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六爷郭梓殊
六爷，多年前被人称作六哥，不知从何时开始，少有人用“六哥”这样的称呼。也许是从他吞并了西城王老虎的赌档，也许是从他合并了西城所有的妓寮，归到自己的名下。总之，现在他，郭梓殊，无论走到哪里，总是被人敬称“六爷”，除了东城。
东城是老杜的地盘。
老杜，现在绝大多数人这样称呼他，几乎少有人知道他原来的名字：杜鹏程。
这天晚上，东城多处起火，武器撞击的刺耳声，刀剑刺入人体闷闷的噗呲声，难忍疼痛的鬼哭狼嚎声，充斥着东城的大街小巷，整个骚乱持续了一个时辰，方才结束。
仅此一晚，东城老杜的势力几乎被抹杀，只有少数的漏网之鱼，无伤大雅。只是，老杜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六爷踹倒跪在自己面前的一人，声嘶力竭地吼道：“一群饭桶！要你们有什么用？”
跪伏在地下的所有人，噤若寒蝉，他们知道这次六爷真的火了，以往六爷从来不会亲自动手打骂手下。
这次行动，他们从接到命令开始，时刻保持着警惕，却还是没有找到老杜，那个秃顶总是一副笑眯眯样子、称霸东城二十年之久的男人。
六爷扫视一圈地下所有人，压住心中的火气，吩咐道：“从现在开始，把所有人手都撒出去，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只杜王八给我找到，都下去吧，齐康留下。”
齐康留下来了，依旧是单膝跪地，身子稍微直起些许。
齐康，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自八年前被六爷收到麾下，建功颇多，经过多年努力，现在他几乎成了六爷之下第一人，深得六爷宠信。
六爷慢慢踱步，思索着什么，齐康知道六爷的脾气，不敢说话打断他。
六爷声音低低地嘀咕道：“难道老杜有所察觉？”
六爷此话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询问齐康。
齐康略思索一会，分析道：“六爷，属下认为，从时间上来看，老杜绝对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行动。午后我们在栖凤楼偶然得知消息，便扣下那五个笨蛋，栖凤楼那里是我们的地盘，可以肯定地说，那五个人落到我们手里这个消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直到夜间您给我们下达开战命令前，属下也没有想到您会这样做，因此属下认为，老杜绝对也想不到您会开战。”
六爷沉吟道：“只是，现在找不到老杜，作何解释？”
齐康道：“属下……属下只能认为是种巧合，老杜也许刚好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女人床上，东城的动静如此大，他一定猜到是我们动手，所以躲起来了。”
六爷摇摇头道：“世间没有这么多巧合，一定是某个环节出了纰漏。”
齐康道：“属下一直有所疑虑，那五个人自称关中五虎，虽然手上是有两下子功夫，若是凭此五个人，想要对您下手，几乎没有可能成功，以老杜对您的了解，肯定也知道，所以属下认为，老杜不会蠢到请他们动手，若是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
当初下令与老杜开战，多半原因是愤怒，老杜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不假，只是通过这种下三滥，买凶杀人的手段，令人不齿。既然老杜撕破脸皮，不管不顾，证据也找不到，自己何须继续收集证据，便下令直接开战。
六爷听到齐康如此说，再回想确实如此。难道这关中五虎有蹊跷？不是老杜请来的？想到这里，六爷不敢再想下去，问道：“今晚，我们伤亡情况怎样？”
齐康道：“开战前，我们是二百三十七个弟兄，只回来了六十四个，多半还负伤。”
六爷不禁心中一寒，损失竟然这么大，虽然开战前有心理准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想着若是能就此除掉老杜也是值得的，却没有想到，如此大的损失，老杜竟然也没有杀掉。
六爷问道：“那关中五虎还在地牢关着吗？”
齐康回道：“是的。”
六爷道：“带我过去看看。”
阴暗潮湿的地牢，米粒般昏暗灯光下，五个人被五花大绑在几个木架上，打的皮开肉绽，这五个人就是在三彪子饭庄中，痛打三哥的那五个人。
六爷挥挥手，屏退还在施刑的几个手下。
六爷亲自端起一盆清水，泼醒一个人。
那人甩了甩头，甩掉脸上的水珠，微微抬头看着六爷。
六爷道：“你可认得我？”
那人道：“自然认得。鼎鼎大名的六爷，哪个会不认得。”
“既然认得，知道六爷我的名声，为何还敢动六爷？”
“这话岂非好笑？世间谁人动不得？我们兄弟既然吃这碗饭，自然是来者不拒。无非成王败寇，我们兄弟落在你手里，任凭你处置，我们哥几个若是皱一下眉头，算不得好汉。”
“好，有骨气。”六爷不禁击节赞道。“既然你们弟兄吃这碗饭，不知我若请你们出手，需要花费多少？”
那人觉得不可思议，问道：“六爷难道打算放过我兄弟？”
六爷道：“不仅放过你们，还要聘请你们。”
那人惊讶地道：“你就不怕我们反水？”
六爷道：“既然你们是吃这碗饭的，又岂会跟银子过不去？一千两可还行？”
之前他们五兄弟被人请出手杀六爷的价码也是一千两，只是预付的只有二百两，事成之后才给剩下的。
在雇主而言，若是失败，那二百两预付的定金可以认为是给五人的丧葬费。
那人听六爷如此说，有些心动。
如今失手被擒，就意味着杀六爷的任务失败。现在六爷不仅不杀他们，还打算出钱聘请他们，怎么能不心动？
那人道：“六爷如此看得起我们兄弟，我们关中五虎以后定为六爷效死力。”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显然是比较激动，
六爷道：“好。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随即吩咐左右给五人松绑。
那人问道：“只是不知六爷要我兄弟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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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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