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阔绰

孙长青一语说完，阴柔男子怪笑一声，低声笑道：

        “嘿嘿、既然只能搞到延年益寿的血肉，这一趟、我就不奉陪了，忠伯、孙兄，这小子是龙门子弟，背景可硬得很，说不定可以让你们多分几两。”说罢，他双手一拱，转身走向电梯大门。察觉到孙长青的异样目光，云剑愕然：“怎么、这事跟我有关？”

        “有一点点关系。”

        经过孙长青一番解说，云剑终于明白，为什么阴柔男子知道他是龙门子弟以后，处处跟他不对眼。说到底，还是因为龙门势大。

        华夏的修行者一共分为三系，一系以龙门为主，即龙门成员。另一系则以自家山门传承为主，比如昆仑以及苗红月所在的合欢宗，都属于第二系。最后一系是孙长青这种自行摸索的修行者，俗称散修。

        三系当中，以龙门最大，近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龙门手上吃过亏，那阴柔男子就是其中之一。

        据孙长青所说，阴柔男子早年也非常向往龙门，可惜因为资质不够，最终差了临门一脚，等到五十老几才踏入筑基，早就过了龙门的入选资格。“唉，他还是太年轻了。以为踏入筑基，有两百年寿元就能为所欲为，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地球灵气稀薄，多少不出世的天才都无法突破筑基天壑。他以为自己还有很长时间，可是，就算他再活两百年，也未必能更进一步。”

        忠伯神色惨然，他已经活了近两百年，论年龄，绝对不会比青玄老道小。一百多年光景外加万寿福海量资源，连先天中期都还差一点，难免感叹一句岁月无情。

        孙长青神色凝重，附和道：“忠伯说得是，到了那步田地，哪怕是只能增加几年寿元的灵丹妙药，也是不可多得。”

        云剑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他知道两人打的什么心思，说来说去，无非是想邀他去一趟渤海。不管怎么说，自己终究是龙门的人，凭借这层身份，等于平白多了层护身符。说不定，在分配战利品的时候，真能多分店好处。

        这也就解释了，当阴柔男子选择离开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开口挽留的意思。

        “两位这样危言耸听，是在蛊惑我为了几斤蛟肉，跟你们一起去趟渤海吗？”云剑心中暗笑，蛟珠可以破镜，但具体功效还得取决于蛟龙的水平。如果蛟龙只有先天境，蛟珠再好，也不可能让人从先天跨入神念。

        所以，只有云剑知道，他们面临着一个非常艰难的问题。档次低了，他看不上，档次高了，又不太好搞。

        但关于渤海之行，云剑有些自己的心思。他的修为已经卡在先天初期很长一段时间，始终没有突破，是因为四象还差了玄武。渤海被称为海，论大事磅礴肯定不是映月湖能比的。所以，当明白两人的心思后，他自己也有些心动的意思。

        除了上述原因，还有一个问题也是他不得不考虑的。精怪妖魔这种东西，在仙界遍地都是，但在地球，一个月了，他只碰到个石头。说不想见一见那蛟龙，绝对是骗人的。

        “云兄弟说笑了，老朽不敢危言耸听。龙门组织缜密，很多资料都是有据可查。现在机会难得，如果云兄弟能在渤海一行立下大功，说不定有生之年还有望神通境。到了那时候，拥有五百年寿元，相当于6地神仙的存在，要是错过了。

        云剑微微一笑：“老先生说得是，这种机会，的确没理由错过，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呢？”“七天后。”

        “七天后？”云剑微皱，七天后，正巧是学校举行联欢晚会的时候，这种事在云剑眼里，的确不能算事。

        举行联欢晚会后，还有小半个月才彻底结束大学学业，要说跟跟唐薇薇、冷小琴道别什么的，似乎不用那么急。

        “怎么，云兄弟有事？”

        “没什么，那就七天后好了。”

        万寿福偶遇映月湖的先天老者，是云剑没有料到的事，而那位孙先生、更引起的了他的注意。谈妥了大致情况，忠伯还有些不放心，又邀两人去静室喝杯暖茶，商量了一些需要准备的东西。看在昔日几块灵玉的份上，云剑不好拂他的面子，碰巧晚上没事，也就应了。三人坐在一起，又都是修行者，难免提到一些修行上的问题。

        对于忠伯和孙先生遇到的问题，云剑大多清楚，但却眼观鼻鼻观心，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虚心受教的后辈。

        忠伯是万寿福的人，但万寿福是谁家的产业云剑不知道，是敌是友都不知道，他当然会指点。何况看忠伯的样子，明显跟青玄老道差不多，属于半截身子埋进棺材的存在。

        至于孙先生，就更不会指点了。那天在郑老爷子的葬礼上，此人应王歌的请求，差点跟自己动手，要不是因为龙门信物，恐怕在当天响午，俩人就要分个生。

        孙长青掌握的力量跟风有关，这一点，云剑早就见识过，却没想到，看似憨厚的孙长青竟然还有掌握着其他法门，想来，这也是他自信的根本所在。

        孙长青的气势急剧攀升，为了防止云剑偷袭，当他察觉到自己气机落败的时候，便脚下一晃，横移到三丈之外。

        云剑默默地收起锦盒，也不见有所动作，看那神色，根本在一心一意打量孙长青的变化。说起来，这是云剑第一次真正面对华夏修行者。之前虽然遭遇过数次刺杀，可那些人只有三脚猫水准，连跨入先天境的都没有，完全是挥手灭杀的货色。

        孙长青不同，此人不仅是先天高手，而且正值壮年，无论是体力还是实力都在巅峰状态。孙长青的气势逾升逾烈，漆黑的夜幕中，其双目开瞌间已然有精光闪烁。他右手斜放身前竖掌如刀，掌刀轻轻一按，一记青色风刃嗖的一声直逼云剑胸膛。

        “叮”

        云剑手掌一抬，掌刃相接，出一声金铁相击的脆响。云剑手掌边缘，恍如实质的真气凝而不散，风刃一触，当像撞上石头的玻璃一样化作飞舞的碎片。

        孙长青手腕连抖，一道道风刃激射而出，毫无疑问，每一片风刃的结果都是一样法术的东西不是先天境修行者应该掌握的。

        可三片风刃后，他的兴趣逐渐消弭。原来，所谓的风刃，不过是把风作为媒介，真气灌入其中，达到真气外放的效果。

        再深入一想，云剑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地球灵气稀薄，不是谁都有条件吸纳精纯的灵气。不用想也知道，一些罕见的洞天福地早已被各大宗门占领，孙长青身为散修，真气的精纯程度肯定不理想，想达到真气外放的效果，难度也会成倍增涨。兴趣一减，云剑的态度也跟着变了，他握掌成拳，凌厉的凶悍气息轰然爆。

        “吼~”

        实质般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四下冲击，迎面而来的风刃一个照面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一举扫清障碍，云剑正欲一拳结束战斗，谁知孙长青后先至，一枚黄色的拳头无声无息，好似凭空出现一样，眨眼间到了云剑身前。“砰”

        云剑抬手一拍，低沉的回音震得人耳膜生疼，他长笑一声：“早料到那些风刃是掩人耳目的手段，想不到你果然来了。”

        孙长青没有说话，一张国字脸表现得异常沉稳，一拳受阻，他没有意外也没有吃惊，只顾将下一拳继续推进。

        第二拳直冲面门，云剑神色如常，这些拳法太过稀松平常，除了第一拳略显突允，后面的拳头简直能用平淡如水来形

        半刻钟后，云剑的淡然不见了，他开始认真对待，随着时间推移，他现孙长青的拳头越来越重，渐渐的，竟有了一丝浑然天成的味道。

        云剑有些吃惊，能拥有这种意境的拳法，哪怕在仙界，一些小宗小派也会视若珍宝。现在，他竟然在一颗蛮荒星球的散修身上见到了，心中怎么会不吃惊。

        他不知道，此刻孙长青的心里更加震惊。这套拳法以及他的修行功法是偶然所得，也是那次遭遇，改变了他平凡的一生。

        自从四十年前得到这本拳法，四十年来，没有一人能硬接他这么多拳，原因只有一个。这套拳法咋一接触显得平平无奇，可它拳拳相加，越到后头，拳头的力量就会越重。

        所以，跟他交手的人一旦战败，往往会惨不忍睹，因为对手要是挡不住他的拳头，十有八九会落个当场横死的下场。这也是他不想跟云剑交手的原因，云剑是龙门的人，要是他赢了，也就等于对方死了。

        又过了半刻钟，云剑现一件奇怪的事。两人交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看出来了，这门拳法越到后面，叠加的力量就会越重。可是现在，孙长青的拳头竟然变得扭捏起来，有种将出未出的错觉。云剑略一思索，明白了其中道理，当下长笑一声：“孙长青，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想着全身而退吗？实话告诉你，数十年来，你的种种恶行龙门全都记录在案，这次派我过来，就是要将你斩草除根。”“你一定想不到吧，早在过来的路上，我已经放出信号。只要我拖住你一时半刻，等援兵过来，就是你的死期，演戏什么的完全是信手拈来，哄一个孙长青这样的小角色，根本不在话下。

        果然，孙长青闻言气息一乱，一双拳头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拳脚间每次出手，都到了置人于死地的地步。

        孙长青自问，他绝对不是什么善人，即使真的被龙门注意，也是说得通的。但他不笨，云剑说的话他只信了一半。

        可是信一半跟全信有区别吗？他不可能停下拳头去质问一遍。好不容易叠上来的大好优势，一旦停顿，无论真假，都要面临败局。

        所以，他只有全力以赴，只要击杀了眼前的青年，即便是真的，那又怎么样？他不敢得罪龙门，是不想远遁海外，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有得选么？大不了杀人夺宝，再连夜逃亡。

        下定决心，孙长青的拳势顷刻间变得行云流水，所有的停滞与阻碍通通消失。

        这样一来，可苦了云剑。云剑这么做，全因为他看出来一件事，此时的孙长青完全处于顿悟状态，他敢打赌，对于这套拳法，孙长青从来没有领悟得这样深刻。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了他？

        又过了半刻钟，云剑神色凛然，他必须承认，孙长青的拳头已经重到连他都要重视的地步。“可惜、可惜没有凝聚出玄武虚影，青龙到底不擅防守，这家伙要是再坚持一刻钟，本剑尊怕是要作茧自缚了。”云剑心中苦笑。

        他失望了，孙长青没能再坚持一刻钟，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的拳势慢了下来，度慢了，力道却更足是亲戚也不该住这里吧？

        云剑正想着，忽然神色一动，两小时没有动静的魂链，终于动了。

        夜幕中，乌云盖顶，既不见星斗也不见月光，重重夜幕下，两条人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孙长青依然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心思却全放在了云剑身上。这一拳，是他一生的巅峰，也是他此刻能承受的极限。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剑睁开眼睛，带着些许遗憾，赞道：“你很不错，这套拳法竟然打出了几分重峦叠嶂的味道，如果你的体魄还能强悍一点，说不定还能继续推演下去，现在嘛……只能到此为止了。”

        体魄不够强悍？孙长青怒目圆睁，就要怒，可转念一想，心中的怒意瞬间变成了震惊。他现云剑说的居然是真的，刚才被迫停拳，的确是因为频临身体的极限，无法继续下去。

        这套拳法并不繁琐，招式也简单，难就难在叠加的问题上，叠加的拳劲越大，对身体的要求就越高。

        得到功法有，他一直没有放弃锤炼自己的体能，为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把这套拳法推演到巅峰。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好不容易碰到个能一套全吃的人，却因为自己体魄不够强大，而无法继续推演。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遗憾。

        “还有什么手段全都使出来吧。如果没有，按照约定你该把赌注给我了。”拨开孙长青的拳头，云剑目光冷冽。

        这是一场双赢的比斗，孙长青这套拳法，几乎引起了玄武虚影的共鸣，要是孙长青的实力能再强一点，现在的云剑，已经四象齐但孙长青的实力终究是差了一线，要是他能达到重峦叠嶂的地步，一切都会不同。

        孙长青默然站立，既不开口认输，也不见他拿出那只锦盒，他就这样站着，比起在万寿福时，又多了几分别样的神采。

        过了半响，他拿出锦盒，黯然开口：“孙某人独自漂泊，实在拿不出像样的厚礼。里面的东西想来你也看不上，但要想孙某人说出幕后主事人，你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咦？这可怪了，能让老头送出手的东西，应该不差，你怎么能说我看不上呢？”

        接过锦盒，云剑抬手一拍，“吧嗒”一声，锦盒打开，五块晶莹的灵石静静地躺在那里，在夜幕中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不出所料，孙长青的锦盒里同样装着五块下品灵石。从外观上看，无论是质量还是大小都如出一辙，看样子、忠伯并没有偏袒谁。

        云剑摇摇头，反手推了回去，叹道：“这东西对我的确没用，还是你拿着吧。”

        “你什么意思？”孙长青霍然抬头。

        “很简单啊，我只想打听下消息，你不肯说、那就算了。至于这些，实话告诉你，我吸纳的灵气精纯得很，根本用不着。”

        云剑说的是大实话，映月湖边租住的房子里，灵气已经浓郁到化雾的地步，偏偏他四象不齐，吸纳了也没有用，只能让它继续堆砌。

        孙长青一手托盒，一手负于身后，他唇角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嘴角一抿，几个纵跃消失在浓郁的夜幕中。

        云剑轻笑一声，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在他遇到金钱权势，更不同于冷小琴那种、为了破镜可以付出种种代价。

        今晚这次交手，表面上只是分出胜负，实际上，只要孙长青回去回想一下，他的实力绝对能再上一层楼。

        算上那份说好的赌约，两个好处加在一起。换了是陈起，搞不好会当场拜倒，奉他为主。拿陈起一对比，云剑立马又想到了冷小琴，如果是这个女子，她又会怎么做呢？想到这，他不禁笑出了声。

        云剑脚程极快，三步并作两步，天光蒙蒙亮的时候，他看到了朦胧的钢铁巨兽，略一犹豫，还是走了过去。

        与孙长青交手的那片开阔地，是他接到忠伯的礼物后临时选的位置，那里位于江州市和临仙市之间。两人打完后，孙长青去了江州市，云剑则来了临仙市。

        认真算一下，他跟郑雪琪分开已经过去三天，云剑有些不放心。虽说有郑宏远回来主持郑家，可也因为他的存在，云剑不得不长个心眼。

        郑东轩曾经说过，郑家血脉受到过诅咒，一脉单传、四世而终。这次郑宏远回来，不但带了个老婆，还带了个儿子。

        再联想到郑雪琪出生时母亲难产，当时的情况，郑东轩因为诅咒的问题选择保小不保大。因为这事，郑宏远离家出走，二十多年不曾回家一趟，就连郑东轩病逝，他都没有回来。要说其中没有猫腻，云剑绝对不信。

        太阳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纵横交错的街道上，一辆辆轿车连成长龙，人行道上，到处都是赶着上班的人.

        云剑前进的路线相当奇特，有时候是宽约三丈的主道，有时候是昏暗狭窄的巷子。仔细去看，会现无论他走哪条道，从来都是一条直线。实在没有直线的时候，他纵身一跃，曲线也成了直线。这条路是他按着感应中的魂链走的，魂链在石头的脖颈上，按他三天前交代的事，找到石头，也就找到了郑雪琪。

        “咦？”

        半小时后，云剑轻咦一声。站在这里，魂链在他的感应中已经不足百米，可是，眼前的小区并不是四合院那个小区。

        用句通俗点的话来说，这个小区的房屋款式，跟郑雪琪的身份对比，太不搭调。

        一粒金豆混在泥土里，可以说成是黄金蒙尘，如果混在泥土里的是一座金山呢？那就不再是黄金蒙尘，而是周围的人眼瞎了吧？

        忍着心中的好奇，云剑走进小区，顺着感应一路蜿蜒，最后停在一栋比较宏伟的建筑前。嗯，感应中的魂链在这栋建筑对面，那里全是高达十几层的老式建筑。失去本来面貌的砖头上，脉络般的苔藓相互侵略。

        在一些隐蔽的地方，眼尖的云剑还看到几条两指宽的裂缝。这种环境，以郑雪琪的身份，就算是亲戚也不该住这里吧？

        云剑正想着，忽然神色一动，两小时没有动静的魂链，终于动早上七点半，身穿米白色短袖的郑雪琪离开住处，她面戴口罩，乌溜溜的大眼一直在左顾右盼。

        此时的郑雪琪看起来非常奇怪，单看背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年轻女孩，可从正面看，却像一个躲避狗仔的明星。

        在她身后，狗犊大小的石头拉拢着脑袋，吊在郑雪琪身后一米左右，既不靠近也不走远。这一幕，云剑全都看在眼里。郑雪琪的装扮他可以理解，因为这妹子向来低调，可石头是怎么回事？它原本漆黑如墨的毛此时被染成全身雪白，连一根随风招展的猫尾，也是纯白的。走出小区大门，郑雪琪顿了一下，随后融入滚滚人流。

        二十米外，云剑一直紧盯着郑雪琪。这次来临仙市，一半是因为她，另一半则是因为石头。自从给石头重塑筋骨以后，这么长时间，他还没给过一点像样的好处。昨晚忠伯送出五块下品灵石，正好符合石头当前的情况。

        所以，在跟孙长青约战时，他挑了个顺路的点，没想到等他走到这里，已经是早上七点多。说道跟踪手段，云剑的法门绝对是一流的。郑雪琪一个普通女子，怎么也不可能现他。尾随没多久，云剑现了郑雪琪的意图。这位郑家的千金大小姐，竟然在四处找工作。

        寻找工作的郑雪琪跟以前完全是两种人，以前的她大大咧咧，出手阔绰，属于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女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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