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争艳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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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叶弦果不其然，“众望所归”的当上了“没得感情”的播报员。
“盩至叶氏，入晨月殿！
汝南梅氏，入晨月殿！
荆楚凝氏，入晨月殿！
朝歌百里氏，入晨月殿！
……”
……虽然说做播报员可以站在师尊身边，可以好好体验一把“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但这只是唯一的好处。
由于时不时有人用一些奇怪的眼神看着叶弦，也许是因为他留着短发吧，反正就是……非常不适应！
这些都不是重点，反正这个世界又没有人认得自己。但是看着手里密密麻麻的入场顺序表和介绍表，叶弦心中苦道难怪这事儿没人愿意干！都欺负我是新人就让我来做这苦差事！！
又看着一次入场的形形色色的各大世家和各家公子谈笑风生的样子。叶弦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为啥晨月峰的会谈就有这么多世家参加？听说其他指数大会谈都只是四直属和掌门带着各自的心腹下属或者是优秀弟子围坐一席谈谈吗？看这架势和这稿子，莫不是要来个才艺秀？？
再看看自己师尊，他……好像正看着两排席座后面的画……等等，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是什嘛鬼啊喂？
说几乎所有弟子的作品都挂上去了，写意、工笔；山水、花鸟都有，但是由于水平参差不齐，可能这么挂在一起会一眼就看出来谁的好这的不好，会让人略微的觉得不适。但好像，没有多大……事儿？
哦对了。既然各大世家，掌门人和四直属的公子小姐弟子都有到场，那么是不是萧烛曦也在？
正在人群中自找萧烛曦的身影，晨月忽然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叶弦，悄声提醒道：“可以开始啦。千万、千万别掉链子哈。”
叶弦应了一声，刚刚愣神的太厉害，竟然没有注意到晨月和掌门以及其他三位直属已经互相打过招呼了，可以正式开始了。赶忙扯回思绪，清了清嗓子开始点名：
“先是展示项目，
“咳咳。首先有请朝歌百里氏，百里九秋和百里西幽给在做的诸君献上一曲《若尘露》。”
众人皆鼓掌以示期待。
果然，读稿子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望着自己。这种充满研究之意的眼神是最难应付的。没办法，只能盯紧盖子，不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晨月附和着鼓掌，轻笑道：“这个好这个好。开始吧。”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右边侧席上，一个方才一直坐在百里诏身边一言不发的摸约小姑娘默默拿出了一副白玉古琴。众人纷纷明了，都忙收了谈笑声，赶忙屏息静听。
奇了怪了。如果这个是百里西幽，那名册上的百里九秋嘞？社恐跑了嘛？？
百里西幽带着几分漠然，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容色一整，双手抚上琴弦，没有任何的起音，只有一连串如飞瀑直落九天般的急急之音，砸的人喘不过气。琴音一波比一波急，叫人直想躲，却又逃不掉，支不开。
逼的叶弦居然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厉害了，区区小童，竟能把琴艺修至如此！？
一串滑音过后，音色开始变缓，这时，一缕笛音在琴声的拂衬下幽幽响起，柔和而清扬。
众人早已经被逼的自乱了阵脚，纷纷望向笛声处。
不知道何时，又一名少女站了起来。
她横玉笛一支，素色裙袖轻飘，单薄的背影带着些许红尘之外的傲然独立，一副高洁之态。
众人的心安定下来，琴音渐高，却同笛音一样缓和，如飞鸟掠过湖面泛起一丝涟漪。
这位……莫约就是号称百里九秋了。叶弦心中明了，呼。还好没有缺席。
眼下……已经快要到中午了。怎么都没有要歇的意思……也是！！他们席前的桌案上就放着吃的，饿了伸手就来，但是一向不吃早饭的叶弦，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是站着的，他已经有点饿了。
百里诏也是从刚开始的凝重一整容色，虽然未见嘴角上扬，但是明显的感觉到他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先不管别人，萧烛曦呢？
眼神在下面急急找了一圈，还是无果。好吧，可能没来。不是说他是少主吗？没道理不在啊？
百里姐妹的琴笛合奏已经表演完了。又到叶弦这个没有感情的“朗读工具人”上场嘞。不论如何，正事儿还是得干的嘛。
“盩至叶氏，叶朔风，献上一曲兰陵剑舞。”
话音刚落，接着就看见一名少年十分潇洒的“刷”地一下站了起来。
叶弦心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感觉这份潇洒中，带着几份“视死如归”？佩剑上的小铃铛挺好看的。
叶掌门不语。
只见叶朔风又“刷”的一下抽出腰间挂着小铃铛的佩剑，还有几分空灵的铃响。明晃晃的剑锋映照着少年暗无天地的眼睛。
繁响的铃声，疾风般的步子，青色的外袍随着剑步散开，宛如一朵忧郁的青牡丹绽开花瓣。长剑在少年手中运用自如，剑气如白蛇吐信一般，划破长寂，嘶嘶破风。力道强劲。
一套剑舞毕，喧哗一片：
“好一曲兰陵剑舞！”
“叶掌门，此子前途无量也啊。”
“一曲兰陵，恐为天上人。”
“……”
叶朔风听着众人闹闹嚷嚷的赞美，却是神色平静。只是沉默地收好剑，又沉默地坐回了父亲身边。
也许只有剑上的铃铛的响声，才能给此人多添几分灵动生气吧。好看是好看，就是标准的有些中规中矩了。过头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不小心说出来了，叶朔风骤然回眸，远远的盯着叶弦。
那种感觉，匪夷所思！
叶弦匪夷所思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没什么问题啊？
好吧，只能远远的回了叶朔风一个无奈的浅笑。
叶朔风一愣，准过头去，不再看他。
“汝南梅氏，梅子青……对诗令？”叶弦略有些不确定。
这是个什么游戏？？
他望向梅氏那边。万幸，梅家的那位看起来胸有成竹，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
梅子青走上前去，像晨月和萧掌门做了一辑，才转身道：“不知在做的诸君，哪位愿意先出个上联？”
又是一片嘈杂。
一名黑衣的贵气少年忽然突兀地举手，道：“我来！”
梅子青负手而立，笑道：“好啊。颜公子，说吧？”
“嗯……君子如骄阳，卧龙且凤雏。”
“耀姿眉目朗，天宠游龙儿。”
“风流更丰神，”
“倜傥而俊朗。”
下一句可不好说，有关于整个诗的走向。颜云霄拿起手中折扇思索一阵，一挑眉，开口道：“一朝风流近，”
这一句竟是句式一转，梅子青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琉璃碎金台。颜公子，真不错啊。”看起来是很认真的在对对子，但是，这几句诗句连起来很容易就可以让人幻想到一个故事。感觉就像是在暗暗嘲讽谁一样。
看来这是一种……看起来有点像编故事的游戏。只要下一句能接得上上一句即可。
“不过现在看来，对对子没什么好玩儿的了。不如玩儿个成语接龙？”梅子青道。
“好啊。”颜云霄笑眯眯的接下了。
“不如颜公子先来？”
“风华正茂。”
“茂林修竹。”
“竹马之交。”
“交相辉映。”
“映月读书。”
“书香铜臭。”
“秀而不实。”
“实至名归。”
“归心似箭。”
“箭无虚发。”
……
瞧着两位被世家公认的才貌双绝的小公子的脸色越来越拉垮，之间的硝烟气息越来越浓，晨月连忙出面打住，终于吱声了：“好啦好啦，你们两个都非常不错。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都坐下吧坐下吧。”
颜云霄应了声，对梅子青笑眯眯地说：“哪里哪里。梅公子才是才华横溢，惊艳绝伦。”
“颜公子这么说，真不敢当。”
“梅公子分明配得上这个词。”
沉默半晌，梅子青供手道：“承蒙厚爱。”
叶弦看了一眼手中的稿子，朗声道：“荆楚凝氏，凝璨月”噎死了一下：“献上舞剑一曲。”
没错……舞剑。和叶家的那位“撞衫”了。
虽然“剑舞”和“舞剑”在根本意义上不是同一类东西，但是，在局外者或者不熟悉的人看来，都差不多。
喧哗声又一次响了起来，但是，这一次，不是赞赏。
“是我听错了吗……”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都说这荆楚凝氏的独女，能歌善舞，才艺出众，怎么偏偏和叶氏过不去啊。”
“她爹娘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
……
有病吧。舞剑和剑舞能一样吗。不过这算是公然挑衅了把……
凝璨月应该是家主旁边坐着的那个女孩儿。杏眼弯眉，乌发披肩，一身金色长锦衣，衣摆处又以金丝绣上了精致的木槿花，白色的锦绸腰带紧勒细腰，身段倒是窈窕……
这这这可不是出于什么变态心理啊，而是……姑娘你很勇啊……真的很勇。
凝璨月在其他人鄙夷的目光中站起来，先向晨月、四直属和萧掌门做了一辑，再向身旁的侍女挥了挥手。大概是示意可以把东西拿上来了。
无法。就这样罢。
众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了一个点上。
只见凝璨月接过常见，拿在手中，呼出一口气，喃喃了一句什么。
曲声响起，竟是百里家的百里九秋为其伴奏。只见两人相视一笑，一位吹笛，一位舞剑。
身影窈窕，金色锦衣绽成一朵金色牡丹，华丽而绚烂。凝璨月整个人像是被放飞了。叶弦觉得，可能她在跳舞的时候，比规规矩矩做人的时候，要快乐的多。
这时，她又好似一只随风纷飞的金蝶。敞亮的在阳光下。雪白的剑锋随着少女的步伐，时而婉柔的变幻莫测，时而劲道的刚正破空。
一舞罢。人还未站定，掌声便起。
凝璨月微喘着气看向百里九秋，见其笑着点头，这才笑着蹦跳回自己的席位。
“还有人吗？”晨月低声问叶弦。
“哦。没了。剩下的都是我要提醒您的说辞了。”
“如此甚好。”晨月高声道：“各位公子小姐可以先走了。诸位掌门人留下。”
话音未落，满殿的年轻小儿居然都跑光了，其中自然也不乏刚刚表演的几位和叶弦。
呼。终于出了了。叶弦心道，现在做啥子好嘞？看太阳估计也就才午时。
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去吃饭。
来到晨月峰的食堂，由于吃饭时辰已过，整个食堂空荡荡的，只有在左边过道边坐了一个人。估计饭菜也是剩下的残羹剩饭。算了，残羹就残羹，剩饭就剩饭吧，将就一下。总不至于饿。
……看来食堂阿姨也走了。叶弦正要去自己打饭，却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
叶弦一头雾水，立即反手压制住对方，道：“这位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欸？萧烛曦？！”
萧烛曦哈哈笑道：“对，是我。放开。看来阿弦身手有些长进。不过就准备去吃这些？”
叶弦放手道：“不然呢？”
“……”萧烛曦又一次拽住了叶弦，沉声道：“跟我来。”
“啊欸？？”
然后……他被拉下了晨月峰。拖上了千结峰。被推进了千结峰的……食堂？？
叶弦：“？？？”
萧烛曦道：“阿弦应该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什么吧？你看看，这儿可有什么你想吃的？”
看着盘中香气四溢的鸡腿和鸡翅，再看看碗里热气腾腾的饺子和馄饨，叶弦都快馋哭了：我的天，这千结峰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啊？人间天堂嘛？
正犹豫着怎么办，萧烛曦像是看透了叶弦的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欣然道：“阿弦不用担心。其他弟子已经吃过了，这些是特地留下来的。”
“知我者，萧烛曦也！！！”叶弦喜道：“说真的，我已经饿了一个上午了，早上没有吃早饭，这会儿都快饿死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有口饱饭吃！！
“萧烛曦，我真的是爱死你了！！！”说着，叶弦便猛地抱了上来，和一只奶萌奶萌的幼兽一般在自己主人的脖颈间埋头狂蹭。
萧烛曦愣了一下，手刚要附上叶弦的腰，停下了。
他沉声道：“快吃吧。那边一时半会儿用不到你，吃完了我带你转转再回去。”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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