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云彩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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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星期，胡璃花教授过来登记留校过节学生名单，蜂鸟立刻就在上面签了名。&1t;/p>
“我真替有些人感到丢脸，”鹰飞扬得意地说道，“不得不留在学校过春节，因为没有任何人想要他们。”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蜂鸟，贾传山和狮驼在一旁窃笑。&1t;/p>
确实，蜂鸟不想回任囂城过春节，他一点儿也不为自己感到难过，这可能是他度过的最与以往不同的春节了。蟹家兄弟本来都要回家过年的，但蟹老板听说蜂鸟一个人留校，就毫不犹豫让蟹潮汐留下来陪着蜂鸟。&1t;/p>
河蟹号带走吵闹的学生，校园里只剩下寂静。蜂鸟没有觉得闷，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放松和惬意。&1t;/p>
蜂鸟和蟹潮汐玩得太开心了，没有多少心思去想鸿钧。他们在草药园里顺着雪地上的足迹，去捉藏在雪地里的小植物妖精。帮助财神从地窖里拔出来萝卜和白菜。财神前些天现一头受伤的野猪，杀了过年，他们准备包猪肉白菜饺子。&1t;/p>
财神在厨房忙活，他们就坐在靠近窗户的椅子上，一边欣赏外面的雪景，一边守着火炉，把硬邦邦的油条和金黄黄的玉米鸡翅都穿在烤叉，放在炉子上烤着。 婴勺在窗边一枝梅花上跳来跳去。他们一边啃着鸡翅。一边想着能使鹰飞扬开除的方法，尽管这些方法不可能付诸实践，但是谈谈也让人开心。&1t;/p>
年三十晚上，他们在财神小木屋里包饺子，财神拿出一枚金币，说要包在饺子里面，谁吃到谁好运，&1t;/p>
蜂鸟从没有见过那么金灿灿的金币，蟹潮汐说这么纯的金子，别的地方没有，只有天庭才特供。蜂鸟拿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一圈，也没有看出特别。蟹潮汐打算在金币上做过个记号包进去，明天一大早就捞出来，但是财神不允许。&1t;/p>
他们和财神一起守岁到十二点，放了鞭炮才回去睡觉。然而。正月初一，一大早，他就被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吵醒了。&1t;/p>
“恭喜财！”蟹潮汐睡眼惺忪地对他说，然后找到棉衣穿上。&1t;/p>
“恩，新年好！”蜂鸟找来昨天放在床头的新衣服。&1t;/p>
他们准备给财神去拜年。路过礼堂，空荡荡的不见学生，礼堂外面的大鼎边，堆满了礼物。&1t;/p>
“美好的愿望总会实现的。”才高八斗先生鼓动他们写下新年愿望。蜂鸟再明白不过了，学校给每一个留校的学生准备了礼物，大概是一袋糖。蜂鸟想，除此之外，没有人会给他寄来礼物了。&1t;/p>
他面前有一大堆礼物，足足有二十件，都写着蟹潮汐的名字。&1t;/p>
“我来帮你。”蜂鸟说。&1t;/p>
“还是拿你自己的吧，”蟹潮转向几个小包裹，如果不注意，还真看不见，他们比蟹潮汐的那堆要小的多。&1t;/p>
蜂鸟和蟹潮汐各自抱着礼物回到休息斋。&1t;/p>
蜂鸟拿起最顶上那包，是学校的糖果。挨着糖果袋是一个很小的木箱子，上面潦草地写着：财神。&1t;/p>
打开里面是一棵小小的盆栽，显然是财神自己种的。盆子上有字，开门红，细小的枝干上顶着一大朵红花，这叫开门红，祝福蜂鸟开门见喜，事事顺利。&1t;/p>
第二个很小的包裹里有张贺卡，里面夹着一块一元硬币。“我们收到了你的信，附上你的压岁钱。”黄四礼和绣云。&1t;/p>
“还算友好，”蜂鸟说。&1t;/p>
蟹潮汐被那一块钱迷住了，“真是古怪，”他欣喜地问，“这就是中土凡人的钱吗？”&1t;/p>
“你留着吧。”蜂鸟说。&1t;/p>
蟹潮汐欣喜若狂。&1t;/p>
“财神送的，养父养母送的，——那么这些是谁送的呢？”&1t;/p>
“我想我知道这份是谁送的，”蟹潮汐说着，微微红了脸，指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纸包，“是我妈妈，我对他说，你以为自己不会收到礼物，——糟糕，他呻吟了一声，他给你织了一件蟹家特有的橙红色围巾。”&1t;/p>
蜂鸟扯开包裹，看见一件厚厚的橙红色围巾，纸条上蟹大脚写着：“希望你在新的一年红红火火。”&1t;/p>
“她每年都给我们织一条开运围巾，”蟹潮汐说着，打开他自己的那个纸包，“你看，上面总有我家的标志。”&1t;/p>
蜂鸟看见围巾一角绣着一只可爱的小螃蟹。&1t;/p>
“他真是太好了，”蜂鸟说。&1t;/p>
接下来一大盒过年才有的沾满芝麻的麻糖，苏灵姬送的。&1t;/p>
还剩最后一个纸包，蜂鸟拿起了摸了摸，分量很轻。他把包裹拆开。蜂鸟拿起某种像轻纱一样的东西，仿佛是用云做的。&1t;/p>
蟹潮汐倒抽一口冷气，“我听说过这个东西，”他压低声音说，把苏灵姬送的麻糖扔到一边，“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东西是非常稀罕，非常珍贵的。”&1t;/p>
“是什么？”蜂鸟拿起那件飘飘渺渺的轻纱，感觉怪怪的，仿佛拿着空气。&1t;/p>
“一件云彩衣，”蟹潮汐说，“这是天上仙女用秋天云彩织就的衣服。”他脸上透着敬畏，“我可以肯定，——穿上试试。”&1t;/p>
蜂鸟把云彩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1t;/p>
蟹潮汐出一声高喊，“果然，你看，变成了空气。”&1t;/p>
蜂鸟的半边身体消失了，没错，镜子里他只有一半身体在外边，他把云彩衣，拉到脖子下面，镜子里的他只剩下一个脑袋悬浮在空中。&1t;/p>
“云彩衣穿在身上，就会把人变成空气，人家就看不见你了。”&1t;/p>
“这不是妖精世界的东西，”蟹潮汐说，“谁寄来的？”&1t;/p>
神仙的器物都是专属的，（蜂鸟理解为就是私人订制的）他需要把你身体上的比如一根头，一滴血，融入到器物中，只有你才能控制器物。&1t;/p>
高贵的神仙通常都有自己私人专属的定制物品，有手工艺群的妖怪专门为神仙定制宝物，世界上独此一件。像云彩衣就只有神仙才会有的东西，一般人请不起妖怪设计师。&1t;/p>
蜂鸟脱掉云彩衣，一张纸条掉出来，上面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用花朵和茎编排而成的花样字体。上面写着几行字，“你的家传之宝，好好珍惜。新年快乐。”&1t;/p>
没有署名。&1t;/p>
蜂鸟瞪着纸条呆，蟹潮汐对着云彩衣服赞叹不已。&1t;/p>
“如果我能得到一件云彩衣服，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他说，“什么都可以不要。”&1t;/p>
蜂鸟觉得这件事非常蹊跷，云彩衣是谁送给他的？真的属于他的家传之宝吗？如果是这样，说明蜂鸟是有家的人，给他云彩衣服的人，一定知道蜂鸟的爸妈是谁。但问题是，他不想让蜂鸟知道他是谁，因为那封信没有署名。&1t;/p>
宿舍的门被推开了，财神来了。&1t;/p>
蜂鸟赶紧把云彩衣裹进围巾里面。&1t;/p>
“新年快乐。”&1t;/p>
“恭喜财！”&1t;/p>
“嘿，瞧，蜂鸟也收到了礼物。” 财神看着蜂鸟手里的橙红围巾。“你怎么不戴上？”&1t;/p>
“我等会，”蜂鸟含糊不清地说。财神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围巾套在蜂鸟脖子上。&1t;/p>
财神给蜂鸟和蟹潮汐每人一个红包，说是压岁钱。&1t;/p>
真是一个开心的新年，除了财神的红包，他们还吃到了财神的饺子。蜂鸟那碗饺子里有一个包裹了好运金币，差点咯掉他的牙。&1t;/p>
还有学校为留守学生举办的春节聚会，糖果堆满了桌子。还有学校自制的点心。煮熟的菱角和花生，一大盘一大盘的美味卤肉，一碗碗红烧肉，炸排骨，各种精致的点心，顺着餐桌没走几步，就有大堆的妖精烟花和鞭炮在等着，这些奇妙妖精烟花比凡人那种普通的烟花好玩多了。蜂鸟和蟹潮汐一起抽了一个财宝爆竹，他不是嘭的一声闷响，而是轰鸣般的爆响，把他们吞没在一片紫色的烟雾中。同时从里面炸出一顶布老虎帽子，还有十几只好看的小鸟，吱吱叫着飞向天空。同时还有钻地鼠烟花，点燃之后，出漂亮的烟火，足足转动半个小时才熄灭。&1t;/p>
在主宾席上，才高八斗先生浑身上下一身雪白，但是脖子上围着一条大红的围巾，财神给他说了一个笑话，他呵呵地笑着。&1t;/p>
蜂鸟怀抱着大堆的从爆竹里炸出来的东西，一整袋的气球，一盒积木，一个溜溜球。但是那十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鸟飞上天空都不见了。&1t;/p>
疯玩了一天，过的非常愉快。这是蜂鸟有生以来第一个最开心的春节了。然而，一整天，总有一件事萦绕在他的脑海里，直到睡觉，他才有空想它。和云彩衣一起的纸条，上面一句话。&1t;/p>
蟹潮汐肚里塞满了鸡腿和各种糖果以后，又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困扰他。所以他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蜂鸟探出身子，从枕头底下抽出云彩衣。&1t;/p>
‘他家的传家之宝。’就是这句话让蜂鸟心里想了一整天。这句话，说明蜂鸟是有家的，蜂鸟为这个激动不已。他把云彩衣捧在手心里，像白云一样轻盈，像冰丝一样柔滑。&1t;/p>
蜂鸟现在必须试一试了，他悄悄从床上滑下来，取出云彩衣，披在身上。他低头只看见了月光和黑影，真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1t;/p>
他突然想一个人走走，和他家里的东西在一起，就像和家人做伴。蟹潮汐在床上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句，他也没有叫醒他。一个人他蹑手蹑脚走出宿舍，走下楼梯，轻轻打开门。&1t;/p>
门出轻微的咯吱声，“谁呀？”门神张飞声音沙哑问。蜂鸟没有吭声，他飞快在走廊上走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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