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苦闷
一直到了四月初头，虾夷岛才开始冰雪消融，厚达四尺的积雪不见了，地上绽放出一抹嫩绿的颜色，远远望去，像一块绿色的地毯，这是春的气息，充满了勃勃生机。
石狩川厚厚的冰层不见了，又听见流水潺潺，河面上偶尔有水汽蒸腾，云雾缭绕，疑是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那是河里的温泉在冒热气，札幌确实是人间胜境，今年政府贯彻杨文礼的意志，不再准阿依努人和其他人春季到河里捕鱼，在清彻的河水里，鱼儿在自由自在的游趟，时儿成群，时而散开，好一副人间山水油墨画。
山林中、城市花园里，桃红柳绿，古代毫无污染的天空，蔚蓝蔚蓝的，白云像棉花一样的白，飘浮在天空中，呈现出千姿百态。
风景这边独好，美则美矣，但是人民还需要过日子，勤劳的人民对这一切视而不见，都在政府新建的政务大厅前面排起了长队。
村田小五郎起了个大早，排在了队伍的最前面，等到早上九点，政务大厅开启了大门，他就率先走了进去。
“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的吗？”政务大厅的政府工作人员，一脸微笑的问他道。
“我想租赁一百亩田，不知道要什么手续，头几年开垦的新田，要多少地租？”村田小五郎说出了自己早已想好了的问题。
“只要有你的身份证明和你家的户口薄就可以了，此外不需要任何手续，头三年免地租，所有的收入都是你自己的，你还可以申请十两白银的无息贷款，去购买种子、农具、耕牛等资料，贷款期限五年，五年后你只要还五两本金就可以了。
这是政府给你家的扶助贷款，不过你要注意，五年到期，你一定还清本金，否则会严重损伤你个人和家庭的信用，那样你做任何事情都会受到限制，直到你的信用分恢复。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办手续。”政务大厅的工作人员，详细的给他解释了现行优惠政策，并且工作非常尽职尽责。
第二位进去的是十郎，他没有姓，因为他是一个皮匠，以前是一个贱民，你看他佝偻着身子，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全然没有刚才村田那般自信。
“你好！我叫十……郎，我只是一个皮匠，我听人说可以在开发区租厂房，还可以在札幌申请住房，不知是否为真？”
另一位政务大厅的工作人员笑着回答他道：“没错！你只要是本国的国民都可以申请，不过，你最好是取一个苗字，毕竟叫十郎八郎的人很多，很容易同名。”
“我只是贱民，也可以取苗字吗？”十郎不敢相信的问他道。
“可以的，我们远东王国没有贱民的说法，只有奴隶和平民的区别，如果你是平民，那你就可以享受一切国民待遇，取苗字是最基本的，也是必须的。”
“我是平民，我是平民，你看！这是我的身份证和户口薄。”十郎激动的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明给那工作人员道。
远东王国的身份证，规格基本和后世相同，只是在名字后面有一个平民的标注。
那工作人员接过证明，随便扫了一眼就微笑着对他说道：“请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办好一切手续。”
在这里排队的都是汉人和和人，还有一群特别的人，是政府工作人员上门服务，那就是阿依努人。
他们因为语言不通，必须有懂阿依努语的工作人员上门服务。
“以后在春季都是禁猎禁捕……”
“那怎么行？我们一家吃什么？我们阿依努人祖祖辈都是靠捕猎打鱼，政府禁了我们，难道让我们都饿死吗？”
“你不要这么激动嘛！我话都没说完，政府绝对不会看着你们饿死的。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凭身份证明和你家的户口簿，去政府办的粮店赊粮食，还可以申请十两的扶助贷款。
如果你家里有人服兵役，你们就有五十亩的基本口粮田，不会饿着肚子的。
我们政府也会想尽办法，让你们一家过上好日子，这是我们的责任，如果我们没做到，你就一直可以到政府办的粮店赊粮食，我这样说，你总该没意见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没意见，不要我去打猎捕鱼都有吃的，我怎么会有意见，只是山里的野兽那么多，河里海里的鱼更多，为什么不准我们捕猎呢？”
“这是国王陛下亲自下的旨意，春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野兽和鱼也要繁殖，我们不能涸泽而渔。
总之，只要可以捕猎了，我们一定会通知你的，但在此之前，不准私自捕猎，否则被政府抓到了，会被处以重罚，你懂了吗？”
“嗳！我懂了。”
远东王国的官员是任命制的，而不是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高中，就基本上是铁饭碗，只能上很难下。
他们的升迁由政绩决定，而政绩则与民生息息相关，他们最怕被民众投诉，一经查实，不仅升迁无望，而且有丢掉工作的风险。
而且远东王国没有官吏的严格界限，普通工作人员，都有升迁至政府高官的机会，上面没有天花板。
所以远东王国的政府工作人员的工作态度与此时其它国家的官吏完全不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而是一个真正的人民公仆。
春天的远东王国，到处都充斥着欢欣笑语，哪怕是卑贱的奴隶也一样，毕竟他们的生活水平是切实的提高了。
只有一个人非常苦闷，他是王大年，正是随船队来这里的移民之一，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个隐秘的身份，他是一名尊贵的锦衣卫小旗官。
他本来以为杨礼春的船队是去辽东长生岛，那么他就想设法打探军情，好立功升职。
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他堂堂锦衣卫却被别人骗了，骗到了这个不知离中原有多远的偏僻海岛。
到了这里，他打探军情，还有用吗？他可能此生都无法再回中国了。
他的娇妻美妾，他的百亩良田，都与他无缘了，荣华富贵，成了过眼云烟，你说他能不苦闷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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