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妇孺
夜晚的星辰虽说什么的美丽，但是，事物也会消失，任何的美丽也会凋谢。
徐良一行人在这个叛军的营地中休整了一个多小时。
出时，远处的天际已经有了些泛白，鱼肚白将阴暗慢慢驱离开来。
今天，或许很美好，或许很残酷。
早晨，太阳未曾迎着云层缓慢而上，今天是一个阴天。
天空阴沉着，远处的飞鸟扑腾着，树木随风摇动着，所有的气氛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不同，至少，与平常是不同的。
徐良一行人带着人马缓慢的行走在山间的小道。
泥土顺着马蹄子粘合粘起，健硕的军马慢悠悠的走着，仿佛自在游乐，少了许些硝烟的痕迹，多了丝广袤的旷然。
远处的山涧处，一名锦衣卫探查回来。
“楚总旗，北总旗，泽总旗，前面的山涧现个被洗劫的村庄。”
“村庄？！”
北辰轩有些惊然，毕竟此处位于山林深处，人家罕见，怎么可能会有村庄。
徐良听后缓缓下马，特制的锦衣靴子刚踩在地下就黏上了一大块的泥土。
徐良纳闷，为何这泥土如此的具有粘性。
他伸手拿捏起一块土，在手指甲揉捏一番，随后扔在了一旁。
走到一处高地，这里能够鸟瞰整个山涧的村庄全貌。
村庄已被洗劫，自然不再具有原貌，此刻，山涧中的村庄四处冒着大火熄灭后的浓烟，还有些暗火隐约还在燃烧，在里房屋的不远处的溪水边，那里还躺着几具裸体尸体。
“去看看。”
徐良对锦衣卫说着便起身上马，其实无论走哪里，要前往黄村也必然要经过这个隐秘的村庄。
顺着泥巴小路一路往前，小路开始变得蜿蜒曲折，马匹难以通过，一行人索性都下了马，牵着马匹走过了泥巴小道。
泥巴小道一直通向山涧的底部，在那里便是一片茂密的山林，
山林郁郁葱葱，部分树木的枝干也有了碗口粗大，看来已经生长了许久数月。
在山涧山林中，一条人为通过的小径一眼就能看出。
徐良一众顺着小径上前，便是一条小溪，徐良看去，溪水源头似乎在村中，在不远处，便是那几具裸体尸体。
尸体已经被水泡得十分肿胀，有的尸体肚子也已经爆开露出一片的花花绿绿。
徐良捂住口鼻，尸体已经有些臭了，可能是这片山谷地势低洼潮湿的缘故，物品无法过久保存，尤其是肉类的腐烂总是很快。
跨过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在他们的正前方便是一个大门。
大门是木质构成，期间还混合着一些竹块并缝隙间加以泥土覆盖边做成了一道大门。
可惜，此时大门已经破裂，干燥的土块也滚落许多，在大门后倒下的一支竹杆上挂着一面旗帜，旗帜上的字迹被泥土覆盖。
一名锦衣卫将盖在旗面上的泥土抛去，两个大大的“李庄”二字写在上方。
这里是李庄，看着旗面，徐良走上前。
灰烬未存，村庄已然人死破灭。
往村庄中心走去，路途中徐良还看见了许多被烧成焦炭的人，他们，有的表情狰狞，有的面带恐惧！
人是最讨厌同类的死亡味道的，所以面对这一片被烧死的人，北辰轩是第一个吐出来的。
即便他是锦衣卫，但是屠戮村庄，杀尽村人这样的场面确是足足的血腥。
“楚大人，我们找到两个躲在地窖里的人。”
一名锦衣卫前来汇报。
徐良和北辰轩，泽洋连忙赶去。
一处废墟前，坐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和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孩！
女孩满脸的黢黑，她紧紧地拉着老人的衣袖，不安的眼神四处看着，她对面前突然出现的锦衣卫感到紧张，而她脸上的黢黑似乎也是故意弄成这样的。
而老人的眼窝深陷，徐良看不见她的眼睛，但是从老人呆然的样子可以看出她内心无法表达的伤痛。
“还有活人吗？”
徐良问锦衣卫。
“没了，找了几遍，就找的了这两个人。”
锦衣卫摇摇头，他的眼神有些黯然。
徐良听后点点头，徐良慢慢走近小女孩，北辰轩和泽洋则站在原地。
小女孩见徐良慢慢靠近，自然是恐慌到了极致，她身子紧紧贴在了老人的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徐良走近，尽量将脸上的悲伤掩盖，他努力做出让小女孩不恐慌的表情。
“蒹……蕸！！”
小女孩声音有些抖动，声调也是小小的。
小女孩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没有看着徐良的，徐良知道，这是畏惧一个人特有的恐惧和表现。
“那好，蒹蕸，你告诉哥哥这里生了什么事情。”
徐良面带着一丝和蔼的微笑。
小女孩看了他一眼，眼里还是恐惧。
“你不要害怕，哥哥不是坏人。”
徐良说着，小女孩也是天真，试探问：“你真的不是坏人！”
“坏人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讲话吗？”
徐良微微一笑，“所以我肯定不是坏人啊。”
“嗯……？”小女孩想了想，随后摇了摇老人，“婆婆，我可以告诉他吗？”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小女孩见阿婆点头，这才缓慢说了出来。
“三天前我们村庄突然来了一支带着刀的人，说是“徐”什么的部下，叫我们开门。”
“我们见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也没敢开门，后来他们就打进来。”
“阿爸将我和阿婆藏在了地窖里，吩咐我不管生时事情都不能出来。”
“后来我跟阿婆在地窖里面待了三天，我实在饿得受不了才出来找东西吃，结果被你们抓住了。”
“对了，你们有见到我爹爹吗？”
蒹蕸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徐良。
徐良没说话，小姑娘也是明白，瞬间泪如决堤哭了出来，“爸爸不在了，爸爸不在了………”
老者将蒹蕸抱在怀里。
“阿婆，爸爸……死了……爸爸，不在了！呜呜呜！！！！”
………
………
徐良缓缓站起身来，他知道此时此刻蒹蕸的痛苦。
但是，战争的痛苦不应该让平民来承受。
这就是战争，没用人性的战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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