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命中注定22

【...宝子，这样会不会太直接了】
  看苏文卿惨白的小脸007着急的转圈，阎成烨却一脸镇定。
  他这个方法是很直接，但有效。
  被阎成烨点破的一瞬间苏文卿脑袋是空白的，愣怔了几秒，随即就把今天阎成烨的异常归结起来。
  但他不明白，阎成烨是怎么发现的，还是说自己对程毅的感情已经外露到这个地步了吗。
  表情和停顿已经昭示了答案，阎成烨也根本不需要答案，他只是要让苏文卿知道，有人知道了他的“秘密”。
  这样之后只要见到他苏文卿就会想到这一点，对程毅的亲近也会包含忌惮和不安。
  现在苏文卿和程毅接触的空间基本只有篮球队，这样就算是从根本上拦截了苏文卿的感情发展路线。
  只不过自己可能要成为坏人了。
  看着苏文卿不知道说什么，手紧紧攥着身侧的外套边边，阎成烨暗叹一声。
  苏文卿现在的表情自己其实早有预料，这一招太直接，苏文卿的年龄小，人又腼腆单纯，这样直接的点破无疑是撕破脸。
  看苏文卿还是没反应，阎成烨想了想张张嘴准备解释，楼梯间咚咚咚有人上来了。
  “你俩搁这洗盘子呢，大家都在下面等，快点”沈南冲上来喊。
  阎成烨看了沈南一眼没动，他想把刚才的事情说清楚，但苏文卿却不敢再待下去，答应了一声就跟着沈南下楼，阎成烨也只好跟在后面。
  回去的路上苏文卿走得很快，有别人在阎成烨也不能直接追上去，找不到单独说话的机会只好暂时放弃解释。
  沈南倒是看出了什么，小声挤到阎成烨跟前八卦，
  “你和文卿打...吵架了？”说完自个都觉得不对，
  “文卿那么好的脾气，你就一锯了嘴的葫芦，你俩能吵起来？到底咋了”
  阎成烨只说是和训练相关的事情，沈南是谁啊，知名社牛，又是队里唯一一个和阎成烨关系好的，阎成烨这点稀碎的糊弄学连教练都糊弄不了还想糊弄他。
  但可惜身边这个是个活阎王，就算沈南上刑拘他也能闭嘴一个字不说。
  惹不起这个克星，沈南决定放自己一马，跟着大部队回了学校。
  寝室分校区，大家在校门口就分道扬镳。
  苏文卿几个在西校区早走了，到最后又剩阎成烨三人。
  不尴不尬的走了两步三人到了宿舍楼下，各自分别阎成烨往后面那栋走。
  很快电梯就把人送到，阎成烨回了宿舍，其他三个舍友都在，看见他回来了招呼他打游戏。
  身上一身汗阎成烨挥挥手，把回来路上买的饮料搁桌子上让舍友喝，然后打开衣柜拿了睡衣转身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精壮的身躯，十分钟战斗澡结束。
  从浴室出来阎成烨胡乱擦了一下头发就坐在电脑前，刚准备看会书就被李栗他们喊去打游戏。
  连轴学了几周，确实也可以适当休息一下，阎成烨想了想打开电脑和舍友开始组队。
  倒不是他忘了苏文卿那个事，回来的路上阎成烨已经想好了，只等明天。
  操作键盘熟练的收割，1102四人组欢快的打着游戏，回到寝室就陷入emo的苏文卿根本睡不着。
  他战战兢兢的拿着手机，除了一些通知消息外没有其他。
  苏文卿点开微信，划拉了半天划太快没找到，然后才想到可以直接搜索名字。
  在搜索框里搜索阎成烨的名字，这才找到账号。
  点开无新消息，上一次和阎成烨单独发消息还是之前给他发表。
  苏文卿在床上打了个滚，顺势坐起来开始打字，
  【你今天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敲完又删掉，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不是...】
  这种话和承认有什么区别，删掉。
  苏文卿打了删删了打，聪明的脑袋快要宕机了，如果这个时候阎成烨点开苏文卿的微信，上面正在输入会像坏了一样闪个不停，可惜手机已经被阎成烨扔在一边充电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大早阎成烨就起来去跑步，操场上还是零星的几个同学，或跑或走或背书，阎成烨又是一身黑色运动服，一圈又一圈的跑，成为一道别样的风景。
  “他来了！他来了！”
  几个女生在他路过的时候偷偷拍照小声议论。
  这几个还是柳浅浅她们。
  说来这几个小女生还真是阎成烨的死忠粉，现在还不到7点，只为了看男神，当当大学生竟然能起这么早。
  阎成烨什么都听不见，他带着运动耳机，耳朵里脑袋里全是英语单词，哪还能注意到别的。
  卡着点跑了一个小时胸腹出了一层薄汗，黑色的衣料浸了水渍贴在肌肤上，勾勒出明显的肌肉线条。
  衣服贴在身上不舒服，阎成烨扒拉了一下衣摆，转换呼吸往宿舍走。
  阎成烨下午才有课，上午要去处理昨天没处理完的事情。
  苏文卿一大早就有课，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一晚上没睡想了很多事情，早上起来照镜子吓了自己一跳，仿佛是被吸走了精气，实在憔悴。

  一个多小时的大课终于结束，苏文卿去找师父说了点事，顺便收获了办公室教师们的关切问候。
  等弄完苏文卿终于可以回宿舍补交了，下楼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刚下楼苏文卿看见门口堆着几个女生在小声说话，还悄悄指着外面。
  越往外走越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走出去几步和楼梯下面站着的阎成烨对上了眼。
  阎成烨早就来了，本来是想卡着点蹲苏文卿，但蹲了一个小时才蹲到。
  至于他从哪来的苏文卿的课程表...
  早上跑完步阎成烨一转头就看见了柳浅浅。
  他知道队里这个新来的后勤小队长好像是自己的粉丝，不过她好像是和苏文卿一个系的。
  想到这点阎成烨就主动走过去和柳浅浅她们说话，以此要到了苏文卿的课程表。
  低头又确定了一下柳浅浅给他发的信息，确定苏文卿早在一小时前就已经下课了，下课的学生也早陆续从教学楼里撤退了，一批一批都没有阎成烨要找的人。
  阎成烨个子高视野广，加上007报了一下苏文卿的位置，确定他还在教学楼里，阎成烨只能耐心的在教学楼外面等。
  至于他为什么不进去...
  抬头看看这栋高耸的教学楼，连天空中的云彩都熟悉又陌生。
  这就是在原世界线里苏文卿纵身跃下的那一栋，阎成烨本该进去等，可怎么都迈不动腿，最终选择在门外的树下等。
  好在又等了十几分钟阎成烨就看到了人。
  站直身体准备打招呼，还没等阎成烨张口，就被苏文卿拽着往远处走。
  这家伙竟然找到自己系里来了！苏文卿脑袋嗡嗡的响。
  他想了一晚上都想不清楚阎成烨到底想干嘛，原本他以为阎成烨就是发现了问一嘴，以他对阎成烨这段时间的了解，他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也不会把着这个事情干什么，但现在他竟然找到他系里来了！他想干嘛？！
  着急慌张加上周围围了好多人在看阎成烨，苏文卿脑袋一热就冲上去把他拉走了，一路给他拉到教学楼旁边的小树林。
  等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苏文卿才停下脚步。
  阎成烨看他走得太快气喘吁吁的张口想说话又被打断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气儿都没喘匀苏文卿猛地转身，甩掉手里的胳膊，杏眼睁大，炸毛的瞪着面前的人。
  显然这几分钟的路程苏文卿已经完成了从惶恐不安到恼怒的转变。
  没立刻回答，阎成烨给他平静的时间，看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缓和，才开口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还沉浸在戒备状态的苏文卿此刻就是一只炸毛小猫，挨一下就炸，声调都比平时高。
  到底是年纪小，阎成烨思索了一下，尽量放缓语气解释，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发现了，所以想提醒你...”
  “关你...”
  本来想继续炸毛，但对方到底道了歉，苏文卿抬头紧紧盯着阎成烨的眼睛，被真诚安抚，慢慢噤了声，炸起来的毛毛也缓缓放松。
  这一放松苏文卿的气势也全无了，蔫儿蔫儿的低下头闷声道，
  “......有这么明显吗...”
  见小孩一瞬间变得垂头丧气，又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阎成烨把声音又放缓，慢慢说，
  “不明显，只是我不小心发现了...”
  到底是相处了一段时间，苏文卿对阎成烨的感官还是不错的，加上他现在又道歉又温柔的说话，苏文卿缓了缓情绪抬头和他对视。
  “...所以呢，你想提醒我什么？”
  提醒他不要太明显？还是提醒他不要做这种事，不安的手拧着衣摆。
  装作镇定的小孩声音还有些不可察的颤抖，阎成烨本来想直接让他注意的，但现在必须要换一种说辞了。
  头脑风暴了几秒，阎成烨道，
  “...你知道程毅，他喜欢女生吗”
  这还不如直接让苏文卿注意影响呢，007作为机器球都觉得这个话肯定会让小卿卿不舒服。
  果然，这话一出苏文卿的脸刷一下就没有了血色，嘴唇抖了一下没说话，阎成烨知道自己这话不太合适，但已经说出口了，只能继续说下去。
  “抱歉，我知道这样说会让你难过，但我不想让你陷在无望的期许里挣扎...”
  见苏文卿还是不说话，阎成烨继续道，
  “...我不了解什么性取向但，经过我的观察，我觉得你们之间像是隔着一堵墙，你的感情程毅接收不到，这样消耗的是你自己...及时止损才能保护自己...”
  很刺耳的实话，有点想哭，苏文卿紧紧咬着牙憋着，却不知道自己的眼角早就红了，一张口也泄露了哽咽，
  “...你，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苏文卿红着眼眶抬头看他，此刻的阎成烨不像平时那么淡然，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温柔包容。

  这样的眼神让苏文卿得到一点安慰但更难过。
  就连阎成烨都能看出自己的处境，这份感情就真的这么无望吗...
  苏文卿赶紧低头，将抑制不住的几滴眼泪献给大地。
  小孩头垂得很低，露出发旋，现在正值中午，小树林的树高压不住太阳，阳光把柔软的发尾照出浅色，看着毛茸茸的，阎成烨忍了忍最后没忍住，伸手摸摸小孩的脑袋，
  突然被袭击苏文卿赶紧抬头，泪眼婆娑中带着一点震惊。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和阎成烨只能算普通同学队友，虽然相处中自己已经能和他嬉笑玩闹，但那都是有沈南在的时候，和阎成烨终究是有点隔阂的。
  可今天他不但专程来开导提醒自己，还说自己是他的朋友，现在还动手摸自己的头。
  现在好像他们两是很好的朋友一样。
  苏文卿性格温和腼腆，因为年龄问题之前没什么朋友，上了大学后身边才多了一些，但真正称得上朋友的没几个，但也都是默默聚在身边的同学，阎成烨还是第一个主动说他们是朋友的人。
  也许是阳光太暖，也许是心里憋的太久，终于有人捅破了秘密，眼泪终于还是决了堤。
  阎成烨本意是想安慰小孩的，但没想到摸完头小孩哭得更厉害了，搞得他有点不知所措，
  “...好了，别哭了......”
  直男式安慰，阎成烨只能不断的重复这两句，甚至没想着拿张纸什么的。
  哦，他口袋里也没有。
  【你哄哄他呀！呜呜呜呜小卿卿】
  007看不下去了，在他脑袋里直蹦。
  阎成烨头疼，就是上辈子那个小他二十多岁的小老弟都没这么哭过，他哪里会哄人啊，绷着一张脸纠结好一会，阎成烨才支支吾吾开口，
  “...行了别哭了，哭得像个小猪....”
  什么？苏文卿瞪大眼睛，007更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气的倒仰。
  直男晚期还在继续输出，
  “别哭了，眼睛都哭没了”
  边说还边拿手去擦了一下苏文卿的眼角。
  可他完全没干过这个事，忘了控制力道不说，他的手掌手指因为最近打球磨得特别粗糙，一下就把眼角给擦的更红了。
  眼角一痛唤醒了苏文卿的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级别的直男啊，刚才还觉得他温柔包容，呸。
  之前的恼怒又翻涌上来，加上隐隐作痛的眼角和小猪攻击，苏文卿气得失去理智，抓住阎成烨准备收回的手，狠狠叨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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