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休养生息

“呵呵，李相，我看我们还是着手眼前的情况吧，那些太过遥远的事情，现在去想，未免有画饼充饥之感…”6染秋很快就收拢心神，朝着李明微笑了笑说…

        闻言，李明微也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此也好，只是不知殿下打算从何处着手开始呢？”

        这一点，6染秋这几天闲暇之余也都想过了，再结合之前箫未山交给他的那份花名册，以及暗风营十多天以来夜以继日的查探，整个淮阳道现在的情况他已经大体清楚了…

        之前因为瘟疫的原因，6染秋将淮阳道的大部分百姓全都集中到各个州城和县城，除去因为感染瘟疫死亡的百姓，现在还有四百多万百姓聚拢在淮阳道八州四十二县的城池里面！这个数量是很恐怖的！一着不慎，就很有可能引民乱，对于6染秋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这四百多万人尽快的遣返回乡，一方面是杜绝隐患，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他们能够尽快的恢复生产，不管怎么说，淮阳道都是凌苍的一个大粮仓，是万万耽搁不得的…

        想到这里，6染秋看了看一旁的李明微沉声道：“李相，我打算明天到阳河沿岸的四州之地巡视一番，要制定详细的救助方案，不身临其境是难以做到的…”

        闻言，李明微赞同的点了点头说：“殿下所言有理，这救灾确实是需要深入灾区去了解情况，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的…只是殿下千金之躯，这等事情，还是派遣一位得力的官员去做为妥吧？”

        6染秋却摇了摇头沉声道：“正因如此，我才更应该出现在灾区的最前线，一来是让百姓们看到，朝廷并没有放弃他们，让百姓们更加有信心和决心，与朝廷一起共同面对天灾；二来，想必李相来的路上应该也听说了不少的流言蜚语吧？孤虽然不怎么在意这些，但是既然有人惹到我头上来了，孤总是要有所表示才对，不是吗？”

        看着6染秋脸上意气风的表情，李明微微微一愣，随即朝着他拱了拱手说：“靖王殿下深谋远虑，老臣佩服…”

        6染秋朝着他回了一礼说：“这段时间徐青城的政务就拜托李相了，顺便，也请李相以刺史府的名义向徐青城以南的三个州府出公文，让他们开始安排城中的流民各自返乡，每家每户放白银…二两，粮食五斛…”说到最后，6染秋的眉头也是微微皱紧，早上接到城中多家富商被人灭门的消息，他就让人将他们的家产如数查抄，要说银钱粮食，他这里一点都不缺！加上前期他从城外的西屿粮仓调集的大批粮食，将那些城里的富商口袋里的银子又捞出来不少，现在，光是这座刺史府里，就有存银过五百万两！更不说那些富商家中还有许多的财宝都没运出来，加上他们府中的古董字画，金银玉器，这回少说也能弄个八百万两往上走！

        再加上早在6染秋到达徐青城之前，这些人就已经开始囤积粮食，毫不夸张的说，现在他刺史府上的存粮，就已经足够养活这城里城外的百十万人！至少两年之内是不愁吃喝的！

        只是，这毕竟只是徐青城一个地方的情况，淮阳道的其他州府依旧是在靠着西屿粮仓的粮食救济…因为6染秋原本的计划就指望能把整个淮阳道的那些大地主，豪强什么的整治干净…

        一方面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太过复杂，自己没办法兼顾那么多地方的情况，另一方面，西屿粮仓虽然存粮甚多，却也绝对经不起整个淮阳道的士绅豪强一起消化，一旦情况失控，那自己可就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而现在想来，这个决定到真算得上是明智之举，毕竟，光是徐青城里这些个富商，要真的血拼到底，说不定他们就能吸收掉西屿粮仓三分之一的存粮！

        可是现在摆在6染秋面前的问题是，徐青城很富，非常富！除此之外的其他州府都很穷，非常穷！尤其是临近阳河的四个州府，6染秋估计他们那里的情况甚至要比最开始的安置营还要惨…

        “殿下？”这时，李明微开口叫了他一声…

        闻言，6染秋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李明微笑了笑说：“李相可是有什么见解？”

        李明微朝着他拱了拱手说：“回禀殿下，老臣的意思是，如今淮阳道各地都亟待救助，而徐青城中府库充盈，粮食更是已经可以说是堆积如山了，依老臣愚见，咱们是不是可以解除封城令，让想要返乡的百姓们各自离去，也让城外的人们能够进城来休养一段时间…”

        …

        闻言，6染秋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才开口道：“李相，这件事情我也早就考虑过了，只是如今城中毕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承平郡公府被歹人焚毁，老郡公至今下落不明，昨夜更是有近千人殒命，若不抓住凶手给死者，给朝廷一个交代，孤今后该当如何面对天下人呢？”

        6染秋当然知道淮阳道的百姓有多需要他手中的这批银子和粮食，只是就像他刚才说的一样，封城令一开，那那些心怀歹意的人可就如同鱼入大海，再想要找到他们的踪迹，可就难了…

        就算是封城令不解除，单单是运送粮食和银子出城，这么大的动静，依旧是逃不过那些人的眼睛，到时候，这么大的队伍，他们想要混出城去，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也是6染秋迄今为止比较纠结的地方，毕竟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他依旧是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要么顶着压力将封城令解除，然后淮阳道的百姓自然是能够的得救；可是自己回朝之后，一定会面对来自各方的责难与非议，尤其是他那位贤宁皇叔…

        6染秋可不觉得6德群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攻击他的机会，到时候，自己之前在朝中积累的名望可就全都没了，而且，自己在士林中的威望也一定会降低到一个最低点…

        可是反过来的话，他不解除封城令，任由这种情况继续恶化下去，自己好不容易才在民间因为瘟疫问题被解决才稍微返正的名声，将会跌入更加可怕的深渊，拽都拽不回来的那种！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一而再而三的人的话和行动…说不好，还真的会闹出大乱子来！

        想到这里，6染秋不禁有些头疼，最终，本着两害相遇取其轻的道理，6染秋还是开口了：“李相方才所言也有些道理，这样吧，我走以后，就烦请李相代表刺史府下告示，即日起取消封城令，取消宵禁令，各地流民，愿意返乡者，每家每户可凭自己的身份文牒到刺史府领取白银五两，粮食一石！不愿返乡的，官府放白银三两，粮食五斛，自谋生路去吧…”

        闻言，李明微不由赞叹一声：“殿下这一招真是妙啊…如此一来，想必城中流民多数都会愿意回返家乡，重新开始生活…”

        6染秋无奈的耸了耸肩笑道：“我这也是无奈之举，相比较阳河沿岸的四个州府，徐青城及其以南的三个州府受灾范围很小，而且基本上也已经自然恢复了，对于他们来说，故土难离，朝廷又下了安家费，以后复耕还有朝廷的一些补贴，何乐而不为呢？而且，这些地方的田地皆有其主，将他们留下来也没土地可以耕种，到时候，只怕会生出更大的祸患！倒不如让他们早早地各自返乡，这还不到七月，淮阳道土地肥沃，一年两稻，总不能让这么好的地就这么荒着吧？”

        闻言，李明微赞许的看了一眼6染秋，朝他拱了拱手笑道：“殿下如此重视民生，实乃我凌苍百姓之福啊…”

        虽然知道对方是奉承之言，但是能从凌苍第一智者的口中听到这番话，6染秋的虚荣心还是得到了很大的满足的…

        只见他笑着摆了摆手说：“李相言重了，我只是动动嘴皮子，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麻烦李相和诸位大人了…”说着，他还朝着跟在身后不远处的一众刺史府僚属抱了抱拳…

        见状，众人赶忙回礼应是，就差拍着胸脯誓了…

        这时，李明微朝着他拱了拱手沉声道：“殿下此行山高水长，一路上又多是此次水患的重灾区，只怕路程艰难，还请殿下一路保重啊…”

        闻言，6染秋轻笑一声点了点头说：“李相放心，瞬息万变的战场都闯过来了，怎么也不至于在这淮阳道里翻了船…”

        “那殿下打算何时出？”李明微又问了一句…

        6染秋沉默片刻，想起了还在和自己置气的沈筱芸，还有柳相生她们，以及此刻正在城外的居齐镇的莫梓婼…最后又想起自己床上那个刚刚经历惨变的小小身影…一时间，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沉默片刻后，他才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语气坚定的开口道：“明日一早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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