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北方大旱

蕲州其实只刚刚挨着大别山一点边，大别山南麓由东到西有蕲州、英山、罗田、麻城等县，因此杨文礼他们一行，是朝英山方向前进的。

        在古代英山隶属安徽六安州，素有英六之称，南宋始置县，是大别山主峰天堂寨所在地。

        沿着蕲州的边界一直往北走，到傍晚时分，杨文礼一行到了柳树坝，柳树坝是一个小集镇，杨文礼不想惹麻烦，没有入镇，直接在镇边，找了一座山神庙栖身。

        古代别的不多，就是佛寺庙宇多，用来避夜晚的寒露是最好不过了。

        “哟！莫道人行早，更有早行人啊！”杨文礼带头走进山神庙，却看到里面有十多个小乞丐，因此感叹道。

        那十几个小乞丐可被杨文礼一行吓得不轻，他们一个个膀大腰圆，还随身携带制式兵器，以为他们是匪徒，顿时就乱作一团，尖叫声、哭闹声，响成一片。

        “小朋友们，不要怕，我们是过路的客商，特到此借宿，我们没有恶意，相反会熬粥给你们吃。”杨文礼以一个邻家大哥哥的语气，安抚小乞丐们道。

        杨文礼的话终于使小乞丐们放心了，不过他们虽然不闹了，却一个个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们，一动也不动，好象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仁天，赶快安排人熬粥，放几片腊肉到里面，不要放多了，给他们每人一片。”杨文礼当即转头对杨仁天吩咐道。

        “是”杨仁天重重地深施一躬回道。

        有外人在场，不宜行军礼，杨仁天行的是常礼，双手紧贴大脚，作45度鞠躬。有点像日本人的礼节，只不过没有他们那么夸张的呈九十度的幅度。

        有的书上说有人假冒乞丐打探消息云云，那是天真的想法，古代的乞丐根本无法模仿，他们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眼眶内陷，目光呆滞，怎么假冒啊！

        这座山神庙里面的小乞丐，就个个都是这样，和后世非洲难民一模一样。

        这些乞丐饿得太久了，不能吃干饭，肉食也不宜多吃，因此杨文礼才让家丁们熬粥给他们吃。

        杨文礼虽然算不上一个好人，但真的踫上了，些许东西还是要施舍的，这是人的善良本性启发他这么做。

        家丁们在杨仁天的指挥下，有的拾柴、有的搭灶、有的取水、有的淘米，不一会儿就开始熬粥了。

        小乞丐们见这些陌生人真的在熬粥，马上就围到灶边，流着口水看着家丁在生火。

        “不要急，你们人人都有吃，都给你们吃饱。”杨文礼微笑着安抚他们。

        熬粥挺费时间，到了夜幕降临时，粥才熬好。杨文礼亲自掌勺，给每一个乞丐盛上满满的一碗粥，每人一片香喷喷的腊肉。

        “好吃吗？”杨文礼特意问一个年岁最大，看上去有十二三岁的小乞丐道。

        “好吃”小乞丐边吃边含糊着应了一声。

        “你们是哪里来的？”杨文礼终于问了一个他非常想知道的问题。

        这一群小乞丐有十几个，肯定不是一个两个家庭的孩子，必定是某个地方遭了大灾，才造成大量的乞丐。

        “俺们是山东来的”小乞丐操着一口浓厚的山东腔回答他道。

        “你们为什么从山东那么远到了这里来呢？”杨文礼紧接着追问道。

        “俺们那遭了灾，从去年到现在没下一滴雨……”话匣子一打开，小乞丐就哭泣着将他们的身世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原来北方从去年开始就大旱了，到今年都未下一滴雨，而且这次干旱，还会持续一年。整整三年啊！这哪里是天灾啊！完全是老天爷要灭了北方民众的架式啊！杨文礼是后世来的，当然知道明未这次史上最惨的天灾了。

        从山东到这里，要经过安徽，安徽虽然比山东好一点，但也好得有限，又灾民成堆，小乞丐们根本无法生存，于是他们只得继续南下。

        小乞丐的话，真是令闻者落泪，太凄惨了。他们的父母，为了照顾他们，都死在了南下的路上，只剩下了这些年岁尚幼的小乞丐。

        不过他们同时也是幸运的，这里是天下粮仓之称的湖广境内，富户很多，很容易讨到食物。又加之有险峻的大别山阻隔，北方的灾民，很难到达了这里。

        他们因为是小孩，不能劳动，又个个瘦得皮包骨头，那些土匪山贼懒得鸟他们，所以他们才能平安地翻越大别山，要是大人就没这么幸运了，山里有的是矿山田地需要人力。

        在山神庙住宿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杨文礼一行就开始上路了。临行之前，杨文礼给一众小乞丐们留了半袋大米，让他们自己熬粥吃，同时也嘱咐他们，不要再到处流浪了，就在此地生根为妙。

        这里是大别山南麓，北方的灾民很难到这里来，乞讨相对容易一些，蕲州的士绅富商很多，他们这十几个小乞丐，一定能生存下去。

        昨晚十个少年家丁，都没有睡好，走在路上，一个个没精打彩的。小乞丐自述的身世太惨了，他们到这个时候就想起了少爷以前对他们的教育，结合小乞丐的自述，证明少爷所说都是正确的，天下即将大乱，到时候少爷一定会带领他们去争霸天下，成就一番丰功伟业。因此一个个少年都激动得难以入睡，以至于造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离开山神庙，仅走了不到十里路，杨文礼就见到一众少年一个个没精打彩的，像是一群残兵败将，不由皱起了眉光，于是他大声喊道：“停止前进，原地休息半个时辰。”

        家丁们保持这个样子赶路，非常危险，他们此时的反应速度非常迟钝，很容易着了别人的道。

        此地非常空旷，非常适合歇脚，有什么异常，远远的就能看到。

        “赵四叔，我们坐下歇歇脚，喝口水。”杨文礼客气的招呼身边的赵老四坐下道。

        赵老四依言，伴着杨文礼坐下。他脸带忧色地对他说道：“礼少爷，听了昨晚那小乞丐的话，北方灾旱严重，没有一点起色，官府也不管，恐怕这大明天下马上就要大乱了啊！”

        “呵呵！乱不乱跟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有什么关系？那是朝庭该考虑的问题。”杨文礼言不由衷地回话道。

        其实他的内心却在回答：“要不是天下即将大乱，我来这大别山干什么？”

        赵老四毕竟不是他的下人，天然的隔着一层，杨文礼有些话不会实话实说，祸从口出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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