口气,即便现在也做不了重活。

        周老二忙握住王艳抖的手,连连保证:“我不会去当劳役的,再咋样,也没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的重要…”

        几个丫也感受到了家里沉重的气氛,都收敛声息不说话,小心翼翼的看着周老二和王艳。

        周颐其实并不是太担心,就算上房不出银子,他们自己手里还有一百来两,怎么着也不可能让周老二去卖命。

        可命运似乎总爱用开些玩笑来彰显存在感。

        周老二和王艳商量的时候,官差已经带着村长和两个村民到了周家院子。村长和村民都是官差找来当证人的。为了怕有人故意瞒报,在询问了一家的情况之后,就会让村长和两个村民画押,要是情况有错,那签字画押而当时没指出的三人便会同谎报的人家被一样处置。

        这三人自然是尽心尽力,恨不得把村子里的人家十八代祖宗都扒拉一遍,免得被连累。

        周母看着两位官差,早就被吓的两股站站,缩在房里不敢出来了。

        周老爷子自诩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番对答自认为很是得体。在问到家里准备让哪些人参加劳役时,周老爷子迟疑了,大儿要给他养老摔孝盆,自然是不能去的,三儿子现在当了掌柜,更加不可能,四儿子和大郎都在念书,周老爷子还指望着他们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只有老二,现在处处和他作对,出了他的掌控,既然这样,就让他去吧,能回来是他好运,没回来就只能是他的命了。

        等周老二一家出来的时候,官差已经将周老二的名字登记在册,周老二虽然早已有预料,但事情真到了这时候,在周老爷子愿意为其他两个名额出银子,唯独把他推出去的情况下,还是被伤到了。

        “呀!!”王艳打开一看,一声惊呼,随即捂住嘴:“他爹,你这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周老二得意的说道:“这就是我做的那些车卖的,我还收了人家定金,要是卖了比这还多呢!”

        王艳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这...就这么几天做的东西就能卖这么多钱?这里都抵得上周老二原来三年挣的钱了。

        “爹,这些钱你要交给上房吗?”周颐撅着嘴问。

        周老二脸沉了下来,他一厢情愿的将上房那些人当亲人,可是人家却未必看得上他,防他防的紧,既然这样,他又何必巴心巴肝的。

        “就交二百文,当交伙食费了。”周老二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样行吗?万一上房知道我们挣了钱...”王艳担心的说道。广安县离村里也不远,特别是赶集的时候,村里很多人都会去卖点农家产品,保不齐就有人看见了一下子通到上房那里,到时候还不得翻天。

        “没事,到时候他们要闹得话,我就好好和他们说道说道,大不了分家。”周老二一脸坚毅。

        听见分家,王艳的眼睛亮了几分,天知道她有多想分出去自己过,整天在周母的眼皮子底下常常挨骂不说,几个女儿连饭都吃不饱,要是能分出去的话....,越想越开心,满心满眼的期盼起来。

        周老二有决断,周颐自然高兴,但是对于分家这件事,周颐短时间内并不看好,不光是周老爷子想维持大家长的权威,就算是为了周老二能挣钱,他们就会死死抓住不放手,要是周老二一个人铁了心分家,被周老爷子安一个忤逆不孝是很容易的事情。

        周颐想的头有些疼,和周老二说了几句话之后又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刚睁开眼睛,一只带着薄茧的手附在了他额头上,大丫柔柔的嗓音传来:“六郎,好点了吗?现在还难受吗?”

        “大姐..”周颐看着周贞略显焦急的面孔,摇了摇头:“不难受了。”

        “那就好,那就好。”大丫松了一口气:“你昨晚可把我们吓死了,以后可得小心些,要起来吗?”

        “嗯”

        大丫便扶着周颐起来,麻利的替他穿上衣服,边穿边问他暖不暖和,要是不暖和的话就加衣服。

        周颐对着大丫笑道:“大姐,我自己能行,以前不都是我自己穿的吗?”

        “不行,你病了哩。”大丫坚决的摇头,等给周颐穿好了衣服,摸摸他的额头见真的不烧了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你自己玩会儿,我去帮娘做早饭。”

        “嗯。”周颐看着大丫柔和的眉眼,点头。

        “哼,姐,他不是好了吗,以前都是他自己穿衣服的,还真把自个儿当成小少爷啦!”三丫这时端着一碗面条从外面进来,阴阳怪气的说道,走近后砰的一声将碗掷在炕上的小桌上:“给你的,还真是宝贝疙瘩,不就是个烧吗,又是请大夫又是吃细面的,要是我死了,不知道爹娘会不会看一眼.”

        “三丫,你咋能这样说?”大丫生气的对三丫说道。

        “我咋了,本来就是嘛,为了给他要这碗细面,大奶奶不光骂了娘,连我都跟着吃挂落,关我啥事!”三丫头一撇,不服气的说道。

        周颐看了三丫一眼,他的这位二姐,对他的成见越深了。他也不可能真的和一个小女孩儿计较什么,只当没听见,拿起筷子吃了几口面条,便推给了大丫:“大姐,你吃吧,我早上喝了粥的,这会儿不饿。”

        “那咋行,你病了呢,就是要多吃东西。”大丫忙把面又推到周颐面前。这时五丫六丫也走了进来,她们看见桌上的细面悄悄的咽了咽口水。

        “三姐四姐,这里有面,你们快吃。”周颐忙招呼两个姐姐。

        六丫望着面直流口水,五丫摆手:“弟弟病了,那是娘给你要来的,你自己吃吧,待会儿就要吃饭了。”

        六丫也小声说道:“弟弟吃。”

        周颐故意摆着脸:“要是你们都不吃的话,那我就倒了。”

        一碗细面在农家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的奢侈品,大丫一听心疼坏了,“那我们一起吃。”

        周颐笑道:“好。”

        大丫先给周颐喂了一大筷子,然后是五丫六丫,喂给三丫的时候,三丫看了一眼周颐,见周颐低着头没看她,刚刚吃面的时候也没招呼她,心里充满了委屈,红着眼剁了剁脚,咬着唇说道:“谁稀罕。”然后一扭身跑了。

        “三丫...”大丫喊了三丫一声,见她很快不见了踪影只得作罢。

        到最后一碗面条在大丫的差别喂投下一大半都近了周颐的肚子,即使是这样,五丫六丫也吃的特别满足。

        没一会儿便是周家的早饭时间,周颐虽然不饿,但是为了给几个姐姐争取多一点儿的饭,他还是坐在了桌子上。

        周母看见周颐眼睛只抽,虎着脸:“你不是才吃了一碗细面,咋又坐上桌子了?”

        周颐争着大眼睛:“大奶奶,我昨晚生病了,饿的慌呢,一碗面还没有吃饱。”

        “大娘,那碗面条是六郎生病了才吃的,难道您还不准他吃饭了!”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周老二沉着声音问。

        周母听了嘴角又是一抽,赌气似的给周颐舀了一大勺饭:“吃吃吃,迟早把这个家给吃空。”

        周颐充耳不闻,象征性的扒了几口饭,然后就把饭菜分给了几个姐姐,递给三丫的时候,三丫拿着自己的碗躲开了:“不稀罕”硬邦邦的说了一句。

        周颐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没说什么直接越过三丫递给了五丫六丫。大丫看的着急,拍了三丫一下:“六郎给你的,你咋不接?”

        “谁稀罕他打叫花子,你们都去巴结他吧。”三丫直接将大丫顶了回去。

        “你...”大丫是真不知道三丫怎么会这么想,什么叫巴结,那是自己的弟弟,姐弟之间本来不就是应该互相友爱吗。

        但到底不敢闹大声音,要是被爹娘知道了,三丫少不得被教训一顿,到时候三丫只怕对六郎的成见更深。

        一桌子都在抢似的吃饭,除了周颐并没有注意到大丫和三丫之间的对话,王艳见周颐只吃了这么点儿,忙着急的问:“六郎,咋吃这么少,是还不舒服吗?”

        她这么一问,坐在上桌的周老二也连忙看了过来:“六郎,没胃口吗?”

        周颐忙摇头:“没有,早上吃了面条,现在吃不下了。”

        周老二和王艳想到早上的粥和面条,以周颐的小肚子确实也吃不下了,这才放下心来。王艳见周颐把饭菜分给几个女儿,心里已经明白了他的目的,带着宠溺轻轻点了一下周颐的额头,“调皮”

        周母哼了一声:“吃不下干啥还坐在桌子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家里没一个能挣钱的,到时候你们都去挖耗子洞吧。”

        “好啊,大家一起挖耗子洞。”周颐笑嘻嘻的接了一句,倒把周母气的半死。

        饭后,周老二掏出二百文钱交给周老爷子:“爹,这是我昨天赶集的时候挣的钱,昨晚上六郎烧了,没来得及交给您老。”

        周老爷子接过钱:“这就是你这几天弄得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挣的?”

        “嗯。”周老二简短的回了一声。

        “那你啥时候接活?”周老爷子停顿了一会儿问道。

        “那些东西我拿到县城去卖了,有些人很喜欢,给我交了定金,我要做出来给人家,这个月应该是接不了活了。”

        “二叔,你这是咋想的,你一个月要是接活的话,能实打实的挣一两银子,现在弄这玩意儿十天才挣两百文。”李二妹忍不住说道。

        周老四和大郎已经去了镇上的私塾念书,四婶抱着周文默不作声,李二妹却第一个跳了出来。

        “大嫂要是不满意,可以让大哥多挣点儿!”周老二硬邦邦的顶了回去。

        “你...”李二妹还想说话,被周老大一把拉住了,他看着赵老二问道:“二弟你这时啥意思,难道是瞧不起我不能挣钱?”

        周老二沉默了一下才说到:“大哥多心了,我没有那意思。”

        王艳也不和周母计较,带着几个女儿收拾桌子。她们几个干活利索,没一会儿就将分内的活计做完了。

        李二妹正在刷碗,见王艳带着几个女儿要离开,忙说道:“大丫三丫,快帮帮大伯母,你们看这还这么多碗呢!”

        大丫性子和顺,而且替大房三房干活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听李二妹这么说,就要蹲下去帮忙洗碗。

        周颐却对李二妹很看不过眼,虽然洗碗是一件小事,但凭什么周淑就能雯雯的坐在院子里啥也不干,反要指使他几个姐姐。

        周颐一把拉住了大丫:“大姐,你忘了大奶奶说你们干活不利索了?还是让淑姐帮忙吧,免得你待会儿挨骂。”

        “这....”大丫迟疑,三丫倒是快的站在了王艳身后。

        “娘,别让姐姐干活了好不好,我想让她陪我玩儿。”周颐忙看着王艳眨巴着眼说道。

        王艳听了周颐的话,看了坐在院子里绣花的周淑,眼睛一闪,对李二妹说道:“大嫂,大丫和三丫笨手笨脚的,免得给你添乱,你还是让二丫给你搭把手吧,大丫,三丫咱们回屋。”

        大丫和三丫抬头都不敢置信的看向王艳,都不是傻子,谁又会真的喜欢干活呢,而且还是被别人使唤。只是以前家里没人为她们出头,没想到现在娘真的为她们说话了。

        “好,娘。”大丫忙答应,一家子跟着王艳进了屋子。

        “哎,二弟妹....”李二妹看着这一出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时候二弟妹将几个丫头看的这样重了,以前不管怎么使唤几个丫头,老二两口子可一句话都没有。想到刚刚就是因为周颐的一句话,才让王艳出声,李二妹脸色沉了沉,一个四岁的小孩儿也太聪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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