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将军的脸黑红黑红的
范文禾木着脸捡起筷子，“阿柚可吃饱了？我们要去牙行了。”
“吃饱了。”阿柚放下手里的鸡骨头，擦着手说道。
范文禾唤来小二结账，两人收拾一番便离开了。
“这位客官难不成喝茶喝醉了，怎的耳朵这样红”小二擦着桌子嘟囔到。
春光明媚，长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
范文禾将混乱的思绪放下带着妹妹慢慢逛着，时不时问上一句“可有喜欢的？”
阿柚在捏泥人摊子前看的入迷了，卖泥人的大叔见她紧紧盯着面人，露出一个笑，“小姑娘，可要买面人？”
阿柚转过头看向范文禾，脸上清楚的写着想要两个字，范文禾自是同意，“劳烦大叔照着我妹妹模样捏一个面人。”
“还要一个哥哥的。”
“那便照着我兄妹二人的样貌捏两个。”范文禾掏出银两交给大叔。
阿柚不错眼地盯着大叔手里的动作，叹了一声，“若是珊姐姐也在就好了。”
范文禾想起阿柚先前说的话眼神飘忽，阿柚这话他没法接。
好在阿柚只是自己感慨并不需要范文禾回应。
不多时大叔将两个面人都捏好，阿柚拿着两个面人左瞧瞧右看看，欣喜非常。范文禾又带她去了其他的摊子买了些阿柚相中的小玩意儿，这才带着阿柚去了牙行。
范文禾日常起居都是自己一个人打理，用不上丫鬟小厮，今日也是第一次来牙行。
“这位爷想选什么样的下人？”牙婆见范文禾二人便迎了上去，热切地说道。
“手脚利落些，年岁小一点的丫头带出来让我瞧瞧。”
“您稍等，我去叫人过来。”牙婆见这二人虽身着锦衣，但又亲自到这牙行挑人，料定二人不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遂点了几个卖相不太好的货色送过去。
“都抬起头来让少爷小姐瞧瞧。”
几个丫头抬头，有的眼神怯懦，有的眼神瞧着旁处，只有一个小丫头看着瘦弱眼神却是不卑不亢。范文禾指着这个丫头，冷声问道，“这丫头多大了？”
“少爷当真好眼光，一眼就挑中了这院里最出挑的丫头。这丫头今年整十岁，我精心教养了许久，机灵着呢。”这丫头长得不出挑，身上也没有二两肉，牙婆正急着脱手。
“行了，就她了，你说个价。”
牙婆脸上的笑意更甚，“我这是一等一的丫头，只要十两银子。”
范文禾正要拿出银两，只见那丫头忽然跪下给范文禾磕了个头，“少爷，祝萌还有一个哥哥，您能将他一起买走吗？求求您了。”
牙婆恨不得捂了这丫头的嘴，厉声喝道，“贵人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
“罢了，你将她哥哥也带来让我瞧瞧。”范文禾也不愿拆散这对兄妹，左不过多买一个下人。
牙婆见这少爷有心将这兄妹都买了，连忙将那小子也带了过来。
“这小子与那丫头原是双生兄妹，最是忠厚老实，行事也妥帖，少爷您带着当个小厮再好不过了。”
牙婆在祝山背后拧了一把，祝山吃痛，“祝山见过少爷。”祝山望了妹妹一眼，便立在一旁。
范文禾见祝山脊背挺直，眉宇间似有正气，若是细心教导一番倒也是个可用之人，“这两人我都要了，你说个价。”
“这两个孩子只要三十两，签了卖身契人就能领走。”
范文禾拿出银两递给牙婆，牙婆弓着身，脸上笑意更深了。
“日后祝山跟着我，祝萌跟着妹妹。”范文禾将手里提着的东西交给祝山，示意二人跟上，带着阿柚走了。
日头渐西，范文禾带着阿柚和祝家兄妹去了蔡记，先让小二上一桌招牌菜。
阿柚见祝家兄妹一直站在那不动，出言说道，“祝哥哥祝姐姐，你们快来坐啊。”
祝家兄妹对视了一眼，祝山行了一礼，“小姐，咱们这等下人怎敢和主子一同吃饭。”
“可是珊姐姐都是与木香姐姐她们一同吃饭的，珊姐姐还给她们做吃食呢。”阿柚更是疑惑不解。
范文禾摸摸阿柚的头，“范家小门小户也不讲那些规矩，坐下一起吃吧。”
祝家兄妹见状只得坐下与主子一同用餐，这一餐二人用的食不知味。
“这道菜是珊姐姐前几日做过的。”阿柚尝了一口荷叶糯米鸡。
“这藕不如珊姐姐炒的脆。”阿柚夹起一块藕片。
“这鱼汤不如珊姐姐做的鲜。”阿柚喝了一口鱼汤。
范文禾听着阿柚的碎碎念，心里想着阿柚去了蔡府不过月余，倒像是蔡家妹妹的妹妹了，想来蔡家妹妹对阿柚极好，也难怪阿柚会想要她当嫂子，想到这里范文禾脸有点红了。
“哥哥，你脸为什么红了？”
“鱼汤太热。”
“哦，那你吹吹。”
阿柚又拿起一个饼子掰开了小口小口地吃着，速度极快。
祝家兄妹从未见过这样能吃的人一时间呆坐着，范文禾见此也不出声，等习惯就好了。
小二来结账的时候见这一桌子空盘子也有些惊讶，四个人竟将这一大桌子菜吃得干干净净，但他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小二，不管心里多惊讶脸上都神色如常。
“客官慢走，常来啊。”
范文禾雇了辆马车，将妹妹抱了上去，阿柚似是重了些，他仔细瞧了瞧，阿柚的脸好似圆了一点，这蔡府的饭如此养人。
祝山和祝萌与车夫坐在一处，马儿跑起来，阵阵冷风钻到衣裳里，两人皆打了个寒颤。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范府的门口，范文禾叫了一个丫鬟领着祝家兄妹去西苑找香信，自己则送阿柚回房。
阿柚推开房门，闻到了她在蔡府绣楼惯用的香。将自己拿了一路的面人摆在梳妆台上，叹了一声，“这里缺了珊姐姐的面人。”
范文禾听着阿柚念叨蔡怀珊已经习惯了，他瞧着阿柚指着的位置，若是将蔡怀珊的面人摆上去倒是像一家三口。
范文禾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然而越想将这念头抛之脑后，这念头越冒出来。
范文禾脑海中浮现出送阿柚去蔡府那日的情景，蔡怀珊穿着青色织锦衫裙，更衬得她出尘脱俗，气度不凡。当日忽略的细节此刻越发清晰，若真的成了自己娘子……范文禾不敢在想下去，找了个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
“哥哥今天好生奇怪。”阿柚打了个哈欠。
此刻还不知自己在别人心上划出涟漪的蔡怀珊，正捏着她的手指擦着白酒，咬牙切齿，“本姑娘在蔡府杀了两年的鱼，今日竟叫鱼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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