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雾都对猎
不知为何，刚刚回到公司，张鲸落便敏锐的察觉四周氛围不对劲。来往同事目光中带着调侃与戏谑还时不时的窃窃私语。
“看不出来啊！张鲸落，你这口味儿很重啊！”曾显伟对张鲸落大声讥笑道。因为常年吸烟而导致的一口黄牙露在外面，看上去甚是恶心。
声音顿时引起六部那群人的哄笑。而那行政部的妹子则是捂住嘴巴，只是从眯起的眼神可以看出，不过是勉强忍住而已。
张鲸落心下猛地一沉，快步走向李秋萌的工位。
一见到李秋萌，顿时张鲸落所有的猜想都得到了印证，此刻李秋萌正趴在桌上，肩膀随着抽泣有规律的耸动。
“你没事吧！”不顾及四周揶揄的眼神，张鲸落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拍了拍李秋萌的肩膀。
“张鲸落！”李秋萌抬起头泪眼婆娑，一对眼睛已经肿成了红核桃，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惹人心怜。
在见到张鲸落的一刹那，李秋萌原本还能守住的泪水，就顿时变成泄了闸的洪，自眼眶倾泻而出，再无人可拦。
“跟我来！”一把抓过李秋萌的手，张鲸落在众人暧昧的眼光中向外走去。
一路将她拉到了公司的楼梯间，就是上次张鲸落对李秋萌火的地方。
“到底怎么回事？”虽然张鲸落心中已有了答案，但终究还是要和李秋萌确认一遍。
李秋萌用手抹着泪，脸都哭成了花，抽噎着断断续续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果真如张鲸落猜测的那样，所谓三人成虎，谣言八卦无论如何禁止，都最终成了燎原之势，一下子暴露开来。
自从李秋萌将她和张鲸落同居的事情说给她的闺蜜听后。这群女人表面上信誓旦旦的保守秘密，结果私下里在和其他同事闲聊时，最终都会演变成一脸神秘的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誓不要说出去”为前缀，将李秋萌的秘密全部透露出来。
于是这群抱着“我只和她一个人说，她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样想法的女人，最终一传十十传百，终于成了公司内部所有人不公开的秘密。
公元两千年，这个时候的男女同居依然是件有冲击力的事情。
谣言传开以后，对于张鲸落其实影响不大。在八卦这方面男女向来是不平等的，男人无论再怎么传，都最终会变成风流韵事，可能变成其他男人艳羡的对象，甚至成为男人本身的谈资。
因此对于张鲸落，公司的同事顶多调侃两句他的品味问题，而没有其他的事情。
可谣言八卦的存在是不能没有意义的，于是人们打着玩笑的名义，实则只是想要通过践踏他人来获得快感的恶意便一股脑的向着李秋萌涌去。
提前回到公司的李秋萌想了想，头脑简单的她想着既然张鲸落已经决定考虑她的建议，那她不如替张鲸落将事情做好，这样既可以体现出她这个助理的作用，也可以改变张鲸落在公司的困局，让他感激。
这样想着的李秋萌被胸的热血一激，便决定自己一个人去找六部和解。
于是带着这样的念头，李秋萌来到了六部。赶在流言完全爆的风口，遇到了她进入社会以来，最可怕的一幕。
以曾显伟带头，所有人潜意识里的扭曲都向李秋萌敞开。
“呦！这不是张鲸落的夫人嘛！大家欢迎。”曾显伟阴阳怪气的叫了一声，随后鼓掌。
“可以啊！李秋萌。张鲸落这种帅哥你都能搞上，你俩这是都同居了吧！可得注意安全，什么时候结婚啊！”六部的同事一脸坏笑。
“呸！不要脸。”一位上了年纪的公司老人轻啐，她可接受不了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
“谁知道她是怎么得手的，没准是趁着人家张鲸落喝醉，趁机得手的哦。”一位心中对着张鲸落有点意思的女同事不无嫉妒的说道。
……
这样的话还有很多，多到汇成了海，一下子将李秋萌淹没。初入社会的她，被恶意困扰的几近窒息。
天真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人性可以这样阴暗的揣测，明明她和张鲸落只是因为租房的压力，才暂时居住到一起。
当然人们是不愿意听她的辩解的，事情展到这个地步，谣言早已经变了味道，从开始的只是同居，到后来甚至李秋萌此时都已经打了三胎。
一张张兴奋到扭曲的面孔，成了她脑海里最恐怖的噩梦。
她的目光求助似的望向平日里那几位“闺蜜”。
却现那闺蜜正是笑声最凶的那几人，完全没有泄露李秋萌秘密的愧疚。或者说，她们的嘲笑要更为尖锐：“连这种秘密都和我们说，真是个天真的傻丫头。”
这些无声的讥诮便成了压垮李秋萌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有的声音汇成音河，灌入李秋萌的耳朵，顺着耳道直达脑海，李秋萌只感到脑袋涨，最终将眼泪挤了出来。
李秋萌哭着跑回自己的工位，现在只有那里是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地方。
清脆的哭声压低了四周人群的兴奋，议论声瞬间小了下来。
只不过窃窃私语依旧不断，夹杂着一股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断的不满，认为李秋萌太过玻璃心，不过是几句玩笑，又没有伤害她。
当然人群中偶尔有几个人，被内心暂被压下的善良提醒，认为自己可能做错。转瞬就被同事的言论所淹没，将潜藏的善良再度压下，认为不过是几句话而已，还是李秋萌自己的错。
自己不自尊自爱，还容不得别人说两句？大家一起做的事情，怎么可能是错的。
带着这样的念头，大厅中所有人的态度便达成了一致。认为自己毫无错误，甚至还带上点扭转社会风气的沾沾自喜，用自我欺骗麻痹了自己。
她这样哭算什么，真是扫了大家的兴。
于是这样的情况持续下来，便有了张鲸落刚刚进公司的那一幕。
听着李秋萌断断续续的叙述。张鲸落表面平静，内里却好像有股火在燃烧。双拳紧握，青筋暴起。
这些天来所堆积的抑郁，忽然因为这件事而开始爆，此刻的他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为什么啊！”李秋萌带着哭腔问道。她不理解平日里的同事都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李秋萌。”张鲸落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李秋萌的哭诉。
李秋萌抬起头，捂住嘴巴，透过泪眼，模糊的看着张鲸落严肃神情。
“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给你一个拥抱，陪你一起去控诉公司的同事，静静听着你的抱怨，安慰你的心。这才是朋友应尽的本分，但是我不同。李秋萌。”
沉稳的声音好像有种魔力，让李秋萌连抽噎都停止，不知为何，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感觉现在的张鲸落很不同。
“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会继续揭开你的伤疤，然后向上面再撒一把盐，让你好好感受这疼痛，然后记住它，记住这种感觉，之后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
“所以，李秋萌。”张鲸落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今天这一切完全是你自找的。因为你的天真，才导致你轻信别人，因为你的懦弱，才导致在别人伤害你时，你连反抗都不会，只会像弱者一样哭泣。因为你胖，所以在这个以貌取人的社会，你成为了别人眼里的垃圾，你成了可有可无的空气。”
“你…你怎么能…”李秋萌瞪大了眼睛，她感到恐惧，为什么连张鲸落也要这样说她，这话如巨峰，压在了李秋萌那颗摇摇欲坠的心脏上，瞬间将它向那黑暗冰冷的深渊滑去。
这一瞬间，李秋萌连思维都停止了。
“李秋萌。”张鲸落赤红着眼，一拳打在李秋萌身后的墙壁上。
嘭！
闷响回荡在整个楼梯间，像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拉住了下沉的李秋萌。
“你是废物啊！”张鲸落低吼着，从牙缝间挤出这几个字。
废物这两个字重重锤在李秋萌心间，她脑海中忽然如过电影一般闪过那一幕幕画面。
平日里好闺蜜的虚假笑容。
曾显伟那小人得志一般的油腻面孔。
那带着不屑与厌恶的老脸轻啐。
一道道或厌恶或鄙视或嘲讽的眼神如利剑般，刺向李秋萌。
“不……”李秋萌嘶哑着嗓音，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最后几个字：“我不是废物。”
“那就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从现在开始，努力工作，我督促你减肥。李秋萌，让他们明白，他们的恶意只会成为你前进的动力。你将变成生活的强者。”张鲸落注视着李秋萌的眼睛，一字一顿。
秀散落在脸庞，李秋萌嘴唇狠狠的咬住其中的一截，注视着张鲸落的双眼，用力点头。
见到李秋萌答应，张鲸落点了点头，随后忽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孙先生，我是张鲸落。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一个想法……”
张鲸落说着话，而正处于崩溃状态的李秋萌听见张鲸落的话语，瞳孔却再次放大。
“嗯，嗯，好的，你放心，孙先生。我明天就过去签合同。不会让你失望的。”
张鲸落答应了两声，撂下电话，拉起李秋萌的手向刘断山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二人的状态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不过见到张鲸落漆黑如墨的脸色，却没有人敢再多说一句话。
就连想要阻止张鲸落的欧娜，在看到这种情况后，都驻下脚步，一脸担忧的看着张鲸落进去，这一刻她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刘断山，我需要你的人脉。”一进门的张鲸落直接开门见山。连平日里的尊称都没有出口。
刘断山皱着眉头看了看张鲸落和李秋萌的情况，略一沉吟，没有多问，点头道：“好。要哪些方面的。”
“关于汽车技术研口方向，目前身在国安公司的人。”张鲸落淡淡回答。
“行，没问题。”刘断山没有丝毫犹豫。
得到肯定承诺的张鲸落不再废话，冲着刘断山肯定的点点头，转身继续拉着李秋萌走出办公室，向着公司正中央的地方走去。
那里是六部以及行政等部门的所在地。
见到张鲸落拉着李秋萌过来。那群女人刚想调侃两句，随即注意到张鲸落那副脸色，马上明智的闭上了嘴。
不知不觉，张鲸落这幅状态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公司大厅一片寂静。
行政部门坐在左边，猎头六部坐在右边。
拉着李秋萌恰巧走到中央，张鲸落左转头，对着那群行政部的女人冷声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朋友。”
说着，将那只攥着李秋萌的手举高，大声说道：“我不管有些狗东西怎么想，但我们住在一起是正常的自愿的，以后要是有哪个贱。货敢乱嚼舌根别怪我不客气。”
声音响彻整个公司，女人们顿时被躁得面色通红。属于雾都女人的火爆脾气立刻涌上心头，刚想开口理论，询问张鲸落谁是废物，却撞上了那副寒如冰山的双眸。顿时一盆冰水浇下，从头凉到脚底，不敢再说一句话。
她们有种感觉，她们再多说一句，张鲸落真的会生撕了她们。
见到没人声，张鲸落冷笑着呵呵两声，随后冲着刚刚对李秋萌轻啐的公司老人，吐了口痰。
老同事见状赶忙假装没看到，对于某些人来说，跟随年龄一起增长的只是怯懦和恶意，而非智慧。
见行政部不敢吭声，张鲸落将头右转。
看着熟悉的猎头六部以及面目可憎的曾显伟。
张鲸落微微一笑，忽然掏出手机给郭敬亭打了一个电话。
“喂，我是张鲸落。”
“张鲸落？你怎么会打来？”郭敬亭很意外。
“没什么，我想说你给我的建议，我经过考虑后，决定不采纳。”张鲸落淡淡说道。
“为什么？”郭敬亭问。
“不为什么。按照常理来说，你的提议很正确，我承认现在确实是团队合作的时代，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甚至我也曾动摇过我的想法。但是。”
说到这里，张鲸落的声音加大：“我张鲸落是天才啊！我为什么要附和你们这群废物啊！
因为你们能干，还是能内斗？”张鲸落一边说着，锐利的眼神如刀扫视着猎头六部。
每位被张鲸落看到的人，都不自觉的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不好意思，我张鲸落天生就缺乏谦虚这种因子。
郭敬亭，收起你虚伪的善意吧！你不过就是在嫉妒我的实力，所以你在努力的打压，让我变得和你们一样。
等到我真正屈服时，之后在一脸真诚的和我说，看，社会就是这个模样。
没有谁的能力是突出的，大家都一样不好吗？
出头鸟是要被打死的，我们为什么要证明谁更强呢？有人比我们过的更加糟糕不就好了吗？
不只是你，我遇到的很多人都是如此，打着各种各样的名义来教育我，告诉我应该屈服。
但是郭敬亭，你们配吗？
你们配教育我张鲸落吗？别用你们的思维去改变我的价值观。你们是废物啊！
所以你们只能抱团取暖，而我的强大则支持着我随心所欲。
别用孤胆英雄这个词定义我，我是张鲸落，任何标签都不配定义我。我就是我。
我给你打电话的目的只是为了告诉你。
我和嘉实公司已经约好，他们同意由我去猎取国安公司的研部门。
你们不是抢了我的单子吗？
来吧！让我们拉开架势，敞开了打一场。
听好了，是我一个人对你们一群人。
哦不，是一群废物。
我们来比比，看到底是谁能猎垮谁的雇主。
我要证明，你们就是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你们不配我低头认错，让我低头的人，这辈子还没有出生。”
说完，张鲸落不顾及电话那头粗壮的呼吸声，直接挂掉了电话。
清晰的话语让整个公司落针可闻。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震惊，他们没想到张鲸落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猎头六部所有成员的脸色都是青一阵白一阵。他们感到张鲸落那番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虽然心中愤怒，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站起来驳斥他的勇气。
此刻的张鲸落气势如山，镇压了在场的所有人。
面色难看的曾显伟忽然干笑一声：“张鲸落，你是在说我们吗？”
“哦，不是。”张鲸落笑容如春风化雨。
见到张鲸落的笑容，曾显伟忽然松了一口气，刚想说几句话打破此时僵硬的氛围。谁知下一刻就被几句话，将笑意冻结在脸上。
“不好意思，你们连废物都不如，你们只是垃圾。”张鲸落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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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锐鹰公司。
身材壮硕的雷北海面黑如炭，望着面色同样难看的郭敬亭，沉声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郭敬亭点点头，右手狠狠的握住手机。
雷北海忽然双手合拢，将手指捏的噼里啪啦作响，眼中是燃烧着的火焰，狞笑道：“既然如此，张鲸落。
那就让咱们来一场雾都对猎吧！”
说两点：1，写了一周，终于进入本卷高潮了。铺垫的章节我自己写的也没意思。2，我始终认为，写一个完美的女人做女主没什么意思，让主角自己造一个岂不是更好。这章不拆了，今天一更。有票的给点被！单机好久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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