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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境篇一


作者有话要说:</br>一到六章为梦境篇。是由听无声大修之前的版本稍作改编而来,可跳过。

        硬生生把旧版十万字删到四万字,所以……

        大量剧情省略预警,大改动预警。

        十一月初,风已带上凉意,出门在外不得不将外套拉链拉到顶。

        这件外套——即冲锋衣我很喜欢,橄榄绿,宽大,又长,拉上拉链别提有多舒服。整个人像是穿了套薄被在身上,头往领子里缩,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便昏昏欲睡。

        低头看看自从我开始在路边等便几乎没息过屏的手机——还是没消息,界面上“坎肩”二字挂在最首,名字下一行小字显示我与他在十七分钟前通过话。

        怪我,从小到大习惯了先到目的地等人。即使对方再三强调他会非常准时,但我还是习惯作祟提早几分钟到了约定的地点。虽然等人并没什么,但我相信要是再这么在风中站十分钟,我真的会睡着。

        还好,坎肩果然准时,没给我在路旁睡着的机会。他从车上下来时我缩着脖子,冲锋衣宽大的领子一直遮到鼻尖,冷不丁面前出现俩大白胳膊,整个人登时清醒了——

        “沈储火?”有着深邃眼睛、高挺鼻梁的年轻人问我。

        “是我,我们见过的。”我道,再看眼对方露在外面的胳膊,忍不住吐槽:“春天还没过,这么着急庆祝夏天吗?”

        “啊哈?”坎肩怪声怪调地叫了一下,然后了然地笑开,举起手臂做了个健身的动作,拍拍胳膊上鼓起的肌肉,“我很强壮。勇士要敢于直面寒冷,耶!”

        “哦,好棒好棒。”我拿出对付别人脑残病发作的那套,毫不吝惜地献上掌声。坎肩笑得更欢了,上前示意我把背包和行李箱给他,“一会儿要先去接个高人,然后一起去二叔那儿。”

        去客运中心的路途不长。刚下车,迎面来了个牌子,白底黑字,上写:接高人。

        直到被坎肩往手里塞了“接高人”的牌子,后者安排我跟另一个伙计“你站这儿、储火你去那儿。”时,我还没从安静坐车的困倦中脱离出来,用手指依次点过牌子上三个大字,问坎肩:“我去接?”

        坎肩挑眉看我:“您如果想也可以。”

        他挑眉说“您”的那瞬间我真的想起了某胖——欠揍的感觉太像了。

        “可以不去?”我反问。

        “还是别吧。”坎肩哈哈大笑,“里面暖和,你去里面等吧。要是高人先碰到我们我再给你打电话。”

        我是怕冷,遂不再多问,真诚地道了声谢谢,双手插兜夹住牌子往坎肩指的方向走去。

        从小我就喜欢盯着别人看。当然这是有原因的,但直到后来原因消失,我也照样保留了这个习惯,在人群之中总忍不住观察每一个人,猜测他们的职业、去向,甚至于盯着远处人通过他们的口型、表情与动作还原他们交谈的内容。

        正是因为这样,我看到走来的一个人时,就移不开目光了。

        记得吴邪跟我说过,他第一次注意到我是在铁三角搬进雨村时。金杯停在院门口,人们进出搬着东西,我就靠在他们斜对面那间院子外看他们,双手插兜,一派自在。胖子站他身旁磕瓜子,不动声色地指着我道:“那丫头,看上天真你了?”

        吴邪看我,我也看吴邪。看了一会儿,吴邪道:“不简单。”

        胖子用肩膀撞他:“哪里不简单了?”

        吴邪像是存心要吊胖子胃口,非得等后者问出这句话才揽过他肥脖,道:“眼神。这丫头善看人,不普通。”

        继吴邪之后,这是第二个发现被我打量后偏过头反来认真打量我,且让我一时移不开眼的人。

        他很年轻,褐色的发在脑后绑了个低马尾,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眼镜,戴着轮廓奇怪的耳机,眼神是种“莫挨老子”的冷漠。

        虽然他穿着西装,但本该身着冲锋衣处于黑暗的气质隐隐冒了个头。见我看他,他老远就放慢步速偏头看我,在不远处稍稍停了脚步又继续前进,直到我跟前。

        “吴二白让你来接我?”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指指我卡在臂弯里的牌子,“就你一个?”

        “后面还有人。”我道。高人点点头,又不说话了,将高冷发挥到极致。

        我领着他向前,出了方才全是脚步声的架空层,一脚迈入吵闹之中——正是热闹时候,小贩叫卖、儿童哭泣、人们交谈、车子鸣笛,一股脑地包围了我们。身后高人咳嗽起来,我回过头,他已经弯腰在路边下水道口吐了。

        掏出纸巾给他,他道了声谢谢,仍是弯着腰,拿纸巾凑到唇前没缓过劲来似的停顿好久。我收好剩下的纸,站在一旁把“接高人”牌子扶了扶以便卡得稳些,旁边一个阿姨带着她孙女过来:“这小伙子没事吧?刚才见他好好走着路,突然就这样了。”

        “我没事,阿姨。”高人又咳嗽了几声,勉强道:“就是一到人多的地方就想吐。”

        “哎哟小姑娘你可得帮着他点哟,走南闯北,这么大一个人,见人就吐,那哪行?”

        我回好的,借着放纸动作,手伸入兜内按住折叠小刀。

        阿姨牵着的小朋友等得不耐烦,开始跺脚:“奶——奶,我渴了——喝水!”

        “知道了知道了,别吵了,奶奶等等就给你买。”阿姨安抚小姑娘,担忧的眼神却仍在我们身上打转。小姑娘脚踝上系了串铃铛,一跺脚就响个不停。我心中有了猜测,转头看高人,果真见他头低得更低,背也开始轻微地颤抖。

        眼见高人又将是一场翻江倒海,我忙道:“阿姨您先带小朋友走吧,他这边有我照看着。”

        高人同时开口:“阿姨您先带小朋友走吧,我自己歇会儿就好。”

        我接着他的尾音道:“谢谢阿姨。”

        “那你别吐了。小姑娘你赶紧带他去休息休息啊——”

        阿姨带着小朋友走远了。我转回去,高人已经直起身来,正拿纸擦嘴。我盯着他看,看他把纸换了只手拿着,反手掏出矿泉水来喝。莫名其妙有个人盯着他,任谁都会有些不自在,高人停止喝水的动作,将矿泉水瓶从嘴边撤下,问我:“怎么了吗?”

        天冷,我发现自己真的很爱双手插兜。于是我保持着这个姿势,道:“刘丧。”

        高人愣住。

        “别这样看着我。”我道,“只是听说过你。”

        一辆车,四个人,坎肩和另一个伙计在前,我和刘丧坐在后排。上车前出了点小插曲,但一切总归正常。车上无聊,我也难得闲不下来,把上一程常看的风景换作刘丧的脸。

        一个小伙子,留长发毫无违和感,只是在我研究他的低马尾与细框眼镜时,刘丧转了过来,带着忍了许久、无可奈何的表情问:“你有什么事吗?”

        “嗯。”我伸手虚点他的马尾与眼镜,又点点我自己的示意他做个对比。刘丧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而后他瞪大眼:“你……”

        我们的打扮——眼镜相同,低马尾相同,就连发色也相同。

        坎肩爆出笑声。

        到达滩涂时,尚有点日头西沉的意味,车队与帐篷都被夕阳镀上一层光,和着海面与山,远远看去竟从心中升起一股悲凉。

        也不知道悲凉个啥劲,我真是疯了。

        刘丧不知听见了什么,眼神忽然就凌厉起来,恶狠狠瞪了眼某个方向,复又翻了个白眼,翻身下车,开门关门一气呵成。我盯着他关门的动作,暗自揣摩他所用的力度,心想自己刚才如果是想跟在他后面下车岂不是会被车门糊一脸?

        下车站到一旁等坎肩停好车以取行李。同我一起等待的刘丧突然转了过去,我也跟着他转去,就见二叔正往我们这边走来。刘丧对他点头致意:“二叔。”

        二叔走近了,我对他笑笑。听他道:“储火,刘丧。”

        “储火啊,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我道。二叔目光在我和刘丧身上游巡一番,笑道:“你们这,打扮这么像,谁是谁粉丝呀?”

        “……”

        走到帐篷外,里面有人正念叨着“丧背儿”等话。我都听见了,刘丧不可能听不见,侧头去看,果然见他冷着脸,跟在二叔身后进了帐篷。

        我紧随其后,进去便见胖子正对二叔道:“我说您帅得千真万确。”

        二叔瞪了他一眼,侧身让出刘丧,对帐篷里的人道:“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请的高人,刘丧。还有这位,沈储火。刘丧,储火,这位是胖子、那位就是吴邪。”

        胖子立马指着我哎呀呀地叫起来:“天真天真,是这妹儿!哎呀储火小妹子好久不见,怎么在二叔手底办事……”

        “好久不见。”我举起手冲他打招呼,截断了他接下来没边没际的瞎扯,又对吴邪笑了笑。小三爷人到中年,笑起来愈发温柔。

        小哥就靠在一旁行军床上闭目养神。虽然知道他已经比传言中多了很多人味儿,可我还是没胆量跟他打招呼——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与话少的人相处。

        刘丧走到小哥床前放下背包,竟然拿起手机偷拍……还是挺光明正大的,胖子自带妈妈属性,立刻去护小哥:“还偷拍?!嘿二叔,你找的这个高人还是小哥的脑残粉?你给我删了,我是小哥经纪人!给钱了吗你就拍。”

        胖子真是身兼数职啊。

        刘丧不理他,收了手机脱下外衣,将外面打赌的事情说了。胖子恼火,看样子想和刘丧对喷。二叔忙阻止:“哎行了行了,两人跟孩子似的,打架呢?正事要紧,赶紧开工吧。”

        就在二叔那句“正事要紧”中,刘丧开始解领带,当着众人面脱下衬衫。男人光着上半身没什么好害羞,我没出去,也是对他的好奇心作祟,跟着胖子吴邪一起围观刘丧的半截纹身。

        胖子吐槽:“还没纹完嘿。我说你有点诚意行不行?”

        纹身没纹完整的某粉丝正准备套上里衣,听到这话索性放下手中东西,问站在帐篷口听我们讲话的二叔:“二叔,你把我找来是不是让我帮忙的?”

        二叔笑:“是。”

        “那这次行动是不是都得听我的?”

        二叔:“是。”

        “好。”刘丧眉头一松,复又皱起,毫不客气地伸手指向胖子,“这死胖子你给我闭嘴。”

        其咬牙切齿与手臂抬起的用力程度,令我不得不怀疑要不是胖子离他远,指的那一下该戳胖子身上的。

        胖子也怒:“死丧背儿!”

        两人针锋相对几句,胖子向二叔寻求帮助。

        二叔:“闭嘴!”

        胖子:“是。”

        在不熟悉的时候,是会觉得胖子十分欠揍的——至少我以前是这样。但熟悉之后就会发现,毫不夸张地讲,他是集搞笑可爱以及安全感于一身的人,而且超会护着铁三角另外两只崽崽。我记得上次见面我叫了他胖妈妈,结果把小三爷笑倒在躺椅上半天拉不起来。

        就算是当后勤也不能失了警惕,就在听他们吵闹的功夫,我已经将刀从背包中整了出来。

        将惯用的刀别在腰后,我看向吴邪。小三爷正将工兵铲固定在背包外侧。他长时间混于刀尖之上,对别人的注视特别敏感,几乎是我看向他的瞬间就转头过来,我忙摆手:“小三爷你忙你的,我就看看。”

        他笑了笑,又低头去绑工兵铲,倾身垂目认真的样子好看极了。

        我去帐篷外晃悠回来,刚好赶上刘丧使用地听。铁三角靠在自己车前嗑瓜子,我走到附近,胖子头也没回:“丫头啊,你看那丧背儿,用的尿——壶,像不像?”

        “尿壶”二字刻意拉长,把胖子的欠揍展现得一览无余。

        我没胖子那种嚣张挑衅后还能全身而退的能力。孤身在外,为防给自己树太多敌,一般不主动表现对别人的敌意。我道:“是有点。不过心中所念,眼中所见,胖子,看来我们都越来越有烟火气了。”

        胖子刚才不看我,现在倒是回头了,还对我点点头。我迅速解读出他的表情:不错啊你小丫头,反过来怼你胖爷了?

        “你这丫头。”吴邪啧地笑出声。

        刘丧听了有些时间,向二叔汇报:“这底下埋的东西有点深,需要爆破定位。”

        二叔听了,立马开始给人手,把他身后跟着的坎肩等人留下,又往我们的方向一挥:“喂,你们几个,过来帮忙。”

        我跟在铁三角后面过去。刘丧在那儿布置任务:“东偏南,四十五度、六十度,就你们几个去吧。”他指指坎肩贰京等人。

        刘丧手上还拿着胖子刚才给他的东鹏特饮。我不知道他是看出来了故意留着想和偶像间接接吻,还是心思不在这上面暂时没注意到。如果是前者,那就有点悬,毕竟瓶口是轮了吴邪胖子二人,小哥用的是盖子,刘丧要是直接就着瓶子上的现有材料喝,还真可能和他看不顺眼的二人……的口水亲个对嘴。

        甩掉脑子里奇怪的念头,我领了必备材料,向刘丧所指示的“正北,200米”走去。掐着方位找到指定地点,一铲子下去,沙土翻上来,坑中蓄了浅浅的水。

        这块区域还不是那么湿。不过滩涂上作业,的确困难,要想下地宫恐怕还得经过一番折腾。

        白花花的羽毛混在沙土中翻了出来,我拿工兵铲去挑——全是死鸟,羽毛混在一起,在沙上说不出的刺目。

        吴邪离得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听到那个方位传来敲击工兵铲的清脆声音,细听发现有人为的节奏。

        ——敲敲话。

        虽然和铁三角在雨村见过那么多次面,相处时间前前后后算起也不短,但我对声音系统实在没什么天赋,他们发明的敲敲话我百般辛苦才破解出几个常用词。

        吴邪敲的是:「胖子,我这好了。」

        胖子:「我这也是,回去吧。」

        这两句话我倒是翻译出来了。

        把雷-管四十五度插好,胖子方才和刘丧对呛的那句:“我四十五度插-你你信不信。”又开始萦绕耳边,自动循环了三四十遍,吵得我恨不得一铲子拍住脑中那个叽呱不停的王胖子。

        差不多到了饭点,天色渐暗,余下的那帮伙计早已做好晚饭。坎肩早在埋完雷-管后就跑回去帮忙,现在正站在帐篷口招呼我们。

        说是晚饭,其实也就是罐头倒锅里煮个大杂烩,每人分一份再配点干粮。我、铁三角还有坎肩在沙地上围成一圈,刘丧坐在不远处。

        我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想起平日里我的状态——不管是正常工作还是下地,都是这样独来独往。

        虽然知道他应该和我一样早就习惯,但我还是爬起来走到他身边坐下。刘丧嚼着干粮看我一眼,问:“干什么。”

        “铁三角太和谐了,我坐在那不太合适,于是来找落单的人咯。”

        “你胡说。”他淡淡道,“坎肩明明在那儿坐着。”

        “他一会儿准过来,你信不信?”我嗦了口罐头汤。

        刘丧不理我,望着远处海面。我们背对篝火,周围沙地都映上一层暖橙色,海是墨蓝的,薄浪移动间地平线模糊地现出影,灰蓝天幕上挂轮满弓的月。

        今天月圆啊。

        虽然我们谁也不说话,但我奇迹般地因为坐在和我同样孤独的人身边而欢喜起来,就像心里被填了小小一块。

        不出我所料,坎肩果然来了我们这边:“你们发呆呢?”

        “啊,对。”我道,“无聊,找不出话题。”

        “那我来!我可是找话题小能手!”坎肩兴奋起来,“我老早就想问了,为什么储火你认识我老板?我又是在哪里见过你的?”

        “?”我疑惑,“我本省的,老宅子在雨村,没错就是你老板隐居的那个村子。”

        瞅着坎肩瞪大眼,刘丧也把头转了过来,我继续道:“至于坎肩你……”

        我心说那时吴邪搬进雨村,我除了注意铁三角就是看坎肩,其他人一脸正常就他揪着他老板的衣服满脸鼻涕泪水嚷着老板我舍不得你,任谁不印象深刻?之后又在雨村见过几次,还和他一起去镇上给吴邪买材料呢。

        “啊——你是那个!”坎肩恍然大悟,“我说呢,看着那么眼熟。”

        刘丧瞅瞅我们,继续埋头嚼干粮。

        我们三个围成一个三角形,坎肩持续输出,我和刘丧默默吃饭,时不时回答一下坎肩的问题、捧捧场。直到胖子的声音响起:“哟聊天呢你们,搞小团体违规啊,过来和大部-队坐。”

        理由找得真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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