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我要一场盛大的青春
作者有话要说：</br>小荺来和大家见面啦。
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们都平安健康，谢谢观看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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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写过几章，但不是我要的感觉，所以决定重新全篇改过，再想一想。
希望我想传达的信息能通过这些文字，慢慢让人感受到。
“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苏轼《赤壁赋》
我要一场盛大的青春，这个青春里要有一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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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里绿意盎然，楼道里的窗户被片片绿叶装饰，教学楼旁的那颗大树不知道见了多少年月。
安静的中午，阳光透过窗户盈满内室，崔荺站在台阶上抱着书背诵，她的声音细细碎碎，散落在楼梯间。
有脚步声从下方传来。
崔荺向旁边靠了靠，留下更大的空地方便人上楼。她背着她的书，胸腔里的心跳声却震耳欲聋。
脚步声渐渐近了，忽而又放的很轻。她低垂着头，神思似被书上的那一两行印刷字完全地吸引。她的余光瞥见他的白色球鞋，却没有抬头看。
她听着他每一步走上台阶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却仍一下一下地敲在她心上。
疯跳的心慢慢平复，隐秘的欢喜漫上喉咙。
纤细的手指在纸页上轻轻划过，钟表上秒针归于数字12。
崔荺慢慢抬起头，看向他离开的方向。阳光照在楼梯间，带给观者一种金色的暖意。
她向窗户走近，推开一点玻璃，隔着纱网深吸一口气。草木的清香充满鼻腔，操场上渐渐传来男生叫喊着打球的声音。
她把课本放在窗台上，周围没有其他人，让她觉得安心且放松。崔荺伸了个懒腰，舒缓了下因长久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的身体，微微笑了起来。
她轻轻跳了两步，踏上了楼梯。
墙上的钟表指向两点。
班级里，喧闹声刺激着耳朵。排列得不太整齐的课桌上堆满了课本，几张卷子飘落在地上，被不留意的人落下了一个黑鞋印。
上午物理课留下的粉笔字肆意地占据着黑板，崔荺把课本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呆了呆，上台拿起隔板上的黑板擦费力地擦了起来。
钟表上的分针慢慢滑动指向五，走廊里响起急匆匆的跑步声，教室门被猛地打开，顶着一头乱发的男生看到黑板前站着的崔荺愣了下。
黑板已经擦完了，崔荺把黑板擦放下了。男生连忙上前拿起沾湿的布子擦去黑板上残留的粉笔灰。
季理一边擦抹着，一边对崔荺说:“谢谢哈!嗯……崔荺，下面我来就行了。”
崔荺点点头，只是腼腆地笑了一下表示听到了他的话，而后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看了看手上沾染的粉笔灰，又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微微叹息，只能拿出张卫生纸擦了擦，接着就翻出了数学练习册来做。
高二分班后，学生们互相都有些陌生，大家往往是与高一同班的学生们聚在一块，而对于陌生的面孔总是带着礼貌又尴尬的笑容。于是班主任特意将不同班的学生分成一组，座位也排在一起，希望借此让学生们快速熟悉起来。
季理对于崔荺来说就是一个陌生面孔，他们被分到一个组打扫卫生，但除了最开始分配打扫任务，便没有多说过一句话。季理负责黑板阳台，崔荺负责扫地，还有一个同学负责拖地。他们也算各司其职，互不干涉。
班主任是个严格的人，在开学时就定下班规，如果有人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完成规定的任务，就得接受他应受的惩罚。上上一周就有学生迟到没有及时打扫就被他逮住，牵连全组被惩罚再打扫一周。
崔荺中午不回家留在学校，于是早早打扫完了地板。她在完成自己的任务后趴桌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就看见班里来了几位同学，她不好打扰，便去楼道里背书。她控制着背书的时间。班主任往往在两点十分左右到教室查看，两点季理还没有站在黑板面前，于是崔荺站了上去。
学校的黑板也算有些年纪了，擦起来费劲费时，所以一般安排给了高个的男生。
两点九分，季理终于用湿布子擦完了大黑板。他看向崔荺的位子，她正低着头写题。他犹豫了一下，慢慢悠悠走到崔荺的桌前弯下腰。
“那个，崔荺，谢谢你刚刚帮我擦黑板啊，要不晚上你就先走吧，我来扫地吧。”季理说。
崔荺停下笔，目光触及他一瞬后便转移开来，她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明天别忘了就行……呃，明天早点来吧”叫人家别再忘记了，是不是有点责怪的意思呢？还是赶紧住嘴吧，她果然不会说话，崔荺想。
“好的好的，没问题，明天我一定不会迟了。”季理摆了个“ok”的手势笑了起来，少年的笑容纯粹而明白，没有任何其他的附带含义，也没有像崔荺担心的那样觉得她有所责怪。
崔荺也跟着扯起嘴角，她的耳朵发烫起来。不擅长和人交流的人，不仅不敢看着对方的眼睛，连多说一两句话都觉得不自在。她有些慌张，不知接下来她要回什么话，只是想:他该离开了吧，我不用再说些什么了吧？
没有等崔荺再多想，季理回去了，斜前方没了阻挡。在那里，穿着宽大校服的少年用左手转了一圈笔，然后在纸上写下了答案。
崔荺撑着头看了看少年，悄悄笑起来。她觉得胸腔里被一种沉甸甸、暖洋洋的东西所填满，让她觉得很舒服。她将写好的作业收起，翻出了英语课本。
阳光照得窗边的桌子晃眼，有人拉上了纯色的深蓝窗帘，并试着将窗帘一角系到了暖气杆上，后窗旁的人则拿自己的杯子压住了窗帘。
蓝色窗帘在人手的摆动中摇摇晃晃，窗帘边角的缝隙中泄出几缕金线。
崔荺把背过单词再看了一遍，在老师进来后，学生们扯出一张纸来准备听写。
每一日要求背单词总让人懈怠，有人在课桌小角或课本封皮记上了几个复杂的单词，老师在讲台上咳嗽几声，用上扬的语调道:“嘿嘿，大家伙儿，眼珠子往哪里瞧哩老李啊我也是从你们那时候走过来啊，你们这些小把戏最好收一收哈！”
大家听了闷笑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
崔荺在笑声中将单词写完，试着用左手转了转笔，笔从指尖滑落，崔荺连忙用右手接住了笔，没有叫笔磕在桌上发出声响。她小心瞥了一眼周边人，暗自想应该是没有人注意。
几节课后，男生们在篮球场奔跑起来，长而宽松的校服在运动中不再显得笨拙，衣服泛起的褶皱也沾着鲜活力。几个女孩也加入其中，飞扬的马尾辫如同飘带一样美丽。
崔荺在食堂啃了个馒头，一路背着课文出来，路过篮球场时她背得更加缓慢了些。
“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
少年在其中跳跃，篮球进框时，周围人都欢呼，他眉眼带笑，松快得像天上的云。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崔荺停了下来重复。“抱明月而长终……”下一句是什么来着呢？
在她回忆之中，一个篮球向她飞来，崔荺下意识后退一步，缩了一下头，篮球砸到了附近教学楼的台阶，弹跳了几下停住了。
篮球场上的少年们停了下来，一个男生尴尬地抓抓头发，小跑过来拿球。
“同学，不好意思啊。”
崔荺摇摇头，她已经习以为常，躲球的技术都练出来了。
啊，想不起来后面那句诗了，还是再回去翻翻书吧。
没能背下来这篇，崔荺对此有些失望，无论如何今天都得背下来才行，明天还得抽出时间复习历史小考点。崔荺快步向前走去。
“来，继续吧!”捡球的男生跑过来将球丢给了同伴。
暂停的场地再次动了起来。
崔荺回头看了看热闹的场地，有些羡慕起来。
“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想起来了。
少女因为记起一句诗而展开笑颜，篮球场上的少年们快活着打着球。春天的柳条上冒着新绿，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开始开始。
顾洵倚着栏杆看向远方，太阳藏在城市的背后，云层背光而行。他向下看，正好看见班上的同学在向教学楼走来。
“嘿，顾洵，看什么呢？”季理抱着球上来，身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热气，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滑落，被他随手抹去。
顾洵把胳膊肘压在栏杆上看他大汗淋漓的样子说:“没看什么，只是有点羡慕啊。”
“羡慕啥”季理把手搭在顾洵肩上好奇问。
顾洵嫌弃地拍开他的汗手，悠哉悠哉道:“羡慕你季某人又和教务处有约啊，别人三年进不去一次，您是常客啊。”
“靠，我又干啥啦？”
“你问你自己!”
“估计是那鱼的事……得嘞，待会就去。我先去趟厕所。”
两个少年并肩向前走着，崔荺正从楼梯上上来。已经看到了，不能再缩回楼梯间了，崔荺的脚抬起落下又抬起。她看着两人走来，僵硬地抬手摆了摆，当做打招呼。
可恶，为什么正好撞上啊。好了，她打过招呼了，就这样走吧，崔荺想。
季理看见了崔荺，笑着喊了声:“崔荺!”
顾洵看向崔荺，也微笑着跟着说:“崔荺。”
崔荺对他们胡乱点点头，快步走了过去。
身后两个男孩仍在说笑，崔荺的脸却烫得不像话。
她很想回头去看，却仍直挺挺地向前走。
她向前走着，脑中却空白着，居然没有记下他半点模样。唯有他的声音如残留的体温一样停靠在她耳边。
“崔荺。”她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名字以如此令人心动的方式发出声响。
然而她却不敢回顾一次，怕人看出她的贪恋。
或许这就是，做贼心虚的含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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