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高利贷

穿过阴暗残破的街道，张鲸落走到某处废弃的工地烂尾楼里。

        踏着雨后阴湿泥泞的地面，没有丝毫犹豫，张鲸落向大楼深处走去。而身后不知何时已经跟上了几个混混模样的人。

        张鲸落脚步不停，心中知晓，这大概便是外面放风的小弟。

        顺着楼梯向上走，不久后张鲸落到了顶楼。也见到了王胖子，以及围在他身边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

        远处人群见到张鲸落后，便迈开步子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都不怀好意。

        张鲸落的心不争气的开始加跳动，他不是什么杀手特工，自然无法做到在这种情形不利的情况下，还保持镇静的情绪。暗暗咬了一下舌尖，他试图用疼痛来缓解紧张的情绪，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以免流露出软弱的情绪，让眼前这群人得寸进尺。

        随着人群的走近，张鲸落终于看清了王胖子的身影。

        浑身上下满是泥泞和脚印，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大腿带着斑斑血迹，不过还好，看着还能稳步走路的状态，王胖子应该只是皮外伤，看着外表可怖，不过内里应该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应该就能恢复。

        张鲸落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从王胖子的情况可以看出，这群高利贷应该只是想要将钱拿回，不想将事情闹大，要不然下手也不会这样轻。

        四周的混混将张鲸落围了起来。没有去看他人，眼见着低垂着头的王胖子，张鲸落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王胖子没有回应，只是将鼻青脸肿的头埋的更低，一副羞于见人的模样。

        张鲸落知道王胖子一直是个骄傲的人，若非是实在没有办法，恐怕他也不会喊出张鲸落的联系方式，将他拉入这个火海。不过尽管如此，却也依旧让王胖子心中愧疚不已，不敢面见张鲸落。

        眼见这种情况，张鲸落也明白王胖子的感受，既然能确定他暂时没事，那么其余的事情先放在后面说，眼下他需要打起精神，应对眼前的严峻局面。

        “你就是张鲸落撒？”包围上来的人中，一位头染成黄色，脸上带着雀斑麻子的矮个子，操着带着雾都口音的普通话问道。看情形应该是这群人的头儿。

        “是。我就是。”张鲸落点头。

        黄毛闻言，将手中那柄半米长的砍刀拿起，刀尖直指张鲸落，嚣张叫道：“那就快还钱。我们找了你朋友快一个月了，赶紧拿钱。”

        “多少钱？”张鲸落被刀闪的有些眼晕，虽然明知道黄毛只是想要吓唬他，不过心中还是本能的感到不舒服。

        “多少钱？呵呵。”黄毛将砍刀随意的挥舞两下，作为示威，冷笑一声道：“一万八”

        “不可能，我才向你们借了一万五，用来给翻译社的员工工资，这才几天，怎么就要还一万八了？”一旁的王胖子在听到这个数目后，忽然挣扎着抬起头，大叫起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有这么高的利息。

        “怎么不可能？我们的利息摆在那里。”黄毛对于王胖子这种反应见的多了，神色变得有些不耐烦。随后看向张鲸落，咧着嘴笑了笑。含义很简单，要是拿不出这些钱，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大楼。

        “我们没钱。”张鲸落面无表情的将事实讲出。

        “没钱？”黄毛怪叫一声，头顶的黄色头四处散动，看上去甚是搞笑：“没钱就去借、去抢。我不管，我今天必须见到钱。”

        一旁周围的打手混混见状也齐齐向张鲸落逼近一步，模样愈凶狠，人群中不时传出叫嚣辱骂的声音：“废什么话，拿钱。快拿钱。不拿钱就等着给你朋友收尸吧！”

        眼见着局面越来越失控，张鲸落心态愈加，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在肉里，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模样。

        “我现在确实没钱，我不知道你们在哪里找到的王朝云。不过你们可以去我们现在的住处看看，我们确实拿不出一万八千块钱。我现在浑身上下也只有几百块。”

        “那你什么意思？”一见到张鲸落似乎并没有被吓到，黄毛制止住周围人的叫骂。他看出张鲸落似乎是个有条理的人，因此想听听他的想法。从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能够直接拿到钱最好，不要惹出什么其他的祸端来，像高利贷这种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组织，一旦和什么杀人伤人案件联系起来，也是得不偿失。

        黄毛能够混上这群高利贷的头头，可不是傻子。

        “你能不能宽限几天，我保证到了这个月月底，等我了工资，就有钱还给你们。我承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个准则，不过总要实事求是，目前我们确实没钱，所以想宽限几天。”

        “你tm在开玩笑吗？什么工作，工资能够一个月一万八。”黄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大声嘲笑起来，四周的人也跟着哄笑。现在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不过才几百块钱，一个月挣一万八无疑是天方夜谭。

        “猎头工作。”张鲸落冷静回答。

        “猎头？”黄毛一愣，随即看向张鲸落面色寒的模样，忽然害怕的后退两步，以他的阅历自然不可能听过猎头这种职业，反而本能的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不过片刻后，又立即清醒过来，看着张鲸落的斯文模样，怎么也不能是什么特工杀手之类的人，他心中暗骂自己恐怖片看的太多，再度将刀举起，带着被吓到的恼怒道：“你tm在玩我？”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猎头不是你想的那样。”一见到黄毛的表情，便知道他还不了解猎头这种职业，赶忙解释道：“猎头是专门帮助社会上中高端人介绍工作的一种职业。”

        “那不就是职业介绍所嘛！切，装什么高档人。我有个亲戚就是开职业介绍所的。”黄毛恍然大悟，一脸不屑，立刻用自己浅薄的见识给张鲸落的职业下了一个定义。他需要赶快挽回刚刚丢失的颜面。

        四周的人见状也都是连连附和：“对对，不就是职业介绍所嘛！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听到黄毛将猎头与职业介绍所相提并论，张鲸落心中倒没有什么恼怒的感觉。猎头引入华夏的时间不过才近十年，这群底层的小混混没有听说过很正常，有些时候就是一些职业高管，要是消息闭塞的话，可能也都没有接触猎头的机会。

        一旁的黄毛肆意的嘲笑了一番，在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后，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张鲸落，他不傻，知道自己所理解的猎头一定有误差，可能是自己从没有资格接触过的高端职业。

        正因如此，在看到这么多人嘲笑张鲸落后，他依然不为所动后，黄毛心中便已经信了七八成。语气略微缓和了一点，试探道：“真能在月底还钱？”

        所谓高利贷还是始终以钱为主要的目的，他们也不想将事情闹大。

        “嗯，没问题。”张鲸落肯定的点点头，一见到黄毛有了松口的意愿，张鲸落需要赶快帮助他坚定决心。

        “到了月底可不是一万八千块钱了。到时候可就是两万了。”黄毛戏谑的将数字加了一个台阶，想要进一步试探张鲸落的底线。

        “两万？”一旁的王胖子听到这个数字，顿时叫嚷起来。距离月底不过还差两周不到的时间，一下子涨了两千块钱，实在是坑人。

        “没问题。”不顾及一旁王胖子的喊叫，张鲸落一口答应了下来，眼下敌强我弱，脱困才是最主要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情可以日后再议。

        一见张鲸落痛快的答应下来，黄毛心中倒有些犯了嘀咕。心中对于猎头这种一个月能够挣到两万块的职业，忽然有了些许兴趣，不过嘴上却丝毫不留余地，警告道：“月底就月底，你们可别想赖账，我告诉你们，你们目前的住处已经被我知道了。要是到时候拿不出钱来，你们可看着办。”

        说到最后的时候，黄毛忽然一声狞笑，看情形如果月底拿不出钱来，那么等待王胖子和张鲸落的将是极为可怕的事情。

        “行。”张鲸落没有犹豫，眼见黄毛已经同意，立刻缓步走到王胖子身边，架起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就要向外走去。

        四周的人见状刚想拦住，就被黄毛使了个眼色，阻止了下来。

        张鲸落带着王胖子没有回头，径自向外走去。

        黄毛目送着二人离去，眼神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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