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舞倾城

对视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一股电流贯穿了我的全身，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愣愣的呆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或者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也看着我，看上去接下来是她一个人的独舞，她直立在圆形的舞台中央，四面环水，水上规律的放着花朵，水面很平静，似乎和等待的人群一样，也同样在等待着她的独舞。

        她看见我的一瞬间，眼神里露出欣喜，但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下一秒便变的冷淡，漆黑的眸子像遇到了寒冬一样，眼里不再是温柔如水的温度，而是寒冬的凛冽，还带着一丝丝拒人之外的冷漠。我的心情也如同从晴天遭遇了暴雨，一下子萎靡了下来。我不明白生了什么，是我不该出现在这里，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亦或者，我不该来找她？昨晚生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场我独自导演的美梦罢了，只要回归现实就会如同脆弱的泡泡一样赤裸的暴露在眼光下，默默的碎裂，连声音都没有。

        但我不想相信，我相信昨晚那个眼神不会骗人，我始终相信着她的眼神，就算是今天，我们第一眼对视的时候，那种让我如同遇到晴天霹雳的眼神也不会骗我。

        我站在人群里，小玉已经现我呆在了原地。她伸出手来，拉了拉我的袖子道：“公子，这就是我们舞坊最有名的姑娘之一，思心姐姐，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言语里除了得意之外，还带有一点骄傲。

        “是，确实很好看。”她的眼神收了回去，默默的凝视着自己的眼前，在等待着音乐的奏响，便要开始华丽的演出。而我也好似度过了冬天里最致命的寒潮，在残雪里苟延残喘。我的眼睛还是盯着她，我不想错过关于她的任何一个画面。

        “公子，小玉要和你说声对不起了。要是在平常的话，肯定是不会这么拥挤的，可是今天公子来的太突然，小玉也没办法，只能带着公子一起往上跑了。”她满是歉意的向我说着，我却置若罔闻，我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她平静披落的头，淡淡装点的头饰，纤细直立的身影，全都印在我的眼底，记在心里。

        “没事，我们快上去吧。”没等我这句话说完，音乐声就响了起来，她也开始了自己的演出。我大惊失色，小玉也是被吓到了，没想到演出已经开始了。原本还散开的人群这下也忍不住了，全都挤到前面去了，原本就拥挤的空间变的更加难以下脚了。这下小玉直接抓着我的袖子，带着我一路狂奔，从人群当中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我一路奔向属于我的雅间。

        我的眼神全然没有关注过自己的眼前和脚底，我一直看着她，我的心好像也随着那一声开场的音乐一起飞进了舞池当中。此时的我就好像一具空壳，被小玉拉着机械的奔跑着。我从拥挤的人群当中不停的抬头张望着，企图看见她的每一个动作，好让它们都记在我的心里，记载在我喜欢她的日记里。

        小玉拉着我继续飞奔，我眼里的时间却仿佛变慢了一般，拥挤的人群进不了我的眼睛，四处小声讨论的声音也飞不进我的耳朵。我的四周只剩下了在舞池中央飞舞云袖的她，和那醉人心神的音乐。

        她轻舒长臂，带着长长的舞袖一起在空中飞舞了起来，舞台旁的水池像是收到了信号一样，也开始慢慢掀起波澜，只见她将原本僵直的身体缓缓张开，像一枝即将盛放的花朵，随着鼓声的渐进，开始绽放出自己最美的样子。连四周环绕着她的花都黯然失色，被她的绝美衬得毫无色彩。红色的舞衣和雪白的舞台融合的恰到好处，云袖和黑飘散在旋转起的空气里，音乐渐急，她的舞步也从最开始的慢重缓点，变成了轻快飞舞。

        我还在继续的奔跑着，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高。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耀眼，我自动隐匿了冒出来的人头，眼里只剩下她曼妙的舞姿。从上面看上去，她就像是一朵盛开在雪地里的鲜红的花，在最寒冷的地方，绽放出最动人的模样。音乐还在继续，我这时才现，她是没有穿鞋子的。一双赤裸的小脚在不断的跳跃起势中若隐若现，那白皙修长的小腿也藏在舞衣当中，时不时调皮的露出来惹一惹旁人艳羡。她的脚步踩在了每一个鼓点上，踏遍了整个舞台上的每一个角落。此刻的她不仅是世间最美的花，让这四季失色，让千千万万朵还在盛开的花朵凋零，让那些还没有露头的不敢出声。还是我苍茫的人生中，唯一绽开的火红，像火，像熊熊大火，燃烧在我的心里，而我不想让她熄灭，只想让她继续燃烧，连我也一起燃烧，一直烧到我们人生的终结。

        小玉带着我继续向前冲锋，我们到了第三层，这是观赏的最佳位置。因为那个舞台会往上升，随着音乐的渐入尾声，舞台也升到了最高点，只有在第三层才能看的到她，在下面的人都只能仰望。

        “到了，到了！”小玉气喘吁吁的帮我打开拉在雅座门口的门帘带我冲了进去。我没有搭理她，而是轻轻的把她的手拿了下去对她说：“你进去吧。我就站在这里。”

        外面的舞进入了尾声，急进的音乐开始慢慢变缓，她的动作也开始变慢，但依旧优雅。楼顶上方的窗户被打开，原来那些窗户上放的竟然是一面面镜子！他们打开那些窗户，让外面的阳光折射了进来，照耀在舞台上，让原本就耀眼的她看上去更是如同光一样夺目，比之太阳都毫不逊色！

        她白皙的皮肤像冬天被阳光照着的雪地一样惹人注目，整个人像是笼罩在圣洁的光芒里从天而降的仙女。她的动作慢慢的定格下来，音乐也渐渐的停止，她就站在舞台中央，保持着最后一个姿势，微微下垂着自己的肩膀，低头含羞。

        我完全看呆了，我奔跑上楼的时间看上去很短，对我来说，却异常的漫长，我见证了这世间最美的存在。人群也完全噤声，听不到一丝丝的嘈杂，像是被剥夺了灵魂一样，不出任何声音，生怕自己的的声音亵渎了如此美丽的存在。

        音乐声停，那些打开的窗户又渐渐的关上，刚刚照耀这里的光芒又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孤独的身影，站在舞台中央，微微欠身。围观着的人群此刻又仿佛灵魂归来，热烈的喝彩声冲破了沉默的寂静。她也恢复了动作，随着舞台的缓缓降落，向着四面不断的鞠躬答谢。

        而我依旧愣愣的不说话，看着她从我面前再次缓缓的降落下去，嘴巴里只知道重复念叨着两个字：“思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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